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找到魔法老师了吗?!"蕾雅在心中暗笑,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没,每一位魔法师看来都是那么优秀,不管我和哪一位魔法师学,一定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雷斐洛虽然在说话,但眼光始终离不开她。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他仍然会为了她的美丽而撼动。
"那我不打扰你了。"雷雅点点头,准备离开。
"你上次还欠我一样东西没还。"雷斐洛一脸正经地又将她拉回。
"是什么?"蕾雅回头,一脸莫名其妙。
"借你披风的谢礼……"雷斐洛笑着开口,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已经低下头吻上了蕾雅的唇。"那就用一个吻来还好了。"
待他抬起头后,就看到蕾雅一脸涨红的模样。
"你……"她退了一步,又羞又怒地瞪着他。
"啊!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一声兴奋的叫声响起,打断了蕾雅想要发作的脾气。两个人同时转身,看到了几个身穿长袍的魔法师。
"雷斐洛王子,莫非你已经决定了要当'灿星贤者'的弟子?恭喜你,你真是好眼光!"
"'灿星贤者',你真是好眼光!一挑就挑到了这么优秀的弟子。"
一群魔法师快乐地道贺,让两个人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灿星贤者'?!"雷斐洛难掩心中的震撼。那个在东方大陆享有极大美誉的魔法师,竟会是眼前美丽的蕾雅?
"是啊!雷斐洛王子,你要是跟着她,以你的资质,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
雷斐洛眼中的震撼慢慢褪去,心中立即打定主意,他转过身子面对仍是一脸错愕的蕾雅淡笑道:"那的确是我的荣幸。"
一群魔法师开心地对他俩道贺,跟着纷纷离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雷斐洛弯身在她耳边戏谑一笑道,"蕾雅师父。"
蕾雅只能瞪着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禁怀疑命运之神到底对她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
第七章
在成为"灿星贤者"的弟子之后,雷斐洛那一双若有所求、让她心慌意乱的黑眸,始终不曾改变过。她不能接受他,更无法承受他的情感,最后只能心一狠,将雷斐洛赶出森林。她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再重逢的机会,没想到却又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故,命运再次将两人紧紧地系在一起,到底,她该怎么做?
"蕾雅姐姐!"一声呼唤声,将蕾雅从遥远的记忆中唤回。她转过头,对迎面而来的莫颖儿露出一抹笑容。
"那个叫什么青龙的怪老头帮你解下锁扣了?"莫颖儿眼珠子一转,看见蕾雅的脖子上已经空无一物。
"嗯,他已经替我解开了。"蕾雅谢谢他的关心,却又好奇问道,"你们师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还不是赛伦师父。"莫颖儿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和师父那天和你分手之后,闲来没事就来这儿的森林逛逛,没想到就遇上青龙这个老头子。谁知道师父一副和他相见甚欢的样子,我们就在这儿住了下来。"
他气呼呼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气恼的模样让蕾雅也觉得好笑,心知青龙一定用魔法整过莫颖儿,不然他不会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就在她想开口安慰莫颖儿几句的时候,她抬头看到赛伦走近的身影。蕾雅朝他淡淡一笑,心想他们这一对师徒的感情真的很好,不管莫颖儿出现在哪里,赛伦不久之后一定也会跟着出现。
"蕾雅,你的锁扣虽然解除了,但看样子你的麻烦似乎还未结束啊!"赛伦走向前,俊脸含笑地开口道。
"啊!我没事。"蕾雅被他敏锐的观察力吓了一跳。
"小徒弟,我刚才遇见青龙,他说晚上要煮汤,需要一些草菇、野菜,就麻烦你到森林里去采一些回来吧!"赛伦对一旁的莫颖儿说道。
"我不要!"莫颖儿鼓起脸颊不悦道。
"颖儿,"赛伦俊脸含笑,但一只手已经将莫颖儿的耳朵揪起道,"我们师徒现在寄人篱下,主人想喝汤,我们做客人的自然要尽点力,你说是不是?还有,为师的要你去采点草菇野菜,怎么样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对不对?"
"哎!痛啊!赛伦师父……"莫颖儿哀声求饶。
"你去是不去,小徒弟?"赛伦迷人的笑脸和他警告的话极不相称,却让莫颖儿咽下口水,在他的淫威下不得不点头。
见他点头,赛伦微笑地松开手,直到颖儿跑离了两人的视线之外,他才转过头对蕾雅笑道:"有事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不如说出来,你会好过一点。"
"你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是身为吟游诗人就有一个好处,我到过许多地方,听过许多故事,或许我可以提供你一点意见。"赛伦漫不经心地开口,在草地上轻松坐下继续道,"以我多年来到处旅游的经历,我看得出你和那个雷斐洛王子之间并不单纯,那么到底是什么在困扰你们呢?"
