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噁心吗?这些伤,可都是雷吉亚丹赐给我的。」华伦倾身向前,逼迫她将自己身上的伤痕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楚了吗?女王陛下,我从死神的手中逃出来,为的就是要以牙还牙,所以我挟持了妳、雷吉亚丹最重要的人,但是妳现在却告诉我,因为妳失去了记忆,所以和这一切都无关吗?」
「我真的……」菲丽丝试着想说点什么,但她实在是被眼前华伦的伤痕给吓呆了,根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睁开眼睛,仔细看看我的伤口,然后告诉我妳无须为这样的事情负责。在妳失去了记忆之后,妳可曾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国家?可曾真正在乎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事?」华伦再次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将掌心贴近自己丑陋的伤疤。「这虽然不是妳亲手所为,却是由妳的子民动手,这笔帐我不找妳算,该找谁?」
菲丽丝闻言剧烈地颤抖着,完全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华伦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半 年来自己做过了些什么!?什么也没有,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因为对所有事情的不确 定,所以她依赖着身边每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莉洁、恩鲁大臣、大神官,所有所有愿意 将麻烦事情揽去的人都是她依附的对象,如果说她是一个傀儡娃娃,那也是她让自己变 成一个傀儡娃娃的!
「我……我很抱歉……」泪珠像是散落的珍珠般滚下双颊,菲丽丝觉得羞愧、难堪,种种自我嫌恶的情绪都自胸口湧了上来。
「妳很抱歉?」华伦喃喃地重复她的话语,嘴角紧抿成严厉的曲线,近乎轻蔑地开口道:「这种毫无意义的抱歉,是无法弥补我曾经受过的伤害,女王陞下,应该有其他偿还的方式……」
菲丽丝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兀自沈浸在自己的自怜情绪之中。
华伦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垂泪的菲丽丝半晌,忽然出手揭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提再重重地一放,让她坐在长桌之上、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
「唰」的一声,在菲丽丝仍然错愕不已的时候,华伦已经粗暴地撕开了菲丽丝的衣服,白色的礼服原本在她企图逃走时就变得有些残破,根本经不住用力的拉扯,在瞬间变成了一片片的碎布,雪白的女性胴体霎时暴露在空气中,在火光的照射下,细致肌肤闪烁着晶莹的色泽。
「你要做什么!?」菲丽丝大喊一声,泪眼蒙眬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华伦。在敞开了上衣之后,他看起来更骇人了,扭曲不平的伤疤不但增添他的危险气息,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魔性。菲丽丝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能将双手环胸拚命地遮掩自己的赤裸。
「妳的抱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它无法抚平我曾经遭受的痛苦,也无法停止我呐喊着要报复的愤怒血液。」华伦扯了扯嘴角,伸出一只手将她环在胸前的手臂扯开,以一种犀利的目光凝视着火光下完美细致的躯体。
一头乌丝散在身后,衬得润玉般的肤质更显晶莹透明,骨架虽然纤细却有着最诱人的女性丰盈,饱满而浑圆,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绽动着,而尖挺顶端两颗淡粉色花蕊,也在他的凝视下硬挺了起来。华伦的目光再往下,凝视着那彷彿一用力就会断裂的细腰,腰部以下的部分被破碎的衣服遮盖住了,但是在她试图逃跑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菲丽丝拥有一双修长的腿,而他相信在那双腿之间隐藏的秘密,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前往天堂的通道。
「华伦,不要……」菲丽丝一张脸因为羞愤而胀得通红,几乎要瘫痪在他漾着火焰的目光之下。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怀着深深的仇恨,若是他想要对自己做出什么事,她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该怎么办呢?
