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番话後,绮秋水不由得呆瞪著手中的话筒。他真的了解徐鸾瑛!这事实诡异的令人无法摸透。
「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太过震撼的事实,让他不由得提高声量,不自主地露了馅,只是他本人并末察觉。
(怎样?我想怎样?我想……讨回我失去的东西,一样样慢慢的讨回来,不计代价、不择手段,我会使出最狠毒的手段,慢慢地凌迟徐鸾瑛那个可恨的女人……绮秋水,记得,这句话可得转达给她听喔!)
他的话、他阴狠的语气让绮秋水心悸不已,更令他错愕的是,他竟然也知道他的存在,还知道他的名字,这、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瞪著手上已经断讯的话筒,绮秋水一脸沉重的对怀中的女人开口道:「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谈谈,更重要的一点,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有任何的隐瞒。因为这个人很不好对付,绝不容我们有所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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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秋水严肃的听徐鸾瑛说著,她与那个变态者曾经交谈的内容。
「他说他了解我,还深爱著我。」提到这点,徐鸾瑛身子不由得打起寒颤,无法领悟对方的心情,若这般极端的手段就称之为爱,那她宁愿一辈子不沾惹任何情爱。「你知道吗?他甚至能清楚的说出我身体每一部分的尺寸,还了解我的作息,一直说些不堪入耳,让我难以启齿的猥亵言词。
刚开始,我完全不在乎,身为公众人物,这种无聊的电话如果要去在乎的话,我早晚会被逼疯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具有高度危险性的人物,所以我开始感到害怕,只是不想表露,更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说到这里,徐鸾瑛哭了,这是她首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与恐惧。
看她掩面哭泣,绮秋水一颗心都揪疼了,他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可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他的心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拥住她,不断的开口低语:「别怕,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揪出那个没脸见人的变态。」
「我们?」不知为何,徐鸾瑛因「我们」这字眼而特别的感动。
从小就被父母遗弃於孤儿院门前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孤单一个人,她虽然有五个朋友,却不曾与她们交过心,更不曾对她们透露自己的身世。
唯有他,这个名叫绮秋水的男人,成功的打破她的心防,用惊天动地的狂霸气势,直逼得她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这些年来,在人生旅途上孤军奋战的她,真的累了、也倦了,倘若他真愿意陪著她一起奋战,这也未尝不可,不足吗?
「对!就是我们。」他轻拭她垂挂於脸颊的泪珠,看著她那双因为泪水而显得更加动人的眸子,不山得痴迷,缓缓的靠近她,爱怜的轻吻她的唇。
如蜻蜓点水一般,不眷恋也不强逼,却带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看她心安,绮秋水才开口问道:「告诉我,你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没有,不过……」徐鸾瑛拧著眉知晓自己的为人有多惹人憎恶,「讨厌我的人倒是很多,真要一一讨论,恐怕二天三夜也说不完。」
「迪克呢?你是否曾经怀疑过他。」不说其他人,在绮秋水心中就数这个男人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没有任何的考虑,徐鸾瑛直接一句话便否定他的猜测。不是因为她心中有迪克,抑或对他的信任所致,而是……「你忘了吗?他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头,小腿骨折,根本无法行动自如。」因此,她才会直接把他剔除。
「这点我倒忘了。」只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此嫌疑呢?这下子可真让绮秋水伤透脑筋了。「除了迪克之外,在你的记忆中,你还记得有哪个男人爱你爱得如痴如狂?」
「不知道,我向来只在乎自己,对爱情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应付的办法就是直接回避,更坚持只要自己站得住脚,又何必在乎他人对我的看法以及想法。」这样的心态是自私,也算自恋了点,不管外人对她的看法如何,徐鸾瑛永远是徐鸾瑛,任何人也别想改变她。
「那我呢?」听她说得如此肯定,绮秋水有点气闷,「对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皱紧眉头,徐鸾瑛有心回避这题外话。「你似乎偏离主题了。」
