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只是不想——”冷不防地,她从镜子瞄见了躲在门口偷窥的游晓枫,正一脸妒意地瞪着他们。“不想大伤其他女人的心。”一转适才的凶悍,她突地妩媚了起来,就连语气都是添了蜜似地娇滴滴。
对于她突然的态度转变,依据官青痕对她的了解,想必是另有动机,这动机不外乎是与“面子”有关,他随即察觉到门口躲着一个人,但却无法看到那人的睑,不过她嗲声嗲气的行为,很明显是做给那人看的。
“告诉我,你喜欢我哪一点?”她撒娇地问。
“喜欢你耐人寻味的性子,尤其是现在。”他很有兴趣地配合她做戏。
“我和游晓枫,你比较爱谁?”
原来门外的是晓枫,他明白了。
蓦地健臂一缩,两人的身子火辣地贴合,他的唇也义无反顾地罩了过来,既要做戏,就做得彻底点吧!他非常愿意配合。
她差点推开他,但及时想到游晓枫在看,一时慌掉的两手才又赶快状似陶醉地攀住他的颈子,身为演员就算演到入戏,意识还是很清楚,但和他在一起才不过几秒钟的光景,她又开始陷入迷雾里,吻到狂乱而不能自已。
去他妈的!他的吻功真好!
“狐狸精!”游晓枫终于失去冷静地冲进来,指着她大骂,将官青痕之所以离开她的原因全归咎到甄柔媚身上。
这女人是失忆还是患了健忘症?抢她男人的明明是崔云云,关她甄柔媚啥事啊!而且竟敢骂她是狐狸精!她生平最恨别人骂她这个字眼,不由得怒火熊熊,眼冒红光。
“好歹我是胜利者,哪像你,像个丧家之犬乱吠乱吼的,羞不羞人呀?”
“天底下就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专抢别人的男友!”
哎呀,当初她也是从别的女人手中抢走官青痕的,不先检讨自己造的孽,还有脸骂别人?
“这证明我比你美,比你优秀,比你更让男人疼。”逞口舌之快还不够,她索性跟着采取行动,不但在官青痕脸上呶出好几个口红印,还上下其手擭个痛快。“怎么样?我不但要亲他,还要跟他欲仙欲死,下了工,就去跟他开、房、间!”
人生得意需嚣张,莫对敌人心太软!气死她、气死她、气死她!
她的目的达到了,游晓枫不但被她气得脸色发紫,还当场抓狂,冲过来欲抓花她的脸!
女人一发起飙来,便面目可憎,甄柔媚没料到她这般野蛮,一时来不及躲开,眼看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即将惨遭疯妇蹂躏,说时迟那时快,官青痕单手轻易地扣住游晓枫的手,而自己则完好地被保护在他身后。
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只奇怪那疯妇怎地突然没了声音。
“我最讨厌女人在我面前撒野,尤其是学不乖的女人,我是否该给你一点教训呢?”被紧紧钳制住的游晓枫,慑于他诡谲深沉的笑容,看得出既痛苦又恐惧。
他的目光已经杀死游晓枫了,连甄柔媚也感受得到空气中传来的阴寒,致使原本的怒火全教他这番行为结转移了注意力。
可以感觉到他极为生气,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甄柔媚就是知道,禁不住怦然心动。他的怒火是否来自她差点被毁容的威胁?原来他只消一根指头,就可以让人如此痛苦,回想到他曾是不良少年的老大,甄柔媚悄悄吞下口水。
游晓枫湿红的眼眶丝毫无法让他心软,只有再度证明自己愚蠢的作为,活该她自找苦吃。
“滚。”不带一丝温度的命令,合著不容杵逆的权威,他的指头一松,让游晓枫差点没跌个跟路。
接下来,当然如肥皂剧所演的,游晓枫痛哭离去,带着她被践踏的尊严和一颗破碎的心。
冷酷的眸光移至甄柔媚怔住的容颜时,厉气不再,而是化为一股柔情的祥和。
“还好吧?”勾着她下巴的手,很自然地轻抚着。
“你好残忍,对旧情人那么狠。”推开他保持距离,否则在他男性气息的包围下,她很难逼自己冷酷。
“谁要是伤害你,绝不会得到我的宽容。”
心跳加速,他调情的功夫真不是盖的,危险!危险!
“我告诉你,刚才只是做戏,存心气气那女人罢了,别以为我会像其他笨女人一样看上你。”她盯着缠在自己腰间的双臂,没想到才远离正面的威胁,又给他从身后搂个正着。“放手呀!谁准你碰我?”对他真是大意不得。
“我这人说到做到,同样的,也不准别人失信,拍完戏,我等你。”
什么?!她见鬼似地瞪着官青痕,老天!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没空跟你玩爱情游戏!”
