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拜托你了。」凯伊还记得同样奄奄一息的仇翼抓住他的手这样请求着,于是他火速将他们带回了饭店,救了两人一命。
「妳再休息一会儿吧!一切都没事了。」凯伊轻拍她的肩,离开了房间。
***
柳如絮自从知道仇翼没事之后,安心之余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在用过餐点后又休息了一下,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披了一件衣服,来到门外,隔壁的门半掩,她正想走过,却听到里面传来仇翼与人交谈的声音,柳如絮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
「我不知道!你别烦我!」房间内传来仇翼烦躁的声音。
「你要是再让她走,你就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半揶揄的男音,柳如絮认出了那是凯伊。卡迪罗的声音。
「如果不是为了她,你怎么可能会重回纽约?又怎么会来到这里?承认吧﹗这五年来你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自己诚实一点﹖」
柳如絮在门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仇翼回纽约、来阿布达比都是为了她吗?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真的吗?
这时凯伊察觉出门外有人,于是对仇翼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他拍拍仇翼的肩,要他别让机会再次溜走,跟着打开门,果然看到了柳如絮就站在门外,他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跟着为他们两人关上门。
「你……身体好多了吗?」柳如絮也有点尴尬地问道。还在为她刚才在门口听到的消息感到震撼不已。
「凯伊是一个好医生,我想我没事。」他缓缓走过去,拉着柳如絮的手,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情感。
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放她走,但是当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来时,当柳如絮因为吸入过多的风沙差一点死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那种痛苦感受。
他爱她。即使已经过了五年,即使她已经心有所属,但是经过了那十多分钟的生死存亡片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活下去,要和她一起活下去,再也不分开了。
「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妳离开的。」他低下头,严肃笃定地开口。
「仇翼……」她退了几步,有点慌乱。曾经,她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她几乎已经等了快一辈子了,但是当他真正说出口了,她却感到害怕……「你……我们不应该……」如絮一边摇头一边退后,语气显得慌乱而迟疑。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她可以感觉得出两人之间的紧绷情绪已经到达极限,不管他们再怎么逃避或是压抑,那股情愫始终是存在的,他对她的渴望,还有她对他的依恋,一切都已经到了要冲破关卡的极限……
「妳和我一样明白,我们谁也抗拒不了彼此的吸引力。」仇翼一步一步向前,步伐稳重而坚定,最后停在她的面前,举臂成圈,将她轻颤的身子纳入怀中。
「这是不对的……」她紧咬下唇,拚命摆头,双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口,抵挡他那让自己心慌意乱的热力。
「那么很遗憾,因为我不打算再掩饰我的渴望。」他双臂一紧将她扣在胸口,动情地低语。
他也曾经想要克制对如絮的感情,可是当他在沙漠中,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她之后,那种以为要失去如絮的恐惧吓坏了他,他再也不要感受这种恐惧了!
「我要妳!曾经我以为只要远远地守着妳、看着妳我就可以满足,但是我做不到!」仇翼埋首在她的颈项间,宣泄他的感情。「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要妳,要妳的人、要妳的心,我全部都要。」
他以手托起如絮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如絮被动地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眸,充满激情的深邃眼瞳像是会吸引人般的深渊,而她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你……」如絮轻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抗拒眼前的男人。早在他出现在沙漠中救了她之后,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再次沉沦。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不能、也不想再抗拒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两人的唇先是慢慢地靠近,跟着仇翼的唇增加了力道,催促地分开双唇,坚实的手臂也扣上她的腰,让她的柔软更贴近自己。
她感觉到他的舌尖滑入,亲昵地移动、探索着,她发出细小的嘤咛声,双手像是有自己意识般地环上他的脖子,渴望两个人更贴近,再亲密一点。仇翼也感受到她的热情,饥渴的吻夹杂着更大的情欲和喜悦,不停地探索她的甜蜜,在她光滑的额头,微微颤动的眼皮、小巧的鼻子,还有比花瓣更芳香的蜜唇上,他逐一印下热情的烙印。
