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扬,你这样的表现的确教人很失望,你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照顾她呀。”柳父更是看不过去。
“爸、妈,我会这么肯定盈盈不会有事,是因为捉走盈盈的人是针对我而来;在没整倒我之前,他不会对盈盈动手的。”他会这么了解,不就正因为他和那人之间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这么说,你的确是知道谁抓走盈盈了?”柳父再次确认道。
既然知道对象是谁就好办事了,柳父心想。
“如果我没有预料错误,盈盈应该是在那个人手上。”他只是在等陶佑民先和他联系。
早在她失踪那一天,他就有这个预感,所以他的追踪方向一直锁在陶佑民身上。
无论他多会隐藏、躲在什么角落,他都势必会将他揪出来!
这一次他会和他做个总了结。
“你真的是方若盈?你不是在骗人吧?”陶美莉趴在床上,见床上的苏盈盈醒来,随即追问她。
苏盈盈眨眨眼睛,看向已经五年未见过面的陶美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受。
曾经她和陶美莉也是一对私交甚深的朋友,曾经她们也是一对好姐妹,如今却成为对面不相识的陌生人。
此情此景令她禁不住想起这五年来她从未回去探望的父母……
他们是否想她?她曾怨过他们,怨他们不顾伤害她,就为了要撮合她和陶佑民在一起——即使到现在她还是无法谅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陶佑民设计这一切,她无话可说,但教她如何接受从小视她如手中珍宝、极尽疼爱、备加呵护的爸妈,到最后竟然联合外人,一起设计伤害他们最疼爱的女儿?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去谅解他们自私的心态。
所以她一直不曾回去探视过他们,即使偷偷看一眼她都不愿。
但见到陶美莉那如见亲人的感受,却令她思及她的父母,以及他们是否感到孤单,毕竟他们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喂,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陶美莉见她一脸沉思,却始终不曾开口,遂再次叫唤她。
“我听见了,美莉。”她回过神,对陶美莉笑了笑。
“你知道我的名字?”陶美莉张大眼,身子更加靠近她,想看个更清楚。
可是陶美莉无论怎么看就是看不出眼前这个女人哪里像方若盈了。
大哥何以十万火急地把她从温暖的被窝叫起,就为了叫她来确认床上这名女人是否就是若盈?
再说,若盈不是早死了吗?这是当时她回大哥的话,原本以为她大哥又在发神经,又因思念若盈过度,而四处把几分神似若盈的女人带回家来了。
不料大哥却坚持要她先过来再说,害得她为了走这一趟,还千拜托万拜托她已上床准备休息的老公送她过来。
结果这一看她才知自己又被骗了,眼前这少说比自己年轻个五、六岁的女人,根本和若盈完全没有神似的地方。
大哥的症状真的愈来愈严重了。以往他所带回的女人,至少会有某部位和若盈神似,也许是眼睛,或是鼻子、嘴巴,而就眼前这一位——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地方像方若盈了。
“如果我说我是方若盈,你信吗?”苏盈盈任由她打量。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告诉你,我和若盈很熟,你骗不了我的。”陶美莉挥挥手,轻哼道。想骗她,没这么容易。
“我可以说出只有你和我两人知道的秘密,不过我有条件。”
“你是想要我放你走吧?对不起,既然我大哥认定你是方若盈,你就更不能走了。”她什么都可以试着做到,就是放她走这件事她无能为力。
再者,就算她想偷偷放她走都很难,因为这间屋子前前后后都是大哥请来的人,别想有人能从这四处有人监控的屋子出去。
“不,我知道你不可能放我走,我想要的是你能帮我劝劝你大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不能再错下去了,美莉。”
“你真的是方若盈?”
“我是。”她知道这很难相信,而她也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她死后所发生的事。
“如果你是方若盈,你该知道我大哥对你用情有多深,要劝他忘记你,难了。”陶美莉嗤之以鼻。
这件事她又不是没试过,每次一和大哥谈起这件事,挨骂的人总是她,试过几次她就不想再自讨苦吃了。
“所以你情愿看他一直这样下去!你知道他再次以当年对待浩扬的方式,又一次对待浩扬的弟弟吗!而这一次洽扬的弟弟,无法像浩扬一样侥幸获救……美莉,不能再有人为此牺牲性命了!”苏盈盈从床上坐起,抓住陶美莉的手。
“你真的是方若盈?”陶美莉仍是执意要得到答案,谁教她奉大哥之命而来呢?
