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好吗?”方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请求。
他很努力地不去想彼此的赤裸,不去想她那曲线玲珑的诱惑,不去想两人的相贴……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却被她这一动完全摧毁,好不容易维持平静无波的思潮,又被她撩拨得沸腾起来。
就算不知道他语音里的紧绷代表什么意思,在她臀后所产生的变化也说明了一切。潘若瑀更是双颊嫣红过耳,急忙停止蠢动,感到懊恼不已。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
“对不起什么?刚刚还是现在?”实在是被折磨得没有耐心了,方擎忍不住开口嘲弄。
他的反问让她尴尬不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停顿了好半晌才又低道:“我不该不听你的警告,坚持一意孤行。”
“你已亲自去证实,这结果应该是你永生难忘的。”方擎轻笑道,她这一次倒是真够忍气吞声了,被他这么调侃也不动怒。他知道他可以藉此大肆责怪她,可是他没有,因为他非常清楚,她已完全得到教训,他毋须再去落井下石。
潘若瑀轻含下唇,他这种态度让她好……歉疚。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
方擎微讶地挑眉,在她背后的位置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句话从你在巷子里把我从戴门手上救出时,我就该说了,可是……”她停了一下,然后才又缓缓开口。“不管如何,这一路上我真的很感激你。”
不习惯她这种感性的语调,一时之间,向来口才便给的他居然反应不过来该接什么话。为了不让自己困在这种不熟悉的状况之中,他只能说些话来改变一下气氛。“原来你的感激都是用怒言相向来表示的。”方擎干笑道。
话一说出口,他就立刻察觉到一件事实——人绝对不可以在困窘的情况中做出不假思索的事,因为那会让自己陷于泥沼中,现在的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他居然还说出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泼她冷水!
果然,如他所料,潘若瑀转过身,杏目圆瞪,愤怒地直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和方才那柔情似水的语调,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在一起。
“你就不能偶尔说几句好听的话吗?不是要你阿谀谄媚,只是要你别老是这么伤人可不可以?”她虽然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在这种时刻,她都已经放下矜持对他坦白心里的感受了,他却还是如此回应?她好怀疑,想听到他一句真的心口如一的话,是不是就连等到世界末日都还无法如愿?
潘若瑀气愤地瞪着他。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该死的家伙?这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在瞬间睁大双眼,仿佛一线光明射进她混沌的思绪,霎时完全豁然开朗。
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一路上会焦躁不安,会时而想哭、时而喜悦;她抓紧胸前毛毯,望向眼前那张早已悄悄深驻她心坎的容貌——爱,这个字已解释了一切。
那原本怒瞪着他的晶亮视线在瞬间转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迷惘而又柔和的眼神,她的眸子像深幽的湖潭,吸引他走进,勾引着他的心动。方擎发觉他之前的自我告诫在此时完全失效,他根本遏止不了想接近她的欲望!
两人的视线悬宕在空中,交会、紧锁,像被施了魔法,他和她都无法挪移……一股油然而生的冲动让她伸出手,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的手已轻柔地抚过他脸上的轮廓。她知道她这样的举动正在破坏某些平衡的假象,可是她却不想停止,指尖依然划过他的鼻翼,停留在他温热的唇畔轻触。
他感觉到她的触碰,所有的欲望因此而沸腾。当她的指尖抚过他的唇瓣时,他再无法忍耐地张口轻含,用舌尖划弄她的指腹,着迷地看着她因羞赧而双颊酡红的反应。
这个极富挑逗的动作稍微唤醒了她的理智,潘若瑀连忙抽回手,仿佛这么做可以逃开那种让她窒息的陌生感。她将手藏在身后,怕他会追随抓回,却没料到追随而至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唇,侵上了她的,封住她所有的喘息。