蕾雅也在他的身边坐下,轻叹一口气。
"所有的问题都有解决的方法。"赛伦再一次打气道。
"你总是这么乐观吗?"蕾雅转过头,见到赛伦温柔的笑脸,像是任何问题也难不倒他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你甚至不知道问题是什么,怎么能这么笃定可以解决呢?"
"那么像你这样凡事闷在心里,问题就会解决吗?"赛伦微笑反问,"我只是个吟游诗人,若是我整日愁眉苦脸的,要怎么演奏音乐?要是我不保持愉快的心情,我的音乐又怎么能让人开心呢?"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
"嘘!别说话,让我为你奏一首曲子。"赛伦拿出他的竖琴,琴弦一拨,一首让人心情愉悦、曲调优雅的曲子从他的指间流泄而出。
蕾雅闭上眼听着,沉醉于柔美的乐声中,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
"唉!我真是糟糕,弹琴本来是要让你放松的,没想到反倒惹你哭了,真是糟糕!"赛伦的琴音霎时停止,对她的泪水感到无措。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想到一些事。"蕾雅摇摇头,很快地擦去眼眶中的泪水。
"面对雷斐洛那个小子,真的让你那么痛苦吗?"青龙贤者从两人身后缓缓地走出。
他是被赛伦优美的琴音所吸引出来的,不料一出来却见到蕾雅痛苦为难的表情,就算他再想为这一对有情人尽力,此时也感到一股无力感。
"谢谢你们的关心。"蕾雅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她深吸一口气后再抬眼,以缓慢却郑重的语气道,"事到如今,我就将一切事情都解释给你们听她可以感觉得出青龙贤者和赛伦是真正地关心她。为此,她愿意将整件事对他们说明,不想再隐藏任何事情了。
"我并不是不愿意接受雷斐洛,事实上,我根本不能成为任何人的妻子。"蕾雅垂眼,说出了让两人大吃一惊的话。
"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是个魔人吗?"青龙贤者疑问道。大陆上魔法师和平常人通婚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就算蕾雅有一半的精灵血统,也同样可以成为伊萨尔王国的妃子,他相信他那个痴情徒弟一点都不会介意她的血统的。
"若是只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蕾雅摇摇头苦笑道。"你们都知道,这块大陆因为圣王的消失,所有的平衡都被打乱了,而从圣王宫殿中飞出的那十颗宝石,却有拯救这个世界、唤醒圣王的力量。"
"这个传说我们都听过。"青龙贤者和赛伦一齐点点头。
"每一颗宝石代表着圣王的一种力量,当十种力量重新被唤起,就是圣王重生之日,届时,这个大陆上的苦难就会结束了。"
"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青龙贤者越听越不明白。
"这件事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所有听过圣王传言的人都知道,'幻色宝石'具有超越一切魔法的力量,因为这十种力量源自于圣王的力量。但他们却不知道,要唤醒每一种力量,光是靠找到'幻色宝石'是不够的。"蕾雅顿了一顿,跟着道,"要让圣王复活,必须释出十颗'幻色宝石'的力量,而要让十颗'幻色宝石'的力量释出,则需要十个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啊!"两个人同时发出惊喘声,被这个惊骇的消息震住了。
"在这块大陆上有十个可以呼唤'幻色宝石',并且释放它力量的人,或许是像我一样的魔法师,或许是魔物妖怪,也或许是个普通人。"蕾雅淡淡-笑,"而我,就是拥有可以释放'风'的力量的人,这也是我会来到伊萨尔王国的原因,那颗锁着风之力的'幻色宝石'出现了,而我必须因应命运释放它的力量,这是我的使命。"
"那……释放出'幻色宝石'的力量之后呢? 你会变成如何?"青龙贤者一张脸变得凝重无比,却不得不问出其实早已明白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蕾雅摇摇头,"这就是我始终拒绝雷斐洛的原因,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确定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幸福呢?"
蕾雅眼眶一红,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那一年在湖畔相遇,动心的岂是雷斐洛一人而已,当他成为自己的弟子之后,她日日夜夜都在受着莫大的煎熬,想要抛弃一切,成为他妃子的念头不停地折磨着自己。但是她不能!她不光只是一个魔法师,还是拥有释放"幻色宝石"的人,当"幻色宝石"出现的时候,或许就是她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这样的自己,怎么能接受雷斐洛的感情,为了怕最后自己无法完成使命,她惟有赶走雷斐洛,因为她明白那是惟一让他死心的方法。
"这该如何是好?"青龙贤者喃喃自语,"幻色宝石"的传说由来已久,但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这该怎么办?
