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思索后,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仍被蒙在鼓里的大哥,然后再去找天凌算帐。哼!她会让那对狗男女知道,他们陈家的人不是好意的。
她绘声绘影地向脸色愈来愈黑的哥哥诉完苦后,气冲冲地来到钟天凌的公寓。越苓一见到他,满腔怒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睁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瞪着他。
天凌被她的泪水软化了,他直觉地紧搂住她,柔声问道:“越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越苓一碰到他的柔情,便说不出话来,只能倒在他的怀里痛哭。
“先进来再说。”天凌仍拥着她。
他们俩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他怜惜地吻着她的头发,心中百般的不舍。
“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天凌,抱着我,不要离开我。”她抬起狂乱的瞳眸,哽咽地说:“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谁说我要离开你?傻瓜。”天凌句句发自真心。
“你骗我,你和我大嫂纠缠不清,真是无耻。”她再度流泪不止,哭得都快发不出声音了。
“我和含?!”天凌大笑。
“你真恶心,还笑得出来。”她强迫自己离开他温暖的胸膛。
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以报复她多年来的欺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爱我?”
“钟天凌,今天我总算认清你了,你真是个卑鄙、恶心的男人!”她大吼。
不顾越苓的抵抗,他粗鲁地吻的唇,直到她口中的咒骂声转换成呻吟。
在经过一番狂热的拥吻后,天凌缓缓对她解释:“越苓,我老实告诉你吧!”越苓被他吻得全身酥软,所有的理智都飞走了。“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真的?”天凌有点意外她的顺从。
“我既然爱你,当然也就相信你。”其实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他她实情。
“我也爱你。”
越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喜悦,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你大嫂是我堂姊。”他再丢出一颗炸弹。
越苓果然吃惊极了。“骗人,你说过你没有亲戚的。”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哩!”
“我是呀!我父母在我八岁时车祸死亡,是姊赚钱供我读书……”他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只除了他大伯的身份。
“你以前都没跟我说过。”越苓遗憾地说,“难怪你那么认真读书。在台湾要供养一个大学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在美国。”
“唉!”他感叹一声。
“钟含真伟大。那时候,她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吧?”
越苓追问。
“十八岁。”
“我的天,那她还是个小女孩嘛!”
“就是呀!她对我的恩情,我实在还不清。”
“可是你也用不着那么神秘,一个字也不提呀!对了,钟含是否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
“你什么都告诉她,却从来没有提过她半个字,你们俩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最初是她坚持保护我,但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是我的主意。”
“她为什么要保护你?”她的耳朵很尖。
“这你别管——”她马上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你还不告诉我?”
他不容反驳地说:“以后再说吧!”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情听那些。来吧!再爱我一次,用行动来表示……”
“乐意之至。”他捻熄电灯。
越苓完全忘了,她在哥哥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怒潮。
钟含正庆幸越风尚未回家,灯一开,赫然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
“你吓了我一跳,为什么不开灯?”她嗔道。
他没有说话。
钟含强自镇定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这般姿态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越风,今晚你又要什么罪名在我身上?我不管你听到、看到什么,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过问。”她先发制人。
“是吗?”他冷冷地说。
她更加慌张了,下意识地跑向门口。
陈越风是何等人物,他三两步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为什么要跑?作贼心虚?”他的声音从她耳朵后传来,使她益发觉得森冷。
一股突生的勇气促使她回头与他正面相见。“去你的!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
赵风不假思索地甩她一个耳光,力道并不大,只是想警告她而已。
钟含可没注意这么多,她嘴里爆出一堆骂人的脏话,同时出手想打烂陈越风逼人太甚的嘴脸。
越风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倒在地。“你竟敢口出秽言,真是恶心的女人。”
“哼,你更令人作呕,表面上风度翩翩,其实是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
他又把她从地上抓起,预备打她。
钟含着急地大吼:“住手,陈越风,我不接受你的虐待!”
