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迦蓝摇了摇首,两手环着胸看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你就这么怕被那些女人知道我和你同居?」
「知道就好,」他也懒得跟她演戏,话尾一撂,又将房门关上。
瞪着被他关上的房门,在她胸口方平定下来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又因此翻涌了起来。
不过多久,房门再次悄悄打开一道缝隙,探监人朝她递了个纸制的小方盒。
「点心。」觉得把她关在里面很对不起她的霍飞卿,讨好地摇了摇赔罪的小方盒。
她抬眼冷笑,「朝圣团进贡的?」
「没错。」他拉来她的小手,硬把它塞进她的手里,再快速地关上门。
奸,居然这样把她关在里头,还拿女人送他的食物来喂她……
胸中蕴满不快的迦蓝,拎着小方盒来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盒盖后,一块块看似精致可口的蛋糕和水果派顿时映入她的眼帘,她拿起叉子前後思索不过半晌,决定……
把它们统统消灭掉。
* * *
「霍医师……」
在月光酒吧正准备开门营业前的半个小时,在后门处理进货事宜的霍飞卿正忙得不可开交时,一个几天前才造访过他住处的小护士,怯怯地站在他身后轻唤。
「采芝?」送走送货人员后,霍飞卿意外地看著那张熟悉的脸庞,「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是来……」神色看来有些紧张的辛采芝,说得吞吞吐吐地,「我是来这里跟你商量一下,看你什么时候才要再次开业。」
他不解地扬高了眉,「那天我不是说过我现在在帮朋友打工,要再过一阵子才会重新开业吗?」怎么问过了又特地跑来这里问?
她迟疑地拖拉着音调,「可是……」
「你担心你们在我休业期间会没有收入是吗?」他想了想,朝她漾开了爽朗的笑容。
「嗯。」看着他的俊容,很不想话题就这样被他结束掉的辛采芝,干脆顺着他的话应下去。
他偏首想了一会儿,「这样吧,在我回去上班前,你们就暂时留职留薪如何?」
「真的可以吗?」他那副大方不计较金钱的模样,又让她难以克制地掩着胸口。
「可以。」把话说完的霍飞卿,弯下身子准备把送货人员运来的二相箱啤酒搬进里头去。
她忙不迭地想留人,「还有……」
「嗯?」他把扛上肩头的酒箱再放了下来,纳闷地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
「那个……」她愈说把头垂得愈低,「那天我在你家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来迎向他,「霍医师,你有新的女朋友了吗?」如果她没有记错,他早在一年前就跟前任女友分手了,但他家中不但有女人的鞋,她还在浴室裏发现,里头的牙刷下只是一枝而已,
「女朋友?」霍飞卿讶扬着墨眉,不一会儿又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一个。」他是有个女朋友,名义上的,而且,还是只能看不能越雷池一步的那种。
她的脸上霎时写满了遗憾,「我从没听你说过……」
「对呀,我也没听他说过。」悦耳轻快的应答声,同时也在酒吧后门处响起。
「迦蓝?」他回过头去,看见那个不知已经偷听多久的迦蓝就蹲在门边。
迦蓝拍拍两腿站起身来,笔直地走向霍飞卿,站在他身边以拇指比了比那位来找他的女人,以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小声地问。
「贡品小姐?」该不会就是那天把她关在书房里的原因吧?
霍飞卿撇撇嘴,「真难听……」
得到了答案后,脸上表情分不清喜怒的迦蓝,二话不说地又走回去。
「霍医师……」娇柔含怯的低唤声,又再次自她的身后传来。
愈想愈烦,也愈想愈不平衡的迦蓝,在辛采芝那么一唤后,心中濒临极限的独占欲,在此时开始像被踩着的地雷般爆炸开来,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大步大步地走向霍飞卿,在他的面前停下后,抬手朝他勾勾食指。
他不明所以地低下头来。
下一刻,她踮起脚尖,将软绵绵的吻触印在他的唇上。
他登时呆住,兀自张大了两眼。
「啊!」近距离目睹全程经过的辛采芝,红著脸讷讷地开门,「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心神一下飘至九重天外天,再狠狠坠回地球表面的霍飞卿,一动也不动地,顶着满头雾水和一排齐飞的乌鸦,站在原地瞠大了眼瞪看着一瞬也不瞬望着他的迦蓝,甚至没去注意到辛采芝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经过突如其来的一吻后,他的发音变得有些困难。
「对不起。」看了他那写满错愕的表情后,心情当下复杂万分的迦蓝,表情有些挫折,也有些尴尬。
霍飞卿不语地看她的两脚开始往后退。
「对不起。」她边说又边退了两步。
「迦蓝?」盯审着她突然冒出的满脸红霞,愈想愈觉得有可能的霍飞卿,忍不住想伸出手拉住她。
「我喜欢你。」话尾一撂,她随即转身拔腿就跑。
怔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霍飞卿一手紧拧着眉心。
她是在对她又给他带来麻烦道歉,或者是因又毁了他的形象道歉?还是……在为她喜欢上他而道歉?
