“不傻,妳需要我的付出,而我也需要妳的渴求,爱妳不需要任何理由。”他 执起她的手吻着,觉得她好冰凉,他转而将她的双手放在胸前温暖它们。
纪凌闭上眼复而睁开,狠下心地问他:“即使我的身心都很丑陋?”
“我爱的是妳的所有,在我眼里、心底,妳都是最美的。”他不明白她在说什 么,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他从未改变过的执着。
“你错了,我不美,我心里有好多恨、好多怨,我是利用这些才能活在世上的 。”她退离他的身躯,下床站直了身让他看清楚。
“纪凌?”宿语昂移动身体想将她拉回来。
“你不要过来。”她一步步地后退,摇头对他说,不要她的勇气流失在他的怀 抱里。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的父母、亲人,母亲杀我、父亲不要我也不容我活着, 寒严这外公放任我自生自灭,还想将我当成他报复纪绍荣的棋子。你看看我这双手 ,它们早已沾满血腥不似你说的洁白无瑕。你知道吗?我希望他们死,我想让他们 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怨。母亲出事前我没有警告她造成她的死亡,我抢走风云驱逐寒 氏一族加速寒严的死期,现在,我更想杀纪绍荣,你怎么能爱一个心中只有仇恨的 女人?母亲曾说过我是个祸水,你总有一天也会被我害了,我真的不配得到你那么 多的爱,虽然我自私地想要,但我不能不为你着想,我不能再这么做。”她正式向 他道别,宁可心碎也不要他遗弃她或是他的怜悯。
宿语昂怔愣地望着陌生的她,胸膛里因她的话翻覆着又深又沉的悲怨。她要离 开他,只因他挖出她心底不欲人知的秘密,她不信任他。
“妳作恶梦时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妳的母亲要杀妳是怎么回事?妳还瞒了 我什么?”他怒极地质问。
纪凌怔怔地看着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宿语昂。
“在她出事的那晚我跑去苦告她纪绍荣怪异的行为,但她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要我死,她恨我是女儿而不是儿子,因为我的出生使她失去了丈夫,她说我该 死、不该出生,我作梦也忘不了那情景,她拿刀一刀刀地往我身上插,我流了好多 血,身体好痛,如果当时李婶不救我,我早死了,现在根本不会有纪凌的存在。”
她旋过身背对他,将长发拂至胸前,颤抖着手解开睡衣的扣子,露出整个背部 。
“你看清楚,这就是你爱的女人的身体,我的身心都是伤痕,抹不去、忘不了 ,我连自已也不敢看,这种身体你还敢要吗?”她无声地掉泪,等着他宣判不要她 的事实。
宿语昂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刀痕交错,有白色的痕迹也有赤色凹凸不平的丑纹 ,就像一张吓人的蜘蛛网,就连她的肩膀和手臂也是。
他忘了该怎么呼吸,终于明白她始终不肯让他知道秘密的原因,莫名的愤怒和 心疼占满他的心田。
老天,她经历了什么。怎么有人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她?这种伤痛她要痛一辈子 呀!怪不得她会落泪,她甚至自卑得说她配不上他,她以为他会因此不要她吗?
一直都没听见他的声音,纪凌强忍着泪水穿回衣服,知道他被吓到了。
她试图以平稳的声调开口,“我有自知之明的,这个样子任何人见了都会怕、 都会嫌弃,让你盲目地爱上我是我的不该,是我太自私,妄想留住你,才一直掩盖 事实。对不起,你有权利收回你付出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你曾经爱过我 、温暖过我的心,这足够填满我曾经失去的,我不再奢求什么。”她说完后,头也 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在她的手握上门把时,宿语昂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回来,过来这里。”他站在床前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厘不清的怒意和爱意 。
然而纪凌并没有回头,只是呆立在门口,逼自己以冷漠的态度来面对他。
宿语昂火爆地冲至她身后,强硬地将她转身,捉紧她的双臂:〞妳说过妳信任 我,难道我的所作所为只能让妳相信到这种程度?非要我掏出心来证明妳才肯全心 全意地信任我吗?”
他气得不知该捏死或吻死她,她聪明的小脑袋就是不能理解爱情这东西吗?
纪凌疼痛地皱眉。“语昂,你弄痛我了。”
他立即放开箝制她的双手,改而将她压在门上,拥紧她的身子。他的唇寻着她 的,狂放又带着惩罚地吻她,火热得令她几乎窒息,他遍尝她口中的芬芳和苦涩, 灌注他的心和他的情。
纪凌无力摆脱他,只能对上他灼烧的眼。
“妳手上并无血腥,不许妳再自我贬损,他们负妳、伤妳,甚至杀妳,迫使妳 用仇恨回报并不是妳的错,只要能让妳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才不管妳曾经做过 什么。宿语昂将她扳正,紧盯她的眼。“如果寒倚柔及寒严未死,我会很乐意替妳 杀死他们,在我看来这是罪有应得,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妳的生死,更何况是残 杀和利用,妳是人,妳也会痛、会恨的,若妳不反击才是不正常。不要将自己想成 复仇者,妳的人生不是为他们而活的,妳明白吗?”
