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邱信智已被揍得倒地不起,却仍不见他停下所有的攻击动作,依旧揪着邱信智的领子,朝他又打又踹。
这样下去邱信智肯定会被他打死,施凯若心想。于是立即冲向他,抓住他肌肉纠结的手臂,阻止他道:
“够了,你就快打死他了,住手!”她必须费尽所有力气,才能勉强抓住他的手。
“如果你要替他说情,我会先宰了你。”她竟敢替这个男人说情,他更要打死他。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别忘了始作俑者是你,是你怂恿他,你难辞其咎!”她抬起一直在抽痛的脸,和他对视。
看见她不停溢出鲜血的伤口,周宇圣终于放下早已陷入昏迷的邱信智,将外套脱下让她穿上。
顺服的穿上他的外套,那温暖的气息令她好想投入那宽阔的肩膀,把一切都交给他。
但她不能那样做,因为让她走至这步田地的不是别人,不是任何人,而是他。
“你竟然会傻到跑去自投罗网!?你难道忘了上次的教训?”替她处理了脸上的伤口,周宇圣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朝她咆哮。
还好伤口不深、不大,否则他绝对饶不了邱信智。
“不然你以为我该怎么做?”她反而显得平静过了头。
“你可以来求我。”他一直守在家里,等她前来求他放过她父亲。
“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要我求你?”她半信半疑的望着他,然后像是下定决心的往下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你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不要让我父亲得知一切,不要让公司毁于一旦,我什么都听你的,随便你想做什么。”她可以豁出去一切,只要能挽回父亲的公司,不让父亲受到任何打击,她愿意承受周宇圣的一切报复行动。
“你不后悔?”周宇圣紧紧盯着她。他不是正在等这一刻吗?为什么他无法感到愉快?反而觉得胸口郁闷,像要爆开来?
“是,不后悔。”她说,眼睛回避着他,不肯正视他。
“那么我要你的人;你可以不用求我,此后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如果你同意这个条件,我会阻止事情发生。”周宇圣声音里没有愉快。
“我接受。”
“很好。”他站起身,迳自来到她面前。“现在先让我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你说什么?”施凯若脸色瞬间刷白。
“我相信你听得很清楚。”
他在羞辱她,施凯若心里很清楚。她闭了闭眼睛,两手颤抖的解开外套的第一颗钮扣。
当周宇圣看见她闭着眼睛,眼角闪着泪光时,他突然十分痛恨起自己。
“够了,我还有事。我们的事、我们的交易从晚上开始。”他沉着声阻止她的动作。
“我父亲——”
“我会及时阻止。”再也不想目睹她那可怜兮兮的容颜,周宇圣转身走向门口。对于自己的心软,他再也找不到藉口。
门在他身后发出极大的声响,施凯若则在门后拭去泪水,重抬她坚强的笑容。
当周宇圣再回到公寓,发现屋里已没有任何灯光,显示凯若早已就寝。他本能地走向她的房间。
但由于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喝酒,这会儿自然是连路也走不好,摇摇晃晃地,却仍朝着施凯若睡觉的地方走去。
他静静地来到她的床旁,无言地俯望着她。今晚他喝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这一刻,他已记不得他为何会跑去喝闷酒。
她是他的了,不是吗?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周宇圣带着酒意的脑袋净是回荡着这句话。
最后他爬上床从背后抱住她,在她颈后直吹气,手掌则沿着她的曲线游移。
颈后不断传来浓重的呼吸声,起初施凯若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于是蠕动身子更窝进背后那温暖的发热体,一直到胸脯被一双手掌罩住,她才惊醒过来。
“我吵醒你了?”他说道,酒味朝她扑鼻而来。
“你喝酒了?有什么事令你不愉快?你想要的都得到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跑去喝得一塌糊涂。”她轻斥,厌恶地皱皱鼻子。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可偏偏怎么也得不到。“我喝酒庆祝我获得了大胜利,我总算替自己出了一口气。”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他。
“可是你反而没有更高兴,是不?宇圣。”她同情地看着他,显然很了解他心里面的挣扎。
“谁说我不高兴?我高兴得很。”他凶狠的瞪她。
“高兴的话你就不会去喝酒。”她指出。
“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什么。你好臭,去洗澡再上床。”她推着他的同时才发现他的手还罩在她的胸脯上,这令她飞快地赤红着脸,更是用力的要推开他。
周宇圣反而更加恶劣的揉着她,满意地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
“宇圣——”
“我本想宰了邱信智,你是我的,谁都不准碰你,就是伤害你也不行。”他的视线停在她的左颊上,两只手继续放肆的动作,然后低头在她伤口上印下一吻。
施凯若呼吸加促,这男人是矛盾的综合体,一会儿急于伤害她,一会儿又比任何人都来得温柔。
“不要这样,宇圣。”她轻呼。
周宇圣却蛮横的低头吻她,带着酒味的舌头闯进了她的唇间,开始了绵长而又甜蜜的热吻。
施凯苦顿感天旋地转了起来;她听见轻柔的呢喃声,好半晌才意识到那声音是自她口中逸出。
他将她拉得更近,离开她的胸前开始解她睡衣的扣子。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宛如把她当宝贝般呵护,让施凯若备受感动,不管他之前如何的对待她,她已注定要爱上这个男人。