再次看了看她那头也不回,即将消失在巷中的背影,面对这个总是跑了再说的鸵鸟迦蓝,他呻吟地吐出一口大气,将一手插进浓密的发里爬梳着。
「真是要命……」他低声在嘴边咕哝,转首冲进店里,自休息室里捉来一把车钥就往外头冲。
正走出小巷准备上班的段树人,在快走到后门处时,刚好与骑着轻型机车的霍飞卿擦身而过。他挑了挑眉,在后门处对正在打扫的高居正招招手。
「小高,你的那辆小绵羊呢?」
「我的小羊?」高居正走出后门一看,「咦,谁骑走了?」
像是背后有索命魍魉正在追她似地,一骨碌拚命往前跑的迦蓝,在跑过两条长长的小巷,正准备绕过第三条时,在她背后,忽地响起了某种让她忍不住要回头看看的声响。
叭叭!骑车追在她后头的霍飞卿,边按着喇叭边示意她停下来。
她愕然地瞪着那个用两脚跑不过她,于是便学聪明改用两个轮子来追她的霍飞卿。
轻轻松松就超越她的轻型机车,在下一刻即在她的面前来个大回转,马上熄火停车的霍飞卿,在她又像个风火轮般冲离现场前,一把握住她的纤臂,将她给拖进一旁小巷里并压在墙上。
既头痛又拿她没法于的霍飞卿,低首看着前不久才用告白把他吓得心脏病发,现在却是把小脸别向一边,别别扭扭不理会他的小女生。
「喜欢我,需要道歉吗?」在她丢下了这个炸弹后,她可不能说了就跑,也不把话交代清楚。
硬着头皮,始终不吭一声的迦蓝,在他的凝视下,无法克制的红晕又渐渐染上她的面颊。
霍飞卿沉默地看着那色泽娇嫩的红云一会儿,不受控制的指尖缓缓抚上她的面颊,流连了许久后才移至她尖尖的下颔处。
「顺过气了没?」
干嘛问这个?她不解地回眸。
就在她这么一转首后,她的下颔立刻遭人抬高,封锁她气息的热吻也随之罩了下来,令只对他扔了一个小火把,不料却换来一场森林大火的迦蓝,诧异地睁大了水眸。
修长的指尖,很快地覆上她的眼睫,阻止她继续瞪眼杀风景,霍飞卿将整个人都抵向墙面的她拉过来,一手环上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微微住上抬,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办前去探险时,感觉她的十指深深陷入他的肩头。
「换气。」在她整个人都快窒息时,他稍稍挪开了唇在她唇上叮咛,话一说完,又马上不餍足地再次俯探馨香。
惊讶稍退,学得很快的迦蓝,在掌握了换气技巧后,一手攀上他的肩头,一手探入他浓密的发里,也不知是她的举动鼓舞了他,或是他可能已经忍耐了很久,原本犹在她唇上轻拈慢挑的吻势,立即犹如野火燎原,摇身一变为限制级的火辣热吻。
当两个人都太需要好好喘口气,而放开彼此的唇,各自大口汲取新鲜空气后,霍飞卿意犹末尽地低首看著努力调匀气息的她,那张青春鲜丽的俏颜,此刻因他而盛绽如娇艳欲滴的蔷薇。
他头痛地抚着额,「我一定会有罪恶感的……」
第八章
漆黑如瀑的长发,在电风扇的吹势下款款翻飞,只用一条红色绸缎包裹住玲珑娇躯的迦蓝,一手托撑着粉颊,侧躺在白色的布景前,额际腕间还有纤颈上,戴满了同系列的红艳珠宝,在摄影师的指示下摆出他想要的姿势。
佳人原本的一张素颜,此刻在集中的水银灯下看来,已成了火辣诱人的艳容,哪怕只是眨眼翘首,或是眼波微微流转,都让摄影棚里的温度转眼间便上升好几度。
巴不得街上前去把她包得密不透风,不准其他人这样大剠剌欣赏美女的霍飞卿,阴森地瞠瞪著前方的摄影师与其他负责背景灯光的工作人员。而受不了从头到尾都跟在后头的那种杀人视线,撑了很久的摄影师,终于不支地向在场其他的工作人员求援。
「那个……谁去把那个家长赶出去好吗?」是谁让那个俨然就像是女主角老爸的男人进来的?
登时觉得丢脸丢到家的叶豆蔻,气问地走至霍飞卿的面前—把拉起他,在他仍是不愿离开时,更加用力地扯著他的臂膀离开现场。
「走啦!」明明就叫他不要跟来的,而且也对他说跟来之后不准罗罗唆唆,也不准对迦蓝的工作有什么意见,结果咧,他却还是用像破人欠了几百万的臭脸来吃了每个人。
硬是被拖出门外的霍飞卿,恨恨地瞪着这个让亲妹去出卖色相的女人。
「你让她穿得像个荡妇一样……」底下什么都没穿,就只披了块红色的布料,这种东西拍出来还得了?