他的唇像日间的沙漠,火热地蔓延,狂肆地传递他炙人的温度,使她全身的温度无法抑制地节节上扬;他的舌温柔又霸道地侵入她的唇,寻找她的丁香与之交缠,用最诱人的挑逗节奏勾引着她内心深层的渴望,使她难以自持地模仿他的方式,热切地用生涩的技巧回应他。
他将她紧环怀中,纤细的她在他的臂膀中显得不盈一握,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毛毯已然滑下,两人的肌肤用最亲密的方式相贴,不留一丝空隙,随着亲吻而勃升的欲望,蕴烫着彼此。
他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浑圆依贴着他,温热柔软,他将一手探入两人之间,覆上她圆润的酥胸,感觉那娇艳的蓓蕾在他的挑弄下挺立,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轻轻划过,在她细致的肌肤上游移,轻抚她的腰肢,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进而托起她的臀往他的方向挪近,让他的欲望能更贴紧她的,隔着底裤薄薄的衣料,感觉她的软馥温热。
他的唇开始向下啮咬,顺着他优美的颈项弧度缓慢地撤下撩人的火焰,对她做着甜蜜而又折磨的凌迟。她只能抱紧他的脖子,星眸微闭,被他吻得红艳如火的唇瓣微启,吐出急促的喘息。脑中被欲望炽烧得无法思考。
“啊……”当他的唇覆上她挺立的蓓蕾时,她不由自主地拱起上身,逸出惊喜的呻吟。
不愿她拉开了距离,他托着她的背拉近,让他的唇舌能在她的丰盈上肆虐。看她的玉脂凝肤在欲望的炽烧下,泛成一片惹人爱怜的嫣红。
“当你坐在骆驼上靠着我时,那是一场残忍的刑罚,我必须费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吻你,不碰你……”他抬起上身,轻含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用暗哑低醇的声音爱抚她的思想。
他温醇的语音撩拨着另一波激狂,体内那种急欲释放的呐喊,是她不曾经历的。她只觉血液的奔腾,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升起,她眉头轻颦的模样,宣告着情潮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响;她想要更多,祈求更多,想在他的碰触之间,寻找那片她从未涉足的境地。
“我想抚过你的颈线、你的丰盈……”他在她耳畔低喃,随着他所说的部位,爱抚而下。“你就近在咫尺,却不是我能触碰的……”最后,停留在她的裤腰际,却不再动作。
他的停顿让她睁开了眼,望进他情欲氤氲的眼中,她看到了压抑与征询。
她知道,若是放任下去,当情欲退去时,他们两个都会后悔,关于这一点,他也相当清楚,所以他停手,想在他还残存理智时,藉由她的拒绝,来制止他无法克制的进犯。
可是有时人就是如此矛盾,明知事情的后果,却还是会选择奋不顾身地纵身一跃;她紧紧地环住他,将螓首埋在他的肩窝处——什么现实、什么理智都让她抛弃了吧,在这一刻,她只想跃进他所造成的狂潮之中。
她无声的应允让他闭起了眼,两个理智的人,却做出最不理智的举动。
他的手开始探入她的底裤,覆上她,感觉她的温润,指尖轻柔地探入,挑弄着她的柔软,看她在他的撩拨下闭起了眼,随着他手指的揉弄而不自觉地娇吟出声,沉沦在他点燃的情欲烈焰中。
“老天,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那种紧窒的包容感让他发狂。
他探索着她的柔软,粗糙的指尖带来另一种异样的快感,当他的手指缓缓地抽动时,她只能咬紧了下唇,无法承受那一波波强烈袭来的情欲,她的意志宛如悬在高空,随着他的律动而起伏,那种不着边际的空虚感让她几乎哭了出来。
“我……好不安……这种感觉……好奇怪……”她喘息着,不懂在他的抚弄下,自己到底在渴求些什么?
“嘘……什么都别想,只要感受我就好了……”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感觉她的温润紧密地包覆着他的指尖,每一次律动,每一声她近乎轻泣的呻吟,对他都是种折磨,他感觉他的欲望益渐膨胀,已到了他无法忍耐的地步。
他手上的动作未停,另一只托起她的臀,将跨坐在他身上的她放置在毛毯上,褪去她最后的屏障,俯下身子,将他火热的坚挺抵在她的入口轻轻摩动着。
他的欲望让她一窒,羞怯地想避开,然而他不停灵巧抚动的手指却张了一张无形的网,困住她,将她紧缚在漫然的情欲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柔声安抚着,手指轻按着她的女性核心,揉捏逗弄,造成她更难以置信的快感。
当他感觉到她的润泽时,他知道他一直期待的一刻终于来临。他轻缓地沉下腰,将坚挺逐渐推进,突破了那层阻碍,滑入她的包容之中。
在他进入她体内的那一瞬间,乍起的疼痛让她咬住了他的肩头,才能抑制着不让呻吟逸出喉头,她只觉得他完全充满了她,不留一点空隙,那种陌生的紧窒感让她有想哭的冲动,不自觉地,泪已滑落脸庞。
“别哭。”方擎轻柔地吻去她的泪,开始缓缓律动,手指依然抚弄着她,带起另一种感觉。“它是美好的,闭起眼,感受它……”
