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映雪时之间竟也愣住了。是吗?她在指望他说他爱她吗?
“不,不是的。”她急急否认,一面猛烈的摇晃着头。
“还是你不喜欢我碰你?”他大步走向她,把她逼到角落里。
“我……”她只能摇头,无法说出心中真正的感受。
“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他说,低头给她一记霸气的吻。
苗映雪心中激起一股兴奋,微微喘息着。
“还是这么做?”他揽住了她,亲吻她的颈项,如春风般的轻吻让她开始微微颤抖。
“不。”她轻喃。
他的亲吻瓦解了她的理智,她再也无法抗拒他的唇和他的靠近;她抬起头,双眼无力的合起,恣意地享受他的唇落在她颊、眼、额、鼻的感觉。
当他弯身将她放倒在地毯上时,她仍是毫无抗拒的躺了下去,同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双唇落在她胸间。他的手抚过她的腰部,鼻子停留在半裸的丰胸上,温暖的气息令她重重喘息。
“不喜欢这样吗?”他的动作越来越煽情。
苗映雪说不出话来,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要引诱她到意乱情迷,她仍无力反抗,反而更用力的拥住他,娇躯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感觉全身如同着火了一般,需要他来浇熄这越烧越炽的火苗。
她沉迷在这欲罢不能的感官世界里,唯有他才能解放她。
而那天晚上,迪克·霍尔的确一次又一次引诱了她,直到她连声求饶为止。
夜里某个时分,地牢里传来脚步声。守着地牢的侍卫为此提心吊胆,个个神情戒备,聚精会神地注意四周,生怕有个不妥,人犯又被人劫走,那他们就真的是自断生路了。
突然一阵奇怪的香味传来,当侍卫警觉到不妥,才想掩住口鼻不让香味窜进鼻间,下一秒钟就已陷入昏迷,咚、咚两声,二人分别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紧接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从楼梯间出现;他的行动不是非常敏捷,但小心谨慎的举止可见一斑。
阿三也注意到了有人前来救他,立即低声唤道:
“快点,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慢吞吞的。”
“你实在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迪克·霍尔突然步下阶梯,把地牢里的两人吓了一跳,而他的话更是让前来救阿三的男人大吃一惊。
“左护卫大人……完了。”真的完了,阿三忍不住哀嚎出声。
只有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没有说话,蒙着面罩的双眼有着认命的无奈。
“你还呆站在那里做什么?想办法逃出去啊!”阿三大叫。他被五花大绑难以脱逃,当然还是希望来救他的人能平安逃出去,改天有机会再来救他。
“你想逃吗?总理大臣,我记得这时候不是你回乡度假的时间,你怎么会参与此事?”迪克·霍尔用着平静的口气询问。
“总理大臣?!”阿三哇叫。
连总理大臣都插上了一脚,这龙少爷究竟是何身份?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在会议室等你。”迪克·霍尔看阿三一眼,转身走离,十足把握总理大臣杜默·布朗会随后跟上。
果然,杜默·布朗一点也没有犹豫,即刻跟上迪克·霍尔的脚步。
只有阿三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目送着他们离开地牢。
来到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他们,包括王子殿下卫昊骥、王子妃骆冰,以及右护卫南·雷恩。
至于许久未曾露面的国王、王后,这会儿恐怕不知玩到那个国家去了,想再见到他们,大概只有等继承大典来临的那一天。
迪克·霍尔首先大步走进来,一走进会议室,他立即转身吩咐侍卫将苗映雪带来。
该是面对面摊牌的时候了,相信总理大臣会给他们一个完整的交代。
总理大臣杜默·布朗随后跟着走进会议室,大伙儿虽然早已明白内应是他,但当看他出现在此,仍是感到万分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在宫里待二十年的总理大臣会参与此事。
“杜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卫昊鉴一直是尊敬他的,杜默一直是宫中最忠心的老臣。
“王子殿下,请原谅臣有不得巳的苦衷。”杜默·布朗立即跪倒在卫昊骥的面前。
“不得已的苦衷?说吧。”
“等一下,王子殿下,等映雪来再审问吧。她会希望知道一切缘由。”迪克·霍尔请求。
卫昊骥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才点点头,耐心等候苗映雪出现。
半晌,苗映雪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撞见会议室里的一群人,她有一秒钟的呆愣,直到迪克·霍尔刻意清喉咙的声音提醒她,她才如梦初醒的向坐在主位的卫昊骥和骆冰行礼,然后走至迪克·霍尔身旁。
“你可以说了,杜默。”卫昊骥举起手指示道。
“是,王子殿下。”杜默布朗恭敬地回道。“臣是在这次回乡时才发现小儿竟瞒着我做出一件虽不至伤天害理,却仍是很要不得体的大事。”
“不至伤天害理?!”苗映雪不敢相信这老人家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绑架她和姊姊,把她们囚禁三年,还不算是伤天害理?
