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埃及王妃的祈祷并没有奏效。在大厅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从比泰多国回来的密探指着贺得蒙说他就是比泰多国的王子。
他的肯定让众人惊讶,更让伊西雅就这么僵立在众人注目下。
此时的她,不知自己应该要如何反应才好,更不知自己对这项消息应该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 在这时,所有的人都寂静无言,一时之间,大厅上的气氛不只是紧绷,一触即发。
而坐在埃及王位宝座的法老王,更是脸色阴沉地看着站在伊西雅身边的贺得蒙。
而坐在埃及法老王身边的王妃,则是用一双盈满担忧的翦水黑眸凝视着自己的女儿,更为她此时脸上那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苍白的脸色烦忧。
反观这件事的男主角,却一样的冷静,一样的漠然,看他那副处之泰然的神情,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有什么话要说?”
法老王的这句话是对着贺得蒙问的,可贺得蒙的表现是一点也不惊慌,薄唇更是紧闭一句话也不肯吐。
反倒是伊西雅,她先是以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王,暗暗希望他能有耐心一点;跟着转而看向自己身边的贺得蒙,希望他能开口回答父王的问题。
“一切都是事实,我能有什么话可说?”在伊西雅眼神的哀求下,贺得蒙才勉强自己开口回答这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其实在心里,他对眼前这紧张的场面是一点也不在乎。
今天如果他想走,以他的能力是谁也无法阻扰他的,同样的他想带谁离开,更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挠的,只是目前……
他在等,等伊西雅的决定,既然这场游戏的先决条件必须是你情我愿,无法勉强,那他就只能耐心的等下去。
对贺得蒙不慌不乱的反应,埃及法老王在心里赞佩,可……“既是事实,那你应当知道你比泰多国跟我埃及王朝向来是敌对的两个强国。虽然历年来,你我双方都有默契地为了人民的安定而停战,可这敌对的事实依然还是存在的。现在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对这项事实,所采取的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随着这敏感问题,所有在场的人士再也无法保持缄默的态度,争相说出各自的意见。
“把比泰多国的王子捉起来,用作威胁比泰多王的筹码。”
“这样不好,如果现在将比泰多王子囚禁,无疑将引发另一场战争,这样我埃及势必陷入战火。”
众说纷纭,场面一度出现无法掌握的纷乱。看着眼前的这场纷乱全都是因自己而起,伊西雅心里乱得无法自理,她不敢开口,就怕自己弄巧成拙,更怕因而害贺得蒙身陷囹圄。
无法处理的纷乱场面,让伊西雅只能继续无言的对父王发出哀求的讯息。
“停!”身为一个王国的统治者,法老王不能因私人的理由而放纵敌人,他只能公正的采取众多人的意见,采取最公正的处理方式,“综合众人的意见,本王决定暂时羁押比泰多国的王子贺得蒙。”
法老王的命令一出,所有人立即有了行动,一旁的侍卫将贺得蒙围住。
此时的贺得蒙神情依然淡然,他环视四周围绕的兵士,狂妄地不将他们放在眼底,他还是在等伊西雅的反应。
看眼前这样紧张的局面,伊西雅心里是万分的为难。
她清楚的知道,此时只要她一开口,就会被所有在场的埃及人民视为叛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表明护卫他的决心,在埃及就再也没有她伊西雅的立足之地。
可要她看着贺得蒙被捕入狱,她不要!可她也知道要求父王放他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看着侍卫一步步的逼近他们,而贺得蒙却依然无动于衷的静静伫立,她心急,也为他担心,如果他肯的话,只要挟持她就必定可以脱身,但他却……
“住手!不要对贺得蒙下手,父王,我求求您!”
她的要求伤了法老王的心,也伤了王妃的心,更是让在场所有的埃及人失望,可他们依然狠不下心来,所有的人暂时维持不动的姿势,就等着法老王亲自裁决。
一看自己成功制止所有人的行动,伊西雅赶紧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双膝一屈,跪在父王的跟前-开口哀求:“放他回去吧!父王。一切的事情都因女儿而起,只要父王能放贺得蒙离开,女儿自愿放弃公主尊贵的身份,心甘情愿的领受父王的任何责罚。”
她的话不只让现场所有的人对她所付出的真情大感震撼,更让贺得蒙的心起了一丝丝的波动,就像一颗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所漾起的涟漪。
“伊西雅……”不想看女儿继续傻下去,王妃忍不住开口想制止她做出任何的傻事,可坐在她身旁的法老王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眼前的场面,从刚刚的紧绷,转而一换,变成所有的人无不被伊西雅真挚的情感所感动。
知道只要自己一个保证,就能解决眼前的僵局,贺得蒙终于开口了,不过在开口之前,他不忘先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伊西雅扶起身子,“如果我保证回去之后我一定力劝我父王要他跟埃及保持友好的关系,并订下双方友好的条约,这样是否能解决所有一切的纷争?”
