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上刺有一条龙?
这 好像她曾在谁的身上看过,而且也不是最近的事。是谁?她怎麽突然想不起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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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翰哥哥,你这些天有没有想起什麽?”路晓瑶对站在窗口的品翰说。
品翰是她为他取的临时名字,没有姓,单单『品翰』二字。
化名为品翰的男子转过身,看到这位三天来一直对他细心照料的可爱女孩,温柔地 笑了笑,无奈地对她摇摇头说道:“我什麽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品翰哥哥,慢慢来,不用急!”路晓瑶吸吸鼻子,看起来怏要哭了。
在路晓瑶的想法里,没有记忆是多难受的一件事;如果换作是她,她一定会哭死的。
她无法想像脑中一片空白的景况,那会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她喜欢她的家人,爸 爸、妈妈、大姊、二姊,还有她所有认识的人,她不要忘记他们。
眼前这位品翰哥哥一定有他喜欢、不想忘记的人,可是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一切记忆 ─这是多麽可怜的事。路晓瑶再次吸吸鼻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晓瑶,别哭,你真的很爱哭耶!”品翰发现他不过才住进来三天的时间,这三天 却看见她在自己面前不只哭过三次。
这水做的女孩不会每天一见到他,就在他面前痛哭吧?!
再这样下去事情就糟了,他不想病还没好,就被她的泪水给淹死了。
“我一想到你想不起所有的事,就替你难过啊!”她张嘴说话,眼泪顺流进口内;她吐吐舌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窘态。
被她俏皮的动作给惹笑了,品翰伸手拍拍她的头,轻哄道:“会好的,你放心,我 会想起一切。”
“说到要做到哦!”
品翰肯定地对她点头,路晓瑶才开心地破涕为笑。
一直站在房门旁的路晓昭见状─感觉自己的心往下沉了几分。
为了小妹路晓瑶,她不能再这样默默不闻了。不管他是不是屠魔英雄,在找出方法 证实之前,她必须时时刻刻待在他身旁,以防将来晓瑶受到伤害。
没错,她是该这麽做,她也确实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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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并不喜欢我,是不是?”品翰看着他身旁的路晓昭。
“你这麽认为?”不错,他有自知之明。
“你是这 表现的,错不了。”没再继续往前走,品翰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对他 而言依然是陌生的街道。
路晓昭知道,这人需要别人来帮他恢复记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对眼前这个男 人友善。
是因为晓瑶喜欢他?
还是他根本不是屠魔英雄─无法和她产生同仇敌忾的共鸣?
抑或是他真是屠魔英雄,而她的不友善只是为了想抗拒他的出现?
完了,她看来是被搞糊涂了。
身为巫女的责任不就是为了拯救巫女一族的命脉?为什 她还得身负寻找屠魔英雄 的大任?
“唉!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和我妹太接近;她还小,她不知道怎麽抗拒 你,你是个病人没错,但你也是个男人,我妹她┅┅”
“你可以放心,我只当晓瑶是妹妹。”原来如此!他的出现造成了路晓昭心中的担 忧。
“你最好说话算话,我不希望我妹妹受到任何伤害。”她警告。
品翰给她一个认真的表情,说:“我绝不会伤害她。”
“如果你不是┅┅”她可以放心把妹妹交给这个人,可是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她什
决定都不能做。
再者他若不是屠魔英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果真他是铁氏的人,那她是绝对 不可能把晓瑶交给想要毁掉她们巫女的泮氏,他们永远誓不两立。
“我不是什 ?”
“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吧!”不想表现得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样子,路晓昭补上一句: “你身体有没有好些?”。
“等你是发自内心深处关心我时,你再开口。路小姐,这种不痛不痒的问候话听起 来不是挺舒服的。”他的口气不像在指控,倒像是叙述一件事实。
路晓昭羞红了脸,撇开脸一副他说对了的表情。但是,这已经是她表现友善的最大 极限了。
对於自己不喜欢的人,她通常连话都不会说呢!包甭提说些不关痛痒的问候话了。
倘若不是他有可能是屠魔英雄,是拯救他们一家人的救星,她才懒得理他呢!
“算了,当我没问你。”
品翰对着她一笑,他并不想给她难堪。
“你不过才十九岁,为什 硬是要装出小大人的架势?”她的年龄是路晓瑶主动告 诉他的。
“我快满二十岁了,先生,已经是大人了。如果你想说我不可爱,你何不直说就好?”她冷着脸。
“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你管太多了,先生。”
“我只是在想你一定没谈过┅┅”
“谁说她没谈过恋爱?她的爱人是我。”从她身後突然冒出这麽一句话,而且声音 的主人有双被阳光晒得黝黑的手,没有预警地伸了出来,揽在路晓昭一向极为敏感的腰 间。
等一下!这种感觉竟是该死的熟悉,路晓昭还未挣扎就被自己的感受吓了一跳。
的确是很熟悉,但 在哪儿?