“安静。”迪克·霍尔警告她。
“可是——”她还想辩解,却在他严厉的目光下自动闭嘴。
“说下去。”卫昊骥对整件事情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臣从来不知道小儿在外面认了个义父,是臣长年忙碌于宫中琐事,以致和小儿相聚的时间只是那么短暂,是小儿的义父陪伴着小儿长大。自从小儿被他义父救起,他就认定只要是他义父交代的事,一定尽全力完成,且做到最完美。三年多前小儿的义父去世后,留了个未完成的梦想,希望小儿能替他完成这最后的梦想。”杜默·布朗说到这儿,突然把视线移向迪克·霍尔身上。
“他最后的梦想是什么?”发问的人依旧是卫昊骥。
“他想要他唯一的儿子在三十岁那年完成终身大事。”杜默·布朗说完,众人突然沉默。这里只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正是迪克·霍尔,而他的父亲的确已去世三年。
“是的,那个人就是迪克的父亲,盖柏·霍尔。”苗映雪唯一感到吃惊的人。她睁大双眼,害怕再听下去,她不安地绞着双手,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会,不会的,三年来她所受的煎熬,不会是建立在报恩上,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继续下去。”
“就这样,小儿开始计划如何完成他义父未完成的梦想。听说迪克喜欢中国女人,他于是特地前去台湾一趟,没多久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人选,就是这位女孩。”杜默·布朗指向苗映雪。
苗映雪只是瞪着不相信的眼睛,直直往后退,迪克·霍尔伸手揽住她。
“就为了报恩?”骆冰才不相信有这种事。这也太荒唐了,什么样的怪人能为了报恩就把人抓来的?
“是,就为了报答当年盖柏救了他。小儿三年前就开始着手这件事,把这女孩捉来,整整训练她三年,就只为了把她送进迪克·霍尔怀里;事情的处理方式是有点夸张,但小儿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人,他喜欢把事情复杂化,喜欢挑战自我,所以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件发生。”
“你是怎么参与此事的?”
“那天小儿找上我,说明整件事后,要臣帮忙救出地牢里的人犯。基于对他的愧疚,臣只有答应帮他救出人犯,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请王子殿下饶小儿一命,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报恩,绝对没有伤害任何人;要怪就怪臣一人,是臣教子不当,没有及早发现。”杜默布朗替儿子求情。
“好了,起来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卫昊骥有点懊恼,因为实在是找不出总理大臣究竟犯了哪条罪,连他儿子的作为也似乎情有可原。
依他看来,这件事情最最无辜的就属苗映雪了。她何其不幸竟因此被囚禁了三年。
“不!不能这样就算!你还没有说出我大姊的下落,她怎样了?!”苗映雪挣开迪克·霍尔的掌握,走上前问。
“小儿正准备把她送回台湾,遵照他对你的承诺。”杜默布朗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她。
“大姊要回台湾了?我也要!”她要远远的离开这里,这整整囚禁她三年的鬼地方!
“你不能回去。”迪克·霍尔提醒她。
“为什么?”
“你再过三天就要嫁给我,你忘了吗?”
“没有婚礼!我要回台湾,我恨这里!我要回去!我——”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迪克·霍尔已弯身将她扛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会议室。
“放开我!你放我下来!”她一路大叫。
迪克·霍尔在回到他的住处后,才把她放至床上;她立即飞快地跳下床,冲向门口,却被他轻易地架了回来。
“放开我,事情真相已经大白,我不用嫁给你,已经不用了!”她奋力想甩开他。
就为了报恩,她白白受了三年的苦,叫她怎么甘心嫁给他?!何况事情大白后,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再嫁给他,她只想回家。
“谁说的?”他额上的青筋首次浮现,可见是真被惹火了。
“我——我说的,我不想嫁给你,永远不想。”当初只是为了要救出大姊才同意嫁给他的,现在大姊自由了,她也自由了。
“由不得你。”他咬紧牙根硬挤出声音来。
“除非你也把我囚禁起来,否则谁也强迫不了我。”她不甘心,她就是不甘心自己受了三年的苦,就只单单为了人家要报恩,所以她活该被当成礼物送给人!
就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她和姊姊被囚禁了三年。既然真相已大白,她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地嫁给迪克·霍尔?
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可大姊失去的如何才能找回?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自己独得幸福,却让大姊一辈子痛苦,毕竟是她这张脸害苦了大姊啊!