“谁说是玩的。”
他认真的神情吓坏了她,这话什么意思?!他要干么?!不是跟她玩,难不成真的要追她?!
“我会先去订房,咱们一块儿共度晚餐。”他的唇印在她的手上,灼灼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好似在说,如果她敢失约,后果自行负责。
待他离去后,甄柔媚腿软地几乎要路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呼吸,活似缺氧了一段时间。
万万想不到自己也有害怕失身的一天,官青痕一定会吃了她的,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晚节不保,光是一个吻就已经招架不住了,她哪里还敢奢想自己被他碰触的一刹那,还能保住尊严和面子……天啊,她肯定溃不成军,成为被他征服的爱奴之一。
光想像就欲火难耐,真要与他做了还得了?
她不要!她绝不在他面前认输,更怕极了被他看到自己禁不起诱惑的难堪,跟谁上床都行,就是不跟他!
然而,她逃得了吗?
官青痕临去前的眼神就像锁定了猎物般犀利而坚定,同时也透露了他是不择手段的人,如果她失信的话。
一声哀据发自她的内心,这场仗她不打了行不行?算她怕了他!谁来救救她呀?
斜阳西下,天下之大,何处是她躲藏之地呢?
第九章
女人的身子不是环肥便是燕瘦,该有的都有,不过是尺寸上有所差异罢了,只要搭配上不同的容貌,给男人的感官刺激便不同。
这么多年来,阅女人无数使官青痕多少有了麻痹的感觉,起码他知道自己少了某种热情,因此床第之间从未因激情而失去冷静。
但如果对象换成是她的话,情况似乎会不同,他清楚地明白,光是想像如何卸下那一身碍眼的衣物,就足以令他热血澎湃。
“你怎么可以强行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甄柔媚抗议,一想到适才官青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接走就火大,虽然她也没怎么挣扎,不过这完全是为了表现给游晓枫看的,才不是因为喜欢他!
“稍安勿躁,淑女,别破坏这美好的烛光晚餐。”对她的控诉不以为意,官青痕为她斟了杯葡萄酒,斯文尔雅的举止,显示出他对这顿晚餐的讲究。
柔媚偷瞄了下四周,其实打从进饭店起,她就知道这顿晚餐所费不赀,官青痕包下了特别席,除了专属的服务生外,就只有他们两个,盛食物的瓷器不但精美,搭配不同的菜色时还有专门的样式,使色香味更趋于完美。
在晚餐的设计上,很能满足她爱慕虚荣的个性,虽然嘴巴上批评,其实私底下心花怒放,她打定了主意,捞完这昂贵的一餐后就找机会遁逃。
“别以为请我一餐就可以占我便宜,这种阵仗我见多了,几乎三天两头一回,还有些大老板直接请我去香港用餐呢,区区这几千块的晚餐就想敷衍我,你别作梦。”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他的唇边噙着淡淡笑意。
“想追我你得照规矩来,首饰、珠宝一定要,每月奉献不能少,我的开销很大,需要几张不限金额的白金卡,喔对了,还要一栋千万豪宅,我才答应让你藏娇。”她甄柔媚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有一套方法对付贪恋美色的登徒子,根据他的年薪计算,肯定不够让她削到这种地步,识相的就别泡她。
“这不摆明了把我当凯子?”
“你可以拒绝呀,我无所谓。”
她表现出十足的拜金相,存心吓退他,到时他也没理由说她失信了。
“你都是以金钱衡量男人的价值?”
“在批评我之前,请阁下深思自己的资格,我交往过的男人可没你换的女人多。”
“原来是我的前科阻碍了追求你的机会。”
她睨了他一眼。“我没有阁下的薄情寡义,把追女人当家常便饭。”
“更正,我从来不追女人,只有女人追我的分。”
好个跩天睨地的自大狂,狂傲得不知“死”字怎么写。
“老是游戏人间,小心有报应。”其实她也没资格批评他,游戏人间的何尝只有他?这些年来,财富的确成了她选男人的标准,只是,在物质生活上她得到了慰藉,但感情生活上却始终交白卷。
她无意中泄漏了眼底的落寞,一个人再如何假装和掩饰,总忽略了眼睛会说实话。
她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与他有着相似的气味,也许就因为这种相似,让她成为他眼中特别的存在,从过去到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对她有种无法言喻的感情,让他始终无法忽视地。
这么探索下去,答案似乎永远浮不出来,不如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如果他想要有一个固定的伴侣,这位置似乎就非她莫属了。
很奇怪是不?花花公子想要稳定下来了,这话说出去肯定笑掉一票人的门牙,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是左看右瞧,就是忍不住瞧到她这朵带刺的玫瑰,虽然被她刺到会很痛,但同时也很爽。
他要她,答案是明确的。
只是要收服蛮悍女,得花点心思。
“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在估量我是否值得你花这个代价吗?”
