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软着来不要?!“你如果做不到,当初就不要答应我。”他恼了!
春风吓着了,没想到才以为雷公不打雷,马上就轰了她一记!
“我……”她嗫嚅。印验他方才所言,今晚的情绪,真是够激动震荡!
“该死的、没用的家伙!”他恶瞪着。
“好!我没用。”她噘嘴负气。
“当然!不用你承认,我也看不出你的用处。除了会吃会睡,会打哈哈,装笨装傻……”他条条数落。
“你说够了没?”春风气愤。
“还没!”飞衡远喝她一声。“空以为有具漂亮的皮囊,就能混一辈子。哼!混吃等死,没志气!”
“关你屁事!”她忍不住粗口了。
飞衡远眯眼睨她。她十分可恶!
“你滚吧!”他重重撂下话。“你不值两百万!我不喜欢你这种愚蠢的女人,别以为没有你,我们就过不了这一关。”
说完,他忿忿地提起脚步上楼;反倒春风怔在原地。
他撵她,让她好难过!
缓缓往地面一瘫,她坐在地上,红了眼眶。
死男人!她咒骂,捏紧了拳。
臭男人!她又咒,鼻尖酸呛。
摘去眼镜,伸手抹了终于不争气掉下的泪滴,她撑不住那股强装的勇敢了,眼泪哗啦啦直掉,也开始啜泣出声。
双掌撑着地板,她的悲伤,映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面,泪滴坠下,在地砖上啪地散开。
坚硬的地板,一如他的铁石心肠;她的狼狈,地板冷冷相对,她的彷徨,他视而不见。没有人会安慰她,没有人会帮助她……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让泪洗过的心情,逐渐趋于平静。
她的啜泣慢慢平息,抬起头,已是一双哭肿的核桃眼。
将脸颊上的泪痕全数抹干,心中下了决定、雪耻的决心——她不要被看扁!在他面前尤其更要自尊!
站起身,戴好眼镜,她走往电视柜,一鼓作气打开电视,打开播放器,放入一片金芭比的录影V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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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她站在电视前专心盯着,很用心观察芭比的每一个神韵。
芭比笑起来灿烂如花,她现下学不起来,只求基本动作标准。
芭比的习惯动作不少,例如柳腰轻摆的行走、习惯以右手食指拢拢一侧头发,当她思考时,会将右手的食指,横搁在微抿的双唇上……
她重复模仿那些动作,极为发奋。
她全神贯注,忘了羞辱与哭泣。她认真模拟,一次次逼自己渐入佳境。
夜半的客厅中,只见她踏着高跟鞋款步,融入自己反复的练习当中。
这家伙!欠骂!飞衡远冷肃凝着的脸部线条柔化,动容浅笑。
他没有回房,转身后上了楼梯隐藏在暗处。
听她一阵阵啜泣,他也揪心,可她若不经彻底改造,绝对无法上得了那场发表会;她的能力确实是被质疑的,但他也深信,在一个人欲超越能力的极限时,依赖的是那份对自我的使命感。
他期许她的成功。
他悄步折回房间,拨了电话给韩风——
“韩风,我去日本,把春风交给你了。”
“另外,明天问问她的度数,帮她配副隐形眼镜。”
“你负责把春风跟王怜花送上飞机,到了日本,松岛会去接机。”
“还有……”
一项项逐步交代,他才挂了电话,踏入浴室沐浴。
莲蓬头的水瀑冲刷着心头的一些紊乱,方才那揪心感觉又是一阵袭上、窒闷束缚着;氤氲的雾气,如心底笼罩着的异样感觉。
对她动心了吗?
唉!烦躁,他不想肯定。
她克服得了辛苦吧?不禁又转了思绪。
对于春风,他心里头虽有隐隐牵挂,但也只能一搏——当一个人愿意为达目标而努力,必会自动克服沮丧,由消极转为积极主动。
他想,他可以放心飞往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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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国际机场
发表会将在几个钟头之后展开,机场里,韩风带着伍春风与王怜花,低调避开守候的媒体。
春风应付发表会,需要用到更多精神,他不想让她现在的情绪受到太大冲击,台湾狗仔队咄咄逼人的攻势,怕会让伍春风还没到日本就打退堂鼓了。
其实韩风不知道,现下的春风意志早已万分坚定!
只是她神情落寞。
“怎么?失恋哪?”与春风比邻而坐的王怜花,突然冷声开口。
春风心一惊,错愕看她。
自己看起来很像失恋吗?为什么王怜花这么问她?
“别那样傻傻看我,你自己心里分明知道。”怜花精明的眼睛对上她的。
春风叹息,默认自己情殇。但她不让神情再出现被识破的憔悴,暗暗隐了住,换上明朗脸色。
“你……好像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她偏头望着怜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怜花的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姑且这么解释吧!她那先知透视的能力实在恐怖。
怜花耸耸肩,难得玩笑:“跟太多灵魂相处久了吧!”