她很讶异他竟真的收回高举的手掌,可是,她随即惊恐地发现他脱去外套、扯下领带,继而解开衬衫的钮扣,意图很明显。
“你想干嘛?”她戒慎恐惧地地问。
他往前靠近一步,她退后两步。最后,她碰到了床,而他马上扑过去。
她狂乱地挣扎着,非常的害怕,几乎要哭出来了。
“陈越风,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贱人,那你这里为什么是湿的?”他的手粗暴地伸进她的底裤。
“求求你,放过我!”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越风的内心百感交集,一心只想报复她。
钟含不停哭喊,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强暴她。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她紧紧咬住下唇,任他对她为所欲为……
仿佛过了很久,她痛苦地恢复意识,不顾全身的酸疼,她翻离他的身边,室内弥漫着浓烈的巴西雪茄的味道。
她被烟味呛到,咳了好久才无力地支起沉重的躯体。
“我要离开。”
“去找别的男人吗?”他面无表情地讥讽。“我不相信别的男人会给你更大的满足。你惊天动地的叫声,足以让我曾有的女人失色,她们真该拜你为师。”
她气得七窍生烟。“我要离婚!”
他听闻此言,竟然大笑。“你舍得吗?贱女人!”
毫无预警地,他狂傲地再度显示他的能力,如入无人之地的进出,完全不在乎她的痛苦。
完事后,他再次讥笑她的回应,用轻视的言语刺伤她的心。钟含再度陷入昏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他成功了,这一招比出手打她更狠毒。
第二天一大早,越风看也没看她,迳自穿上衣服走出卧室。他怕一回头看她,就会想起自己的残忍。他深深记得昨天疯狂的抗拒,也憎恶自己的残酷。昨晚,他清清楚楚地发现一个事实:他不愿失去她。
自从娶了她之后,他越来越不能信任自己的判断力。
终其一生,只有他能甩掉女人,去追求另外一个,他无法坐视他的老婆红杏出墙。
他这样的惩罚对她而言,已经是最轻微的了。
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昨晚她一遍遍地恳求他信任她,苦苦哀求她是无辜的,但在盛怒之下,他当然听不进去。但现在他是清醒的,他被自己的良心啃蚀着。一整天,他刻意埋首于繁杂的公事中,连午餐也在办公室解决。
“啊!糟糕!”越苓倏然自爱人怀中惊醒。
天凌吓得连忙起身。
越苓被他惊慌的模样逗笑了,这证明他是真心爱自己的。
“哦!Shit!”天凌用英语咒骂。
“有点水准好不好?麻省的高材生。不要破坏了我对你完美的印象。”她娇嗔道。
“如果你怀孕了,我会负责的。”
越苓精灵地掩住听见这话时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承诺将会娶她。他还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避孕药了。
“你在说什么呀?”她假装不懂。“你忘了,我们昨晚根本没想到要避孕。”
“讨厌!”她轻轻捶打一下他的胸膛。“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在大呼小叫什么?”
“我昨天把你和钟含的事……都说给哥哥听了,不知道他会对嫂嫂做出什么事来,我真担心嫂嫂。”
天凌听了也皱起眉头,但随即安慰越苓:“含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她有能力驯服他的。”
“驯服?凭钟含?我真没把握。我哥有时候很不讲理的……”
“别担心这么多了,我得上班去了,否则又会被刮。你再睡会儿,然后回去看看我姊有没有怎样。”他亲亲她额头后,就离开诱人的床。
“你为什么不吻我?”
“小姐,我上班是为了讨口饭吃,吻了你,我还能离得了床吗?”
“好吧!原谅你。晚上一起吃饭。”
天凌走了之后,越苓又满足地睡着了。
天凌一进公司,马上就被召进总裁办公室。
“总裁,找我有事吗?”他明知故问。
越风毫不客气地走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赏他一记结实的右勾拳,将他打倒在地。
“这一记是为越苓打的。”
天凌也不甘示弱,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越风佝偻着身子扑向他,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他们双双狼狈地倒在地上,互相瞪着对方。
天凌首先笑出来。“没想到你这么能打,以你的身分,其实不必自己出手,只要请个打手就行了。”
越风虽不甘愿,但也不得不重新估量看起来温文儒雅的钟天凌。“彼此彼此,你也不赖。”
天凌能体会他的心情,今天若是角色互换,他也会采取一样的行动。他看见越风眼中流露的痛苦,为了钟含,他决定告诉姊夫实情。
“陈越风,钟含是我堂姊。”
越风非常、非常震惊,一双大眼瞪得比银铃还大。
“你没发觉吗?我们都姓钟。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从人事室调资料……不过我和含都在上面填了假资料,可能也没用。信不信由你,反正钟含绝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对于爱情,她有一套荒廖的坚贞哲学。”
“我从来没听说她有亲戚。”
天凌鄙视地看着他。“我怀疑你有真心爱过她、关心过她,不然她会对你说出实情的。”
“你有啊?!你有对越苓说明实情吗?”越风愤怒地大吼。
天凌一怔,的确,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我和越苓的问题,她知道信任我。”他强辩“狗屁!你打算何时娶我妹妹?”