突然她惊声呼叫!
“是你!”还没看见来人,她已经知道这个从後面揽住她的人是谁了。
就是他!那个上星期把她撞倒、被下药浑身发热的男人。
不过他干嘛说自己是她的爱人?
就算他这个举动让她免於在品翰面前出 ,但是,随随便便就说是她的爱人,她可 不接受。
“他是?”品翰没忘询问。
“他是 ”他是谁?她还得靠别人告诉她呢!
“我是严龙昕,她此刻的爱人。”说得够明白了,只是此刻。为了还她一个人情, 严龙昕不顾心中的厌恶,迳自接口说,并将她转向自己。
“严龙昕,你真是路小姐的爱人?”品翰嘴角扬起,怀疑的目光直直打量着他。
严龙昕自然是历经二十年打拚的沉稳男子,这点小谎还不至於会扳倒他。
“没错!你需要行动证明吗?行,你睁大眼睛看戏吧!”他说,嘴唇作势要压上路 晓昭的脸颊。
路晓昭直觉地就要伸手甩他一记耳光,阻止他继续靠近;但才要伸上来的手─却在 他以一记凶狠的警告眼色下,楞在原地,无法移动。
“行了,这里是大马路。严龙昕,你想成为大红人无妨,但我没理由陪着你当别人 侧目的对象。”品翰适时出口,并且上前拉开他们。
有了他的适时阻挡,路晓昭心理松了口气,但又不想表示得太明确,让他起疑,於 是迳自上前一步;严龙昕再次靠近她,俨然一副他和她的确是一对恋人似的。
对她,他可够牺牲了。为了还她人情,他从不跟人罗嗦的原则就此被迫破例;
从来不主动接近女人的,也因为还她人情,再次打破这维持二十年的规榘。
所以说,她是占尽便宜了。
不过是替他招部计程车,举手之劳而已,如今他回报她的可是一项大礼物,严龙昕 伸手搭住她的肩,并加重力道,不准她挣脱。
此时他不禁要怀疑,眼前这女人是不是白痴啊!他破例牺牲自己的种种原则,降低 自己格调,为的只是不想让她成为眼前这位男人取笑的对象。
而她竟然不知好歹、不知要配合他也就算了,还一副急着想挣脱、逃开他的模样?
他就这麽恐怖吓人?让她这 不给面子?几时严龙昕还得靠一个女人来给自己面子 了?
向来都是他摆高架子,而他的女人则处於巴结奉承、等待他点召的机会,可以说是 一点地位也没有。
今天,这个女人竟然┅┅好,好极了,严龙昕勾起嘴角一抹冷然的邪恶,他倒要看 看她能特别到哪里去。女人终究还是逃不开贪婪二字,他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这个证 实,证明她不过也是贪婪狡猾的一分子罢了,眼前这个女人绝不会是个特例。
“跟我走。”下定主意,严龙昕抓着她往另一头走去。
“你干什 ?”
“我买一栋房子给你,跟我走。”
“你神经啊你?!”她大叫,猛地甩开他的手。一等品翰走过来,她立即抓住他─ ────的手臂,後者始终都保持谨慎的神情。
“你不喜欢房子,我给你车子、钻石,什 都可以,只要跟我走。”严龙昕一心想 证明她也是嗜金钱如命的惆婪女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不只是神经病,你还疯了!品翰,我们赶快离开,这人是疯子!”拉着品翰, 路晓昭急着小跑步走人。
品翰跟上她的脚步,心里倒不觉得那个男人疯了;也不晓得为什 ,他觉得这男人 全身上下净是孤寂,彷若在等着有心人去发掘他的内心。
也许,终有一天┅┅等等!这和他可一点干系也没有,他该关心是自己哪一天才会 真正恢复记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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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大姊,你看这几天家里全放满了他差人送来的珍珠、项炼,甚至名车、 洋房,他到底想做什 ?”路晓瑶看了客厅里、沙发上、桌上、电视上、柜子上,甚至 地毯,尽摆放着严龙昕送来的昂贵礼物。
被拆过的就安放在那儿也没人会多瞧它一眼,闪闪发亮的宝石只会刺眼,并不能证 明什麽。
有的甚至没人肯浪费力气去打开。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疯子严龙昕送来的,就是搞不懂他的用意何在。
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否则她会请大卡车全部送回给他,钱多没处花,也别把她家当 收破烂的仓库!