“你在为我脱罪。”她辩驳。
“妳何罪之有?妳身上的伤痕是如何来的?有罪的是他们,妳只是求生存,这 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啊!”宿语昂恼火地想将她的心锁拆解,她真以为她是罪人吗 ?
纪凌闭眼聆听这些迟了十二年的话,她被痛苦折磨太久,已经分不出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了,她不再了解自已当初是如何订定求生方向的。
“看着我的眼,我不容许妳再不相信我,我要妳的心、妳的人是因为我爱妳, 就如同我想将一切交给妳一般,没有爱,我又何必为妳付出?妳以为那些伤痕就会 使我嫌弃妳吗?对我而言,那些伤是我将永远心疼的地方,我爱妳都来不及了,要 我怎么嫌弃妳?”他霸道又心怜地将他的感受全盘托出,却还是看到自卑在她的眼 底游移。
他双手干脆自她的睡衣底下潜入覆至她满是伤痕的雪背,他双手抚慰着纪凌, 让纪凌的背部带来火热。
“语昂?”她慌张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举动。
“这些伤痕在妳心底烙印了多少年,我就用相同的时间来弥补它,如果妳仍无 法释怀,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妳耗。”他低头吻着她肩部的伤疤,双手不曾停歇地 抚慰她背后的每一处。
纪凌掩面痛苦地大喊:“我不要你可怜我。”
他瞬间停下动作,含怒地间她:“可怜妳?妳仍想不通是不是?”盯着她胸前 及颈部的肌肤,宿语昂暗自下了决定。
他迅速地抱起她,走至床前,不怎么轻柔地放下她,再走回房门落锁,目光灼 灼地盯着她。
“你──你生气了?”纪凌小心地问。
“对。”他脱去上衣走向她,坐在床上看着她撩人的神态。“妳问我这种身体 我敢要吗?
告诉妳,我要,现在我就证明给妳看。”他边说边将她转身,动手脱去她的睡 衣,大手定在她胸前不让她乱动,将唇贴上她疤痕交错的背部,一处一处地吻着。
“你──你不要这样──它很丑。”胸前和背部传来他灼烫而又温存的抚触, 一股来自体内的燥热感觉令她不禁喘息。
“不丑,只要妳能活着,妳身上有再多的伤疤我也不在乎,如果能,我情愿这 些伤是落在我身上,让我替妳受、替妳痛,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亲吻它们,直到妳 不再疼痛为止。”
他辗转地吻上她的肩头,她仰头靠在他肩上,任他的双手不停地抚过她的每一 处。
他将她平放,欺身轻压在她身上,与她光滑的肌肤相触,柔柔地啃咬她的唇瓣 ,拉来她的小手放在颈间,要求她的响应。
纪凌不自觉地环紧他,宿语昂满意地加深他的吻,用火热的情潮与她纠缠。她 尝起来的滋味真好,他不厌倦地吻着她的唇,继而沿着起伏的胸线一路吻下。
“语昂,你──确定?”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不像是用怜悯的心态 来爱她。
“信任我,在我心中妳是最美的,我这个猎人只要极品不求其次,妳还不明白 我的心意吗?”他让她看清他眼底的情欲,大手不断地撩拨她绵软无力的身躯。
“你不能后悔。”她绝望地要他承诺。
他克制狂吼的欲望,最后一次对她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从今尔后妳再 不能离开我,就连有那个念头也不许,妳是我的,只属于我宿语昂,不能回头了, 妳注定这辈子要和我绑在一块。”
他强硬地覆上她的唇,直接付诸行动,拉着她一起沉沦在情海里
第九章
老板罢工,做属下的该怎么办?
四个大男人一大清早蹲在昂宿集团总部大楼的十九楼电梯口,思考这个严重的 问题。
宿语昂只在办公桌上留张字条,叫楚歌及方凯翔两人代为处理公事,然后便溜 得不见人影。而纪凌交代法兰西斯及宋约希好好看着公司,所有大小事情都交给他 们处理,只要别把公司弄倒就好了,也随着宿语昂跑得无影无踪。
想见他们这两只爱情鸟,只能猜机率、碰运气。
昨日风闻他们俩打算出国玩两个月,四人大惊之下连忙商量对策,于是决定在 宿语昂的居处堵人,他们俩凉快,他们四个要怎么办?要出去玩也得先将公事交代 清楚,免得他们四个每天做得苦哈哈。
宋约希推推楚歌这名无所不晓的神通。
“他们真的在里面,确定这次的线报准确可靠吗?”他俩的恩仇早因大老板的 罢工泯灭无迹了,繁重的工作累得没有精神吵架。
“准啦!计算器监控室和管理员都再三确定他们有回十九楼,这次不会又扑空 了。”为了能掌握他们俩的行踪,他甚至贿赂计算器室轮班人员和大楼管理员,再 找不到人,他要跳楼了。
法兰忧愁地看着他们。“要是这次堵不到他们怎么办?”
