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账,傅劭君总算追上她。
“你走开,别缠着我,别跟我说话!”
那妃甩开他的手。
本来以为他马上又会凑上来,谁知她走了好几步,后头都役有半点声响,她忍不住回头看他发生什么事,却看见他一脸无辜站在原地望着她。
“你干吗站在那里不动?”她没好气问道。
“你不是要我走开、别缠着你、别跟你说话吗?”傅劭君有问必答,接着又以非常受伤的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就算我想动也动不了了。”
“为什么?”她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打击太大,会让一个人过于震惊,导致身体不听使唤吗?”言下之意,他就是受到太大的打击,所以双腿不能动了。
“少胡说八道了。”那妃碎了他一口。
想笑,却强忍着不笑出来,但她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泄了底。
像他这样体面的男人,竟然不顾形象讨她欢喜,还放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要她完全不被感动,一直对他摆出冷面孔,的确是很难。
唉!被感动了又如何,为什么他偏偏不是戌时出生的?
难道是金未来的预言不准,也有出错的时候吗?
她该赌下去吗?
“你过来。”他突然喊她。
“过去做什么?”她不确定他想干什么。
“过来嘛!”他像个孩子一样央求她。
“你为什么不过来?”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过来你就会知道理由了。”他仍诱哄着。
考虑了一下,那妃还是小心翼翼走到他的面前。
傅劭君二话不说将她抱个满怀,嘴里埋怨道:“我很爱你耶!别说那么刺人的话伤害我行不行?害我两条腿抖啊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说的人很认真,听的人当场满脸通红,像红苹果一般。
老天,如果不能让她拥有他,就别这么欺负她了行不行?每感受到一分悸动,她的心也同样产生一分矛盾的情绪,让她更加彷徨。
“别为刚刚的事生我的气好吗?我那么喜欢你,想独占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颦一笑,我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知道她心底有疙瘩,傅劭君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我真的觉得很痛苦,你不能怪我忍不住发飙啊!”
嫉妒绝对会使一个男人抓狂。
“可是你……”
那妃叹了口气,仍是欲言又止。
可是他不是戌时出生的,让她很烦啊!
“别又告诉我,我不够平凡、不够贫穷、不够丑喔!我已经无法忍受你这些荒谬的理由了。”傅劭君突然一脸认真,“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那些东西,我放弃所拥有的一切,然后去整型把脸弄丑点,行不行?”
大不了就是重新开始,从零出发。
“嗄?”傻傻望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那妃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还愿意去整型把脸弄丑,只为了符合她的每一项要求?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却发现他眼里充满完全绝对的真心。
她感动得有点想哭。
“话说回来,你可别在我放弃一切、把脸弄丑之后,却告诉我你对我不感兴趣了,反而喜欢上条件比我好的男人,我绝对会因此而崩溃的。”
傅劭君宜直盯住她,豁出去的神情像是真的在认真盘算,从哪里开始实现自己说出来的承诺,然后义无反顾的去进行。
反正他可以把公司丢给他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别、别吓我好不好?”
清了清喉咙,那妃总算挤出话来。
“你不相信我有这么爱你?”
傅劭君微皱起眉,一点都不喜欢她不信任他的态度。若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谁会愿意说要把帅帅的脸弄丑?
老妈会第一个宰了他,而且肯定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这样一来,他等于是跟家里决裂了。
“我……”
那妃傻了,觉得他的想法比她的生涯规划还要荒谬。
天知道,她不是不相信他的感情,不是不能接受他现有的模样,而是害怕自己不久后便要伤心后悔。
只怪他生错了时辰。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整型外科医生。”
不给她任何怀疑自己的时间,傅劭君拉着她就朝饭店的大门走,决心实现自己的第一个诺言——整型变丑男去。
“不要啦,我喜欢你这张脸,你不要……”
一时害怕,那妃忍不住拖住他的手大叫。
“你喜欢我这张脸?”这回,是傅劭君错愕得愣住了。
她不是觉得他这张脸“不合格”吗?
怕他不相信,那妃很快速地点头。
别开玩笑了,要是她真的毁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上帝肯定会让她遭到报应。
喜欢错人,她已经觉得出自己够可怜了,她可不想又遭到什么报应。
唉!好像不接受他都不行了。
第十章
“劭君,你在不在?”
