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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郎  第4页    作者:绿痕

  「我有选择主子的权利!」凤楼迫不及待地伸张正义。

  他徐徐拉长了音调,「你……还记不记得派你来找我的人是谁?」跟他请权利?

  「圣……圣上。」她的口气开始有些不稳。

  他再乘胜追击,「你也是朝中人吧?知道抗旨有什幺后果吗?」

  「呃……」冷汗纷纷自她的两际出现。

  「这下没有别的废话了吧?」搞定收工。

  「慢……慢着,再让我想想。」凤楼慌忙地要他等一等,拚命叫自己不合作的大脑  快点再度恢复运作。

  一张金色的圣折忽地摆至她的面前,刺目的光彩眩得她睁不开眼。

  「用说的太慢了,我看你干脆写在圣折里比较快。」霍鞑亲昵靠在她的颊边,用沙  哑浑厚的嗓音鼓吹她。

  她的双眼在绽出希望的光彩时,也因他过于靠近的面容而染上一抹绯红。

  「我……真的可以写?」哀兵政策奏效了?

  「你不是很想参我几笔吗?」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贝耳旁,又哄又拐又骗地怂恿  着她,「来,乖乖的在圣折里写你迷恋我、你倾慕我,所以你是自愿跟我私奔到南蛮,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强迫过你。」

  「不照本宣科行不行?」娇嫩欲滴的嫣红如西北雨散去,替换上一脸寒冰。

  他没得商量,「你只能选择笔笔填上死心塌地这四字。」他父皇都把她指给了他、  送给了他,连冷天放也都默许了,她怎幺还是没有身为牢头的自觉?

  凤楼放弃与他商谈,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颊,转首看向另一人。

  「宫罢月。」她一定要请教一下高明,在这种主子身边,他是怎幺有办法挺过那幺  多年。

  「干嘛?想红杏出墙呀?」霍鞑凶巴巴地转过她小巧的下颔,整张脸巴在她的面前  ,与她鼻子顶着鼻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当着我的面找别的男人?」

  他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地含着一口诬血四处乱喷人!

  「你、你……」一股火气硬是生生地梗在她喉际,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诬赖和无  赖」这两门学问,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习得来的。

  无辜的第三者宫罢月怯怯地举起一手。

  「王爷,我这个『别的男人』好象还未跟她有一片墙。」就算是防患未然,他也未  免提防得太早了吧?

  「不准跟我争辩!」他咬牙大声嚷嚷,一句雷公吼尽退所有来者陈情。

  近距离在他跟前的凤楼,在险险地闪过他的噪音之后,意外地发现他看来似乎有些  不对劲。

  金睛火眼?她揉揉眼看向他在阳光下,色泽显得妖异的眼瞳,察觉他的瞳人似乎变  了个色调,不再是方纔的寻常褐色,反倒变成她初次见到他时的那双艳红眼眸。

  为免他又再来一次暴雷似的乱吼,她悄悄地投给宫罢月一记求解的目光。

  「他……」这样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快点请个大夫来看看?

  宫罢月先是暗示地指指天上日,然后再对她挥挥手,要她别去搭理神智不正常的他  的任何言行。

  凤楼不解地仰首望日,辛苦的瞇着眼脸端详了许久后,却还是看不出天上的日头,  跟霍鞑古哩古怪的脾气及眼珠子有何特殊关联。

  「他又中暑啦!」一票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的震王府观众,经验老到地齐声为她提  供详解。

  在诸位前辈的提点照应下,受教的凤楼霎时豁然开朗,并开始在心底整理霍鞑的脾  气模式。

  褥暑七月天,等于中暑七月天,中暑天等于生理异常、心情欠佳日,心情欠佳等于  余火迁怒,而在余火迁怒后……咦,那个该去敲敲他脑袋的人哪去了?怎幺还没有人来  倒头敲他一耙让他冷静下来?

  望着她左顾右盼四处寻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底的模样,霍鞑觉得胸口硬邦邦的。

  「牢头。」他以两指制住她转动的下颔,不让她继续用那双水眸在他身后的那群人  身上打转。

  「别又动手动脚的。」她飞快地拍掉他造次的指头。

  「哪,给我听清楚!」霍鞑的火气因她直直冲上他的天灵盖,「往后你的手指头只  能放在我的身上,你的这对水汪汪的大眼只能往我的身上瞧,我这个人是严禁打野食的  ,你得严格遵守家规知不知道?」

  凤楼相当不屑,「请问一下你是我的谁?」说得还真像有那幺一回事哩,往自己的  面皮贴金也不是这样贴的。

  「你耍我?你想赖帐?」他震惊地抚着胸坎大大倒抽一口气,并颤颤巍巍地伸指用  力指控她,「你这小没良心的,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呀?咱们都这幺亲密了,你还好意  思问我这句话?」她又想把他退货?

  凤楼所有已经到了嘴边的辩驳,全都因他那张幽怨的面孔戛然而止,她无言的看着  他戏剧化的表情。

  天理何在?

  歪理正理有理没理……统统都是他的理!瞧他,他还敢说得比她理直气壮、悲惨哀  怨?

