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
“老板。”陈星打着招呼,接着转向她:“好吧!我现在就去拿号码给你。”说着他走进里头。
毕如音受不了地看着他走进门,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商隽尧不是来了,她现在要个电话号码做什么?
“他……”她转向依然站在她身后的商隽尧,却在转身之际差点撞上他。
她呀呼一声,身子往后倒,完全不清楚他是哪时候这么靠近她的。
见她倾倒的身子,商隽尧眼明手快地扶住,一直到站稳后才自然地收回手。
“谢谢,不过还是得怪你不该靠我这么近。”就是呀,没通知就站在她背后,要吓人也不是这种吓法。
“我可没想到你身子这么单薄,小小的一撞便能像个瓶子一样往后倒。”
“你——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你那个服务生是怎么回事?好像存心跟我过不去的,我说什么他都只会和我唱反调。”她向他抱怨。
“小星是个脑子很直的男孩,他只用自己的思考方式,所以不了解他的人,总会被气得想揍他一顿。”
没错,她先前就好像几次有这种冲动。
“他曾经和人打架,伤了脑子,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但他无论是什么工作都做得很好,而且——”
“而且只听你的话,对不对?”
“那只不过是因为我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我懂了,我可以和你一样待他很好。”她突然这么说道。
商隽尧像是明白地微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只要一位护花使者就够了。”
“一位护花使者?谁呀?”
“早上替你接电话的男人!”
“男人?”男人?家里几时有所谓的男人来着?
“没错,他可是一副想攻击我的口气,直威胁着我不准再打电话去,你想否认?”他说着,语气免不了也拉高了许多。
光想到她另外有男人,他免不了一阵火气涌上心头,不管这火气因何而起,他只有想办法熄灭它。
而想熄灭它当然就必须知道事实的真相。
“你不会是在说小盟吧?”
“小盟?他是谁?”
“他是——”是什么?她该怎么说?
说他是天使——商隽尧不当她是疯子才怪!
“他是……个男孩,不是男人。”
“你的话难以说服人。”
“喂!请你搞清楚,小盟是谁,都不干你的事。”她恼火地叫着。
商隽尧从未如此渴望一个女人,没想到她却……
唉!女人果真是难缠的动物,但他也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如果他当真想要一个人,他自然会想办法攫获她的心。
当然这是假设他下定决心想要一个女人,而就目前看来,他只能说:一切还言之过早,或许等爷爷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也不迟。
见他沉默不语地盯着自己沉思好久,毕如音开始不自在地欠动着身子,一面忍不住开口叫唤他:
“喂!商隽尧,我不是让你看着玩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外婆的去处,赶快告诉我呀!”
注意到她咬住下唇不安的模样,商隽尧笑了笑,这才板正表情,正经入百地凝视着她说:
“这正是我之前打电话去的原因,走吧!我们这就去进行我们的破坏工作。”他说着伸手抓住她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问:“牵你的手,你那位护花使者不会生气吧?”
毕如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虽然不知道他干嘛坚持要知道这一点——有没有情人,又不会碍到他——她还是开口道:
“我没有情人,不过就算是有情人,你也不准牵我的手!”她试着想收回在他掌握中的手。
但在他大又厚实的手掌中,她的手动也不动,完全无法挣脱。
“那么我们走了。”商隽尧咧嘴而笑,拉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商隽尧,放开我的手!”她还是没放弃。
“走了,我们朝破坏前去喽!”他不理会她,径自紧握着她的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毕如音气得在背后猛瞪着他,但在他强力的拉扯下她还是不得不跟着他,这可恶的男人!
另一方面韦小盟在家里,突然感到不祥的预兆慢慢地浮现心头……
事情一定出差错了,否则一向不会跳动的眼皮,这会儿怎会莫名其妙地疯狂跳动着。
毕如音,一定是她出事了!这么一想,韦小盟随即奔出门外。
*** *** ***
“商隽尧,你怎么知道你爷爷会在哪?”她狐疑地斜睨着他。
“当然是他告诉我,我才会知道。”他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眼睛却不时瞟着她的俏脸。
“你爷爷自己告诉你?”毕如音一副“你别说笑了”的表情盯着他。
“没错,我爷爷现在当我是他的爱情军师,把什么事都告诉我。”
“而你却准备利用这一点来打击你爷爷?哦,有你这种孙子的人真倒了八辈子霉。”她哼道,浑然忘了自己也是正想破坏的一员。
“我们是半斤八两,你不也是极力反对我爷爷和你外婆在一起?”他反而不客气地指出。
她霎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我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我外婆老了。”
“我爷爷不也是一大把年纪?”