不等人开门,按了门铃的管月琴直接拿佩带的门卡,堂而皇之走人傅劭君的房间。她显示出自己和他的关系有多熟稔,连基本礼貌都可以省了。
“他不在……”
那妃有些一手足无措的看着闯入者。
因为傅劭君不在,所以她才没有去开门,谁知道对方会自己开门走进来,而且那一声“劭君”……喊得好亲热。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妃望着她手中的门卡,心里觉得不安。
原本就怀疑他们的关系暧昧,不仅仅是普通朋友的交情而已,现在那妃的怀疑更加深了,心中浮起好多令她忐忑不安的问号。
“那小姐……”
看见不预期会见到的人,管月琴同样错愕。
“他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了。”那妃呐呐地解释。
“哦,那我等他一下好了。”
自行调整心态,管月琴很快就恢复若无其事的笑脸。
她一点也没有尴尬或是觉得那妃一个人待在傅劭君房里很奇怪的样子。
工作了一整天,两只脚酸死了,管月琴直接拿房间的床当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既然有人手脚那么快,已经把人家给吃定了,那她在她面前也就可以随性些。
“那个……”
见她欲言又止,管月琴笑问:“有事吗?”
“你很漂亮。”
无法开门见山问她和傅劭君是什么关系,那妃只能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她得承认,管月琴的确长得很漂亮,当模特儿也绰绰有余,在饭店做事是浪费了。
“可惜跟白雪公主比,还差了那么一点。”管月琴笑着补上一句。
突如其来的赞美的确让管月琴愣了一下,她朝那妃玩笑似的眨眨眼,心想那妃说话的方式是这么无厘头,她得早点习惯适应才行。
“够美了。”那妃衷心赞叹。
她脸上的妆很淡,不须过多的点缀就很美丽了,的确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正因为觉得她如此漂亮,才会忍不住怀疑她和傅劭君有没有暖昧关系。
除非傅劭君是柳下惠,否则怎能不动心?
而她的印象中,傅劭君看管月琴的眼神也是充满宠爱和疼惜。
那绝对不是看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
管月琴的身子往后一倾,双手撑在床垫上,露出挑衅的笑容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想说这个吧尸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那妃整个人愣住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理会她的错愕,管月琴挺起懒懒的身子,又自行猜测。
那妃红了脸,此时保持沉默,便是证明了管月琴的猜测无误。
谁教她不是一个没事会说谎的人。
“哎呀,是真的被攻陷了啊!”贼贼的眸子一溜,管月琴轻叹一声,道:“当初我说他追不到你,他一脸自信说等着瞧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赌约那么认真,真是太孩子气了。”
那妃脸上的笑容隐去,隐隐约约明白了她的意思。
刚开始,傅劭君是因为跟她打赌不服输,所以才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的!
瞥见她苍白的脸色,管月琴以漂亮的五指在傅劭君的床上来回抚着,透露出一种暖昧至极的讯息,神情有些幽怨。“我说啊,要是他真的爱上你,我跟他打这个赌可就是得不偿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那妃几乎完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傅劭君果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还傻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谎言,真以为他会为她放弃—切,结果那些话只不过是要她完全跳人陷阱的诱饵,没有一个字具有意义、具有真心!
她怎么会那么笨、那么傻?
“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他,我最近是因为工作太忙而心情不佳,所以对他的态度过于冷淡,连他特地住进饭店陪我,我也没什么时间给他,才会让他忍不住往外发展。如果他真的变心,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管月琴一副很看得开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留不住就是留不住的模样。
她很豁达似的接着说:“劭君是个好男人喔!是我役有去珍惜他,他跑了我也没得抱怨。既然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我就把他送给你,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她说得非常慷慨大方,但有人听了恐怕会想宰了自己。
“不……不用了,你自己照顾他吧!”
那妃望着管月琴,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神志,立刻就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一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女人,都无法阻止情人的心往外游荡,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步上人家的后尘?
纵使管月琴愿意自动退出,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完全沉落在黑暗的谷底。
她心想,自己工作一忙,连着几天都在外面跑新闻不能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如果傅劭君不能在她忙碌的时候安分守己,要她如何在工作的时候全心投入?
老天!她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一个男人,也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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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等!”