“晓昭,你几时认识个出手这麽大方的朋友?”路晓聪对於眼前不过才一星期的时 间,就被礼品堆积满满的客厅。除了咋舌外,她也只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 些价值不菲的珠宝。
“我不认识他,他是疯子!”可惜了那张酷且味道十足的帅劲脸孔,她想。
“那他是个有钱的疯子了?”路晓聪环看四周的珠宝一眼。
“大姊,你说我该拿这些东西怎麽办?”
“拿去还给他。”路晓聪了解妹妹心里也是这个打算。
“我是想,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明天一定会有人送东西过来,问那个人不就知道了?”路晓聪好笑地扬起嘴角, 原来她二妹也有愚笨的时候。
“对哦!我怎麽会忘记有这个方法。”路晓昭一副怎麽没想到的表情拍着自己的额 头。看来她真是被这些一名贵的珠宝给弄昏头了,这麽简单的方法,也要大姊告诉她, 真是可笑到底了。
路晓聪为她的表情猛地噗啼笑了起来,没一会儿路晓昭也跟着一同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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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等了将近三十分钟,路晓昭总算等到送货的人员;一闻声响,她立即打 开大门,并怏步冲上前紧紧揪住对方的领子,她的动作着实让站在门口的人吓了一大跳,身子也来不及逃开。
“你别想逃,带我去找他,快点!”她命令道。
“路小姐,先把手放开,我们好好谈。”
“不行,带我去见他!”
“为什麽想见他?具被他这些礼物给打动了!”古可迪撇动薄唇,口气似乎是不屑 的。
好像每个女人都逃不开严龙昕的礼物攻势,他已经见过太多例子了,连这个女人也 逃不过。
不过,换作是他,他大概也会被那些一令人眼花撩乱的珍贵珠宝所诱惑的。
“别跟我说废话,带我去见他!”
“行,你得先放开我。”古可迪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勒死。
“好,你等着。大姊,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她对屋子大吼。
路晓聪头发未梳、睡眼惺忪地走出来,手里拖着一袋装得满满的垃圾袋。
“那里面装的是什麽?”古可迪有个预感,龙昕可能碰到敌手了。
如果他的耳朵没听错的话,那袋子里该全是那些珍贵物品,别人想求都不一定求得 到的珠宝项练、手饰之类的饰品。
老天,希望是他听错了,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岂能容得了她们如此的悚蹋及摧残?
不成了一些支离碎片才怪呢!
“当然是那个疯子送来的破铜烂铁,还会有什麽?”路晓昭不以为然地冷哼。
古可迪当下青了一张脸,看着这两姊妹不知是气昏了,还是吓傻了,他竟完全说不 出话来。
“喂!先生,你想站着睡觉,可以,不过得先带我去见他。”路晓昭不管他是在发 呆,或是什麽的,就是不准他打马虎眼。
“我会带你去,你们可能是天生一对呢!”一个是以为钱能为他买到一切的傻子; 一个是能把珠宝当成垃圾拖的疯子,他还能说不登对吗?
恐怕普天之下也找不着像他们这种速配对象了!迸可迪在心中叹息,十分可惜地再 望一眼垃圾袋里的珠宝,他又多叹了一口气。
可惜那些珠宝了,虽然他不是挺喜欢穿金戴玉─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还是挺管用的,尤其是用来取悦女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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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可迪。”在看见古可迪走进来後,严龙昕抬起头来,目光却不期然停 在尾随而来的路晓昭身上。
她还是来了,不是吗?严龙昕掩下心中的得意,一脸什麽表情也没有地看向她。
“我替你将她带来,你自己招待。”古可迪说着,俯下身子小声交待:“小心,这 朵玫瑰是有刺的。”
闻言,严龙昕轻点头表示明白,挥挥手要他尽避放心走开。
古可迪於是对一直站在门口的路晓昭点个头,走了出去。
一直到古可迪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严龙昕才不慌不忙,用饱含轻蔑意味的口
气说:“你总算也出现了,怎样?知道跟我的好处了?”
“你得意得太早了,严先生、严龙昕,我是不卖的,你的东西我全部不要!”
路晓昭被他轻蔑的口吻惹火了,一个动作便将垃圾袋所有的东西倾倒出来。
严龙昕眼睛直视着她;一开始她是这麽以为,而她很高兴总算让他知道她并不会被 金钱所诱惑,後来她才直觉有某些地方不对劲。
他并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她的 背後?
“快趴下!”他一吼,动作极快地拉起她一起倒下。
一团火焰!她知道他看见了,但是被束缚在他身躯下的她,根本无法缓和怒气,更 别提深呼吸了,没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就要感谢众神保佑了。
结果这火愈烧愈旺,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倾向,路晓昭却找不到任何方法控制它们。
“我们会被烧死的!”她惊叫。
但她不能死,全家人还得靠她才能战胜铁氏的追杀呢!她怎能在这时候被自己引起 的火焰给活活烧死?!她不能死得这 好笑,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