"或许是你想太多了,倘若那个圣王真的是如大陆上传言的那么神圣,他怎么会想出那么残忍的方法?非要十条人命释放力量好让自己觉醒?"赛伦摇头晃脑地说道,觉得整件事太过诡异。
"不管怎么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蕾雅露出一抹微笑,琥珀色的眼瞳中有着一抹坚定的色彩。
"你……你想怎么做?"青龙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我会回到王宫,无论如何,我也必须用'魔法之梦',替雷斐洛找出当年的真相。"蕾雅站起身,最后一次道,"谢谢你们肯听我说这些,现在我觉得好多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青龙贤者觉得她脸上那抹坚定很可疑。
"我不会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蕾雅转头对赛伦道谢,"谢谢你为我弹的那首曲子,它让我心情放松了很多,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相信命运自有它的安排。"
"不客气,别忘了我说的,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解决的方法。"赛伦的脸上仍带着那抹从容的笑。
"替我和颖儿说声再会,我现在就得赶回家去了。"
"没问题,我会带着颖儿去找你的。"见蕾雅脸色一黯,赛伦笑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蕾雅对他们挥手道别,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我真担心她,不知道会不会出事?"青龙贤者轻叹一口气。
"放心好了,没事的。"赛伦转头看向森林的另一边,不由得皱眉道,"我们该担心的是今晚到底有没有材料可以煮汤才是,颖儿这个小鬼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拿他没办法!"
"是啊!是啊!那个没用的小鬼,等他回来非好好修理他不可。"青龙也应和道,两个人相偕走回木屋,口中仍是不住地埋怨道。
午后的森林依旧平静,空气中逐渐凝聚的是一股风暴形成前的紧绷气息……
☆ ☆ ☆ ☆
蕾雅再回到伊萨尔王宫已经是深夜的事,她以魔法潜入雷斐洛的寝宫,打算趁他入睡的时候使用"鹰法之梦"回到过去,调查出当年的真相。
听完青龙贤者还有赛伦的一番话之后,她的心中已做出一个决定。
释放"幻色宝石"的力量,已是她无法变更的使命,那么,在她的生命消失之前,她必须为雷斐洛做点什么才可以。
蕾雅来到雷斐洛的房间,从衣服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包燃烧,药包所散放出的香气会让雷斐洛睡得更沉,这样他才不会突然醒过来,造成两个人的危险。
雷斐洛在床上沉睡着,蕾雅站在床前确定他不会醒来之后,才开始施展"魔法之梦",她口中催动咒语,不一会儿四周升起一层淡绿色的薄雾,缓缓地罩住她和雷斐洛的身子,蕾雅口中的咒语并未停止,直到那一层薄雾幻化成紫色,她才停止,因为这表示她已经成功地来到了雷斐洛的梦中。
"雷斐洛,你醒一醒!"蕾雅在他的梦中呼唤,现在她必须唤醒梦中的雷斐洛,引导他去找寻事实的真相。
床上的雷斐洛动了动,跟着缓慢地睁开眼睛。"蕾雅?"他坐起身,不敢相信蕾雅就在自己的眼前。
"雷斐洛,你跟我来。"蕾雅丝毫不敢浪费时间,因为雷斐格本身也是一个魔法师,要是他察觉到她侵入他的梦中调查当年之事,一定会很生气的,所以她必须在他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带雷斐洛去查明真相。
"你要带我去哪里?"雷斐洛口里这么问,但他仍是站起身子。
"带我去看看伊萨尔王宫,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知道你生长的地方吗?"蕾雅微笑地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就往外走。
"我在做梦,这一定是梦。"雷斐洛被动地跟着她走,一边喃喃自语。
这一定是梦,因为现实中的蕾雅不会这么温柔地对他笑,更不会牵着他的手,要看看他生长的地方,但是她在梦中是如此地温柔美丽,如果真的是梦,就让这场美梦一直继续下去吧!
蕾雅带着他走出宫殿,依着记忆来到了花园,亦是水晶球中显现的地方。
蕾雅果然听到了花园传出细微的交谈声,拉着雷斐洛的身子躲在草丛边偷看。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雷斐洛低声问着蕾雅,怎么也觉得这个梦中的蕾雅很奇怪,老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有人在里面,我们不要出声。"蕾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