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比了比后头的欧阳极,“你二哥的呢?”
“叫他自己料理,还有,你可以告诉他大门在哪个方向。”对于二哥这个外患,欧阳零毫无兄弟之情地冷冷一笑。
“我就等你这句话。”意映转身走至欧阳极的面前,把所有支票交还给他。“二哥,我们不缺钱用,这些贺礼你还是收回去吧。”光是欧阳零的“烦恼”就足够让她后半辈子不愁吃穿,她是个很会记仇的女人,就是不要拿这个视觉有问题的男人的钱。
“映映!”
“小姐!”
“拒收?我老弟怂恿你的?”欧阳极嘟着嘴问她。
“你刚才说他娶的是个男人?胸部用垫的?”意映不怀好意地摩拳擦掌,步步逼近欧阳极。
“等等……我收回那些话……”欧阳极抬手阻挡着意映,眼见苗头不对,连忙问向欧阳零,“小弟,我可以出手正当防卫吗?”要以武力摆平这女人很简单,只是他那从少林寺回来的小弟那一关可就难过了。
“她少了根头发你将会很后悔。”欧阳零退至一旁,笑咪咪地警告他。
意思就是他不能还手,只有挨打的份了。欧阳极看了看意映的架式,气急败坏地嚷:“臭小子,你刚才说她是柔道什么带?”
“黑带,二哥,一路顺风。”欧阳零打开大门,目送欧阳极被意映摔出门去,而后随手关上大门。
“爽快。”意映探吐了口气。
“小姐,有你的电话。”碧玉拿着话筒对她说。
“谢谢。”意映接过话筒,愈听电话里的内容脸色愈变得苍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通知。”她挂上电话,颓丧地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零蹲在她的面前,担心地抚着她的脸颊。
意映垂下头伤心地宣布,“我那些放在展览会场准备展出的作品,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这么晚才回来,你上哪儿去了?”
意映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黑漆漆地,充满了淡淡的百合香味。
欧阳零自她接完电话后,没交代一声就出门了,一直到深夜才悄悄地返家,让他新婚的妻子在洞房花烛夜独守空闺。
“去处理一件小事。”欧阳零脱去了上衣,赤裸着上身爬上床拥着她。
“你去处理林觉民?”意映在他怀里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倚着他温热的身子淡淡地问。
欧阳零轻点她的鼻尖,“小管家婆传授了你包打听的本事?”她的消息网可真灵通。
“我的脑袋不是摆着好看的,而且我不像你有那么多仇人可以寻仇,只除了今天得罪了林觉民。画是林觉民烧的吧?”她并不意外林觉民会这么做,今天她让林觉民颜面尽失,林觉民会报复也是迟早的事。
“是他烧的,但他以后不会有空再找你的麻烦了。”欧阳零决心不再让她为了林觉民而伤神。
“你做了什么?”
“把他也打包好送到少林寺。”他老实地说出今晚所做的事。
“你剃光了他的头?”她还记得他帮人剃头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他六根不净,我让他顶上凉快些。”欧阳零阴险地笑道。林觉民把他的警告当耳边风,这下子总会让他印象深刻,永远不会再忘了吧?
“还这么留恋你的和尚生涯呀?你非得把每个找麻烦的男人都送去当和尚才开心?”“你同情他?”欧阳零抬起她的脸蛋怒问,浓浓的醋意迷漫了整个房间。
“笨蛋.同情他我就嫁他了。”意映紧搂着他的胸,笑看他脸上的妒意。
“别难过,下次我再替你办一个更盛大的画展。”他亲吻着她的发顶,柔柔地安慰道。
意映推开他坐直身子,打开了房内的灯。“我的样子像难过吗?”
“画被烧了你当然心疼。”他把她自在的神情解释为故作坚强。
“非也。”意映摇头晃脑地笑道,这家伙还没有真正了解她。
“非也?”
“我问你,从你被我捡回来之后,你总共耍过我几次?”她想了一整晚,老是算不清自己被他整的次数。
“耍过你几次……等等,你骗我?”细想完她的话,欧阳零警觉地问。他知道她的心机可深了,不然他今天怎么会冲到礼堂与她提早结婚?
“不,画是真的被烧了。”意映摇头看着他。林觉民真的一把火把她辛苦了许久时日的画作烧得一乾二净。
“我打电话叫他们把画展取消。”他只想到找林觉民算帐都忘了明天就是作品展出的日期.于是想下床通知有关单位紧急取消明天的画展。
“不必,我还有其它的画可以上场展出。”意映拉住他的手。也该轮到她整他一回了,她画了几个月的画作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你还有?”