楚歌掐住法兰的脖子不放。“你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行不行?想咒我们再没日 没夜地工作下去吗?”这英国佬总是灭他们的志气长老板的威风。
“他们跑不了啦!从他们一回来我就切断这栋大楼电梯的电源,并在所有的出 入口派人把关,你以为咱们那么辛苦地爬上十九楼是爬好玩的吗?”方凯翔就不信 他们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还好意思说?十九楼耶!你有没有智商?就不会等我们上来再切断电源? 你嫌咱们的运动量不够是不是?要是堵不到人我就拆了你当早点吃。”宋约希恫吓 地扯着他的领子。
都怪他出的馊主意,害他们四个一路昏天暗地的爬上十九楼,他的两条腿快报 废了。
“你们省点力气斯文些好吗?还没想出待会儿要怎么让他们回归本位不再贪玩 ,闹内哄能解决问题吗?”法兰掰开楚歌的双手,窝在一角发愁。
“实话实说就行了嘛!”宋约希立刻答道,决定效法华盛顿的精神。
“他们会理你才有鬼咧!玩那么久都没有同情过我们这些苦命的员工,说真话 有啥用?
你还没睡饱是不是?”方凯翔不客气地泼他冷水,浇熄他的幻想。
“那怎么办?”宋约希苦着脸问其它同志。
“用哀兵政策。”楚歌终于找到一条可行之计。
“老大不吃这套。”方凯翔扁着嘴回答。
“笨蛋,他那么没心肝,当然不能用在他身上,找他的心上人用啊!只要咱们 演得可怜一点,说不定就成了!”楚歌兴奋地拍着额头,真想夸赞自己聪明过人。
“好主意。”宋约希双眼绽放着希望之光,与楚歌双掌交握,笑得很奸诈。
法兰指着那两个呈疯癞状态的暴力分子间方凯翔:“他们被工作操傻了吗?小 姐的智商超高,骗不了她的,就算小姐肯回去工作,那也要看你家老大肯不肯放人 ,不然还不是白搭了。小姐大过年都可以让我们加班,现在她要谈恋爱更可以弃我 们于不顾,她有良心?下辈子吧!就算用苦肉计对她也没辙,他们想得真美。”
“我看还是我们俩来吧!交给神智不太正常的他们不妥当,他们可能好几天没 吵架闷疯了,你去打发他们下楼睡觉,我来跟老大他们谈。”方凯翔瞪大眼睛看着 频频奸笑的他们,也是觉得不妥。
法兰拉着那两个仍在嘿嘿奸笑的暴力分子。“走啦!回家睡觉了,我们会把这 档事搞定,你们今天放假。”
“凯翔,楚歌他们七早八早在发什么疯?”宿语昂打开大门就见两个男人黏在 一起嘿嘿直笑。
“你终于发现他们疯啦?还不是你们害的,旷职两个多星期,他们代理你们的 职务还要包办自己分内的工作,累也累疯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主持大局?你再 不回来我就要告老还乡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我也快精神耗弱了。”方凯翔决定 放手一搏,狠下心来对宿语昂下最后通牒。
纪凌睡眼惺松地来到宿语昂身边,依在他怀里问道:“发生什么事?”
“怎么起来了?不回去多睡一会儿?”宿语昂亲亲她的脸颊,惹得跟前一夜未 合眼的方凯翔和法兰眼红不已。
“小姐,妳今天能否回公司处理事务?约希两周以来几乎没睡必须休息,有很 多客户指名要见妳,我没办法分身同时做两人份的工作,妳也该回来办正事了。” 法兰直言不讳地指出事实。
“这么严重?”她才玩几天而已嘛!
“老大,你今天就待在十六楼把那堆杂事处理完,我没其它的借口替你挡驾。 ”方凯翔也与法兰并肩抗争。
“你们如此不济?我是休我该休的年假,把公司交给你们没多久你们就撑不住 了?”宿语昂不甚满意地问。
“没多久?”方凯翔怪声怪调地反驳,“这两个星期下来公司都乱成一团了, 主因就出在你该决定的事项迟迟没有定论,案件都卡在你那关。”
“那简单,我把主权交给你好了。”他改行“主权在民”。
“交给我?我的工作要怎么办?”老板谈恋爱昏了头吗?公司又不是他的。
“找人顶替你的工作,你暂代我的位置。”宿语昂想了想便如此决定。
“不行,不行,你自己回来办,我不做你的事,不然我就和楚歌一同跳槽,不 再卖命做得半死,你考虑清楚。”方凯翔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