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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  第7页    作者:骆沁

  “那我可得浅尝即止才成了。咱们可没那么多家产可买啊!”口头上虽这么说,同青彦还是不舍地直喝至涓滴不剩才将杯盏放下。

  “这我倒没想到!”周夫人低呼一声,看到周青彦一副口齿留香的陶醉状,虽然自己没喝过,也笑得满足。

  “希望皇上和皇后间也能像诸事这般顺利就好了。”突然周青彦脸上笑意褪去,摇头轻叹。别说皇上故意不进皇后的寝宫了,这三个月皇上忙得分身乏术,可能连好好睡上一觉都不能,更不可能会见皇后一面。夌岚那一方面是瞒过了,但状况却依然胶着啊!

  “皇上和皇后怎么了?”周夫人好奇问道。

  “妇道人家别问那么多。”周青彦笑着轻斥,不愿将这桩皇室私密透出。“用膳吧。”

  他的婚事是年轻时尊长所订的,可不也是两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皇上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呢?周青彦摇摇头,起身走到妻子面前,轨起她的手将她扶起,往内室走去。

  阳光映照着这间尘封的厢房,却依然温暖不了因少了人气而显得冷清的感觉。

  但普照大地的日焰似乎不死心,执意要将日暖撒遍每个角落,一丝日光穿透了纸门上破损的洞,将光明带进黑暗的厢房之中。

  再微弱的光线下,可看到一些孩童的玩具,那散乱的情形好似玩的人只是暂时离开;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百家姓,被纸镇压着的那页泛黄斑剥,距离末页只剩下寥寥数页,看来这间厢房的主人已快将百家姓读完了。房内所有物品都蒙上一层灰,细尘的士味在空气中弥漫。

  方才光亮下还空无一人的房间,此时郄突然多了一个人影,阎聿俊拔的身影笔直地站在榻前。阎聿盯着那依然保有被褥枕蛰的床榻好半晌,才挪步往外室走去。他足下轻悄,动作流畅不见迟滞,虽然空间布满灰尘,却沾染不上他的身子。

  他走到外室的书柜前,将最上层的那本“论语”轻轻一堆,后方传来难以察觉的转轴声。他转身朝身后的墙走去,掀起墙上的一幅山水名画,一道幽暗的秘道赫然出现眼前。

  矮身走进,如炬的瞳眸在黑暗中闪耀,即使视线不明,阎聿行走的速度却完全没有迟滞。甬道尽头豁然开朗,日竺间和外面布尘景象完全迥异的密室,高炽的烛火带来满室光明,墙上垂挂大幅的士轩手绘牛皮版图,桌案上有成叠的书册放置。

  整个密室虽没有窗户,空气却不见丝毫窒闷,因为墙角的气孔已带动了整个气息,即使闷热如夏、严寒如冬,这里依然温度宜人。

  阎聿走到桌前坐下,此时信道外的入口已缓缓闭合。周丞相一直以为他到这间厢房是为了缅怀过往,却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这里是他用来思考事情的地方,所有的改革计划都在这里想出。

  在经历了身为人质的那一段岁月后,他早已不懂得什么叫回忆了。为了提防会不会被折磨至死,这二十年他甚至不曾真正入睡过,这样的他,又怎懂得缅怀?阎聿往椅背躺去,面无表情的俊容染上难以察觉的肃杀。

  初到独先国的他,个性是如何他已经记不得了。一个五岁男孩会有什么个性?最多不过是天资聪颖了些,还带着被人娇宠的皇室气息。但是在独先国皇室太子的手上,他像个玩具,除了就寝外,不管太子去哪里,他就得跟到哪里。虽然这让他有机会习得兵法、武功、知识,却也是他苦难的开始。

  当太子资质驽钝而被太傅斥责时,他首当其冲成为泄怒的对象;练武时镖靶无法立起,他立刻成为活动目标。兼之邻国习性好大喜功、野蛮恶狠,他几次被对方太子折磨得只剩下一丝气息,徘徊在生死边缘,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咬紧牙关撑了过来。

  年纪稍长,他开始懂得内敛,打不吭声的反应最容易浇熄一个人的火气。兼之习武越久,对方太子远因基础不佳而硬记心法时,他已自我摸索到了另一境界,因此加诸在他身上的攻击已不足为惧了。

  然而,早先留在他身上的疤痕,却是完全无法抹去。在洞房花烛夜那天他没有除去衣物,想藉此羞辱她是原因之一,不想让她看见身上布满狰狞的伤痕,是另一个隐藏在心头的最大因素。

  他不愿将这些无法抹去的伤痕示人,藉以展现他能熬过这二十年有多么伟大,他只把那段梦魇化为教训,时刻提醒自己无情,将个性中世袭的温和拔除,否则他就将步上父皇的后尘,只能眼睁睁见着国家被毁而无能为力。

  忽地,那张柔美的容颜跃入脑中,让猝不及防的他狠狠一震。为何他对罘人都能坚持的原则,可一面对她竟轻易地不攻自破?阎聿轻抚额角,柔和了冷冽线条的是不曾在他人面前显露的迷乱情绪。

  这三个月,即使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依然得用“强迫”的方式,才能按捺下自己想去见她的冲动。对她的成见起于她的身分,不想凭借夌岚的傲气让他不愿接受这桩婚姻,因为这样会让他有夫凭妻贵的无能感。士轩是他的国家,他要自己将它治理成功,绝不容许有外人插手。

  将她遗弃的这段期间,信奉“夫君至上”教条的她,怕是一丝怒气也无吧!这样的妻子,该是众人所渴求的,不吵不闹、柔顺依人,但为何却让他如此愤怒?