「如絮……我渴望的……」他低沉的嗓音和她急促的呼吸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强大的催情音符,她觉得身子变得像绵絮一样柔软无力,只能以手攀着他的肩头,接受他狂野的热情。
光是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仇翼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笔直地往床边走去,在放下她的同时,身子也在同一时间完整地覆上她,他以手臂撑住身体的重量,低下头以炽烈的目光望着身下美丽的女子。
「我……」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亲密,她还是有点害怕,迟疑地咬住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仇翼却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会伤到肚中的胎儿,便以更温柔的动作吻上她,轻轻褪下她的衣服,还有自己身上的束缚。
「不是!我是……」如絮这时才想起自己当初撒谎的事,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仇翼接下来的动作分去了心神。
带着热力和诱惑的吻印上了她光裸的肌肤,湿热的舌尖在她身上每一处舔吻着,尤其是曾经因为受伤而留下刮痕或是瘀青的地方,他更是以细腻的吻轻抚着,像是要安抚她曾受过的伤似的,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得不可思议,却也在她体内深处撩起一把火焰,升高了她的渴望和情欲……
「放轻松……」看着她不停地发出细小的喘息,身体不自觉地摆动着,他发出沙哑的笑声,火热的唇再次探进她的口中。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先压抑自己的渴望,也不希望她感觉一分一毫的不适,他持续用热情的吻燃烧她,直到如絮将身子不停地抵向他,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吻、每一个爱抚,他伸手探向她的湿热和柔软,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要接受他了。
「翼……」她不知道要如何平息体内的火焰,只能喊着他的名字,不住地将自己滚烫的身子贴向他。
「从现在起,妳是我一个人的。」他将汗湿的额头抵向她,分开她的双腿,挺身进入她……
「啊……」所有火热、甜蜜的感觉都不见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身子一僵,伸手直觉地想将身上的人推开。
「妳!」仇翼的惊讶并不少于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一个处子﹖﹗那她说的怀有仇云的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弄痛我了!」她的眼睛盈满泪水,无限委屈地开口。
仇翼从她身上退出,望着她泛着红晕的迷人身子,就像个诱惑天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却偏偏有着一张纯洁无辜的脸孔。要他在这个时候停止无疑是一种酷刑,但他知道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他会是先疯掉的那一个。
「仇翼﹖」失去他的体温,她觉得身子变得好冷,她不解地看着他走下床以毛巾围住下半身,转身走进了浴室。
她做错了什么吗?柳如絮坐起身子,拿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赤裸,再抬起头,她看见了仇翼又从浴室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一盆水和毛巾。
「仇翼?」她不确定他要做什么,只敢很小声地唤他的名字,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因为她是一个很糟糕的床伴?但是真的不能怪她,她怎么知道会这么痛,才会直觉伸手想将他推开的。
仇翼将毛巾沾湿再拧干,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身上的被单拉下,跟着,温暖的毛巾覆上了她的隐密女性。
「疼吗?」仇翼以平淡的声音问道,以毛巾温柔地擦拭她大腿间的血迹。
她的嘴巴因为太过惊讶而忘了合拢,只能胀红着一张脸不停摇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熟练地将毛巾重新浸泡在温水中,再拧干,再擦拭。
「好一点了吗?」他抬头,黑眸对上她害羞窘困的俏脸。
她只能僵硬得像个机器人似地点头,仇翼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嘴角微扬,将面盆和毛巾放到旁边,站起身子,双臂环胸,一副准备三堂会审的表情。
「妳似乎忘了告诉我什么。」他面无表情,仅仅挑高一道眉。
「有吗?是什么﹖」柳如絮装傻,拢了拢头发,再次将被单覆在自己身上做为屏障,摆明了想逃避这个话题。
「例如说──有关妳是圣母玛丽亚这件事。」仇翼却不打算放过她,道出了她还是处子这个事实。
知道自己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他当然很高兴,但是她为什么要编出怀孕这种荒谬的理由,他知道如絮不可能是为了继承财产才编出这个理由,那是为了什么?想到或许她是为了仇云才不惜撒下这种漫天大谎,他就觉得醋意窜起,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啊……你说这件事。」她也合作地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圆谎。
他知道柳如絮在拖时间,却也耐心地等待她会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答案。
