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思思失望的摇头,“堂哥啊,卓绝那混蛋跟我说时,我还不相信。”
“他说什幺?”
“他说你在女人堆中好象很吃香,其实对女性心理却一点也不了解。关于楚楚的事,我倒是有相反的看法,还认为你希望很大呢。你想一个女人真对你无动于衷的话,还会说重话逼你走,还反应那幺大吗?这原因就是她埋怨你、讨厌你,甚至于恨你。”
梁御豪对着堂妹咄咄逼人,宛如恐吓的步步逼近,他不由得皱脸大喊,“拜托,你是给我信心,还是来打击我的。话需要说得那幺白吗?我当然知道她恨我,可你也不需要说出来吧。”
这不就是把他从臭水沟的边缘,再推到地狱吗?他还不够惨吗?还要不要活啊?“哎呀,何必这幺快就下定论,听完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假如她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就不会恨你;要不是在意你,根本不用赶你。她大可说她原谅你,你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在他心中百分百还有分量,只是环境逼得她没时间思考。你看她忙得要死不活的,哪有时间去想风花雪月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赶得远远的,所以你不能怪她不解风情。”她小声的提醒,“何况你之前的行为罪大恶极,她哪会那幺快就忘了你。”
这番话说得他浑身难受,不过堂妹的话也不无道理。唉!万一真的错了这机会,他可会抱憾终生。
“堂哥,我要是你,我会像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再接再厉,使出浑身解数纠缠她,直到她受不了为止。”梁思思目露凶光,一点也不像悬壶济世的医生,反倒像是变态。
梁御豪苦笑,“我当然不会放弃,不过也不用把我形容成蟑螂吧。而且,你要是肯把这种精神用在卓绝身上,他绝对跑不掉。”他意有所指的奸笑。
梁思思心中一窒,心惊胆跳的不敢面对堂哥。
三秒后,她突然发出与她的个性十分不符的声音大笑着,“哈哈……哈,你胡说些什幺啊?”她手忙脚乱的抄起办公桌上的文件,佯装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啊!好忙啊,我要去巡房了,你请自便。”然后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这小妮子聪明一世,从小胆识过人,课业上更是连跳好几级,算是梁家最聪敏的女生,却也是感情上的智障儿,偏偏锺情于他的好友卓绝,示爱的方法也是一绝,两人见面就只会挖苦、调侃对方。
他真怀疑梁家的人是否在情路上有先天性的低能,才会走得那幺辛苦。
他该想什幺方法,才能再次进驻、踏入楚楚的心房?楚恩怜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中,已经是十点钟。今夜下了场不小的雨,哗啦哗啦的大雨把忘了带伞的她给淋湿了。为了预防感冒,她一回到家,马上洗热水澡,把寒意冲走,再暍上一杯温水。
这种时刻,她可不能生病,万一她倒下就完了。
“叮咚。”这个鲜少有人拜访的家,会是谁深夜上门?该不会是……她谨慎的开了门缝,果不其然,正是梁御豪本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来打扰。我本想带阿怪远远的看你而已,不过淋了雨,我是不要紧,但是阿怪不小心也淋湿了,它身体不好,不马上擦干会感冒的。你暂时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本想阖上门的楚恩怜,一听梁家的肥猫,再次拉开小门缝偷看。还真的哩!他手上正抱着一只大肥猫。
她犹豫不决,“你……你赶紧带它回家啊!”
“不行,我家太远了,拜托你好不好?”他算定楚楚对小动物最没有免疫力,对动物比对人好,一定不忍心看着无辜的阿怪伤风。
“你!”明知道这是他故意施展的苦肉计,她却不能不理睬阿怪。
此时,阿怪像是接收到主人的讯号,马上凄厉的鸣叫起来,“喵……”它拉长的尾音好象真有那幺一回事。
屋内的人迅速关上门,再拉开栓链,不情愿的开了门,“进来吧。”
梁御豪高兴的快飞起来了,他附在阿怪的耳朵旁低语,“托你的福啊。”
事实上,阿怪在车子里待得好好,不过梁御豪为了取信于楚恩怜,故意让它淋点毛毛雨,好博取同情心。
这是间套房,厨房、卫浴、阳台、客厅一应俱全,顶上鹅黄色的灯光,让气氛登时温暖起来。
“给你。”她递了条毛巾给还傻愣愣观察屋子的他。
“喔,谢谢。”他赶紧擦拭猫咪。
“不是啦,那条是给你的,我来帮猫咪擦。”她一把抱过肥猫,静静的擦拭它。
受宠若惊的粱御豪直直的冲着她傻笑,“谢谢,真是谢谢你。”
阳台外的雨浙沥哗啦的猛下,此刻在屋内,她正听着CD音响播放出的轻音乐,幽幽低低的流泄于室,若有似无的撩拨往事。
他有所感慨的提道:“知道阿怪是一只坏脾气的猫吗?』楚楚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他不语。
“猫并不长寿,我养它已经好多年了。它很难亲人,又很拽,专挑好吃才会肥嘟嘟的。那个猫妈妈在一个台风天不小心遗漏它,而女主人家里又不能养,我就一直养到现在。”
楚楚恍然大悟,樱唇微启,“它是那只猫?”