知道自己若不提出证明,陶美莉是不会相信她,于是她侧着头说道:
“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发生在你几岁的时候吗?”她相信这是她和陶美莉两人才知道的私密。毕竟她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同伴。
“我当然记得,就是在我——”陶美莉张嘴正想说下去,苏盈盈已抢先一步开口。
“在你十一岁那年,一个隔壁班的男孩子,趁着你趴在桌上睡午觉时,偷偷亲你一下,你还为此哭了好久,因为那个偷亲你的男孩子,他满脸的雀斑,全校女生都不喜欢他,所以你很生气自己的初吻给了他,对不对!”她会记得这么清楚,是由于当时她就坐在美莉隔壁桌,也教那一幕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陶美莉愕然地眨眨眼,这些细节她本人都有些淡忘了,怎么有人可以记得比她还清楚?
“我说我是方若盈,是你不相信我的。”
“你真的是?”
“我是。”
“不是假的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陶美莉心想。
“你还要我提出更多证明?”苏盈盈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在九岁还会尿床,十岁不会自己洗澡,十一岁——”
“哇!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就是方若盈,你不要再说下去了!”陶美莉连忙阻止她再往下说,再让她说下去,她的一些糗事就要完全曝光了。
“所以你愿意帮我吗?美莉?”
“若盈,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大哥一直忘不了你。五年前你的死,令他一直怨恨在心,他始终认定是浩扬把你害死,所以他这五年来想的全是如何让柳浩扬不好过,即使是在国外他也不曾放弃过这个念头。”陶美莉很遗憾地告诉她。
其实她又何尝不希望大哥能忘记以前的仇恨,重新过他的生活呢?
只可惜他的心结解不开,谁也帮不了他。
“但是,我毕竟没有死,所以陶大哥已经没有理由怨恨浩扬,不是吗?”苏盈盈抱着期望问。
“你错了,若盈,你忘记一件最重要的关键。”陶美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关键?”
“就是你,若盈。如果你能回到大哥身边,我可以向你保证大哥绝不会再找浩扬的麻烦,你就是这整件事的主要关键人物,只有你才能改变一切。”陶美莉明白指出。
“我……”她根本不可能留下来,她的心不在这儿。
当她想这么说时,门口却走进一人,正是早已在门外聆听许久的陶佑民。
他正一脸激动地大步走向她,在她正想往后退时,她的人已教他整个抱住。
“真的是你,若盈?我的若盈……”陶佑民深情款款地抱住她,不顾她明显的挣扎,将她愈抱愈紧。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两只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努力想推开他。
“你别想我会再放开你,这一次谁也别想抢走你!”捉住她推拒的手,陶佑民俯头就想强吻住她的唇瓣。
“不要!你想干嘛!”她大叫,用力撇开头,躲开他的吻。
“大哥,你放开她,你没看见她怀着孩子吗?”陶美莉连忙阻止他。
陶美莉的话使得陶佑民冷静了下来,他退开一步,像是这才注意到苏盈盈稍稍隆起的肚子,目光在这一刻更加阴沉。
“又是他的孩子?”他问。
“没错,的确是浩扬的孩子。”她昂起下巴,毫不考虑地回答他。
“你就非和他在一起不可?已经五年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把你和他分开?”陶佑民大声嘶吼,最不能忍受的是她又一次怀了柳浩扬的孩子。
“因为我和他彼此相爱,谁也无法拆散我们。”她以坚定的语气答道。
“这一次我一定会拆散你们的!若盈,你是我的,我一定会拆散你们。”陶佑民更是打定主意,非要破坏到底不可。
“大哥,你这是何苦呢?你明知道若盈不爱你,不如你放了她吧。”陶美莉不是为方若盈说话,而是她明白她大哥真的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要我放了她?办不到!”既然已知道她是方若盈,就别想要他放她走。
“大哥——”
“你到底想要怎么做?”苏盈盈直视着他。
“除非你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我就答应不再找柳浩扬的麻烦。”为了留住她,他愿意妥协,就看她如何做决定。
“你还不明白吗,陶大哥?我是为浩扬才重生,如果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她缓缓摇头。
“为什么?他明明逼得你去跳楼,你为什么一颗心还向着他?”他就是不明白柳浩扬有什么地方值得她为他这么做。
“因为爱。我爱他,无论他如何对我,我就是只爱他一人。”她把话说开,是希望他能就此死心。
“我难道不行吗?若盈,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意,岂会输给柳浩扬?为什么你在一见到柳浩扬就爱上他,却偏偏看不见我的深情?”他咆哮着更上前一步,却见她往后退一大步,为此他眼里顿时闪过一抹伤痛。
“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大哥,我如何对你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呢?陶大哥,你再怎么逼我,也没有办法勉强我对你产生感情的。”她侧身想闪过他的逼近,却教他一手捉住。
“你会的,只要你是我的人,我就不相信你还有脸回到柳浩扬的身边!”他突然用力将她推倒在床。
这么一个使力,令苏盈盈额头的伤再次出血,她痛得爬不起来,连陶佑民几时爬上床都不太清楚。
“大哥,你想做什么?你不要胡来呀!”在一旁的陶美莉见状,连忙上前想阻止他。
“走开!”陶佑民大吼。一手撕开了苏盈盈的上衣。
“大哥!不要这样子,你不是这种小人!”陶美莉难以相信她大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滚出去!美莉!”