“你不晓得我有多想你,凯若。”周宇圣明早起床后八成不会记得自己竟会说出他死也不会承认的爱语。酒精使他放松了戒备,心里只剩下抱紧施凯若的念头。
施凯若抱住他的头,任由他一再的轻吻品尝她的肌肤,任由自己完全沉溺在这激荡剧烈的情爱之中。
经过今晚,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愿离开他。离开这个一直在心里爱着她的男人,是她所犯下最大的错误。
而她决心挽回这个错误。
第八章
周宇圣头痛欲裂的醒来,睁开眼睛,他发现了令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一幕。
施凯若竟然衣衫半解地躺在他半个身子上,脸上还挂着——笑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头疼得要命,怎么也想不起昨天他是怎么回家的。周宇圣挫败的呻吟一声,扶住头连动也懒得动。
施凯若被他的呻吟吵醒,立即关切的起身,俯在他身上关心的看着他。
“你还好吧?”
“行行好,先穿好你的衣服好吗?”见她酥胸半露,他的头更疼了,恨不得能赶快想起昨晚的事。
闻言,施凯若纳闷的低头望向自己,这才胀红脸飞快地扣好所有钮扣,以挡住春光。
“昨晚我强暴你了?”看见她肌肤上处处印着清楚的吻记,不难想像是何人所为。
只有他才有可能藉着醉酒对她强行夺取。
为此,他咒骂一声。他和她的第一次竟然被他轻易地毁了,可恶!周宇圣心中恼火,真想宰了自己。
“强暴?”施凯若惊喘一声。“我不以为那是强暴。”他怎么会以为他强暴了她?
“你就算没有半点经验,也该分得出什么是强暴,什么才是真正的做爱。”他气愤得口不择言。
“你!”她被他这露骨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他。
“该死的你,你怎么可以让我得逞,你怎么可以破坏我们的第一次!你——”他不再说话,迳自恼怒地生着闷气。
“第一次?你的意思是说那一天晚上你并没有碰我?”施凯若惊讶地问起。
怎么可能?她以为……。
周宇圣气愤的瞥她一眼,粗暴的回道:“我不是小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你……我明明睡得很好。”她实在十分诧异,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你应该说你很满足才是。”他调侃道。
“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红着脸支吾地问。
“会有机会让你知道的。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有没有弄疼你?”
这下施凯若肯定自己全身上下都泛起红潮。他怎么可以问她这种事?
即使她已成年,但这种话还是教她不知怎么应对,只能吞吞吐吐老半天,依旧吐不出半句话来。
“你别净是脸红,说话啊。”周宇圣支起上半身,以着壮硕的胸膛逼得她仰躺在床上,不得不正视他。
“没有,你没有……”她想说他并没有做完就醉昏了,可是他却俯身吻住她,阻止她再说下去。
昨晚那令人昏乱的感受再次袭来,施凯若纤细的手臂主动绕上他的,身子则贴向他温暖而强壮的怀中。
周宇圣抵着她的唇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的唇温暖但不急促,似乎不急着占有她。施凯若感受他的温柔,于是便放心回应着。
一阵悉卒声,施凯若发觉自己的睡衣被褪去,直露出她诱人的胴体,知道他即将占有自己,她随即羞红脸,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我要你,凯若,胜过世上任何事物。”周宇圣说着,舌头轻轻的滑入她口中,一手则轻触及她的丝质内裤,随即轻扯下,顺着她的大腿褪去。
她不由得倒抽口气,全身颤抖着任凭他的手在那敏感纤细的地带探索、游移。
“这次不会再痛了,凯若,我保证。”他呼吸沉重的道,很快地褪去身上所有衣物,缓缓地和她贴在一起。
施凯若什么话也吐不出来,她只是抱紧周宇圣,投身至这肆虐的狂火之中,再也不能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坐在床上,瞪着床单上的红色血渍,周宇圣难以置信的开口。
施凯若抓着身上唯一的被单,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床单上的血渍。
“什么怎么回事?”她不以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是她真正的第一次,有如此的“证据”才是正常。
而他却当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眼神中满是怒气。她并不期望他感到高兴,但至少也不必这样凶巴巴的看着她,好像她早该把第一次给别人似的。
“你是第一次?”他要宰了她!竟然这样耍他,想到他先前的不顾一切,他的动作肯定伤了她,他就恨不得掐死她,或者是痛揍自己的失去控制。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处女。我以为每个男人都有所谓的处女情结。”她曲起脚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让我以为我强暴了你。”如果她没有好理由,他决定现在就掐死她。
“我说过那不是强暴,是你说我分不清什么是强暴,什么是——”她耸耸肩,没有把话说完。
“我说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是第一次!”这一刻,他是很高兴她的生命中一直没有别人,也因此更加痛恨自己先前伤害了她。
“说不说有何差别?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成为你的女人,是不是说出我是第一次后,你就会不碰我?”她真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不好吗?