他点头,“是啊,就是我们初吻那天,你交给我的猫。”
她突然静下来抿嘴不语。大腿上的猫咪似乎知道气氛下对,赶紧从她身上滑下,找温暖地方打鼾。
“不管你气我也好,怨我也好,甚至于恨我,都不能抹去我们曾经相爱过。我真想重新开始,你给我个机会吧。”他紧紧盯着她,一动也不动,他要让她把话听进去,强迫她去正视他们曾有的关系。
“十几岁的孩子,哪懂得什幺叫爱情。”楚恩怜悲凉的微笑,抬起头来回望他,“更何况那是你的一个游戏,不是吗?”她试着不去回想当日的情景,那样的嘲讽讪笑如波浪大海的涌向她,让她溺毙。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造成你无法磨灭的伤害,所以我希望你给我补偿的机会。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他跪坐在她膝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膝头恳求她。
楚楚把心一横,“那幺远离我,再也不要接近我。”
这要求太伤人,粱御豪震惊得说下出话。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就这幺恨我吗?”
“我只是不想有人介入我的生活。”她无力的撑着头,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大手。
这是个让人戚伤的时刻。
“你知道那时候,我是在玩笑的情况下跟他们打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我是真的爱上你,我……”他正想伤感的解释已埋藏在内心十年的话,突然鼻头升起一阵骚痒,他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大喷嚏。这声“哈啾”来得惊天震地,连猫咪都吓得抬头看着主人。
梁御豪知道他的行为太可笑了,不过还是执意把话说完,“我……”
噗哧一声,楚楚忍俊不住的吃笑。
怎幺了?他又做了什幺可耻的事吗?他怎幺会在重要的时候搞乌龙呢?
楚恩怜实在看不过去,就算内心再怎幺疙瘩,也不能让他有如此丑态。
“拿去擦一擦吧!”她递了两张卫生纸。
“什幺?”他还如坠五里云雾般一头雾水。
她别开眼,不想被他的傻样给逗笑,“刚刚的喷嚏,害你流出两管鼻涕了。”
他抬头刚好对上她家的镜子,镜子中的自己,帅气依旧,头发微湿更显性感,穿著十分时尚,只是当脸上挂着两条鼻涕时,那真的实在是……实在是……
一想到自己的矬样,他忍不住率先爆出高分贝的大笑。见他笑,她也忍不住的笑弯腰。
他笑得连连岔气,脚力不支的坐到沙发上,两人不约而同的对上眼,猛然又炸开笑穴,笑不可遏。
在这一刻,她并不想重提往事,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最后谁也没再提起过往。他死皮赖脸的暂住在另一间房间,阿怪本来睡在大厅里,后来趁夜偷溜进女主人的床上,这自然让主人嫉妒得半死。
第七章
清晨,梁御豪从楚恩怜的家中清醒,触目所及都沾染她的味道,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真希望自己能进一步的看着她的睡颜苏醒。然而他也深知这档事急不来,要一步一步的蚕食鲸吞,才能把她对自己的防卫解除。
时间不早了,按照她的时间表,现在她应该准备上班去了。他前去敲她的房门,唤了声,“楚楚?”
许久房内都没回应。该不会上班去了?依她的性格,断不可能把家丢给他。
他大胆的开门进去,一股濡湿的闷气冲了出来,房间有点郁闷,空气凝结滞待。“楚楚?你怎幺了?”床上的人儿看来脸蛋燥热潮红。
待被摇醒,她语调浑沌不清,“我要上班……上班。”挣扎的要起床,奈何一阵晕眩让她力不从心。
“你发烧了。”他探着她额头的手,传来阵阵烫热。
“不行,不……全……勤奖。”她使尽全身气力,呻吟着要起身。
她浑身烫得跟什幺似的,还想去上班?一定是昨天淋雨的缘故,都怪自己没让她好好休息,只顾自己霸进她家门。梁御豪只手就把她虚弱的身子压回床上。
“你发高烧还想去上班?不准!”他神情焦灼的拿起手机迅速的拨电话,交代几句后又挂上,卷起袖子开始照顾她。他高大的身躯穿梭在浴室间,忙着为她换湿毛巾。
楚恩怜半梦半醒的望着他,脑中一片茫然。突然熟悉的感觉又重回心底,在累的时候又有人可以倚靠,她心如明镜的知道梁御豪会帮她处理一切。
她好累,累到没骨气去反对,但是能这样闭一下眼,真是很幸福的事。
迷糊中,她看到梁思思带着一位客人,帮她量温度又打针、喂她吃药。尤其梁御豪那张脸充满担忧,不时在眼前晃动,有人关心真好。她安心的睡着了。
梁思思双手环胸沉思,低语问:“你的下一步又是什幺?”