  再者,主从关系能扯得上是什幺亲密关系吗?他的认知怎幺与常人大不相同?

  怪不得大哥会说家里没别人可侍奉他,她家就算有再多人,也都会被他给消耗光,  只要他王爷老兄一中暑,看谁有本领在他面前多待一刻钟?他根本就还没开化成功嘛,  她拒绝再与这等中暑后的蛮人进行沟通。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咱们的关系了。」霍鞑三两下收拾好那本圣折塞回她的袖里  ,再将四肢还软绵绵的她捞起,「走吧,咱们私奔的路程远得很呢,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不赶赶场子不行。」

  「为什幺我一定要跟你去?」凤楼伸出两掌死命地推抵着他的胸坎,不肯再被他扛  上肩头进行绑架。

  「因为你是我的消暑圣品。」无视于她此时病弱的力气,他的大掌顺势摸上她玉白  的柔荑,乘机偷吃上好几口豆腐。

  「啊?」她听得呆呆愣愣的。

  「少了你,我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趁她还瞪大眼在发怔时,霍鞑将她拥入怀中,  舒适地埋首在她香气袭人的发丝里,感觉再怎幺炽热炎夏烈日,也只不上一身冰润的她  所散放出来的凉意。

  「多了我,你的日子也一样不会好过的。」搬不开、挪不动他犹如铜墙铁壁的胸怀  ,凤楼凄凄惨惨地任他紧抱着,开始为自已将有的下场感到自怜。

  他微微松开双臂,用一双半瞇着的眼眸睨着她,一抹性感得不可思议的笑意,缓缓  出现在他的唇边。

  就很难说了,是不是?」对于有了她的未来,他相当有把握。

  望着他那足以迷晕天下所有女入,且令她心坎酥酥麻麻有如小鹿乱撞的笑颜,凤楼  觉得,往后日子会难过的人,恐怕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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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滔江波,在船舰后方卷起一朵朵形色雪白的浪花,阳光的映衬下,海天在远处相  连成一色,海面上无数粼粼璨然的光影,恍如在海面铺上了一届炫目流金,在舒适的海  风吹拂下,绵绵不断地起伏着。

  站在澄碧的晴苍下放眼四望赏景的凤楼,心情并没有因眼前的景物而晴空万里,反  倒是阴郁得好想跳下去考验自己的泳技,看看能不能在船儿走更远之前,一路游回家。

  她自艾出自怜地趴在船栏前悲叹。

  上了贼船,真的上了贼船了。

  此刻,霍鞑的船舰正驶出江口顺着沿海南下,打算南下之后,再由南海海口登岸北  上,然后直抵目的地南蛮。

  三日前,当霍鞑将她扛上停泊在江口,准备与京兆水军一块南下的船舰时,凤楼才  终于意识到,他真的犯下绑架一罪了,不过以他过去可书上三天三夜都书不完的光辉罪  迹来看,多犯几次这种绑架小罪,他也不痛不痒;当然,也不会有人吃饱太闲的去拦阻  他做出这种事。

  这几日下来,饱尝晕船罪的她,也无力再反抗些什幺,只能眼睁睁的任他强行将她  带上未来的旅途。

  谁来把她美好的人生还给她?霍鞑的出现,根本就不在她人生的蓝图上,他就像一  团来得又急又快的风暴,不讲原由地闯进她的生命里,她一点也不想在那人人都不想去  的地方陪他陪上数年,或者是更长久的岁月,可在圣上指派的前提下,她又理亏气短得  没有半分理由可拒绝他。

  量眩的感觉直上脑际,凤楼闭起水眸,委顿地坐在地上将螓首搁在船栏旁,以抵抗  这一波的不适。

  臭蛮子,想把她抱去南蛮那个鸟不生蛋的荒夷地方,暗无天日的陪他一块蹲监就算  了,他怎幺事前不告诉她,晕船是件多幺难受的事?

  清凉的绫巾蓦地覆在她面颊上,阵阵甘甜的药草香纷纷窜上她的鼻梢。

  凤楼睁开眼看着那只捧至她面前的木碗,再微微挪动面颊看向捧着它的男人。

  「别哀悼了,起来喝药。」为她捧来晕船汤药的霍鞑,把她懒洋洋的身子拉靠在自  己身上,将碗递至她的掌心里。

  「你这幺好心?」她气虚得无力跟他再战一回合,只是怀疑地看着他眼瞳里的善意  。

  「我也是会有罪恶感的。」他拧拧她的消鼻,拿着绫巾动手将她的小脸仔细擦过一  回。

  但当他的指尖来到她右颊上的伤痕时,他的举动停顿了下来。

  每回看到那个由他造成的伤,他就有种说不清的歉疚,虽然她对它并不是挺在意的  ,也不在乎它令她美丽的面容添了笔遗憾,可是,他就是很难不去在意那道自她耳垂蜿  蜒至下颔的伤痕。

  「到了南蛮,我再找人治你脸上的伤。」都怪先前忙着起程赶路,他居然忘了要先  好好处理一下她的伤,希望它在结痂后,日后可别在她脸上留下磨灭不掉的疤痕才好。

  「不用了,伤口都好了。」凤楼轻耸香肩,低头把他带来的汤药唱得涓滴不剩。

  他不同意地皱着浓眉,「你会变丑。」怎幺会有她这种对自己容貌不在乎的女人?

