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一笑,姜诠文让了一步;“你这种不敬长上的烂个性,简直跟你爸一模一样。”
姜绮柳大刺刺的坐在椅上,眉毛连动都懒得动,“听说这是姜家的遗传。”她意味深长向她祖父瞥去一眼。“不是吗?”
姜诠文一时老脸红了起来,他试图扭转乾坤进入主题,“这份资料到底是真是假?”
“无聊的问题!”姜绮柳回答,“如果是真的.我会说它是堆狗屎吗?那里面除了我跟雷震涛上床的姿势没写之外,其他的加油添醋的全写了,臭老头,这个侦探以前是靠哪一行吃饭?写黄色小说吗?”
“什么上床的姿势女孩子家嘴巴放干净点!”姜诠文口气虽然不好,但是脸色已缓和了下来。
姜绮柳噗哧一声,“你脑子里的思想,比我嘴巴吐出来的话脏上十倍,否则你干什么事查我?”
姜诠文被她三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连这种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你也深信不疑拜托你!用你那为数不多的智商想一想,真是没大脑!”
姜绮柳的抱怨,使得姜诠文恼羞成怒,“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到莫名其妙的男人家里住,还和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无数次,连黑帮里的个弟,都知道你是他们老大的情妇,纵然你跟那个男人真的没什么,你也要晓得三人威虎的威力,流言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
站起来,姜绮柳走到书桌前,“你以为我在乎吗?人家爱说什么.我管他去死,我在乎的人相信我就行了,我的行为犯不着讨好每一个人.当然那也包托你。”
“你就不怕你妈伤心?”
“呸!我妈要是相信这种鬼话,我就把我的头剁下来,盛在银盘上献给你,我要走了,再跟你讲下去,我一定会发疯。”姜绮柳忿忿地道:“还有,那个男人叫雷震涛,你该庆幸他不是跟你生长在同个时代,否则他将是你这生最大的劲敌!”
姜诠文兴趣被挑了起来,他喊住她,“站住,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男人是第一个令我刮目相看的男人,若不是为了那件毒品案,我才不会笨到跟他接触,懂了吗?”
眼睛一亮姜诠文了解她的言下之意,“原来你当他情妇,不过是个障眼法。”
“要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发癫到去当男人的情妇?” 姜绮柳没好气的道:“喂!臭老头,今夜派警方出动人力,我要了结这件毒品案。”
“教警方帮你们黑帮善后?绮柳,你还真够目无王法!”
“破毒品案的功劳留给警方,我看不出教警方出点劳力,有什么了不起的?行不行一句,臭老头?”
养出这种孙女,哪还有什么话好说?“行。”
姜绮柳笑开脸,拿出张计划表,“好,照这张计划表上所指示的进行计划。”她看了下姜诠文,“喂!臭爷爷!”
“干什么?”
“下次你再查我,我绝对会跟你翻脸,有什么问题,你不妨直接问我,以免花了冤枉钱,又得不偿失。”
“我以后会注意。”
接受这个保证后,姜绮柳点头,满意的踱步至门前,在临走前,她抛下几句话——
“爷爷!你要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得很妥当,我当作是我送给你七十大寿的寿礼吧!”
姜诠文心笑脸不笑,威严的开口。“如果送这件小事都办不成,那你也不用回来丢人现眼了。”
姜绮柳放声大笑,“老顽固就是老顽固,赞美我几句又不会要你的命,真是太不老实了.拜拜。”旋开门把,脚步坚定有力的远走,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靥。
夜晚月光非常美丽,在路道上铺上一层银光,但是许多人夜晚出没,并不是为了欣赏这置千万诗人歌咏的月色。
何士荣下了车,转向货仓,知道这批毒品是他起死回生的唯一救星,因为他现在该死的落于下风,雷震涛简直逼得他快走投无路。
这个花花公子,不知背后谁在撑腰,竟然不到两个月就跟政、经两界搭上线,连在帮里说话都变聪明了,在他背后的主使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突然间,一阵爆雷似车隆响声从他眼前的货仓传来,何士荣整个看呆了,火光漫进整间货仓,看到这景象,他腿都软了,心中只剩下一个意念——他完了。
烟雾火光中,走出一对男女.这对男女他早就眼熟,但是今夜一见,却又散发出完全不同的气质。
雷震涛淡似往日那脑袋空空充满脂粉气的贵公子,他的情妇姜绮柳,也不像以前那个浪淫的女人,现在他们两人同样都隐含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霸悍,及领袖群伦的气势。
“何老大,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姜绮柳轻轻一笑,“我派出我最好的手下,为你献聪间货仓的火光之舞。”
何士荣的眼睛差点凸了出来,“你!是你烧了我的货!”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娇弱美丽的少女,竟然烧了价值不下几亿的毒品。
姜绮柳向身边的雷震涛笑语:“你看他吓呆的表情, 雷老大,不知道他会不会因再来的惊喜而昏倒。”
“很有可能,毕竟谁也无法置信像你这样一个美丽脱俗,宛若天上仙女下凡的少女,竟势力雄厚不下于我。”
“雷老大.你也不差,瞧你前天在帮内的即席演讲,大家都像疯了般的拼命鼓掌。”
雷震涛微笑.“别再互夸互赞,还是办正事要紧。”
姜绮柳垂下腰,“谨遵命令,你的要求是我的荣幸。”
她直起身子,双手用力一拍,只见四周围立刻隐隐约约的出现许多人影,接着她一弹指“把人给我带出来。”
何士荣看到那些被捆绑的人,他全身发颤,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那些人全都是和这批毒品大有关联的人,每个人的表情也都有如这批毒品一般.变成槁木死灰。
“你是谁?”何士荣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浮华浪子及天真少女手里。“幕后的指使人到底又是谁?”