管月琴从床上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玩过火了。
同时间,房门被打开了。傅劭君回到房间,正想让那妃看看自己买了什么礼物给她,却刚巧和要离去的那妃碰个正着。
“我要走了。”那妃闪过他的身子,一脸僵冷。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劭君拉住她,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刚刚在他要出门的时候,她的心情明明看起来好好的,也同意试着跟他交往的不是吗?没有理由他离开房间还不到半小时,她就改变心意了吧?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就到此为止,别再见面了。”
那妃的脸色始终苍白,眼神更显得麻木,像是假娃娃般毫无生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痛苦的嘴里硬挤巴来,冰冷而不带感情。
痛楚占满心口,她无法思考,只想离他远远的。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劭君被她这副心死的模样吓着了,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我们才要开始,什么叫作你还是觉得我们不适合,就到此为止别再见面了?你以为我能接受你莫名其妙的话吗?”
他又做错什么?
“你放过我好不好……”那妃茫然低喃,泪水也落了下来。
不想追问他和管月琴的过去,也可以接受他最初接近自己,只为了跟管月琴打赌,但她无法想象得在往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一把注意力转开,他就有可能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由自觉就把她的存在给忘了的这件事。
像他这样的男人,本来就不太可能专情。
是她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欺骗自己每件事情总有例外。
她做了一场梦,而现在她彻彻底底清醒了。她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你到底怎么了?”
看见她竟然只是猛掉眼泪而不再说话,傅劭君慌了,猛然将她抱进怀里、仿佛要以自己身体的温度唤醒她。此时他才发现房里还有个第三者——管月琴,正一脸尴尬躲在墙角,摆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这才恍然大悟。
“管月琴,你做了什么?”他气得大叫。
别说管月琴被他吓着,连在他怀里的那妃都吓了一跳。
她急忙替管月琴说话:“这不关她的事,你不要对无辜的人发脾气好吗?”
管月琴愿意成全他们,是她对他这个人太没信心了啊!
“她若无辜,你就不会对着我掉眼泪,还说以后不要再见面这种话了。”傅劭君像是凶神恶煞般从齿缝里清清楚楚的吐出一段话:“管月琴,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要是我的老婆跑了,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光是让那妃伤心的部分,他们之间的帐就有得算了。
听见傅劭君毫不避讳,用那么在乎的口气说她是他的老婆,那妃不想又被他打动,但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他的举动让她相信他是真心喜欢她。
“是你在亲、是你在摸、是你在用的,我又没沾到半点好处,你老婆跑了怎么可以要我负责?”在傅劭君凶恶的目光中吞了吞口水,管月琴才一改先前的态度,有些心虚的解释:“我只是跟她聊聊天,顺便培养感情,说你愈来愈爱她了,最近都没空来理我,让我一个人觉得有点寂寞嘛!”
“只有这样而已?”傅劭君冷着一张俊脸,摆明不相信她。
“我又不是吃饱太闲,怎么敢骗你?不然你问嫂子啊!”管月琴陪着笑脸打算开溜,经过那妃面前时,执起她反应不过来的手猛笑道:“未来的嫂子,我大哥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她丢下满室的尴尬气氛跑走了。
不跑,等着穿帮被宰吗?她才没那么傻。
直到房门被关上,那妃才茫然地问:“她是你妹妹?”
那个拿他未来老婆恶作剧的小恶魔,从那妃尴尬的神情里,傅劭君突然有些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他好气又好笑的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不能怪我,你们明明不同姓啊!”
一想到自己被人寻开心,还难过得掉眼泪,那妃整张脸红得不像话了。
为什么她老觉得自己像是闹剧里的女主角,一直被人耍得团团转?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和管月琴竟然会是兄妹。
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眉宇间又有些神似,她早应该想到的。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母姓。”抹去她未干的泪水,傅劭君温柔地道:“如果你想问我她为什么在饭店里工作,那我只能告诉你,照她的说法是——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很无趣。”
父亲的非婚生子女并未曝光,所以没人知道她是他的亲妹妹。
“哦……”
那妃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根本不敢看他。一想起自己才答应跟他交往,竟然马上对他那么没信心,她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已经那么努力在表现、在证明他有多喜欢她了呀!
她喜欢一个人,却那么轻易放弃对方,实在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