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仿佛可以螫人的叹息传进雷翼的耳里,让他的理智迅速回笼,迎上她湿润的眸子令他猛然一惊,不安地用手拭去她被泪水沾湿的脸,怕是自己的冲动、渴求吓坏了她,所以让她迷惘、害怕地湿了眼眶,朦胧地看着他。
她似乎是醒了,但是空洞的眼神又让他不确定,在她哀愁似的睇凝中,他只能歉疚地轻喃:“对不起……我……”
但他的理智也只能维持了几秒,便毁在她接下来如梦似幻的软语中。
“翼……我爱你……爱我……”她的告白极轻、极柔,也写明她的索求。
她圈住他的颈项,仰起脸挑逗地吻着他的唇,主动地偎进他宽大的胸膛里,而他本能地回以更多的热情,更狂乱的激情一发不可收拾。
她叫了他的名字吗?他想是自己听错了,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根本还没有机会知道彼此的名字。一定……是他听错了。
她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细想,就已醉入她渴求的抚触中。
褪尽彼此身上的束缚,在迷乱的热情中,两具火热交缠的躯体在汗水、眷恋、激情、如梦的交集中,像首最完美的交响乐,在和谐的律动中释放着属于他们的弦律——
窗外下起绵绵的细雨,仿佛在宣告着某种醉人的仪式。
窗内柔软带梦的床上,因疲倦而沉沉睡去的两人,像是体会失而复得的感动,紧紧地抓住彼此沉沉地入梦,不愿放开久违的眷恋……
只是—场梦一—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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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已经到不能忽视的地步,雷煜才从手提电脑中抬起头来,望向那对走来走去的雷家父母,沉吟地望着他们与平日不同的怪异神态一会儿,才开门问:“你们是怎么了?”
雷颂达夫妇停下脚步,看向惟一在家的儿子,这个儿子终于肯理他们了。
瞧他们两个老人家多辛苦,为了吸引儿子的注意力,足足在他眼前晃了三十分钟有余才勉强成功。
烈的话只要一分钟,“体贴”父母多了……其实是因为雷烈个性急躁。不过和雷骥比起来,雷煜又好多了。他们夫妇都认同这一点。
他们对视一眼,有默契地在雷煜对面的椅子坐下。
“骥带着雅萱去夏威夷度蜜月了。”法兰爱丝像似叹息地道。
雷煜挑起了眉,平淡地问:“母亲大人,这是新闻吗?在—个星期以前我就已经知道这回事,你不需要提醒我。”
雷骥和连雅萱已经去夏威夷一个多星期,就算雷家有人再迟钝,也不会没发现家中少了两个人。
“羽去哪儿了?”雷颂达突然问。
“羽会去哪里,你们应该比我清楚。”雷煜修长的十指又在电脑键盘上敲起来,—心二用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雷颂达和法兰爱丝交换一眼,他们这个儿子还真无趣啊!就看不出来他可怜的父母,只是无聊过头想找人聊聊天吗?
不过在雷家陪无聊的爸妈闲嗑牙,一向不归雷煜负责就是了,会和父母闲谈的,不是体贴的雷羽,就是吊儿郎当怕气不死他们的雷翼。
生性原本冷漠又常工作过度的雷骥很少在家,从来就没当过父母聊天的对象;撇开雷骥不说,虽然雷煜在家的时间不少,在家中却一直都是话最少的人。今天会和父母闲扯,无非是其他兄弟都不在,父母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他则无所谓。
他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没有特别爱说话,没有必要的话不会主动找人聊天。通常的情况是:人家问他就回答,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观感。
迟疑了会儿,法兰爱丝再接再厉地找话题:“翼那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么晚了都还没回家。”
空气寂静了会儿,雷煜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才看母亲—眼。“你在问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法兰爱丝是真的很想放弃,又不甘心,忙笑道:“是呀!你们不是一起下班的,怎么他没—起回来呢?”