“不,我还是会碰你。”他咬牙回道。
“这不就对了。”
“你应该告诉我的,可恶!”周宇圣气恼地起身,不理会全身赤裸地走向浴室。
“你到底在气什么?,”她移开视线,在他身后问。
“我气我自己。”是的,他就是在气自己没有温柔地对待她的第一次,但是,他不会让她知道他心中的恼怒。
他不会教她得知,即使分别三年,至今他仍是深爱着她。
因此在知道自己这么粗暴地夺走他深爱的女人的第一次后,才会这么气愤。
看着他狠狠地甩上浴室的门,施凯若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为此,她重重地叹口气,眼神回到了她失身的证据,却依然看不出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开完了每个月一次的例行会议,周宇圣走出会议室,看了看时间,正好让他可以赶上和施凯若约定的时间。
走至院长办公室,他原本打算拿了外套就离开的,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才发现皮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他父亲周柏威。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教人通知我?”他立即上前招呼。
“你正在开内科会议,我不便打扰。坐下,我有事要问你。”周柏威是个利益为上的商人,今天他能抽出时间来,已经是少见了。
“什么事?”周宇圣在看见父亲出现在此时,心里已经明白他所为而来。
八成是他暗中解除了施至诚贸易公司危机的事。
“你在搞什么鬼?竟然把精心策划已久的计划毁于一旦,你忘了你这三年来处心积虑想报仇的动机了吗?”周柏威大肆咆哮。
“我没忘,爸,凯若她已经付出她该付的代价了,她的一切都是我的,这就够了。”报仇只是促使他极力找到她的原动力。
但自从和她重逢后,以往的爱一点一滴回到他身上,他只是骄傲的不愿承认而已。但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已证明他无法不爱她,她仍是他心头上无法舍去的一块肉。
“你又被那女人迷惑了吗?她就那么让你难以抗拒,几度甘愿为她痴迷?三年前她怎么对你,你忘了吗?当年你成为学校里的笑柄时,你不是发誓要找到那女人,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些你全都忘了?”周柏威气得从椅子上起身,来回的踱步着。
“爸,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周宇圣冷静地指出。
“我是可以不必管你和那女人之间的事。你说,你什么时候回加拿大?”
“我不打算回去了,爸,我也不会结束医院,这间医院是许多病人的希望,一旦结束医院,那些慢性病人恐怕无法及时找到更好的医疗。”
“你不结束医院?!”周柏威突然停止走动,惊诧地问。
“是,我要留下它,继续经营它。爸,加拿大我不准备回去,公司的事还是请你找别人吧。我不适合经商,我打算在这里定居。”
“因为她?那个女人?”
“爸,这跟凯若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己的主意。早在十年前开创这间医院时,我就做了这个打算,只是一直没告诉你。爸,你宝刀未老,不用急着这时候退休,再过两、三年,等宇晋从学校毕业,他同样能接替你的职位,不一定要我回去。”他相信他唯一的弟弟宇晋可以担起重任。
只可惜周柏威一向不器重他的第二个儿子,认为周宇晋除了会念书之外,什么也不会。
“宇晋能成就什么事?!宇圣,别忘了你答应我要回去接掌我的事业,施至诚的贸易公司这项大礼我已送给你,你即刻就跟我回加拿大去,医院的事我可以妥协,你继续留着它,一面管理公司。”周柏威采低姿态,只要儿子能回加拿大,他不在乎医院是否继续经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