他的保证再次激起现场一片沸腾的情绪,更让王妃放松了紧张与担忧的情绪,也让埃及的法老王大笑:“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我等的就是你的这个保证,真的是太好了!”嗓音浑厚的大笑,解除现场紧张的气氛,让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祝福的笑容。
“有了你的保证,本王决定派伊西雅为本国的亲善大使,让她随你一起回国,向你比泰多王呈递我埃及求好的诚心。当然,如果你有心的话,本王就等着你俩成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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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父王的皇令,以及埃及众人民的祝福,伊西雅与贺得蒙两人相偕骑着骆驼从卡尔加到锡瓦,通过绿洲,越过利比亚沙漠朝地中海出发,再搭船往比泰多王国前进。
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但伊西雅依然咬牙忍受,没有任何的一句怨言,她只暗暗的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此行能不负父王与埃及所有臣民的期盼。
对她的毅力以及她那不比任何男子逊色的胆识,贺得蒙很是佩服,而在佩服心态下,他对她的感觉已不同于以往。
他在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时候,视线就常常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看她忍受着骑骆驼的颠簸,看她脸色苍白地撑住因搭船而产生的晕眩,对她的咬牙苦撑,对她从不开口埋怨的行径,这所有一切的一切,贺得蒙全都清楚的看在眼底。
没有半句温柔的抚慰,也没有任何柔情的相待,是他回报给她所付出深情的报酬。
他也可以虚伪,也可以付出虚假的温情,可贺得蒙就是不屑,更在自己的心里跟日益坐大的异样感觉交战。
她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一部分,而她所给予他的真情,应该也是世间上最低廉的废物。
情感之于已经生存上千年的贺得蒙来说,不过是场让他嗤之以鼻的游戏,什么生死相许,什么无怨无尤,他不信,更不屑去沾染。
可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却变得日益奇怪?他的心里似乎不断的涌出连他都不晓得的陌生情感,这情感有如巨浪,有如呼啸的狂风,让他怎么挡也挡不了,怎么压制也无法抑制它的力量。
所以眼前的贺得蒙只忙着跟自己心里的感觉作战,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她的感受,也就因此造成两人日渐生疏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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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你的王国--比泰多了吗?”这阵子贺得蒙的冷漠,伊西雅并不是全然无感觉,只是她勉励自己不可以死心。她相信他既然能在父王的面前开口给予父王笃定的保证,对自己,他必定还是有心的。
所以就算他再冷漠,伊西雅依然会主动找机会跟他攀谈,就算他不理不睬,她也毫不在意。
“四周欢迎的人民,还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吗?”以冷漠来掩饰自己内心感情的贺得蒙,逼自己无视于她满脸疲惫的苍白,率先举步而行。
他无情的对待方式,虽然揪痛了伊西雅的一颗心,但她依然强振起精神,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更不放弃的找话题与他攀谈:“看你人民对你欢迎的热情,我就可以大约的猜出,你在比泰多人民心中的地位绝对是崇高无比的。”看着眼前这欢迎的阵仗,伊西雅没有说出的是她心里的骄傲。
“我还是先带你去晋见比泰多的国王吧!毕竟这是你来此最重要的目的。”完全摸清楚她心里的骄傲情绪,贺得蒙更觉落落寡欢,只因她的骄傲不是因为真正的贺得蒙而起的,这同时也提醒了他,她所肩负的职责。
“对!我是应该先去晋见你的父王,向他呈递我父王求好的诚心。”贺得蒙的提醒,让伊西雅强逼自己打起精神,好应付等一下即将面临的紧张场面。
她更在心里暗暗的向埃及的众神祈祷:阿棉拉神、尼罗河女神,请保佑我伊西雅能顺利的达成这次所肩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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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在担心吗?”随着伊西雅一起来到比泰多国的侍女凯娣,看公主满脸担忧的绕着房间踱步,她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其实您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刚刚晋见比泰多王时,他的态度还算和善,不是吗?”
