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含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参加婚礼,她唯一的堂弟天凌还在美国,好友华暄也在国外。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他们不来参加也好,若非自己是新娘,她也没兴趣到场。
钟含继续扫视教堂内的每一个角落,竟然没看见陈家大小姐的情影。这可奇了,她亲爱的哥哥结婚,她怎么可能不到场?
随着结婚进行曲的结束,陈逸心把她的手上交给陈越风。
站在牧师面前,她忍不住问越风:“越苓呢?”
“她的班机误点。嘘!别说话,神父在瞪我们了。”
他的口气极差。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可是他和钟含一样,一点好心情也没有。
“真巧,天凌也是。”她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教堂中显得很刺耳。
越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钟含极力忍住笑,没想到一向为所欲为的天之骄子也有今天、她更遗憾的是,如果今天她不是新娘,她便可以在底下大大地嘲笑这可恶的沙猪。
当越风的唇轻轻触及她的,她才回到现实。即使她的精神恍惚,她也能察觉到他的感觉始终像一根刺般梗在她的心中。
然而,梦魔并未结束。晚上在羚园举行的宴会才是压轴戏。
强力的灯光将羚园的花园照得透亮,也让所有的宾客领略到这座希腊庭园式别墅的美丽。
钟含穿着保守的礼服,周旋于名流富绅之间,目光却不时投向门口。为何久久不见天凌呢?他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她很想念这个天才堂弟。
不久,她发现越风的目光也是游移不定。不过,她寻找的是他的爱人——静桂香的身影。钟含不屑地撇撇嘴角,她十分乐意将新娘之位拱手相让——如果静桂香愿意抛弃她的新婚天婿真频太郎的话。
陈逸心兴奋地揽着钟含,介绍家族中的成员给她认识。他的爱护随即使整个家族接纳这位受老太爷疼爱的平凡成员。
而后,陈越风来到她身边,不停要求她露出幸福的笑容。面对陈越风严厉的目光,及四周虚伪的宾客,钟含头痛欲裂。但一想到越风的处境,内心又顿然开朗。此生恐怕再无机会看见他陷入如此窘境——和一个他不爱、甚至歧视的女人结婚!修地,他挽着她的手突然抽搐,身躯顿时僵硬、钟含知道,静桂香来了。
他正像个小丑似的,呆望着遗弃他的爱人。
钟含来不及拉住越风,只见他迫不及待地跑至静桂香的身边,旁若无人地抱着她翩翩起舞。
记者的镁光灯不停闪烁,宾客眼中也净是毫不保留的嘲弄。
陈越风呀陈越风,你都已经拖我下水走到这一步了,这么一来,岂不前功尽弃?她在心中怒斥。
今晚的宾客除了台湾本岛的知名人士外,尚有许多来自国外的富豪,其中不乏商场上的宿敌,他们皆抱着看笑语的心态而来。陈越风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钟含努力地掩饰陈越风的过失,可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对静桂香的爱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陈越风,我该怎么做?钟含再次在内心呐喊。
终于,她走向乐队,决定要他们演奏轻快的舞曲,好让她有机会阻止越风小丑般的愚行。
但是,一双粗壮的手臂从背后搂住她的腰,阻止了她的行动。她发现自己僵硬的背正抵在一个宽厚的胸前。是谁这么大胆?她试着挣脱他的箝制。又不敢引起起别人的注意。
低沉性感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可人儿,肯赏脸陪我跳支舞吗?”