因他洪亮的音量,怕被里头工作人员听到的叶豆蔻,一手掩上他的嘴,再把他拖远一点,免得他会引起公愤。
「那是美感,不会欣赏艺术就不要看!」用力将他推到角落里的叶豆蔻,两手擦着腰对他警告。
他不以为然地冷哼,「那是几块破布。」男人哪会去看迦蓝身上戴了什么珠宝,或是想表现出什么艺术感?他们只会跟他一样,瞪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直瞧。
受够他的叶豆蔻伸出一指频戳着他的额际,「我都还没跟你算你诱拐我妹妹的事,你还敢来这裏妨碍她工作?”
「是她拐我的,我才是受害者。」这个指控很严重,不说清楚不行。
她更是没好气,「那么不甘愿就别来烦她呀!—
「当初把她丢给我的人是谁?」这时候才来过河拆桥?端着一张大黑脸的霍飞卿刻意将十指按得咯咯作响。
「我是叫你治我妹的失眠,又没叫你来当她的老母鸡!」全家上下都没人对迦蓝的这份工作有意见,偏偏他这个外人却是从头到尾叫个不停。
「我要是不把关严格一点,又会有一大堆色狼跟在她的屁股后头跑!”愈想愈火大的霍飞卿,气势一转,也伸出手戳向她的额际,「到时候,是你要来帮我收烂摊子,还是你想看她又去跟人大打出手?”
与他摆出水火之势互瞪的叶豆蔻,在跟他对峙了十来秒钟后,气结地抹了抹脸。
「她这次拍的是只会摆在珠宝店里的珠宝平面广告,不会像上次一样,被制成看板摆在路边让每个人免费参观的。」她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警告,「总之,你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等着,别再进来打断我们的工作!」
被关在门外的霍飞卿,满腹呕气热处发地搔着发,直走至靠窗角落边的椅子上坐下,烦躁地点了根烟后,跷着二郎腮等叶豆蔻放人好让他领迦蓝回家。
—个熟悉的身影自他的眼角滑过,
唇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的他,只侧首看了远处那个让他大有噩梦之感的女人一眼,马上就地找掩护地躲至角落摆放的造景盆栽后头。
「躲什么?」拨开绿色的翠叶,走出摄影棚的迦蓝由上往下看着状似鬼祟的他。
「噩梦。」他看她一眼,随即因她那身没换掉的打扮而锁紧了眉心。
「哪种噩梦?」她转了转眼眸,很小心眼的问,「女人的还是男人的?”难不成除了那些爱慕他的小护士外,还有一大箩筐等着他青睐的佳人?
「都有。」他回答得含糊不清,边站起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以遮住她露出来的香肩,「你拍完了?”
「还没,现在是休息时间。」摄影师被他搞得什么心情和气氛都没了,所以大夥只好暂时停工休息一下。
他的两眼落在她拿掉了各式珠宝的纤颈上,抵抗不了诱惑地看了看四下后,拉着她一块闪身至不易被人看见的死角里。
「听说……」 一被他拉进角落后,迦蓝随即挑高了一双黛眉兴师问罪,「我诱拐你?”
「是啊。」一个细吻落在她的颈间。
「你心不甘情不愿?」老姊是这么说的。
「谁说的?」他眉峰一挑,对准了红唇就封住她的小嘴。
「喂……」怕他把妆都吃掉的迦蓝,连忙推抵着他的胸膛。
以为她是怕被人看见,他沉着声又将她给拉至附近的茶水间里,一手搂来她的腰肢,另一只大掌隔着触感绝佳的鲜红绸缎,自她的腰间极为享受地一路滑曳而上,走过光滑的美臂,来到那张经过妆扮后更显妖艳的脸庞上,指尖在她的红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后,他又俯下身来难以克制的向她索吻。
「会掉的。」在他吻着吻着,另一只没闲着的手就快把她身上唯一的一块布给扯掉时,迦蓝不得不在自己很可能上演全裸戏码前,推开像八爪章鱼的他来个自力救济。
狠狠浇熄一盆又一盆欲火的霍飞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有办法阻止自己直接把她扛回车上载回家,剥光了那些有遮像是没遮的布料,将她扔到床上,然后……以下纯属限制级镜头,不加多述。
「以后不准再拍这种超级暴露的广告:」受刺激过度的他,咬着牙把掉在地上的外套拎起,再次披回她的身上。
她不以为然地挑高柳眉,「我以为你很乐在其中呢。」刚才在场看得最目不转睛的人,好像就是他嘛。
黑瞳中闪过一丝狡芒,霍飞卿这回略过会把她的妆都弄花的红唇,俯身至她的耳畔,报复地咬起她的耳垂,惹得她咯咯直笑,不断缩躲着他的攻击。
「咳咳!」犹如冷水泼顶般的咳嗽声,自他们身后打岔地传来。
十分不满偷香遭人打断的霍飞卿,眼中射出的冷箭,足以让那个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去的叶豆蔻伤重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