“你——”她开始绞着脑汁,想找个好辞儿反驳这可恶的男人。
商隽尧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有趣地睨着她气红的娇颜,大而圆的眼睛,红通通的双颊,小巧却饱满的红唇。她不仅是特殊,他想。她简直是个兴奋剂,他甚至感觉到沉睡已久的感情正在苏醒。
商隽尧眼中徐徐燃烧着情欲,他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来打破这道符咒,否则他极可能会在轿车里,当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当众吻她。
而他可以想象那会有多惨的下场——可想而知,她大概会给他一记“锅贴”;为了不让它发生,说什么他也得转开想一亲芳泽的注意力。
浑然不知商隽尧心里的挣扎,毕如音只是凶巴巴地瞪着他,一面不知死活地将身子凑向他,咬紧牙说: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个赌?”商隽尧握紧方向盘,仿若平静地看着她靠近自己的腿,其实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忍耐。
这丫头片子不是天生的白痴,就是胆子大到了极点,竟然不要命地靠近自己。她难道不知道他可以一口把她吞了?
“没错,只要事情的最后结果是你爷爷诱拐我外婆,那么你必须替我做三件事。”
“反过来是你外婆引诱我爷爷,你怎么说?同样也是替我做三件事?”他硬是把注意力放在正前方,而不去感觉她的接近。
恐怕连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呢!
“好!就这么说定了。”她发出吃笑声。
“瞧你乐成这副模样,你是信心十足了?”他好笑地睨她一眼。
而这一看想吻她的念头又随之窜起,商隽尧大吃一惊立刻移开视线,心头一阵气恼。
他一定是疯了,神智不清了,否则怎么会看她一眼就会心慌意乱?
他商隽尧又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会心跳加速,克制不了自己,可是这女孩怎么就是有本事,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偷掀女孩子裙子被当场捉到的色狼?
难道真是遇到爷爷口中常说的克星?
若果真如此,那老天爷可真会拿他开玩笑,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发现这件事,它可一点都不好玩。
“对,我是信心十足,所以你可要小心了!”毕如音看都不看他,否则她肯定可以发现他眼中所带着的高压电。
“你尽管试吧!”他笑道。
“这么说你是决定要和我赌上一赌了?”
“正是。”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丝毫不加掩饰内心那股占有欲。
“太好了!”毕如音欢呼着,她可以想见自己成功甩掉命定爱人的一幕了。
只要外婆不是引诱的一方,她就成功了,接下来她可以把目标转向商隽尧的爷爷……
只要商隽尧的爷爷亲口承认是他诱拐外婆,商隽尧不想认输也不行,这样一来她的三件大事……嘿嘿!
毕如音愈想是愈高兴,笑得小嘴儿简直是合不拢。
而望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商隽尧只是更加深想拥有她的意念。
第五章
“是外婆!”她惊叫,伸出手就想打开车门。
商隽尧却一手制止她,摇头说:“别下车!”
好不容易找到外婆,这会儿竟然说别下车,这商隽尧又在打什么主意?
“静静看下去,或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商隽尧将下颚靠在方向盘上说着,眼光甚至比她更专注地注视着正坐在餐厅里的两位老人家。
“你是说谁先引诱对方的事?”
对于她的说辞商隽尧先是侧头看她一眼,接着才掀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她当然看出他笑得很诡异,且令人讨厌。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她不解。
“你说引诱,而不是诱拐,这表示在你内心已经认同我的看法,是你外婆——”
“你神经病!”她猝地截断他的话,心想:这人还讲令人讨厌的话呢!
商隽尧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副随她怎么说的表情,他这表情看在毕如音眼里,只是更教她生气而已。
“看吧!你的答案!”他突然冒出这句话,大手一扬便将她的脸庞扳正,直视着正前方。
但在他大手的掌握下,她什么也来不及看,反倒是他手掌传来的暖意,牵动了她,她恍惚地移动自己,将脸颊更靠他温暖的掌心。
商隽尧才意识到她细嫩的肌肤轻抚过自己的掌心,正想全面配合时,毕如音登时倒抽一口气,像是打蚊子般的打掉他搁在她脸颊旁的手。
“你——你——”
“我怎样?”他带着揶揄的眼光睨着她,一副彼此心知肚明的表情。
毕如音气忿地说不出话来,也许该说她是自知理亏,因此也不想再愈描愈黑下去。
可是,她是怎么一回事啊?
把他的手当成是暖炉在使用了?