天凌怀疑地看他一眼。“你爸妈会同意她嫁给我吗?”
“爱情至上,这是我那天真妹妹的人生哲学。”
“我可没那乐观。如果我是女人,我会选择面包。现实往往会掩埋理想的,真不懂她们女人在想些什么!”
越风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这点我完全同意。为了这个共识,干杯。”
两个男人饮尽这杯奠定他们友谊的酒。
“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能老实地回答。”天凌严肃地开口。
“说吧!”
“昨天你有没有对含怎样?”
“不关你的事。”
天凌一副准备替钟含讨回公道的样子。
虽然越风不打算告诉他,但良心的谴责令他无法隐瞒。“伤害是一定会有,至于轻重,我不敢论断,因为那并不完全是我的错,你和她应负大部分的责任。姊弟身份何需隐瞒?而且还造成越苓的误解。若说钟含有受到任何伤害,相信越苓绝不亚于令姊。不过你放心,含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性。”
“你已经爱上她了,但那还不够。”他一语道出事实。
越风沉默不语,只是猛喝酒。
“你为什么不放她一马?她还有多少青春能和你耗?追求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她需要全心全意的呵护,而你根本做不到。”
“那个龙笑云是其中之一吗?”
“不错。龙哥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但我不认为含还爱着他……”天凌眼神锐利的研究着他。“你还想多知道一些含和笑云的故事吗?”
“你想说就说吧!请坐。”越风又倒了一杯酒给他。
天凌才起了个头,又故意打住。
越风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继续说下去吧!否则哪天你和越苓有什么困难,别指望我帮你。”
“我才不需要。”
天凌继续述说钟含和笑云的爱情故事,只是他将事实夸大了许多。
“所以,”天凌下了结论。“含不可能吃回头草。”
越风对他的情报仍不尽满意。他们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她爱他有多深?恨他又有多深?而爱恨之间往往只隔一线。不过,天凌那时还小,可能也不懂,算了!他决定自己去寻求解答。
“你先去工作吧!中午一块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遵命,姐夫,”说完,天凌好心情地走回办公室。他看得出来,陈越风已经动情了,往后,他也不宜再插手了。
越风和天凌在短短的时间内结成了好兄弟,并且达成协议,在公司里,他们仍不公开亲戚关系。天凌坚持他必须在台湾受到肯定之后,才愿意公开他和越苓的感情。
钟含觉得痛苦极了。刚刚才呕吐完,她真想吃点酸的东西,可是她懒得起床。昨晚越风太粗暴,致使她现在连下床都有些困难。
终于,她打起精神起床,因为她突然想到,陈越风最爱吻她的长发。他曾说过,这是她唯一能媲美静桂香的部分。她迅速地套上T恤及牛仔,拿起钱包,开车前往市中心。
越风准时下了班,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却没看见钟含。他想到钟含说要离开,紧张地打开柜子、衣橱,看到她的东西都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钟含将车子开进车库,满意地由后视镜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她真有点舍不得剪掉长发,不过,短发使她更具成熟的魅力。
“你为什么把头发剪掉?”越风突然出现在车库。
“因为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部分。”
“真高兴我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可笑地看着她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但是你错了,我最喜欢的不是那个部位。”他暗示性地上下打量她。
钟含气死了。“懒得理你,我要先下去吃饭了。”
她昂首阔步地走进餐厅,越风随后。但钟含一看见餐桌上的龙暇,便直奔洗手间,不断地干呕,痛苦地捧着肚子。
越风心急的扶着钟含,并大喊林嫂。
林嫂匆忙跑过来。“少奶奶!”
她镇定地用热毛巾擦拭钟含额上的冷汗。
“含,你觉得怎么样?”越风的口气焦急。
“我没事。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她不断地深呼吸,安抚翻腾的胃。“我现在又吃得下饭了,别为我耽误林嫂的休息时间。”
“哪儿的话,少奶奶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真是谢天谢地。我在陈家三十多年,亲手把越风少爷、越苓小姐带大,现在终于等到越风的小少爷出世,我是多么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