柳如絮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心中却大叹仇翼为什么不和其他男人一样,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男人都应该是欣喜若狂,很高兴自己是对方的第一个男人,而在高兴之余就会忘了其他的事情,当然就包括了她之前所说的小小谎言,但为什么他一副吃亏上当的脸,好像她没经验全是她的错一样。
「我在等。」看她又是蹙眉又是摇头的模样,他忍下了要爆笑出声的冲动。
「我忘了﹗」她两手一摊,一句话就想粉饰太平的无辜模样。
「如絮……」他弯下身子直视她,坚实光滑的胸膛与她的脸近得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方才共享的亲密又回到如絮的脑海中,她觉得体内涌起一股热气,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又变得烫红了。
「还记得妳在律师面前说的话吗?」他相当满意自己的靠近能让她产生反应,以平缓的声音继续道:「妳宣称妳已经怀有仇云的孩子,所以才会以未亡人的身分继承仇氏的代理人,妳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他靠自己靠得太近,低沉的嗓音和男性气息让她无法认真地思索问题,只能顺从地点头。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他含笑的眼、含笑的唇一吋一吋地逼近。
「什么事?」她困难地吞咽口水,觉得他性感得简直会引人犯罪。
「这也是我刚才发现的小秘密。」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看着如絮也很认真地将头凑近,想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妳还是一个处子」他拉长语调。「妳不可能怀有仇云的孩子。」
「啊!」她现在才知道仇翼绕着弯在耍她,气得再次胀红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他,卑鄙恶劣的小人!
「现在告诉我实话,妳为什么撒谎?」
「那是……那是我当时想到唯一保住仇氏的方法。」她脱口而出,却见到他的脸色一沉,阴霾布满了俊脸。
「妳认为我根本没有能力保住仇氏?」他明白了,为了不让仇云一手经营的产业在他的手中败光,所以她不惜扯谎要接下仇氏这个重担,显然仇云在她的心中占了极大的地位,不然如絮不会在他死了之后她还想守住一切,更不惜以身冒险,来到这个她甚至不熟悉的沙漠。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想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误会了,她抓住仇翼的手急促道,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我知道你听完董事会的报告,也会认定开采计划会失败,如果你继承了仇氏,就一定会中止这项计划的,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所以我只好说我怀有身孕,抢下继承人的身分。」
仇翼还是面无表情,如絮又急又慌,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
「我该怎么让你明白,这个开采计划是仇云的梦想!是他费了好几年才得到的机会,我必须这么做!」泪水爬满了她的脸颊,她哭得好不伤心。
「那是他唯一的梦想!我必须为他完成,我知道你不明白……谁也不明白的。」
如絮将脸埋进被单中,放声哭泣,直到一只手将她的脸抬起,她看到仇翼转为和缓的眼神,动容地扑进他的怀中,不由得想起了仇云的梦想,还有他的死,就算自己真的为他完成了梦想,他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嘘!别哭了。」他搂着他,轻轻拍她的背,心里却泛起了苦涩,他错得多么离谱,他一直以为虽然过了五年,如絮一定还爱着他,但如今看来,她心里爱的是仇云,所以可以为了他未完成的梦想牺牲所有的一切。
「他的梦想对妳来说很重要﹖他是个幸运的人,可以得到妳的爱。」仇翼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为了要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必须听到如絮亲口说出来。
柳如絮的哭声一顿,抬起头,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说的话之后,知道他又误会了,眼眶顿时增添新的泪水,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抡起拳头不住地捶打他。
「你是个笨蛋!全世界最可恶的人就是你了!」她又哭又动手,让仇翼顿时慌了起来,她为什么这么说?是他误会了﹖还是……「如絮!」他抓住她挥舞的拳头,还是不敢允许自己有任何期望,以紧绷的声音问道:「那么,妳是什么意思?」
「仇云的梦想当然对我来说很重要。」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有任何隐藏,也不想再有任何误会了。如絮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更加明亮,她睁着眼直直地望着他,缓声开口道:「因为我无法爱上他,所以替他实现未完成的梦想,是我唯一能做的。」
「妳说什么?再说一次。」仇翼不敢相信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种奇迹。
「这五年来,我试了又试,就是没法子,我永远无法像爱你一样爱上仇云,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仇云实现他无法完成的梦想。」她的表情郑重而庄严,明眸盈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