如此思忖着,苗映雪当下有了决定。
迪克·霍尔听见她的话,又看她那张绝不妥协的脸,脸色更是阴沉。
“在这里你没有选择。”
“我不会在神父面前说愿意的。”
“你会。”
“我不会。”
“你一定会。”他暗咬牙。
“我一定不会。”要把时间花在争辩上,她奉陪到底。
“一天后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没有人可以反抗。”
“只除了我。”
“那么就走着瞧,映雪。”他撇撇嘴角,似乎不把她的话当作一回事。
苗映雪扮着鬼脸。走着瞧就走着瞧,她就不信他有多大的本事,能强迫她说出愿意两个字。
第七章
“映雪,映雪。”床边一直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苗映雪挣扎着想醒来,可眼皮却怎么也无力睁开。昨儿夜里她实在是累坏了。
本来以为迪克·霍尔不会再碰她,谁知趁着半夜她熟睡之际竟又对她伸出魔手。
即使心里不愿意,睡意浓郁的她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顺了他,因此一直到清晨才睡去的苗映雪,这会儿只想窝在被窝里好好的睡个饱,即使是天要塌下来,也要等到她睡饱再说。
“映雪。”那扰人清梦的声音依旧不肯放弃。
“蕾丝,我好累,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她咕哝。
“是我,映雪,我是大姊啊。”苗薇雅好不容易才见到妹妹映雪,心里高兴得紧,又见映雪跟往常一样喜欢赖床,嘴角不由得扬起笑容。
大姊两个字很快地令苗映雪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果然见到她最想再见到的大姊。
她惊叫着弹起身子,紧紧抱住苗薇雅的身子,大叫出声:
“大姊!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映雪,见到你一点事都没有,姊好高兴。”苗薇雅也紧拥住她。“你是他的人了,对不对。”她几乎是用肯定的口气说道。
苗映雪不由得满脸通红,想否认又不想对大姊撒谎,欲言又止的说不出话来。
“不用否认,我想这就是证据了。”苗薇雅伸出手指轻轻抚触妹妹胸口上的红印。
苗映雪蓦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任何衣服,几乎是赤裸裸的,红潮染遍她整个身躯,她拉上丝被,咬着下唇,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教大姊知道她已失身于迪克·霍尔,如此的难堪教她不知要怎么开口说话。
“不要这样,映雪,才分开不久,你就忘了如何和大姊亲近了吗?”苗薇雅神情有些失望地说。
“不,不是的,大姊,我只是觉得好难堪,再想到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大姊一起受罪,我好恨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姊才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是姊妹啊,说什么连累了我,你再这么说,大姊可真要生气了。”苗薇雅不悦地斥道。
“大姊是该气我的,都是我这张脸害了大姊。为什么我要生成这副模样,如果我长得丑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姊,对不起,对不起!”她终于说出口了。忍了三年,她终于还是把心中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过是对不起三个字,却压得她整整三年都喘不过气来。
“映雪,我是真的要生气了。”苗薇雅故意板起脸。
“我只是把积压在心里三年的话说出来。”
“这样你心里就好过一点了吗?”苗薇雅温柔的替她将衣服穿好。
苗映雪点点头,抓住大姊为她扣着扣子的手,泪水爬上眼眶,很高兴能再重温这美好的一刻。
“不许哭,映雪,我们已经苦尽甘来,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大姊,你怎么会在这里?龙少夫不是要把你送回台湾?还是他失信了?”她就知道那男人不会遵守诺言。
“我们在机场被左护卫的军队抓了回来,龙……少夫他现在被关在地牢。”苗薇雅揪紧眉心说。
“太好了!那种人就该被关在地牢,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来,让他也尝尝被人囚禁的滋味!”苗映雪大为痛快地说。
“映雪,我想请你去求左护卫放过龙少夫。”苗薇雅握紧妹妹的手。
为今之计,也只有映雪能向左护卫求情了。
“大姊,你说什么?你要我去求迪克·霍尔放过龙少夫?”她不置信的问。
苗薇雅点点头。
“为什么?大姊,他强暴了你耶。”被碎尸万段还不够呢,还放过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再说,被囚禁在三年的帐,她也要一并要回来;要她去求迪克·霍尔放过他,除非她脑袋秀逗。
“也许第一次是他强行占有,但接下来姊都是心甘情愿的。映雪。我爱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关在地牢,姊求你看在我的分上,救他出来吧。”苗薇雅知道自己没有骨气,但爱上龙少夫她从来就不曾后悔。
“姊,你……你爱上他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姊会爱上那囚禁她们三年的龙少夫。“他对我们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为了让我们乖乖听话,好几天不给我们东西吃,不给水喝;不肯学挪威语就放老鼠吓我们,这些你都全忘了吗?你怎么可以爱上这种人?”她实在不明白龙少夫有哪一点直得大姊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