“那些。”她指着墙角那些一直都摆在她房里、以他为主题的画。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推出去展览吧?”欧阳零不安地看着画框里那些与他样貌不完全相同、反而被意映画成俊朗挺拔的伟岸男子。她想让他以这种样子展示出去?“关于你,我会自个儿留着用,我展的不是你,是画。”她拍拍他的脸安慰道。这男人她会自行好好保存珍藏,外人只能看他的画像解解馋。
“当初我供你作画时可没说你可以将那些画展出发表。”欧阳零的脸变得又黑又臭,打心底反对她这么做。
“我们没有订定契约,而且你也没问我画你的目的。”把他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成为最美的作品发表,不然她哪会那么闲去捡一个男人?
欧阳零也坐了起来与她四目相对,“我不准你把我的画像展示出去。”他的画像一幅也不准流落市面。
意映扠着腰怒视他,“请尊重画者好吗?那不是你的画,是我的。”这么霸道,到底谁才是画作的主人?
“还不都一样,被展示的人是我!”他才不愿变成被人品头论足的对象。
“你怕什么?我替你打知名度不好吗?”他的公司一家家都比他这个主事者有名,她乘这个机会替他打打广告,让大家认识认识这位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金童,不是一举两得?
“打知名度?开什么玩笑,你的画每幅都把我画得阳刚味十足,展出去还得了?”
他怒意腾腾地吼。她把每幅画都改造过了,有的还只画他的五官,如果让参观的女性同胞看到了,他会招来最严重的麻烦。
“难道你要我把你画成女人?”意映皱着鼻头问。都结婚了他还想继续当人妖?
“那还比较安全。”
“我可不想为此引来一大堆男人每天晚上浇草皮。”安全个头,那不但会浪费台湾的水资源,还要时时提防又有哪个男人瞎了眼爱上他。
“我情愿这样继续不男不女下去,免得再重蹈当年的惨事。”他绝不让那种非人的待遇再度在他身上回放。
“我替你端正视听,证明你是百分之百的男人而不是人妖,感谢我吧?”她满脸笑意地瞅着他道。
“感谢你?你想害我被女人追死吗?”欧阳零忿忿地问,早说过女人是他的禁忌了,她还想推他入火坑?
“你都已经死会了,就算有人追,情况应该不会像当年那么惨。”
“看画的女人可不知道画里的我死会了没。”欧阳零冷哼一声,她在昼里又没有标明画中人是已婚男子。
意映挥挥手,“才展览个三天,不会引来过多爱慕者的啦!”她不认为自己的画作能成功到引来全国女性同胞的观赏。
“你不知道有人已经替你的画展作了宣传?”他盯着她没半点危机感的脸。
“啊?宣传?”他替她的画展打广告了?
“三天?不用一天你就得随着我准备搬家避女人害了。”欧阳零心情灰暗地想。他们可能必须换个房子或是隐姓埋名,才能避开往后会围堵在他家门口的女人们。
“你投下了多少人力和资金去做宣传?”意映摸着脑袋想,以他的财力来估算,他要宣传的话数目绝对不小。
“不是我,是我那金牌制作大哥与二哥联手干的好事,明天全台湾的人都会知道在哪里举办画展。”欧阳零一掌捶在床柱上,有他那两个多事的哥哥联手,只怕她的画展想不成功都不行。
“噢喔,你会被女人踩扁。”意映可怜地看着他,这下子他不死也难了。
“你还幸灾乐祸?”欧阳零紧握着她的双肩,气得牙齿打战。
“谁教你没事先和我商量!”她挣开他的双手回了一句。他又不早说他有那种怪家人,而且他的家人爱帮忙她有什么办法?
“怪我?把我二哥摔出去的人是你,他肯定算准了你的画作中有我,才会大手笔地搞宣传,打算把帐算到我头上来。”欧阳零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依他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大祸水。“我摔他时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而且你那时也豉励我那么做。”意映敲敲他结实的胸膛,在她摔出他二哥时他还替她开门呢!
“但那时并没有现在的画作问题。”他那两个哥哥就是想看他被女人踩死的糗样。
“喂,我的画展照常举行,你的家人找你算帐别扯到我身上来,那是你的家务事。”意映厘清他们的关系,她的画展不能因为他们兄弟间的恶作剧而真的开天窗。
“我的家务事?小姐,你今天刚嫁了我记得吗?”欧阳零将她拉至怀里逼问道。
“说得也是,那好象也变成了我的家务事。”
“你不收我二哥的钱还摔了他,以后我二哥要整的人不止我一个,你不会比我清闲到哪里去。”欧阳零先将以后她会遇上的情况说明。
“互相整来斗去,你的家人都有毛病啊?”意映纠结着眉心问。这姓欧阳的一家人都是怪胎,个个以整自已的亲兄弟为乐。
“祖训如此。”他早就习以为常,他们三兄弟的战事还不算什么,他老爸那一代整得更凶哩,而且战火绵延至今还没停熄,非要斗到进棺材里不可。
“一群疯子。”意映翻了翻白眼,果然姓欧阳的统统有毛病。
“后悔嫁给我了?”欧阳零勾着她的下巴问。
“不,这点我绝不后悔。”她拉下他的头,甜蜜地吻着他。
“那就把以我为题材的画收起来,留给你我两人慢慢欣赏。”欧阳零在吻她的同时仍然不死心地要她改变主意。
“番仔!你说不通是不是?除了你的画像外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展出,懂不懂?”