好熟悉的声音!钟合兴奋地回过头,“天凌,是你!你终于回来了。”她忘情地钻进挚爱的堂弟怀里。
天凌也亲密地紧搂着她,语带哽咽地说:“十年了!你终于肯让我回来了!”十五年前,钟含的叔叔、婶婶发生意外丧生后;天凌就住在她家,姊弟俩的感情很好。但在钟含的父亲去世后,她毅然把天凌送到国外,不让他受到波及。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她的话被天凌打断。“对,就是用这种热切的神情望着我。”
“你在搞什么鬼?”钟含一头雾水。
“你老公呀!别转头去看。”天凌单手将她的脸扳回来。“外界的谣传果然不假,你老公竟在婚宴上公然和旧情人亲热,太过分了,我真恨不得揍他几拳。”
“别冲动。”那紧张地说。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毕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含,你今晚真美丽,这才是真正的你。从今天起,商界的人应该都会知道,女强人钟含不是没有人追的老处女。尤其是此刻,她正被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年轻有为的天才追求。”
钟含咧嘴笑得好开心,在灯光的烘托下更显明艳动人。但她并未被天凌的甜言蜜语冲昏头,她轻轻推开天凌,无言地警告他不要太轻狂。
天凌却不依,兀自揽过她的纤腰。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十年来,你把我保护得很成功,没有人会把我和钟氏联想在一起。而你自己,却牺牲了十年的青春。”
“如果你当我是姊姊,就应该相信我所做的是正确的。”钟含有点不高兴的咕吹。“你一回来就要跟我唠叨个没完吗?你的女朋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哼!别提她了。刚才我才晓得她竟然是陈越风的亲妹妹,陈家的大小姐——陈越苓。”
“真的!?”她诧异得哑口无言。
“放心,她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天凌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在记者面前亲吻堂姊的脸颊。
“喔哦!”她微侧过头,看见越苓喷火的大眼正瞪着他们。“我看见她的眼睛快喷出火焰了。不过,我从没看过那么生气、却依然美丽的女孩。”
“别管她了。对我而言,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天凌拥着她舞向舞池的另一角。“姊,陈越风怎么配得上你?”他自责着未能及时阻止姊姊嫁给那个恶棍。
“我决定的事,谁都无法阻止。”她看出他的心意,坚定地说,“我很高兴你今后决定留在台湾。”
“是啊!若不是你和陈逸心爷爷的坚持,我会一直待在台湾。”
“让你留在这里?麻省理工学院的高材生?”钟含的眼神充满骄傲。“等下辈子你不那么聪明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她开玩笑地说:“待会记得去和陈爷爷打个招呼。还有,谨慎处理越苓的事,别让她难堪。”
“遵命。”他帅气地向她行举手礼。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形?新郎和他的旧情人共舞,新娘则和远流的知名电脑工程师亲热。
这种情况足让新闻界及商界嚼好一阵子舌根了。
虽然钟含一直被天凌搂着,但她的眼神仍离不开越风。她知道自从静桂香离开后,越风的唇就没有离开过酒杯。
终于,陈氏夫妇实在看不过去儿媳妇及儿子两人的行为,硬扯他俩坐上劳斯莱斯,提早他们度蜜月的时间。新郎没反对,因为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他们勉强可以说是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度过这场如浩劫船的婚宴。
礼车前座的司机李伯好奇地打量新婚的男女主人。
据他妻子及其他大嘴巴的佣人指出,少奶奶是个毫无女人味的丑八怪。可是,不会呀!少奶奶很美,也很有气质,又懂礼貌,哪个少爷的上任未婚妻,那个装模作样的日本鬼子,目中无人、颐指气使,他一点也不喜欢。
车子平稳地驶进陈家位于南部海岸边的别墅。直到越风粗鲁地摇着钟含的肩膀,她才由睡梦中醒来。
“到了?”钟含皱眉闻着他身上的酒昧。
“嗯。”他冷淡地回答。
李伯恭敬地为钟含打开车门。
“李伯,谢谢您。”
“进去吧!”越风随后下车,习惯性地交代一声,留下钟含,径自走入屋内。钟含注意到,他待她仍有如下属,而不是妻子。但她不在乎,因为她始终认为他们的婚姻不会超过三个月,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受越风的气了。
陈越风已经进屋了,但她不急着进去,她需要夜里的凉风帮助她思考,沉淀混乱的思考。她顺着舞动的花影而行,至通往海滩的阶梯前停住。回头望着那栋西班牙式的别墅,月光将它象牙白的外墙照得如女人的皮肤般诱人。
很吸引人的屋子,可惜越风在里面。更悲惨的是她将与这个暴君相处在一起。她还没准备好单独面对他,于是干脆把鞋子脱掉,走到下面的海滩。
直到沁凉的海水打湿她的脚踝,她才发觉自己的神经绷得有多紧。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用双手轻拍自己胀痛的脑袋。
虽然她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但并不表示她不知晓男女之事。想当年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她还曾经大胆地写了一篇火辣辣的性爱文章,连外国学生看了都脸红心跳。
想起以前的荒唐事,钟合不禁大笑。幸运的是,陈越风根本不记得十年前的她,不然她多糗!
面对着漆黑的大海,她的心始终狂乱不已,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是怎么搞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让自己卷入另一场他和香子之间的风波。一纸结婚证书已经是她所能付出的最高代价。
刺骨的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她沿着海岸走回屋子。多年前,钟家也拥有好几栋不逊于此的别墅。如果她仍拥有与越风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他对她的态度会有差别吗?