「管他的!偏离就偏离,现在我要的是你的回答,你若不肯说,今天我们就这么耗著也无妨。」有点要赖,也有点任性,绮秋水霸道的抱著她不放,咄咄逼人的非得逼她说出个答案不可。
瞪著他,徐鸾瑛无奈的心忖,这男人的霸道简直已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可她就是奈何不了他。「你真的想听我的答案?」她可以说,只要他听了之後保证不生气,她马上、立刻说给他听。
「想,当然想。」
「好!既然你想听我就说,只是你听了之後,得保证不生气才行。」为了自己本身的安全,徐鸾瑛聪明的先替自己预留一条退路,直待他点了头,她才慢条斯理的公布他想知道的答案。「我对你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讨厌。」
第八章
绮秋水知道白己的脾气不好,但绝对有超出凡人的自我控制能力,要不然他就不可能乖乖的被锁於镜中世界长达好几世纪。
直到今天、现在、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自我控制的能力,并不如自己所想像中的好,当听到徐鸾瑛说对他的感觉只有「讨厌」这两个字时,他脑中仅存的念头就是掐死这女人算了。
他想,真的很想,无奈他的心肠没那个变态者那么狠,他虽然和他一样有毁爱的冲动,但就是下不了手,狠不下心。
利眸一眯,他冷冷地瞅著她问道:「你对我的感觉真的只有讨厌这两个字?」这是他给她最後的机会,倘若她还不知把握,那他……绝对会做出令她更加讨厌的事情。
「呃……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误会,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看著那双逼人的冷眸,徐鸾瑛嗫嚅地问。
「相信我,亲爱的,你的感觉没错,现在的我确实是愤怒得想杀人。」绮秋水不在乎她知道他的愤怒,还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诉她,意思就是要她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要不然可就别怪他……辣手摧花。
好可怕!他现在给她的感觉比那变态者还要恐怖,这使得她不得不暗自思量,自己是否该说谎来平息他的愤怒?
想了想,向来就不屑撒谎的徐鸾瑛决定不为他打破自己的惯例。「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的答案还是讨厌。只是……」
听到这个只是,绮秋水忍住差点撕开她身上衣服的蠢动。
「只是……这个讨厌真要追究起来,应该是我自己讨厌我自己的成分来得比较多。不知为何,见到你我总有一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莫名症状出现,我想克制就是克制不了。」
「你知道的,我徐鸾瑛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自私、我的自恋,因为这两项『优点』,所以我自信自己的理智一定比一般人来得强,在做任何事情或决定之前,我首先考虑的一定是我自己。
可一碰上了你,我的优点全不见了,我那傲人的理智也没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压抑不了那些讨厌的症状产生,我……你现在在对我做些什么?」她问得有些急,语气更显得怯懦,她涨红著脸,一心想躲开他探进她衣服底下的那只魔掌,但就是没那个力气。
「我饿了,我想吃你。」听到她感性的表白,他若还能维持君子风度,那才真是有鬼。
「你饿了?」
奇怪?他若真饿了,不是该要求她下厨去吗?怎么会净对她做些令她心跳加速的怪事呢?
「你饿了,我可以下厨帮你煮……嗯……」天啊!那像呻吟似的怪声音是从她口中逸出的吗?想到自己竟也会发出这种怪声,徐鸾瑛羞得连耳根也红了。
「你很喜欢我那样对你是不是?」他边问,边在她的脖子上亲吻,他的手则忙著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好让自己更方便行事。
「喜欢?」
真的吗?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吗?
徐鸾瑛呆呆的,脑袋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微微的感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他放倒於床上,她的眼里全都是他,她的身子就这么毫无抗拒的负载著他全身的重量。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美妙……就像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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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的答案令他感到满意,可他还是非常卑劣的对她做出「辣手摧花」的不齿事件。
後悔吗?才怪!
嘿嘿!拥紧已然经被累坏的徐鸾瑛,与她一起并躺於属於她私有的这张大床,他们的身上共盖一条薄薄的被单,被单底下……嘿嘿!保证是十八岁以下不宜观赏的赤裸画画。
心情愉快的绮秋水兀自傻笑著,想起方才那两次的缠绵,他的唇角不禁上扬,笑得更是痴傻。
到今天,他才顿悟到白己并非是个薄幸负心的男人。
没错!他是伤透了不少女人的心,也造了不少孽,可这一切并非全都是他的错啊!