意映揪着他的长发生气地吼。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要这样吵到天亮?”他拉下她的手退让地问。唉!谁教她的脾气比他还拗。“也可以不浪费,只要你答应绝不干涉我明天要展出什么作品,这样一切好谈。”
她笑着开出条件,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嫁了个举世无双的男人。
“你……”
“不答应就算了,那我们就不行周公之礼了,我老妈说,第一晚不做,不是死老婆就是死老公,你要是哪天突然挂了,我就去投靠林觉民,你自己斟酌,天快亮了喔。”
意映耸耸肩笑道,看完表后不在意地数着自己的脚指头,让他去干焦急。
“你敢投靠林觉民?咱们现在就来办事。”他粗鲁地一把扯开她的睡衣,将她扑倒在床上,火热的吻随即落在她光滑柔细的胸前。
“等等,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意映按着他蠢蠢欲动的双手问。
“你要展就让你展,杀上门来找我的女人你自己去摆平。”欲火战胜怒焰,他将她的手拉抬至床头,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意映轻轻挣开一只手,在他身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没——问——题。”
第十章
谁说没问题?
由于广告打得大、画者的风格奇特,加上唯一的入画模特儿俊美无双,使得意映的画展空前成功,打响了意映的知名度,为她在画坛上奠定了良好的基石。
当然,这也为欧阳零带来无止境的烦恼——
“爸爸,再拿桶水去浇熄外面那些女人的热度。”欧阳零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屋外大批聚集不散的女人。
“我不对女人做那种事,你找别人。”沉重寂坐在牌桌上,一手执牌,一手捉着头皮仔细分析自已的牌运。“碧玉,换你去。”欧阳零放下窗帘,转头对管家婆指示。
“不去,我现在两手没空。”碧玉聚精会神地搓着手上的牌,八风吹不动地不肯离开牌桌。
“老妈?”欧阳零再看向较有爱心的方素素。
“乖女婿,我不能那么做,那样对外头的那些小姐太失礼了。”方素素慈祥的笑笑,婉转的回绝。
“臭小子,别看我,我是女性同胞的支持者。”沉家新上任的赌客欧阳极在小弟未开口前便给他一记闭门羹。
“二哥,别给我死赖在桌上,去浇水。”欧阳零抬脚踹踹他,要他滚下占据已久的牌桌。
“来者是客,你叫我这个客人做那种杂役对吗?”欧阳极挪开他的脚,端出客人的架子。
欧阳零冷冷地瞪着他,“我可没请你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这家伙被他整后不但不怕,反而愈挫愈勇,天天上门来找意映玩摔角。
“我来看戏不行吗?”好不容易他老弟的噩梦再现江湖,他不来看热闹就太可惜了。
“你要看戏?好,你等着,意映呢?”欧阳零沉默地瞪了他一会儿,转而找起元凶来。
“假王子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你自己去找,别在这儿打扰我们打牌。”欧阳极痛快地大笑,能坐在这里看他们夫妻俩抱头鼠窜,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牌桌上的常胜军碧玉在又赢了一圈后,边算钱边为欧阳零指点他老婆的行踪,“小姐不在房里,大概在花园。”
“谢了。”欧阳零看了看前门,觉得冒险出去找老婆太过危险,想想还是走后门出去比较安全。到了意映心爱的百合花圃里,欧阳零张眼四望,却没见着人影,直到走至花圃深处,才发现意映正蹲在他们俩第一次在外幽会的老地方。
“意映,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走至她的身后,低头看着一脸惶惶不安的老婆。
“嘘,小声点,快蹲下。”意映伸手将他拉下,躲至他的怀里小声地说。
“你在躲个什么劲?”欧阳零拂开她额前的头发问。
“躲那些可怕的女人。”她打了个寒颤,想起自已今天遇上的那些女人,三魂七魄都快被吓光了。
“哟,你也会怕女人?”欧阳零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的糗样,现在怕女人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了。
“废话,她们把我当成第二标靶,我当然怕。”意映畏缩地揽着他的肩头寻求庇护。
“你也成了她们的目标?”他低头吻吻她泛白的唇瓣,完全不怀疑她对女人的吸引力。她雌雄难辨的外表足以与他匹敌,那些女人会转移目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