「不要?妳认为自己能用什么拒绝我?诚如妳所说的,我甚至无法拿妳来威胁雷吉亚丹的任何人,当高高在上的称谓只是个可笑的头衔时,妳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扬起冷笑,粗糙的指尖像是审视精品般、小心翼翼地滑过她精致的肌肤。「但换个角度来看,女王陛下,妳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妳知道一个美丽的女人,通常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许多东西,甚至是自己的生机。」
华伦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若是再不想办法,菲丽丝知道自己的贞操就要毁在这个叫华伦的男子手上了。
菲丽丝用力甩开他的手,更使尽力气地向前一撞,趁着华伦被这股力道震退的时候,她把握住唯一的机会跳下长桌,拚了命地就往外冲──「啊!」逃走还不到两步,菲丽丝的长发被一股强烈力道拉住,下一秒,整个身子已经被抓了回去,她再次被压回长桌,裸背与粗糙的桌面摩擦有些刺痛,但是她根本无暇想到这些,只能瞪着一双惊惧的 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求求你,不要!」菲丽丝流下恐惧的泪水,颤抖的红唇吐出虚弱的抗拒,此刻的他就像是饥饿许久的野兽,自己则是被他捕获的猎物。
「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允许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的,是真的,我很抱歉……」
「菲丽丝。」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华伦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低声问着:「我所握住的双手,是一双从来没有受过伤的细致手腕,不曾为自己的人民做过什么事、甚至不曾握过一把宝剑、捍卫过任何一个人,在我身下扭动的身子,是一个被人细心呵护照料的身体,从来不曾有人在上面留下一丝疤痕,对不对?这样的妳,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 国家的女王?不管妳是不是曾经失去记忆,妳一直这样生活着不是吗?被所有人呵护着、隔离着,做一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玻璃娃娃,所以不要说妳很抱歉,因为那是我听过 最虚伪的谎言。」
「啊!」菲丽丝惊喘一声,再次被他犀利的言语所伤。他为什么要这样曲解自己呢!她真的很遗憾他身上有着这样的伤口,若是她知道雷吉亚丹存有这样的酷刑,不管是在失忆之前或是之后,她都会阻止的……「我说得不对吗?」华伦无视她受伤的神情,继续道:「失去记忆不过是妳另外一种逃避的方法吧!躲在大臣们为妳建好的堡垒,什么都不想,恢不恢复记忆都无所谓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菲丽丝激动地大喊出声,泪水流得更凶了。「你以为我喜欢这个样子吗?但是……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就是想不起来啊!每次我一试着要回想,我的头就像是要裂开似的,怎么强迫自己就是无法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在激动的情绪之下,菲丽丝想也不想地举起手,用力挥开华伦脸上的面具,愤怒地开口道:「你也不过是一个甚至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恶盗!」
「啪」的一声,华伦脸上的皮制面具被掀起,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张充满了男性气概的脸庞;浓烈有个性的眉、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一双深幽充满情绪的银灰色眼睛。
「我的脸上没有其他的伤痕,让妳很失望吗?」华伦扯出淡淡的笑,银灰色的眼睁在看到她错愕的神情后一黯,自嘲地开口。
「你……」在见识过他胸膛上的伤痕后,菲丽丝也一直以为他戴面具是为了遮掩脸上的伤疤,却没想到他戴着面具只是为了不想露出真面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或许我真是见不得人的恶盗,但现在谁也无法阻止我得到妳!」华伦慢慢地俯下身子,在把上她手腕的同时也吻上菲丽丝胸前细致的肌肤。「雷吉亚丹欠我的,就用妳美丽的身体来偿还……」
「不要!」菲丽丝拚命扭身想挣脱,却只是让他更贴近自己。泪水刺痛着自己的双眼,菲丽丝知道逃不开这项屈辱,只能紧紧地开上眼睛,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得到他伸出湿热的舌尖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恐惧噁心的感受湧上心头,几乎要让她呕吐 了。
谁来救救她!菲丽丝在心中呐喊着,脑海中迅如闪电地闪过一个名字和影像,但是快得让她捉不住,下一瞬间又消失无踪了。
她是雷吉亚丹的女王,宁愿死,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菲丽丝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她猛地睁开湛蓝的双眼,心一狠就打算咬舌自尽。
「妳若是自杀,我会将妳的尸体一丝不挂地放在雷吉亚丹的市集供所有人观赏。」就像是窥探到她的心思似的,华伦的指头忽然探进她的口
中,阻止她的行动,并且以威胁的语气说道。「妳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吧!女王陛下?」
「卑鄙!」菲丽丝瞪大眼,气得浑身发抖。他显然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到了,才能这样胁迫自己,但悲哀的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听到她气愤的指控,华伦只是有趣地扬眉,定定地看着菲丽丝半晌,然后开口道:「我只是索取自己应得的,怎么能算是卑鄙?」