“呵!”春风低头浅笑。现在,她的举手投足,已习成相仿金芭比之气韵。
拜飞衡远“以毒攻心”所赐。他离开的期间,春风奋发图强到着迷地步,那优雅、美好的仪态,让她渐渐模拟出自信。
“看来你进步神速!”怜花吐着一贯低沉嗓音,表达对她的几分赏识。
“收了天价酬劳,该给人家成绩看!”春风眨眨眼,附在她耳边问道:“嘿!怜花,这桩交易你收了人家多少?”
王怜花狞笑,竖了四指:“也不少。四十万。”
春风瞠目,随后,两个土匪相视窃笑。
“好啰!你们上飞机的时间到了!”韩风鼓响了双掌,催促她们从另一登机门上机。
航程上陪着她的人,只有怜花。春风勾住她肘弯,借她赋予沉稳的力量,让自己焕发光芒。
怜花也不如那冷漠疏离表相,任她亲昵搭着没缩手,反以手掌握住春风。
“你行的!”
“嗯。”春风点头,好生感动!
“春风,头发这样漂亮多了!”临行前,韩风对她鼓励赞美。
“怜花用了好多发胶硬吹拉直的。”春风甜笑,勾了勾颈边直发,发丝舞动飘扬。
那微拢秀发的动作与芭比如出一辙,韩风眸中闪着激赏。
“加油!”他握住她肩头,肯定拍了拍。
“我会!”她微笑,告别韩风。
就要开始了——
春风心中涌上一股坚强力量,为的是从容出席在日本的发表会上。但心中也忐忑,忐忑的是要见着他了……
韩风曾告诉她,飞衡远先行离开这些天,是赴日预备安排,发表会当天才会出现,镇守在她身旁。
这短短几天,他不在,她的心版就像被抽空一块似的。
抹不掉的感觉告诉自己:她爱上他了!
有时孤独凝着窗外出神,怔望着他大宅外的绿树庭园,心情如同那枝桠树叶,被风儿闹得款款摇摆——心湖被他捣乱了哪!琢磨着、郁闷着,老安定不住、魂不守舍。
就快见到他了!不一样的自己,能换得他的目光吧?哪怕是短暂的激赏,或只是单纯的善意……
第八章
一踏出机场,媒体记者涌上前来争相拍照,镁光灯不断,却不致太混乱。
在松岛与几名日本壮汉的簇拥下,戴着墨镜的春风,穿过媒体人海,被迎上加长的豪华轿车。
轿车开动,准备直接开往发表会现场。
“唔……真的好像!”松岛与春风面对面而坐,傻眼赞叹。原本他不信飞衡远所言,以为他夸口,但现在——真服了飞衡远的再三保证。
春风透过深色镜片觑着他,问道:“飞哥呢?”
“在现场。”松岛回答。真厉害!连神韵都像!
只不过,他认识的金芭比,私下是刁蛮的,而且一张嘴巴机关枪似的,老抱怨个不停,没她这么柔顺。
“唔。”春风颔首,随后将视线调往车窗外。
日本的冬季好美……这美丽陌生的国度,有他等着;晚点,她会见到他……
“芭比!”松岛唤了声。
“嗯?”春风细眉轻挑,侧首的角度一如金芭比。
“呵!看来你很适应。”松岛摇头笑道。“等一下到了现场,会有很多记者,中外媒体都有,紧张吗?”
“很多是多少?”春风问道。没见识过,怎能想像。
傻问题泄漏了她的单纯,松岛只能回答:“很多、很多!请务必要镇定。”
“不开口说话就好了,对吗?”
“是的,你不能说话。”嗓音不同,开了口会搞砸的。
“我知道。”
“到达发表会之前,会让你换个衣服,并让你的化妆师帮你补妆。”车厢中,松岛一一交代安排。
一切妥当之后,闪亮的黑色豪华座车抵达——
金芭比为其代言广告的SANY旗下副品牌——客来乐乐汽车,特地选择了气派尊贵的五星级大饭店,盛大举行发表会兼记者招待会。
隔着车窗观望,外头人山人海,排场惊人,很大手笔的造势活动。
春风心底澎湃,微卷的睫毛欣喜又紧张地颤动着……
他们比预定抵达的时间晚了一点点,座车一停靠马上吸引众人目光。怜花与松岛率先下车,随后,松岛绕到春风这头拉开车门。
她深吸一口气——
金色的高跟鞋尖落地,漂亮的小腿曲线跨出车门之后,她一袭黑色贴身礼服站定车旁,现场随即亮起惊人的镁光灯,此起彼落照亮她的脸。
怜花高明的化妆术,足以让她不被识破。摘下墨镜,春风自信环顾,数十台摄影机蜂拥而上,摄影师们不停挥手引她入镜。
及肩秀发让她撩了飞扬,湛白的镁光灯更是漫天飞闪;踏上一路往入口铺去的红色地毯,春风看到了……飞衡远的身影巍然挺立!他一身黑色西装,丰姿飒飒。
他走来,敞开手臂,揽了踏定红毯的她。
震撼耳膜的强烈音乐轰然响起!瞬间欢动鼓舞的浩大声势让人屏息亮眼,皮肤一阵敏感爬窜。
……Could taste your sweet kisses.Your arms open wide.This fever for you is just burning me up inside.