是和善,但他的回答并不肯定,只是给予她一个“斟酌”的回复,这让伊西雅不得不担心。
可眼前她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心急地等着贺得蒙的出现,只能选择相信贺得蒙。
至于贺得蒙那方面,伊西雅是全然的相信也不担忧,可对比泰多王她却是毫无信心,更担心他会不理贺得蒙的劝告,一心执着于跟她埃及王国对立。
这样一来,不只是她往后自身的处境危险,更重要的是她辜负了所有埃及人民与父王的期盼,这也是她心里最怕发生的事情。
看着公主依然不肯稍事休息的倔强,让凯娣更加为她的身体担忧,就怕她累坏了自己,“公主,您累了,还是先休息吧!”
对凯娣的聒噪,伊西雅只是不耐的抬手挥了挥,无心地开口:“想休息你自己先去休息,不要在旁边吵我。”她“闲”逛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歇。
此时心情已经够烦躁的她,是再也没有耐心容忍任何人在自己的身边哩唆,就算明知她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但她就是无法容忍。
看公主依然不肯休息,凯娣再次开口尝试:“公主……”
“住口!”根本不让凯娣有说完话的机会,伊西雅已然先一步的朝她大喝:
“我要你现在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不要在旁边像只麻雀一般吵人,听懂了吗?”
无辜承受公主怒气的她,不由怔忡,呆愣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心里,她暗暗忖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困了,只因在船上她早就已经睡得饱饱,反倒是公主自己……
可她还是聪明的保留自己心里的话,乖乖地转身离开,还给伊西雅一个宁静。
看着侍女离去的背影,伊西雅不由得低叹了口气,可却依然无法让紧绷的心情放松。
现在的她,是站也不是,走也觉得烦,坐又坐不住,干脆就这么往柔软的床榻一躺,张眼凝望着这完全陌生的寝房。
不知贺得蒙跟他的父王谈得如何?结果是好或是坏?
如果是好结果,她就真的可以放心,她的爱情才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万一是不好的话,那……
不!她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不好的结果会是如何?
她不怕自己因此而丢了性命,只心伤于自己的感情没有好的结果,更为埃及与比泰多的未来担忧。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惟渐渐合眼时,一道白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床边,俯身凝视着她。
等伊西雅察觉异样时,她张眼一瞧:
“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你父王的决定是什么?好的或是不好的消息?”
一看清楚出现的人正是她焦心等待的贺得蒙,伊西雅紧张地看着,提出自己心里担心的问题,连换气都没有,更让他连插嘴的机会也无。
第七章
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贺得蒙表情虽然依旧是冷漠如常,可他的心却一点也不平静。“你很担心吗?”
看她都已经满脸疲惫,却强撑着等待他的到来。看她的担忧,看她如此心焦的表现,贺得蒙的心里却很矛盾。他很想问她,她心里爱的是比泰多的王子,抑或是真正的贺得蒙?而她所有的付出,到底又是为了谁?
“我当然会担心啊!”伊西雅不知道他的心情转变,诚实的回答。
她的回答让贺得蒙一双褐色的眼眸霎时黯沉了几分,“哦,为什么?”他语气虽然轻柔,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邪魅的威势,一步步的将她逼近床榻,进而上了床榻。
他进逼的气势虽然惊人,但伊西雅却毫无所惧,心里隐隐地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睁着一双翦水黑瞳,满是疑惑地瞅着他看。
眼前的他,跟平常的他有明显的不同,反而更像那个曾出现在梦境中的男人,那个邪肆狂妄、诱惑她交出一颗心的男人。
“你是谁?”
她开口的问题,旁人听来也许会认为这问题显得可笑且多余,却点亮了贺德蒙那双黯沉的褐眼。
她知道了!她察觉了!他甚是惊喜的忖思。“先告诉我,你爱的是现在你眼前的我,或是比泰多的贺得蒙?”
“我爱的就是你,无论你是比泰多的王子,或者只是单纯的贺得蒙,你就是你,在我的心里,谁也无法替代你。”
听到她这么真心的告白,贺得蒙长久飘荡不安的心灵,仿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安定了下来,“再说一次你爱我。”
此时的他,不再将人世间男女的情爱嗤之以鼻,他愿意选择相信爱情,更想对眼前这无论外表或内心皆美的女子付出自己从未付出的感情。
虽然那三个字,让伊西雅有点羞于启口,可看着他眼中不安的神采,她伸出嫩白的柔荑捧着他的脸,对他一句句不厌其烦的低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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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欲获得满足之后,贺得蒙才发觉伊西雅几乎累瘫了,望着满脸疲惫的她,他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她眼眶下的黑影,让他为她不舍;瞧她忍不住打呵欠的模样,更让他觉得心疼;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更让他有种想呵护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