“翼是不是留在公司加班?”雷颂达附和着老婆的话。
雷煜双手的动作停下来,让雷氏夫妇心中一喜,以为唯一在家的儿子,总算准备认真地陪他们说说话了。
但雷煜像是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们,露出个同情的笑容,淡淡地道:“翼不归我管,他去哪儿问我也没用,至于加班……你们这么想的话,大概会比较幸福。”
雷翼并不逃避工作,可是要他加班?这个笑活倒是挺有趣。雷颂达夫妇像是看穿儿子限眼中所传递的讯息,直觉的无奈。
煜这孩子没什么不好,真的没什么不好。就是太不体贴了。
在继续打电脑前,雷煜又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如果你们接下来要问我烈去哪里,这我倒知道,烈和工程师们留在公司,讨沦新办公大楼的设计图。”
话才说完,他的手指又在键盘上动起来。
竟然连让他们问的机会都要剥夺!雷家夫妇垂头丧气地确定了一件事,煜这孩子一一真的是有够不体贴。明知道他们无聊找不到话题,却把他们要问的问题都给封杀。夫妇俩从椅子上站起来,觉得找佣人打发无聊可能还比较容易。
“这么无趣的孩子,到底是谁生的?”雷颂达边走边叹气。
“别想赖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生的是没错,但你别忘了,若没有你的赞助,我也生不出来。”法兰爱丝当然不愿意一个人背负罪名。
“那就是咱们运气不好啰?”
“大概是……”
听着声音飘向前院,雷煜的手停下几秒,犹豫地想,让父母感觉无趣,算不算是—种不孝?但愿不是,天性如此,他也没办法。
不过,运气不好……谁家的父母会当儿子的面,用这种形容词?雷煜耸耸肩后继续工作,并不是很在乎。
好在他们还有四个儿子,只有一个运气不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才是。
就是因为他不在乎,雷家夫妇才会说得那么大声,唉,就因为知道他不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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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做了个梦,梦到好多年以前,她立誓要忘记的那个有着一半法裔血统的男孩。
梦中的他好温柔、漾着她熟悉的笑意,让她仿佛回到交往的最初,这样的“梦”,让她忘了发过的誓,找不回该“恨”的情愫。只觉得梦中的她好幸福,幸福得醉在他的怀里,和他紧紧地结合、紧紧地相拥,虽然只是梦而已,她却觉得好真实,有些不愿梦醒。
因为……醒来以后,她就不能爱他了。
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有些茫然地瞪着天花板的灯饰,空气中有着不同的气流,这里好像……不是她家?陌生的景象让她无法理解。
她想要起床,才发现似乎有东西霸道地占着她的腰……天哪!她竟然一丝不挂、寸褛未着?!突然的发现让她大惊失色,即使宿醉未解,思绪却顿时清醒不少。
一侧过脸,她的心脏差点没当场罢工,用力地眨了眨眼,雷翼那张刚毅帅气、覆着长长睫毛的俊美睡颜,竟摆在她脸孔的十公分处,屏气凝神中,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规律吸吐的气息。
“老天,我—定还在做梦……”她惊慌得想哭,因为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全都那么真实,他的体温……她猛然—震,毋庸置疑的,那霸占着她腰的巨掌一—是他的手。
他们昨晚……真的“做”了?
一阵燥热涌起,她想要他把话说清楚,仅存的理智却提醒她,现在的处境最好保持安静,他们的身体正完全袒裎相见地贴在一起……—意识到这么真实的肤触,个要说忙着尴尬脸红,她已经快晕眩过去了。
不行!她至少要先穿上衣服才行,还不能昏倒。
她想脱离他的怀抱,谁知道一动,他反而抱得更紧,紧贴在—起的肤触及热度让她的心快从心口跳出来。
和用人裸体相拥可是她从未有的经验啊!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身体,那悸动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尴尬得快死掉的地步,怕是连身体都要烧起来,却隐约地感到有些熟悉……
那熟悉的感觉蹦出—个概念,在她脑海中轰然地炸开一—昨晚不是—场梦?!
江庭害怕又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怎么发生的呢?忍着宿醉后的头疼欲裂,她开始细想,昨天……她去参加高中同学会,大家好像在闹什么似的玩了起来,有同学要她喝点酒,然后、然后……然后怎么了?