  阎聿握紧了拳,极力克制那股想要捶上桌面的冲动。因为这样的对比过于明显,他因见不到她而心神不定,而她却完全没有影响,她的不吵不闹该是源于她对他的不在意吧!

  看着因指甲刺入掌肉而留下的印痕,阎聿自嘲地冷冷一笑,松开了掌握。她的柔美攫走了他原该刚硬无情的心,而她的顺从却又贱酷无情地给予他狠狠一击。若是除去她菱风公主的身分,或许他就不须如此挣扎了。他可以不用有所顾忌,堂而皇之诱引出她不曾被勾起的感情,让她对夫君的定义,不再只是顺从……突然,阎聿全身紧绷,原本游离的意志再瞬间凝聚,方才的困扰已不复见,呈现脸上的是无懈可击的精锐神情。

  外头有人闯入!墨邃的眸子微瞇,闪过一丝惊狠,他身影一晃,再摇晃的烛火映照中,密室内已空无一人。

  一脸犹豫不决的裴珞站在门前,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咬了咬下唇,终于将手放置门板上,轻轻推门而入。

  阎舲纯今天心血来潮说要找她玩躲猫猫,她找遍了整个后宫都找不到人,寻找间,她来到了这个从未踏入的地方。

  雀喜曾对她提过,说这里是皇上小时候居住的寝宫,自从皇上被送到独先国后,先皇就下令列为禁地,不准人进入。虽然这里看起来是荒芜失整,但却听说皇上常常到这里来,只不过一切都是听说,谁也不敢确定传言的真伪。

  禁地!忆起雀喜所言的裴珞原想转头就走,但心中倏地的念头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阎舲纯向来不管什么规定禁令的,在她遍寻不着的情况下,舲纯躲到这里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她是这么告诉自己,会踏进这个禁地纯粹为了找出舲纯,但心灵深处有另一股声音在吶喊,却被她刻意掩没,其实,促使她鼓起勇气踏入的,是由雀喜口中得知的那段不确定的传闻──这是皇上幼时的寝宫……皇上常常到这里来……她想看看他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想接触他所拥有的一事一物,甚至还抱着一丝希冀,盼望或许能见他一面……这个念头让她脸一红,她的矜持到哪去了?居然为了一段以讹传讹的流言就忘了该遵守的礼教?裴珞摇摇头,捉回放肆的心神,强迫自己把动机定正──她是为了舲纯才踏进这里的。

  还是赶紧把舲纯找出,离开这个地方吧!裴珞小心翼翼地走,深恐在视线不佳的状况下碰倒了东西。

  “舲纯,别玩了,快出来。”裴珞轻唤,美眸微瞇,努力辨视里头的摆设,企图找出那个娇小的身影,灰尘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度喊出的声音微微带着鼻音。

  “舲纯,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你丢在这儿了。”

  “舲纯是谁?”突然一句语音低沉的问话在她身后响起,近得像贴着她的耳旁低语。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裴珞吓了一跳,急忙旋身后退,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矮凳,被绊了一脚往后跌坐,慌乱间手本能地想扒住一些东西来维持平衡,却一把将年久失修的床幔扯下,陈积的灰尘顿时漫天飞舞,失去凭借的她地无可避免地往身后床榻躺去。

  阎聿才刚刚走出密道就看到她出现眼前,三个月不见,他发觉自己更无法从她的柔美中逃脱,隐忍的渴望让他几乎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但他最终仍强压下邯股冲动,故作冷眼地看她在榻上挣扎。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缠手的床幔和飞扬的灰尘让裴珞狼狈不已,好不容易将床幔从身上取下,她急忙起身,垂首敛目地轻道,眼角还挂着因咳嗽而引起的泪珠。

  “没人跟你说过这里不准进入吗?”阎聿走到她面前,伸指在她肩处轻轻一堆,这个举动看似随意却隐含内力,完全没有招架能力的裴珞又跌坐回怖满灰尘的榻上。

  “我以为……”裴珞低头要开口解释,却被他打断。

  “抬头看我,说。”阎聿挑起她的下颔,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胃上摩挲,语气柔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裴珞更明显意识到自己的无助,她舐了舐因紧张而干涩的唇,浑然不知这随意的举动,看在他的眼里会引起怎样的感觉“我以为舲纯躲到这里,所以才进来找她。”在他的注视下,她只觉全身燥热,新婚之夜的情景又闪过脑海……哎呀!