“好问题。”姜绮柳笑得好甜,“今日你败在我们的手里,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犯了两项大错,第一件错事就是看扁了雷震涛,第二件就是你不该将实验性的危险毒品卖给校园里的学生,残害得学生心智狂乱,住进加护病房急救,还害死不少人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内幕?”何士荣颤抖的问。
姜绮柳吹声口哨,所有隐藏在暗影里的人,统统都站了出来,等待姜绮柳下达指示。
“好好的瞧清楚,校园是我们‘扬风组’的地盘.我组里的一流人才,全都是未来社会的菁英,凭你这种三脚猫的下流货,也敢到我们管辖的地盘逞威风,真是自不显力的蠢货。”,
“扬风组!”这个在黑道令人闻名丧胆的神秘组织,它在两年前一夜就灭了中部势力最雄厚的“火鹤帮”,它行事方法的狠辣周密.教人寒毛直竖,是黑道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帮派.“你是扬风组的谁?”
此时一阵夜风袭来,撩动姜绮柳的黑发,使她看起来飘逸动人,别有一番撼动人心的美丽,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充满惊人的神采。
“我就是杨风组的老大。”
何士荣的眼睛膛圆,这怎么可能?姜绮柳看起来太年轻了!
他的视线由姜绮柳,转到雷震涛的脸,“我不服!为什么是你这种无能的人当上帮主?”他咆哮出心声。
“若是我真的无能.岂有命活到现在,还能反将你一军?”雷震涛平静的回答。
何士荣顿时哑口无言,他的确彻彻底底的输了。
“何士荣,今天你要替你昔日害死的人命,付出代价来。”姜绮柳道。
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何士荣首次了解自己的无能,他缓缓的、无力的坐了下来,脸上充满了挫败。
第十章
冷月透窗而人,照在床上朦胧人影,一阵轻微的推门声,还是让辗转难眠的黑帮老大回头低语:“姜绮柳。”
纵然月光如此的晦暗不明,但是雷震涛仍忍不住呼吸一浊,因为光线再如何黯淡,他仍是能借由月光,看到眼前少女美丽的脸庞,及总是能让他心驰的嘴角有一小朵顽皮的笑靥。
姜绮柳功寂轻移,缓缓步行至床边,她赤着脚,有种令人疼惜的可爱,眼神清澈得宛若一泓清泉。
雷震涛笑了,他没有问为什么她半夜走进他的卧室,没有问她为何夜深不寐,因为他明了她跟他一样,想到明日的别离。
他略微移开身体,手臂撑开凉被,露出一小角的邀请,“上来吧!”
姜绮柳钻进床,舒适的被他搂进胸膛,感觉雷震涛散发的热气,正热烘烘的熨汤她全身,她推了他一把,“雷老大,你热得像暖炉!”
“我不只热得像暖炉,从你那一夜把邵依依拎到地板上,我就欲火中焚到现在,只差没热得爆炸。”他语带双关的道。
姜绮柳嘻嘻一笑,抬起身子,准确无误的亲在他唇上,雷震涛还来不及品尝这个吻的甜度,姜绮柳已经躺在枕头上。
“雷老大,多谢你两个多月来,一直当个听话的好孩子,这个吻是奖厉你的。”。
对于姜绮柳的话,雷震涛轻哼:“我看不出当个被诅咒的太监,有何奖质可言。”他手臂圈紧她的腰身,手沿着她的颈线滑下,全身上下散发热情的热力,他熟练的手很快的滑到她的酥胸,绽出个邪恶的笑容,“姜绮柳,我情愿女人在床上表现出她的感谢及对我的奖励。”
姜绮柳逗人的笑容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雷老大,你又开始发情了吗?”