很明显她的话逗笑了他,她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能当情人,只好做朋友了,至少我们化敌为友吧,这顿饭就代表了我的诚意。”他举杯示意,欲与她碰杯互敬。
这么容易就被她打发,甄柔媚半信半疑地打量他所谓极有诚意的笑脸。
碰杯后,他享受着唇齿留香的高级葡萄酒,心情看来颇愉快,她却陷入了复杂的思绪中,猜测着这是否又是另一个陷阱。
“怎么愁着一张睑?用餐要保持心情愉快,才不会浪费了这顿佳肴,还是,只能做朋友这个结果令你失望?”
“少臭美!我本来就只当你是朋友。”
“既然如此,好好享受这一餐吧。”
“这用得着你提醒?”她大口大口地咬着羊排,一副要吃垮他似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解决掉一件麻烦事,吊得半边高的一颗心也该放松了,她强迫自己表现得开开心心,不肯承认内心幽暗角落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这样就好了,维持朋友关系,男欢女爱各不相干,省得烦心。
是的,这样就好了。
如果甄柔媚以为从此就可以太平度日,那她就错了,不久后她将发现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官青痕之所以让人感到喜怒无常,匪夷所思,是因为别人永远猜不到他官公子深奥的心思在想什么。
朋友,除了一起吃饭,看场电影也无妨,是吧?
夜深了,送她回去也是道义上的责任,很合理吧?
要送礼,请眼光独具的她帮忙选个适合的,很正常吧?
这些通所当然的合理与正常,不知不觉让两人偶尔过马路的牵手成了习惯,并肩走在一起时偶尔搂个腰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是在很自然的情况下发生,很熟的朋友嘛,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在别人眼里,说他们只是朋友,谁相信啊!
甚至还无中生有地说她已住进官公子赠与的豪宅里,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人红绯闻也跟着缠身,她终于领教到什么叫人言可畏。
就连扫厕所的阿婆都知道,官公子现在的红粉知己由甄柔媚荣登宝座,不管甄柔媚如何解释,就是没人相信她。
她一定要和官青痕保持距离!拍完今天棚内的戏后,她决定提早离开,免得被官青痕拦截到。不料才刚踏出电视台大门,远远地就见到一群八卦记者守在警卫室那儿,一见到她出现,活似狼群见到食物般,不怀好意的朝她挥着手。
不妙!她直觉要躲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就算跟他们说白的,也会被他们写成黑的,也不知那庭大姊跑哪去了,最近都不见人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人,真是失职的经纪人哪!找个时间要好好数落她一番。
她突生一种大胆的煆设,会不会庭大姊被官青痕收买了?
后门也堵了一群记者,他们就是不死心是吧?任何可以荼毒艺人的机会都不放过。躲在柱子后的她,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飞离此地,正着急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只手从身后拉住她,引来她的惊呼。
“呀谁?”
“别大声,跟我来。”官青痕二话不说搂着她便往地下室走去。
“离我远点,让人看到怎么办?”
“你不是要躲开那群记者?他们现在饥饿得很,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们写成一篇耸人听闻的艳情史。”
“我的绯闻就是来自于你,都是你害的!”
“冤枉,我也是受害者。”
“现在怎么办?”
“坐车杀出重围喽。”
“跟你?”那不更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官青痕指的座车,原来是一般大老板或政商名流所使用的黑色轿车,车窗隔着黑鸦鸦的布幕,司机与后座之间隔着电动门,有着全然的隐密空间,而车身又特别长,让后座的空间极为宽敞舒适,身在其中,好似即将走上好莱坞星光大道般享受被尊崇的礼遇。
“这车哪来的?你怎么能使用?”她一双美目好奇的打量着车内的设备。
“跟上头报备一下就行了,好歹我也是总监。”
“是吗,有这种车可坐怎么不早说?”她开心极了,甩开高跟鞋,让一双巧夺天工的玉足得到解放,还伸个大懒腰。她放松得像自家没大人一样,如猫儿般展现出一种懒懒的娇媚姿态,嘴边尽是满足的甜甜笑意。
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嗔了一句。“看什么?”
“我们现在这样子,正好应了人家说的幽会,如果被发现,怕是切腹发誓也没人相信我们毫无关系。”
她俏皮地哼了句。“那我会说是你逼我的。”
“又推给我,我就活该当你的替死鬼?”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脸移近了些。
“是你欠我的,我会沦落到今天躲记者的地步,还不是你害的。”
“既然大家说我俩的关系非比寻常,何不弄假成真?”他的语气虽散漫,眼神却变得格外幽深,一手轻轻拨开散落在她额上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