屋里没有半个人影。钟含松了一口气,径自选了二楼的房间。打开门,她看见床头放了一个冰桶,里面有一瓶香槟。太好了,她正需要一杯,驱走寒气,也驱走内心的不安。
两杯下肚,她连衣服也没换,就这样睡着了。
屋内一片黑暗,钟含吃力地睁开眼睛,很奇妙的,即使在朦胧的睡意中,她仍感觉得到陈越风就在房间。
渐渐地,她对准了焦距,证实了这一点。
她全身如遭电击般地震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越风也沉默地瞪着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钟含警戒地看着他。她已经很习惯在陈越风的眼中看到嘲讽冰冷,但此刻,他的双眼饱含浓情和幽怨,引发她无恨的爱怜,也令她心折。
隐约地,她听到警告的钟声。不可以,你不能为他心动。
但这谈何容易?一个意气风发的陈越风她可以假装不注意,但一个放浪颓废的魔鬼……她想不迷失也难。
越风的背抵着门,所以身体不致因酒醉而摇晃。在他的眼里出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与他在教堂誓愿一辈子服从,但他已记不得长相的女人;一个是紧揪着他的心,使他肝肠寸断的爱人静桂香。
他猛眨着眼睛,还是搞不清楚那躲在床上、楚楚动人的身影究竟是何人。
忽然间,他很高兴自己终于恢复清醒,明白那妖娆的身段当然是属于香子的。至爱的回心转意令他尽释前嫌,原谅她曾经的背叛。至于他的新婚妻子,她可以滚到一边去!如果钟含敢妨碍他,他会立刻使离婚协议生效。他可以为香子做任何事。
一股热流窜进他的体内,他猴急地大步来到他的女人身边,深恐她再次消失地重重吻她,仿佛欲在她的唇上刻下属于他的印记。
钟含陶醉在他深情的拥吻中,她从不知道唇齿交融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全身的细胞随着狂乱的心跳舞动。
她离去他热情的舌,忘我轻啄细舔他优美的唇形。
越风兴奋地呻吟:“我心爱的香子……”
钟含的心刹那间碎成干干万万片,所有的甜蜜与满足霎时消失无踪。
她羞愧、疯狂地挣扎,极力挣脱越风的怀抱。
越风非常意外香子的反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地被她推落床下。这一摔让他清醒了许多,一段段痛心的回忆迅速连贯起来。
而现在,她先是不知耻地诱惑他,又想再度离开他。他非好好地教训这个贱女人不可。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使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一掌打在她脸上,大声咒骂她放荡的行为。
钟含因承受不住这一巴掌而跌跪在地板上,晕眩得几乎失去意识。她回过神后,立刻连爬带跑地逃向门口,欲逃离失去理智的他。
“又想到哪去?贱女人!”越风怒不可遏。
她没走几步,又被他的铁臂箝制,接着又是一耳光。
钟含忍不住哭出声来,顾不了身心的痛,用力地踢他、打他,用指甲抓他。
他抓住她张牙舞爪的双手,一把将她丢在铺着雪白床单的大床上。
钟含发丝凌乱,红肿的双颊布满泪水,她知道自己就要被强暴了,但仍不甘于接受被羞的命运。于是,她奋力地支起痛楚的身躯,再次企图逃离这张大床。
她根本就未来得及移动,越风沉重的身躯已压在她身上,野蛮地扯掉她全身的衣服,长驱直入女人的圣地,夺取她保留了二十八年的贞操。
钟含感受到下腹的刺痛,报复地咬着他的肩不放。
但他野兽般的律动很快地甩掉她愤恨的报复,痛楚及愤怒使她再度举起淤青的手臂,无力地捶打他的虎背。
她的挣扎,对越风而言,不啻是一种无言的鼓励。
他双手狂暴地抓住她的丰臀,在处子之血的润滑下,顺利地展现他的雄风。
过了许久,在一阵满足的颤抖后,他崩溃地倒向女人柔软的胸前。
“我恨你!”在他因满足而呻吟的同时,钟含羞愧。
愤怒地喊出这三个字,然后晕死过去。
清晨,越风烦躁地踢掉身上的被子,却赶不走他头壳里重击他脑袋的铁锤。他痛苦地张开眼睛,用一只手撑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缩在床角的“妻子”。哦!
他妈的,他差一点就忘记他昨天已经结婚了,跟一个丑女人——钟含。
接着,他的注意力被凌乱的床单和明显的血迹所吸引。他有趣且不敢置信地望向也落在自己私处上的血迹。一个老处女,他竟会和一个老处女做爱!一大好笑了!
一笑,他的头更疼了。反正再躺下去也睡不着,干脆到厨房喝杯咖啡。
片刻后,一他已舒服地靠着椅背,两腿跷在餐桌上,享受着。自己煮的咖啡,根本不记得先前对妻子的施暴。
回床上睡个回笼觉吧!他站起身,边走边伸手按摩酸痛的肩膀,这才发现上头竟有深深的牙印。她可真狠,居然想谋杀亲夫!
他愤怒地打开卧室的门,目光随即定住了,所有的怒气也消失无踪。他看见钟含雪白如凝脂般的背裸露在被单外,和柔亮的天色连成一片,野性的美吸引住他。昨夜他喝醉了,未享受到新婚之夜,现在他要她补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