「你仗着自己一身的力气想要强迫我,难道不卑鄙吗?」菲丽丝任由愤怒的泪水滑落,好半晌才以自我嫌弃的语气说道:「随便你要做什么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不但是个傀儡娃娃,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女王,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发誓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屈辱的情况,我会手握长剑、一剑刺穿你的心脏!」
见到菲丽丝不再哭泣,反倒是气愤难平、一副对他不耻至极的模样,华伦笑了笑,以玩味的语气问道:「那么女王陛下,不需要时光倒流,我现在就可以给妳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菲丽丝转过头,以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强摘的瓜不甜,妳的身体的确诱人,但是我却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华伦锁着她的双眼有些遗憾地开口。「这个古堡很隐密,就算他们再厉害,没花上一、两个月是找不到这里的,在这段期间里,我可以教妳武术,甚至给妳三次挑战我的机会,若是妳赢,我会亲自护送妳回雷吉亚丹、并且双手奉上自己的人头,若是妳输了,就得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给我,这个遊戏够公平吧?」
「三次挑战你的机会?」菲丽丝被他突然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没有把戏,只是一个测试。」华伦戏谑地笑着。「我听说雷吉亚丹的王族,身上都流着不屈不挠、永不放弃的血液,就让我来看看这项传闻是不是真的。妳刚才告诉我,后悔自己浪费了许多时间,后悔自己的一无是处,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妳是不是可以成为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是不是真有资格被称为雷吉亚丹的女王?」
「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主意?」菲丽丝仍然不能完全相信华伦,他真的愿意教自己武术,甚至拿出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怎么,没胆子接下我的挑战?」华伦不答反问,戏谑地挑起一道眉。「再说,我不以为妳有赢的机会。」
「我接受。」菲丽丝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接下了华伦的挑战。
「别忘了,只有三次的机会。」华伦随手拿起被扔在一旁的披风,盖住菲丽丝赤裸的身子,转过身背对着她道:「就从明天开始,妳现在可以回房休息了。」
菲丽丝拉起斗蓬,为了怕华伦再次改变主意,她几乎是冲着离开。一直到菲丽丝上楼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华伦才转过身、缓缓走到房间另一端的镜子面前,凝望着自己的眼眸。
当他在镜子的另一端清楚地看见自己银灰色的眼瞳时,他几乎是放松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有些颤抖地触碰着镜中自己的面容。
「不要这么快就变,我需要更多的时间……」低嘎的声音像是叹息,华伦转过身,吹熄了长桌上的蜡烛,踩着稳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第四章
雷吉亚丹 王城
「什么!?到现在还找不到?全部是一群饭桶!」有着一头灰白发鬓的恩鲁大臣重击桌面,一脸沈重地看着自宫外无功而返的士兵们。
此刻聚集在王宫大殿上的,全是为了女王失踪事件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大臣们。菲丽丝失踪已经整整两天了,但是他们派出去搜寻的人马,至今尚无一人传回有用的消息,这该如何是好?
「耿因大臣,你是否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恩鲁将目光移向始终沈默的耿因。那天在婚礼上耿因是护卫女王安全的人,同时也是唯一见过绑匪真面目的人,若要救回菲丽丝,耿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相对于大殿上议论纷纷的群臣,耿因大臣的沈默显得十分突兀,事实上他虽然站在大殿上,但是满脑子都在反复回忆婚礼当天的情况。
把你手上的人给我。他低沈的声音非常嘶哑,但耿因总觉得自己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高大轰立的身影、毫无所惧的语调,甚至能将长鞭使得精妙无比的人……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能耐……但是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早已经死了,是自己亲眼看见他断气的,那个男人不可能还活着!
「耿因大臣!」恩鲁又换了一声,忍不住拍了拍心不在焉的耿因。
「不可能!」耿因反射性地大吼一声,同时怒瞪着被他吓一跳的恩鲁大臣。
「什么不可能?耿因,你没事吧?」恩鲁疑惑地蹙眉,再一次提出他心中的疑问。「你是这里唯一见过他的人,他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来自黑暗的魔物。」耿因沈着脸、斩钉截铁地开口道。不管对方是谁,他的确感受到了那股来自黑暗的魔法波动。
「魔物!?」耿因的话再次让大殿上的人陷入不安。从数百年前开始,雷吉亚丹的王族和黑暗的魔物就经历了无数次的交战,好不容易成功地将他们驱离东方大陆,但是自从圣王消失、大陆的平衡遭到崩坏,那些蛰伏在黑暗处的魔物开始蠢蠢欲动,在大陆各地重新出现,雷吉亚丹虽然早已做了预防,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丑陋的魔物,居然明目张胆地出现、甚至劫走了女王!
「若真是魔物,那女王陛下……会有生命危险?」恩鲁一张脸变得铁青。魔物和雷吉亚丹的王族一向是世仇,这一次他们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么女王陞下岂不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