如果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女人全都不是徐鸾瑛,根本无法撼动他潜伏於体内的真挚情感。
经过几个世纪的孤独,他曾埋怨苍天对他的不公,也恨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而今,他心中再也无任何的怨怼,只有满心的感谢。
他感谢月老、感谢苍天,还夸张的对那鸡婆的女人怀有一份感激的心情。
倘若没有他们,他又怎么有这个机会认识怀中这独特的女子。
徐鸾瑛对於他来说,不只是他心里的挚爱,更是他今生的唯一,他期待他们往後的岁月能永远在一起,不管几年,他会永远牢牢的抓住她不放。
只是……想到隐藏在暗处的危机,绮秋水一张俊脸不由得变得沉重,他眼神中顿时充满阴狠、暴戾之色。
他发誓只要让他揪出那个可恶的男人,必定要把他粉身碎骨,让他永远也无法夺走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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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出外郊游的好日子。
选在这样的天气出游,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只是……绮秋水小心翼翼地偷觑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哇!好难看的脸色喔!看来她是余怒未消,自己最好有点分寸,免得招来无妄之灾。
「你还在生气吗?」
「哼!」一声冷哼,徐鸾瑛连甩都不肯甩他。活该!谁教他要自作主张,替她安排这次毫无意义的「活动」。
看她气得连话也不肯跟他说,绮秋水只得厚著脸皮大胆的伸出手,悄悄的握住她的柔荑。
第一次,她甩开了他;第二次,她同样无情的甩开他;第三次,她总算是乖乖的任他握著自己的手,可依旧还是摆著一张足以把人冻死的冷脸。
「别生气了,我会做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你好,真的。」
「为我好?」这话听起来就是让人生气,徐鸾瑛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他这种自以为是,完全枉顾他人心情的混蛋。「你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为何还要替我做这样的安排?你可知从我踏出孤儿院的大门之後,就不曾再回去过。我痛恨那个地方,虽然那地方勉勉强强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家,可它根本不曾给过我家的温暖,在那里我受尽所有人的排斥,包括那个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伟大的院长在内,你加道吗?」
「我知道,单从你的性子,你会遭人排挤,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过往她太在意自己,也太自恋,自然忽略了他人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所受的苦全部是我活该倒楣、咎由自取?」只要他敢回答一声是,徐鸾瑛决定非与他来个玉石俱焚不可,包括这辆车以及那堆满车後座的礼物。
「傻瓜,我怎么会说自己的女人活该?」
绮秋水这番调侃的话,不只安抚了徐鸾瑛的心情,同时也让她涨红了脸,「谁是你的女人?我可不承认自己是你的附属品喔!」
看她那张晕红的脸蛋,他心痒难耐啊!
若非现在车子正行驶於高速公路上,绮秋水真想停下车好好的吻她吻个痛快。
限制於现实的世界,他只得提振精神,压抑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心情,故作严肃样。
「我敢说那些你自以为他们在排挤你的人,完全是因为自惭的心理作祟。因为你本身的美以及那股无人能模仿的独特,让他们不敢随便亲近你,就怕亵渎了你的美丽。」这番话绝非为了讨好她而说,而是他从旁观者的立场分析出的心情。
「真的是这样吗?」这点徐鸾瑛也无法肯定,从小遭受过的排挤更非三言两语就可卸除的负担,「好吧!姑且算你说得对,那敢问你方才说今日这安排全部是为了我好,这话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提起这个话题,绮秋水脸色沉了下来,双眼散发一股慑人的气势,「我想从头调查,慢慢的过滤每一个可疑的对象。」
「原来……」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他为她所费的心思,使得徐鸾瑛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心情激动,手足无措,一声谢谢就哽在喉咙底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声谢谢是她该说的,也是她欠他的,就算真的说不出口,她也会「做」。
想都不想,徐鸾瑛双手往他颈项一抱,柔软的身子往他一贴,在绮秋水还满脸胡涂,根本搞不清楚她此举的用意之前,匆匆一个唇印就香在他的脸颊上头。
这一亲,可差点酿成一场悲惨的车祸,若非绮秋水的反应机伶,现在他与她可能真要同赴黄泉做一对苦命鸳鸯。
费了好大一番劲,好不容易掌握住方向盘的他,哀怨的低语:「你就算要亲,也得等我有空的时候……不管啦!这次不算,你还欠我好几百次,这辈子你永远也还不清的啦!」
噗哧一声,徐鸾瑛被他那种耍赖幼稚的语气逗笑了。
这辈子……细细回味他所说的这三个字,不错!她确实很喜欢这一辈子的说法。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看起来今天是个非常适合出外郊游的好天气呢!
她喜欢,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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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孤儿院的门口,徐鸾瑛差点被门前欢迎的阵仗吓呆。「这些孩子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不用问她也晓得这一切一定是某人的杰作。「是你通知他们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