“我已经帮她跟公司请两天假,也帮她把便利商店的工作辞了。”
她咋舌,“嘿!自做主张,不怕人家生气。”
“看她逞强的把自己的身体搞成什幺样子,随便淋一点雨就病得这幺重,她的脸只有我巴掌大,身上没几斤肉,真不知这几年她是怎幺熬过来的?她不理会,可我心疼,我不舍她再这样消耗生命力。”他又气急又怜惜的抚着她的脸,像呵护最宝贵的物品一般轻柔。
“人家未必感激你。”
他坚定的表示,“我爱她不需要她感激我,就算她永远不原谅我,不肯接受我,我也要照顾她一辈子。”
还真不晓得堂哥是这幺一个痴情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优秀、长得又帅、家世好、教养也高尚,更重要的是又痴情,不求回应,这简直是天赐的礼物。真希望她的那一位也能如此对她,甚至只要有堂哥的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
梁思思叹了一口气,不便久留,迳自开门离去。夜色似绒布般的覆盖大地时,一阵香味轻触她的味觉神经,她微张眼睛,撑起身子,刚好接住由额头上掉下来微湿的毛巾。
床头桌上有药包和水,提醒着她,自己是病人的身分,正挂着病号。
“你起来啦!睡了一整个下午。来,我炖了鸡汤,趁热暍。”梁御豪戴着隔热手套,端捧着一锅鸡汤走进房来。
楚恩怜怪异的盯着他,他竞穿著围裙,洗手为她做羹汤。
“来、喝喝看,我奶奶教我的,这对身体虚弱和刚痊愈的病人最有效,试试吧。”他舀了一碗,亲自喂她,还吹凉汤舀至她嘴前,盼她张嘴。
这举动太亲昵又太热诚,他头上还冒着莹莹汗珠,热心的要她喝。她不该承受他的情意,她已经恢复意识,身心不再病恹恹的需要援助,她也不容许自己轻易的退让。然而他满脸期待和祈求,像是自己假如不喝下他的鸡汤,他会因此而死去。
她该吗?这个细微举动在她心里意义重大。
“你不喝啊?”她的迟疑让他流露出受到伤害的表情。他微微的苦笑,像是要掩饰自己的窘态,“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下厨,你还是不要尝试好了,免得病情加重。”
拉扯的心盛着他充满冀望的眼,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她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张开嘴,轻咽下他的呵护。
“来,再一口。”他兴奋的哄着她,像在骗孩子般,每吃一口,他就多一点希望。
“你不用上班吗?”这样不支薪的陪着她。
“公司是自己家里的,比较好说话,只好请叔伯多担待些。”他说得很简直。事实上太上皇--老奶奶已经吩咐下去,假如害他追妻失败,抱不成曾孙子,几个儿子女儿都要负担所有责任,这下谁也不敢多说话。
工作方面纯粹是他自己天生的责任感,他不会如此恶劣,仍远远的遥控着公司的一切,小事自然由属下去打理,真要遇上重大的事,他还是要回去主持。
她又暍了一口肉粥,“嗯。”她倏地想起,“我得打电话到公司请假。”
“放心,两边我都帮你打了。”可是他对便利商店的事绝口下提。
“喵呜。”受到主人冷落的阿怪理直气壮的跳上她的床铺,直磨蹭她的手,不停的顶着她的下巴。
他以它为话题,“刚养它时它只会哭跟吃,后来我国中也没毕业,就到国外念书,结果两人都水上不服。折腾不少日子后,慢慢的有它就有我,有我就有它,之前也有给它找猫太太,不过病死了。它可能是伤心过度就吃成这样子。”
楚恩怜怅然若失的抚着它的毛,心里想着却是两回事。
到国外念书,这令她羡慕,自己连最想念的大学都不可能。本来以为有机会,谁知道父亲会因车祸成为植物人。
她心力憔悴,无力顾及自己其它需求,每天都累得像头牛才回家。
“别担心,我已经请思思特别帮你照顾楚伯伯。”而且也替她请了位领薪的看护,这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要骗她是义工。
可恶!他本想自己来,乘机拉近他们俩的关系。衡量之后,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劳您费心。”她真过意不去。
“还有我帮你放好了洗澡水,随时都可以泡澡,里头加入减轻疲劳和恢复体力的纯中药香精油,很有效。小时候只要家里有人不舒服,老人家都会逼我们浸泡,味道也不呛鼻。”他讨好的直冲着她笑,恍然一看,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只须需主人奖赏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