啊一—她想不起来。皱着眉努力回想,她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难道是她在喝醉以后,主动找上雷翼的吗?她可以想见他一定是来者不拒,但是这个念头让她羞愧到家。这样一来,她不用问他了。在心底认定唯一的可能性,她丢脸到急着想离开这里。
轻轻地挣脱他的怀抱,明知昨夜—定已经……看到他结实的裸胸,她已经不能再红的脸,又涨得更红。
“别走……”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差点没吓得她魂飞魄散。
看他似乎没醒来,她却已经快瘫痪了。
迅速下了床,她才发现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被丢在一旁,脏到让她无法穿上去;考虑了会儿,她选择地板上另一件干净的衬衫,配上自己的长裙。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幸运的话,她希望他以为自己做了—场春梦,老天保佑。
本来准备就这么离去,可是一个想法倏地晃入她的脑海,让她犹豫地走回床边。深吸口气以后,他悄悄的掀开棉被,偷看了一眼,涨红了脸的她才赶紧松手。
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因为昨晚被他看光、摸光了,她却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不看回来怎么公平?就算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也不能太便宜他。
至于摸,那就免了。
不管如何,她决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回到昨天以前。
没错!她要忘了雷翼——她发过誓的。
只是在离去前,江庭不禁在一股冲动下,难舍的望向双人床上在棉被中沉睡的雷翼最后一眼;一咬牙,才悄然离去。
唉,这是什么样的恶缘?他不应该在和雷翼有所瓜葛的。
第五章
过于刺眼的阳光照在雷翼的脸上,加上似乎有重物压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醒来。
一睁开眼,迎上—对等着他醒来的绿眸,他有些愕然。
那是雷煜不高兴时瞳孔会有的颜色。平常那对眸子和他一样,是琥珀色中带灰蓝的稀少瞳色,有一半是遗传自他们法国贵族后裔的母亲——法兰爱丝·里欧·雷。
如果说他们是五胞胎的兄弟,要分辨倒以不难。雷骥的眼睛完全遗传自父亲,既黑又沉,雷烈是透明似的浅褐色,雷羽则是完全遗传天真母亲那无瑕的天蓝——性格大变时则是着火般慑人的翠绿。
乍看之下或许不容易分辨,却不会分不出来。
很显然地』协壁小跷着:—:郎腿,侧也在他的肚皮匕删着文竹:秆,难怪会?㈠削感觉快喘不过‘i来‘,
“煜,你是没发现我的存在,还是故意要坐在我身上的?”即使是备感“压力”,雷翼还是沉着地问。
看得出来绝对是后者,雷煜特地来这里找他,岂会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故意的。”雷煜收起文件,平淡地道。
“要你移动尊臀,会不会很麻烦呢?你喜欢坐在我的肚子上是无所谓,可是我想要起来不太方便。”雷翼笑笑地说。
雷煜没有回答雷翼的话,直接站起身来,立在床边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雷翼边穿衣服,边问。
雷煜沉默了—会儿,缓缓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你会不会有别的话想问?”
“真的吗?!”现在他明白煜的瞳孔为什么会变绿色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有不是吗?”不然雷翼现在恐怕还在睡,这是雷煜确定的事。
“坐在我身上?下次可不可以换个方式……”雷翼认命地轻叹,忽然想到,该等他起床的不应该是煜,他脱口而出:“那个女人呢?”
“女人?”雷煜含笑的目光有些吓人。
不出他所料,早上来的时候果然没有看错人。
上班前他顺道来看雷冀在不在这里,刚好看到江庭招计程车出去的倩影,而她身上那件有些熟悉的衬衫,更让他有所领悟,确定雷翼的去向,他就直接去公司了。等到中午才又过来看雷翼醒了没,无非是要他为自己昨晚的“荒唐”负责;发现今天要留守公司,加班到三更半夜,翼应该不用太惊讶。
要不是雷煜今天的工作量已完成某阶段,他也不会闲到来这里叫雷翼起床。
“你有看到她吗?”环顾室内,雷翼几乎要怀疑自己做了—场梦。
雷煜走到大门旁,回头只丢下一句活——
“如果你只是玩玩,不应该找大哥妻子的朋友下手。”
还在打理服装仪容的雷翼因他的话而僵住,不只为昨晚不是一场梦,还因为她是……连雅萱的朋友?难怪他会觉得她有些眼熟……猛然间,他想起雷骥被耍的第一场婚礼,她不就是那个帮连雅萱逃婚的“替补新娘”?原来如此,他才会对她只有模糊的印象。
想起她的不告而别,他不知道该喜该忧,喜的是,她醒来后没有要他负责;忧的是,她竟不把昨晓当—回事?后者的假设,让他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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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盼右盼,雷翼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当雷骥和连雅萱结束蜜月返国,他忙不迭地自告奋勇要去接机——不许任何人抢、不许任何人跟。
他有事要问连雅萱……当然是和那个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的江庭有关。
连雅萱一看到他,不禁笑问:“听说你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差没用诅咒逼我们早点回来。怎么肯专程来当我们的‘司机’呢?”
“大嫂!听说的事怎么能信,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和大哥。”雷翼无辜地表示。
连雅萱突然正色道:“麻烦你叫我萱或雅萱,不然连名带姓也好,我年纪比你小多了,被你叫大嫂,莫名其妙老了不少,这样我太吃亏了。”
“没那么严重吧!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叫名字,可以吗?大哥。”雷翼征询地看向始终疼爱地看着妻子的雷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