雷震涛仰头大笑,他的笑声里充满纯然的喜悦,“姜绮柳,跟你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无聊,光是你动人的小嘴所吐出来刺人心肝的话,就足以教个男人自闭症发作,从没见过你这种气死人的女人。”相信你要是刚才愿得逞,现在吐出来的话,应该是完全不同的调调。”
对于她尖刻的讽刺,雷震涛狡诈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刚从你美丽诱人的身体得到满足,我的心情将会蔚蓝开朗?”他的手溜到她颈后,深深叹口气,“你是在自愿提供你的身体来增加我的快乐吗?你实在太慷慨了,那我就遵命不如从命。”他按住她。
姜绮柳哪想得到他能把话扭曲到这种程度,等她一秒后回神,雷震涛的嘴早已吻住她的唇,姜绮柳一惊,“雷老大……”
趁她开口的同时,雷震涛粗哑低吼一声.热情难禁的窜入她口中,吮吻她丁香小舌。
姜绮柳浑身颤抖,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男人的热情是天性使然,他的激情、他隐含的火焰,再再皆透露出他是个非常热情的男人。
而这股几乎可称为烈焰的火力,也烧得她喘息不已,她揪住他的衣襟,大大的眼睛露出深深的不确定感。
雷震涛的动作慢了下来,情凿的嘴角也柔了下来,“还是不确定吗?”
姜绮柳眨了眨深邃的大眼。
雷震涛亲吻她的太阳穴及界头“嫁给我吧!来当我雷震涛的压寨夫人,我保证跟我上床不是件可怕的酷刑,感受我的魅力不是恶心的事情。”
姜绮柳吞口水的声音,在静寂夜里清晰听闻,“雷老大,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么?”
“向一个说我疯了的女人求婚。”他含笑轻道。
姜绮柳不自觉的捉紧他胸前的衣服,“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他保证道。
“我才十九岁。”
“所以等个几年再生孩子也不晚。”
姜绮柳噗哧的笑了出来,但是她抹了抹眼睛,“不可能的,对女人来这招,雷老大,我不会中计的。”
雷震涛深吸一口气,沉重的吐出来,“我恨雷云天,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他,我从小就打定主意不结婚,我绝对不要延续雷家血脉,绝对死也不肯。”
姜绮柳脸一红,感觉雷震涛烈焰般的双眼正在注视着她的脸,他的手充满占有欲的环住她,梳着她长及腰身以下的长发。
“但是我现在开始深思这样的怨恨是否有意义?我是否要因为雷云天而付出我一生的幸福为代价?”
姜绮柳反手抱住他,“怨恨是一面两刃的刀,它很有可能也会毁了你,而且……”她迟疑的轻吐,“而且雷云天也许以他的方式在爱着他唯一的孩子。”
雷震涛的身体倏地僵硬了起来,“你该死的在说什么鬼话?”
他的怒气几乎触摸得到,姜绮柳不畏他狂怒的火气,直视着他,“你不了解雷云天为什么要传位给你吗?”
“他要我不好过、他要我心里不舒服,他自以为是上帝,想要主宰支配我的人生。”他蛮横的低吼。
姜绮柳更正道:“不对,他爱你,驰雷帮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不论用如何卑鄙下流的方法,他要不甘愿的你,坐稳帮主宝座。”
雷震涛坐了起来,即使光线微弱,但姜绮柳仍可看到脚俊脸僵硬阴森的表情。
“闭嘴,姜绮柳,闭上你的嘴,否则你要刺激得我失去理智了,一旦我失去理智,是十个大男人也架我不住,而我发泄的对象一定是你。”
姜绮柳不顾一切的说下去。“我猜他把父亲的角色,扮演得很失败,但是他扶持何士荣,是相信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击败何士荣,让帮里的人认同你帮主的地位,他要你靠实力,安稳的坐在帮主的位子上……”
雷震涛的声音轻柔得危险,“我教你闭嘴,姜绮柳,要不然你要惹恼我了。”
“雷云天他……”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凶恶,他强健手臂撑在她脸旁,身下投下的阴影覆盖她全身,在她上方的脸是显而易见的暴怒。
“姜绮柳,我跟雷云天之间的恨意,是你难以想像及推测的,如果能够挽回,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挽回我养父的生命,他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他明知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对我好得没话说,雷云天跟他一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雷震涛的语气刚硬自制,却又深深浸渍刻骨铭心的哀痛,姜绮柳听出他话中隐含的愤怒及无力感——对雷云天的愤怒,对无法挽回往事的无力感,她不禁为他心中大恸,一个人怎能承受往日如此深重的悲剧及折磨?
“雷老大……”
雷震涛露出个苦楚的笑容,“不必同情我,我能过得很好,只是我无法原谅雷云天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养父,我也无法原谅我母亲弃我而殉情,她为什么要如此软弱的死去?她为什么不因我而活下去?她为什么临死前,要把我交给雷云天?她的懦弱及逃避现实,成了我一生的转折点,我不恨我母亲,但是我无法原谅她的畏缩不前及逃避一切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