(……能够尝你甜蜜的吻,你敞开双臂,对你的狂热在我体内猛烈燃烧。)
震耳欲聋、强劲有力的节奏,配合着她的登场,烘托出光芒万丈的气势,由席琳狄翁翻唱的一首“I drove all night”,将出场气氛推向高潮。
I drove all night to get to you.Is that alright?I drove all night……
那撼人节奏重重震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气势,让春风霎时怯懦瑟缩,飞衡远握住她微颤的手,放入他肘弯勾着。
春风抬眸,他眸中的赞赏鼓励了她的脚步。眼帘翻掀之间,她瞳眸已换上金芭比的柔媚光芒。
单手叉腰、绽放微笑,一对璧人迎接闪动不停的镁光灯。
飞衡远赞叹!
再见到她,已全然改变。她像翩然飞舞的蝶,优雅、光芒!他看到的是经历蜕变、脱胎换骨的她。
下过苦工果然不同凡响,这转瞬,令人眼前大亮。
她披着羊毛披肩,微敞一方纤瘦肩头,贴身露肩的精致礼服,质料软滑轻柔,衬出她骨感有型却又不失单薄的美好线条。长及脚踝的裙摆两侧,自裙缝处开了高衩,秀出长腿的漂亮比例。
一袭礼服让她穿出娴雅与性感两种交错的风韵,中西合并的设计手法,既具浓烈的东方色彩,也表现出时尚的欧洲品味;伴着她顾盼生姿、摇曳的步履,含蓄地透出迷人的魅力。
在飞衡远的拥护下,她毫不扭捏地随意对镜头摆Pose,举手投足魅力四射,已深具巨星的闪亮风采。
工作人员两行排开,花海在她两旁争妍绽放,四周是花香环绕。这红毯一路而去,恐怕是春风此生走过最壮观的阵仗,她觉得花了好漫长的时间。
随后步入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厅,也就是发表会现场——尽头的大荧幕,插放着金芭比代言的全套广告。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华丽的吊灯与媒体的闪光灯相互辉映,交织成璀璨夺目、闪亮的网。
现场挤满了摄影记者,洋溢着蠢蠢欲动的气氛,在记者们那一张张期盼的笑脸与如雷的掌声中,她随飞衡远带领,立定在柔质桌巾平铺的长形会议桌旁。
飞衡远以翩然洒脱的架势,为她拉开白色的长青座椅,然后与她比邻而坐。
担任翻译兼主持人的女子站在桌前,为这场发表会拉开序幕。主办单位致辞之后,才是记者们的访问时间。
这大段时间,春风只觉得脑中空白,幸好飞衡远在桌面下轻握她的手安抚着,让她在忐忑中还能维持镇定。
由于先前飞衡远已先表明了金芭比身体不适,因此致辞的安排早被挡下。
但接着的记者访问时间,飞衡远以金芭比喉咙长茧为由,只接受拍照,婉拒了多数提问,少数问题皆由身为经纪人的他代为发言、含糊带过,引起媒体小小的不满。
所幸春风灿烂如花的笑颜,大致还能安抚记者们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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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会结束,已是晚餐时刻。
打了场胜仗的春风,被安排在饭店房间歇息。
她的房间是与飞衡远相邻的总统套房,并有一扇相通的内门——他必须就近照顾,以免她出纰漏。而怜花则被安排于独立的隔壁房间。
体力已濒临疲累边缘,春风却因亢奋无法稍作休息。
她与飞衡远对坐,相对无言。
他始终拿那怪异的眸光瞅她,让她终于忍不住呐呐问道:“我的表现……还可以吗?”
那场盛大的场面,还在她脑中萦绕不去,每每回味便觉低回震撼。
飞衡远爽朗一笑。“强将手下无弱兵,严师当然出高徒。”
春风闻言喜悦。她多么在乎他的想法!他这算是至高的肯定。是她的表现真的让他高兴?还是他人在日本这几天,心情变好了?
“我很努力,不全是你的功劳。”她抿抿嘴,羞涩回答。
“我知道。”飞衡远意味深长看着她。
“嗯。”春风低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见到他,多欣喜!他没有拿张冷脸对她,她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了,但也不敢让眸中的情感赤裸裸表现出来。
“恭喜你!顺利完成这一关,发表会结束了!不过,等会还有个小型的招待酒会,你洗个澡休息一下,时间到了我请怜花过来帮你换装。”
“好。”她柔声回答。
“你很棒!”他起身,低低说话,走至她身侧,在她头上发丝抚了抚,才踏往通往隔壁的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