“怕冷你就把车窗关上。”商隽尧看穿她似的笑道。
“不用,我不怕冷。”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不摇上车窗是不信任他。
尤其是他车窗的颜色更教人放心不下,黑得连在大白天也看不见里头,这种窗户要真关上才危险呢!
管它冷不冷,安全才是第一。
“你不怕冷,那人的嘴唇是天生下来就是紫色的?”他毫不客气地指出她已冻紫的嘴唇。
毕如音咬住下唇,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就一定非要这么老实吗?不,不是老实,是卑鄙;只会落井下石的人,不称卑鄙该称什么?
“放心,大白天的,也不是月圆的时刻,我不会突然变成野狼攻击你的。”他又看穿她的顾忌。
毕如音显得十分狼狈,却也十分气恼,这人跟那小妖怪怎么都擅长于看穿别人?再这样下去她毕如音还会有所谓的隐私吗?
“我不冷!”她再次声明,而他要再罗嗦,她肯定一脚将他踹出车外。
商隽尧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毕如音以为他已经聪明地保持沉默,于是她满意地将视线移回前方。
谁知视线才收回,一件又厚又大的外套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覆盖在她身上,也挡住她整个视线,她连忙惊叫出声:“韦小盟,你要死啦!”
突然多出这件外套,不吓死商隽尧才怪。
听到她口中唤出别人的名字,尤其又是个属于男人的名字,在一旁的商隽尧马上掀高盖住她的外套,厉声问:“他到底是谁?”
瞧!他果真感到奇怪了吧?
“呃……商隽尧,这件外套不过是……”是什么?天知道她要是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了。
可是……其实说出来吓死他也不是什么坏事,这种人给他一场教训也是大快人心,但就怕万一真把他吓死,这桩罪名她可承担不起。
“我不是在问我的外套,我问的是韦小盟是谁?”能让她老是挂在嘴边的人,绝对是他的麻烦之一。
“他是……等一下,你说什么?这件外套是你的?”她讶然地看向他。
“不然这车子里还会有第三个人扔外套给你?”
“我是这么以为——”话未说完。
“你是这么以为?”他重复,然后以着一副“你没问题吧”的表情看着她。
想必他是拿她当疯子看了,但这怎么可以怪她?是他莫名其妙地扔了件外套给她,她还能怎么想?
现在除了外婆以外,就只有那个小妖怪关注她的健康了。
“是你突然扔外套过来,我还以为是……”
“是你那位护花使者?”他从鼻腔中哼道。
“他不是我的护花使者。”
“你却三番两次提起他。”他口气不自觉地露出高涨的情绪。
“我哪有三番两次提到他,是你——等一下,我提起谁又干你何事了?”
“是不干我的事!”他立刻撇清关系,一副他不曾开口的模样。
毕如音白了他一眼,终于移开视线,懒得再理他。
“穿上吧!”他转开注意力,再次抓起他的外套。
“我不冷。”这人的脑子一定有白痴的成分在。
“你实在很欠打。”
“我不冷就欠打?那一路上的行人不就有一半以上都欠打、欠扁啦!”
商隽尧不想和她争辩,和这女娃儿说理没用,或许他只需用力气便可解决一切。
于是他一手抓住外套,另一手硬是扳起她的身子,将外套套往她身上。
毕如音大叫,气得想伸手拉开肩上的外套,但他却十足正经地看着她,威胁道:
“你可以脱掉,但只要你脱掉它,我就再帮你强力穿上,一次又一次,你想浪费时间可以,我奉陪到底。”
“你莫名其妙!”
“等到你已经冻死在这里,你才会觉得自己更莫名其妙。”他不客气地反驳。
“你们男人就是爱耍风头。”
“那也是因为你们女人总爱留机会给我们。”
“你不说话会死吗?”他就爱和她唱反调,简直是讨厌到极点。
商隽尧的反应是哈哈大笑:“说不过人家就骂起人了,是不是?”
“你——算了,我不理你了,还是外婆——啊!”她发出尖叫。
商隽尧马上坐直身:“怎么回事?”
“外婆不见了。”这是哪时候的事?
“没错!他们走掉了。”他反而像是很平常地平述道。
“如果不是你,现在我们不会弄丢他们。”她斥责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就对了。
“如果你再这么不可爱下去,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突然又冒出完全不相干的话。
毕如音杏眼圆瞪。
“谁……谁管你喜欢哪一型的女孩!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外婆呢?”
“现在是谁在岔开话题来着?”他笑了笑,紧抓住先前的话题不肯放。
“商隽尧,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下车。”
“你不会是……在怕我吧?”他玩得正起劲,放弃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