潘若瑀听话地闭上了眼,少了视觉,肌肤触觉的感受更为鲜明,她感受到他埋在她体内的欲望随着律动而灼热,每一次深入退出都是她狂喜的来源。不安消去,她已爱上那种充实的感觉。
在他的充实下,一种深深契合的感觉填满胸臆,随着他的律动,她开始本能地扭动臀部,迎合他的节奏,急切地想追寻更多,她紧附着他的肩膀,在他所造成的快感和渴求中拉扯,完全无法思考。
她的扭动更加深了他的狂潮,他低吼一声,托起她的双臀朝他拉近,开始强而有力的冲刺。他无法抑制想要在她体内爆发的欲望,他想看着她在他的律动下颤抖,发出狂喜的娇吟。
“老天……”他的每一记刺入都深深埋进她的体内,令她不由得惊喊出声。她无助地抓紧了身下的毛毯,体内不住升高的温度让她以为自己将会因高热而昏厥。
她的娇喘让他的快感升到了最高点,他以强而有力的律动加快冲刺的速度,在感觉到她因攀上颠峰而颤抖的同时,放任了自己的感觉,带领她走向那个未知的领域,激狂的感觉在彼此的交合处释放……绽放的日光和潘若瑀此刻低宕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方才醒来的她手一伸出毛毯,猛然发觉自己未着片缕,继而忆起所有的事。昨晚她在尝到狂喜的爆发后,体力不堪负荷地沉沉睡去,此时她身处帐篷中,不想而知,一定是方擎将她抱进来的。
随着忆起的片段,那种欢愉的感觉似乎还残留体内。她并不后悔下了这个决定,因为他让她体验到结合的美好,但……潘若瑀咬着下唇,逐渐红了眼眶,令她难过的是,她完全没有办法想像两人的未来!
行程结束,她回去台湾后,他和她就不再有交集,各自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
一思及此,她的心中竟升起一股矛盾的想法,她居然希望永远找不到阿拉米人的后裔,让她有理由将行程延续下去。但那是不可能的,她非常清楚。潘若瑀自嘲地笑笑,眼泪却决了堤似地无声滑落脸庞。不管找不找得到,只要两个月的时间结束,她就必须回台湾。
回到了现实,她会发现这段感情只是因一时空虚而起的迷惑吗?还是将永隽她心?她希望是前者,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尝到思念之苦,可以不用沉溺于体会爱情而又无法拥有的伤痛之中……初次见识了爱情,却从一开始就明白不可能会有结果,是上天罚她吗?她将脸埋于掌中,任心碎的感觉啃噬她所有的思想。良久,一直到心情稍微平复后,她才拭去眼泪,从背包取出衣物穿上。
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是一生只有一次?还是在他之后,她还会经历更胜于此的爱情?她不知道,她只晓得,在这仅有的时间内,她要放纵自己去体会!潘若瑀深吸了口气,走出帐篷。
天一亮,方擎就走到这个引发一切的池子旁。潘若瑀无法承受的水温对他而言,却只是觉得稍冷而已。他一步一步地走入池中,想藉着还带着冷冽的池水,沉淀他紊乱的心思。
许久,方擎步上池岸,开始穿上衣物,将带着水气的长发拨散,曝晒在阳光中。他望着被日光照得发亮的池面怔忡出神,深邃的眼神掺杂了太多不可解的思绪。
昨夜他彻夜未眠,一直在思索彼此间的问题,却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希望微渺。
其实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他过惯了飘泊,像是无法维持定状的沙漠,随着风的吹拂,改变高低起伏,而她是蔷薇,一株无法在沙漠生存的蔷薇。他只适合仙人掌,但已恋上蔷薇的他,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遇到能令他心动的仙人掌。方擎手抚着额角,痛苦地闭上眼。
直到一阵风拂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才将他迷失的神智拉回。
他甩甩头,发现原本湿润的长发已然半干,看来他呆站好一段时间了。方擎苦笑,一面将长发拢齐,随手打着辫子,一面朝着营地走去。
一走近扎营处,就看到她正在努力收着帐篷,却力不从心,抓不到技巧的她将卷起的帐篷收得歪七扭八。方擎见状不禁微微一唒,默默地自她身后将帐篷拉过,摊开后重新收起。
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想哭的冲动又迅速涌上,潘若瑀只能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将眼泪吞回,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故作轻松道:“我这个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费了半天劲,还是得让你收拾残局。”
她的话让他身子一僵,不过,她并没有察觉,因为他在瞬间就恢复了原来的动作。他听得到她极力想隐瞒的哀伤,她语音里极微的哽咽,深深揪痛他的心。方擎强定心神,转身面对她,却发现一望进她的眼眸,他就再也忍不住地想将她紧拥入怀,攫取她的双唇。心念甫起,他的身体已抢先一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