  「我本来就长得很普通。」她笑了,对于自己平凡无奇的表相非常有自知之明。

  霍鞑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话。

  生在皇家,他看过不少艳丽动人的脂粉红颜,更见识过无数风情美貌都是京兆顶尖  的美人,而她,她的面容就像是路上寻常可见的路人甲乙,既不特别也不出众,若不是  她绽放着一身特殊干净的气质,恐怕在茫茫人海中,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瞧你伤成这样,万一往后你嫁不出去怎幺办?」他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道伤  ,导致她的身价往下跌。

  虽然很意外在他脸上会出现这种担心懊恼的表情,不过她也多多少少摸清了他在中  暑外的性子。

  她笑笑地拍拍头顶,「这点留给我自己来操心就好,你不必多事。」她都不担心了  ,他穷担心些什幺?

  默默在心中考虑了半晌,霍鞑忽然执起她的柔荑向她开口。

  「这样吧,我委屈一点好了。」与其让他的心中继续摆着一个疙瘩,不如就一次搞  定他的心结。

  她好奇地高扬秀眉,「你要委屈什幺?」

  「你今年多大岁数?」他开始盘算。

  「十六。」

  「倘若你到了十八还没人向你求亲的话,我会勇敢的负起责任。」他将她的柔荑按  放在胸前,朝她咧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对她宣告。

  凤楼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到时请你千万不要太勇敢。」咒  她没行情?她再怎幺没有行情,也不劳他王爷来负这种责任。

  「君子一诺千金,我曾守信的。」也不管她答不答应,霍鞑坐在她的身畔,整个人  偎向她清凉凉的身子。

  「别又黏过来。」凤楼在他热烘烘的身躯又靠上她之前,气虚地想把他推远一点,  免得他日后会养成习惯。

  「我怕热嘛二他可怜的眼眸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她挪不动身上的泰山,「这样会更热……」为什幺他总是认为她有降温的作用?他  知不知道每回他偎过来时,他那一身烫热的体温,总是让她感觉自己好象是抱着一颗太  阳。

  「才不呢,这样刚好。」霍鞑心满意足地偎靠在她的香肩上,「你不知道,你本身  具有调节气候的作用,只要有你在,我就不必再怕中暑。」

  「不要睡在这里。」眼看他闭上眼似乎就要梦周公去了,她赶在他入梦前摇晃着他  ,免得又要抱着重死人的他在甲板上坐上几个时辰。

  「舒服……」他的声音渐说渐小,嘴角舒适地扬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她推推她,「霍鞑?」

  转眼之间,有律的呼吸声沉沉地响起,一个早上忙着处理船务的霍鞑,已经在她的  身上与周公摆好棋盘下棋去了。

  凤楼不禁叹口气,费力地调整好他的睡姿,拿起他手上的绫巾擦净他额上的汗珠。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在这阵子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就像宫罢月所说,并不完  全是个难搞定,脾气番蛮得无人可招架的蛮人,像现在,他的脾气就温驯得如头绵羊,  睡着的模样更像个大男孩。

  在他野蛮的外表下,他只是个完全不耐热,一到夏季就时常中暑,多年来饱受中暑  之苦的男人而已。在他不中暑的时候,他的脾气算是不错的,只是在中暑身子不适时,  才会出现那种蛮人脾气。

  看着他满足幸福的睡睑,她感慨万分地下个结论。

  「不耐热的男人……」到了南蛮后,恐怕他天天都会赖在她身上了。

  随着船儿摆摆荡荡,她想起在这晴天碧海另一端的未来。

  除了霍鞑大力在她耳边鼓吹,将来他们在南蛮的日子不会比在京兆糟,且派来游说  她的宫罢月也告诉她,在天朝国境南方的南蛮,并不是她印象中四处弥漫着驱之不散的  瘴气,和到处都是毒蛇猛兽的荒蛮地带,在那里,不但有着长年戍守的南蛮大军军城、  朝廷为抚番而特设的蛮郡,还有南内娘娘早年前为避寒而耗资兴建的别官。

  也许,她可以在南蛮,和他一起展开另一段不同的生命旅程也说不定。

  抱着熟睡的霍鞑,凤楼仰首看着湛蓝的天际。

  这儿的天空很高,天色一如蔚蓝如镜的海水,令人心胸不禁开阔舒朗,而霍鞑在阳  光下睡着的笑脸,看起来……有些灿烂,也有些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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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自南内兴庆宫回府的舒河,一进入府内便接来下人所呈上的拜帖,挑高两眉看着  帖里端正书写的御史大夫四字。

  「你似乎很累。」走入待客的客堂后,他边整理着今日所有的公事折子,边问向那  名早在客堂里等他的新任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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