  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裴珞咬了咬下唇!想藉由疼痛来捉回脱缰的心神。

  “舲纯,她是谁?”指腹渐往上移,转为轻划着她菱唇的线条。

  “阎舲纯,你的皇妹。”他亲密的碰触,引起她不由自主的轻颤。

  “皇妹?”阎聿低笑,对于这个名词并无多大感觉。“或许吧!”

  周丞相曾跟他提过他还有一名七岁的皇妹,但,那又如何?他不曾见过那名皇妹,他也不想去见她。他已决心冷情,又何必去招惹无谓的亲情来做羁绊?多一分情,就少一分果断,就如同对她──阎聿看着眼前的丽容,黑眸中因自己的意志不坚而闪过一丝愤怒。

  “或许?她是你的皇妺啊!”裴珞惊讶地睁大了眼,对于他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议。

  “有差别吗?我甚至不曾见过她。”阎聿不想再讨论那个他末曾谋面的皇妺,他倏地俯低身子,以极为贴近的距离低语。“你是在质疑,你说过要永远顺从的?!”裴珞抿紧了唇,不敢答话。因为她怕一开口,唇瓣就会贴上他的。

  “说啊!”阎聿知道她的为难,反而更加故意逗弄她。

  “不是的……”虽然她尽量避免动唇,但唇瓣还是难以避免地轻刷过他的。裴珞惊羞地直想别过头,却因下颌衱紧紧扣住而无法如愿。

  阎聿神色阴沉地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她。玩这种游戏最后伤到的是自己!这小小的举动反而更助长体内渴望的焚烧,天知道他尽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将想侵犯她红唇的念头给隐忍下来。“她不在这儿,出去吧!”

  裴珞扶着床沿站起,走到门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怯怯地问道:“这里真的不准人进来吗?”这句问话,是她费尽了力才有勇气说出。

  “那是先皇下的令。”阎聿没做正面回答,内心已回复冷静的他回头看她,沉声说道。“问这做什么?”

  “没有,臣妾告退。”迎上他清冷的眸子,裴塎脸一红,立刻愮了摇头,仓促行了个礼,落荒而逃。

  她怎能说出是想见他而问的呢?裴珞一直跑到寝宫前,才停下了脚步,粉颊上因娇羞而浮现艳丽的樱红。妻子只能静候,不得主动追寻夫君,而她却不顾矜持、礼教,想制造和他见面的机会,这违背礼教的念头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说是先皇下的命,言下之意代表的应是新主即位,旧令亦废吗?裴珞强忍心头的欢喜,脸上的笑容却说什么也藏不住。

  “你到底跑哪去找了啊?害我躲了好久!”一脸不耐的阎舲纯自房内跑出,不悦地抗议着。

  裴珞心里暗呼不好,她都把正在和舲纯玩的事给忘了。连忙敛起笑容说道:““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啊!”

  “我就躲在你床上嘛!”虽然让人找不到自己是件很光荣的事,但那时间可也难熬得很,无聊透了。“太傅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一点没错”

  。阎舲纯边说、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博学多闻颇为自豪“下一次我会注意的。”裴珞笑着伸手去垃她的手,却在碰触到她雪白的衣袖时染上一点污黑,见状两人都微微一愣。

  “皇嫂,你到底上哪去找了啊?怎么弄得这么脏?”阎舲纯惊嚷,直至此时才发现裴珞身上无一不脏。

  她都忘了刚刚跌倒在榻上的事了。裴珞顿时胀红了脸,却不敢将和阎聿相遇的事说出,因为说了之后,她就无法掩饰自己想再见他一面的强烈想法,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多丢人吶!

  “你的衣服……”看着阎舲纯袖上那显眼的污点,裴珞懊恼地咬着下唇,紧张地想伸手去抹,却又怕越抹越黑,而不敢轻举妄动。

  “别管我的衣服了。”阎舲纯小手一挥,不在乎地说道。“先把你自己洗干净再说吧!”她一把抓住裴珞的手,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裴珞顺从任由阎舲纯将她带往浴池,心思却慢慢飘离。难道以后每次到那个地方去都会沾染上一身尘土吗?可为何他在那里出现,身上的袍子却依然雪白无瑕?

  虽然有了这层顾虑,裴珞还是默默地想着──她想见他。

  想见夫君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忆起女诫的教条,裴珞隐隐不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极力想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这样的想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礼教已渐渐无法局限她有所蠢动的心,她开始想去追寻萌生的渴望。

  顺从,已不再是她对阎聿唯一的感觉。

  士轩围在经济上的异军突起,引起了各国问的震惊,谁也想不到一个积弱不桭的小国,居然可以发展到如此蓬勃的局面。

  树大招风,看着大批金银流入士轩,立刻引起一些专以侵略他国增加收入的好战国家的觊觎,其中尤以曾质押过士轩皇储的独先国最为蠢蠢欲动。得过士轩臣服的他们,认为光凭这点优势,在对阵时士轩军队会为此而怯懦,到时他们将势如破竹,将士轩的成果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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