“大哥,不要——”陶美莉还想做最后努力,她的人却被陶佑民用力推出房间,接着房门在她眼前上了锁。
“大哥!开门!开门啊——”她拍着门,不肯放弃地叫着。
无奈房门内除了苏盈盈的尖叫,再无其它声响。
“放开我——”苏盈盈拼命推着已压在她身上,对她一阵乱吻的陶佑民。
“我可以接受你曾经被柳浩扬抱过。”他一副他就是这么爱她,所以不计较她遇去的表情,接着又往下说:“可是柳浩扬是否有那个度量接受你这个被我抱过的女人呢?若盈,只要你成为我的人,你就知道是谁比较爱你了。”
“你这卑鄙小人,放开我!我不是你的若盈,永远都不是!即使你现在强暴我,我也不会是你的,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痛恨你而已!”她使劲用脚踢他。陶佑民闷哼一声,捉住她的足踝。
“你尽管恨我没关系,等到你成为我的人,你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他说着,一面将她的长裤往下脱去。
“我会死给你看,陶佑民!如果你这样对我,我马上死给你看!”她不在乎这一轻生肯定又要遭老祖先爷爷的一顿骂。但若是活着得承受被人强暴的命运,她情愿选择一死。
陶佑民只错愕了下,认定她不会是认真的,也不敢这么做,便继续他肆虐的动作,很快地将自己的上衣褪去,丢至一旁。
见他依然故我的姿态,苏盈盈把心一横,使尽全身力气用力一咬,可说是存心不想活了。
别了,浩扬……她又一次被迫离开他。
老祖先爷爷……她又要再一次向他报到了。
“若盈——”
陶佑民椎心的大吼是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也因此她错过柳浩扬带人冲进来的一幕,更错过柳浩扬因目睹她自尽的最后一刻,脸上那惊悚仓皇的表情,更甭说她无法亲眼看见柳浩扬发狂似的揍着陶佑民的最佳景致。
“大哥,你不要紧吧?”
待梵天盟的人走尽,陶美莉才尖叫着跑向伤痕累累摊在地上的大哥身边。
“美莉,我错了吗?我不过就是爱她,只想好好照顾她而已……为什么她宁愿以死来反抗我!在她心里难道真的没有我这个自小疼她的陶大哥吗?”陶佑民那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教人看了忍不住一阵鼻酸。
苏盈盈在他面前咬舌自尽的一幕,对他打击甚深,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逼心爱女子自尽的举止。
曾经他恨透了柳浩扬逼得若盈去跳楼,如今想想他自己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来了?
“大哥……”见大哥这副模样,陶美莉不住地红起眼眶,坐在他的身边。
“美莉,我错了吗?”他又一次问。
“不,大哥,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你爱不对人,所以无法得到回报。”
“我真的得放弃这份爱恋了,是吧?”他苦涩地喃喃着。
她都在他面前以死反抗表示她的决心了,他不放弃又能如何?
真的把柳浩扬害死,他还是得不到她;他相信柳浩扬一死,她不会有别的选择,她只会跟着他共赴黄泉。
他早该看透这一点,一直无法真正领悟,是他的由自尊心作祟。
“大哥,你想通了?”陶美莉惊喜万分地睁大眼,眼里盈满喜悦。
“是该想通了,不是吗?”他自嘲地勾动嘴角,却因而牵动到他受伤的地方,痛得他呻吟出声。
“大哥,你不要紧吧?”陶美莉着急地凑上前。
陶佑民摇摇头,挡去她探来的手。
“可恶,那柳浩扬下手真重!”
“不怪他,美莉,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反应。”陶佑民觉得自己的确该让柳浩扬痛揍一顿。
“大哥,你不怪他?”陶美莉更是诧异得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怎么会?大哥怎么会转变这么大?太不可思议!
“换作是我,我也饶不了想对我的女人施暴的男人,更何况我还曾教人开车撞死他的弟弟。”陶佑民闭了闭眼,回想过去的种种,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陶美莉一时静默无语,想到柳浩扬在离开之前说过,他希望他和大哥之间的仇恨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任何伤亡,否则他绝不会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