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凌云二喊声快、手更是快的出掌要推开她避开那刀,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因他本来就算好时间要让来人中镖。他扶住中刀后惨叫一声的她。「上官枫——」他在心底又急又恼的暗駡:你这个傻瓜!不好好地待在一旁,进来凑什么热闹呀!真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昏了过去。他想都没想就从脚边抽出小刀,手下毫不留情地朝向老二丢去,快得让老二来不及闪身,应声倒地不起。
凌云二阴寒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放下她,眼睛冷冷地扫过他们六个人,带着必杀的怒气。
土匪众兄弟们早吓得半死,光看到老二跷辫子就够吃惊的,想不到有比老二的刀更快、快如风的人!头目看着眼前不妙,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吼:「别怕!他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但是……头目……老二死了耶!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老五浑身发抖,颤声道。
「混帐!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会输他?」头目仍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但,大哥!他看起来好吓人……」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妈妈咪呀!
「再说,我就先把你给杀了!」老四什么不说净说这个,害他也怕了起来。但土匪也要有「土格」,不能那么没用!这若给江湖上知晓不就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不行,不能溜!
凌云二走向他们,在他们慌乱的出手之中,一两下就先夺下一个人的大刀,又没几秒,四个人身上全带着伤。头目不顾任何颜面,俗话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所以他简洁地喊一声:「溜了!」没有一秒,六个人连滚带爬的逃得不见人影。
凌云二冷淡地看他们逃掉,他没有移动,如果要他们死早就一刀把他们砍了,哪只是伤伤他们呢!
丢下大刀,他快步的走向上官枫,小心地扶着她,让她半靠在他的腿上,二话不说的点了她的穴止血,拔起刀丢在一旁又撕下脚边的一块布,缠住她的肩头,抱着她骑上他的坐骑奔驰着。「咪咪」因中箭早吓跑了,这样也好,他也没时间顾及那匹马。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离这儿不远处,有一条溪流,附近还有一间没人住的破屋。
「希望一切都没事……」他更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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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过了几刻的时间,凌云二才见那间屋子。
抱着她下马匹,他一脚用力踹向门扉,门一碰即开。里头还算得上是乾净的,只是外头看起来比较破烂不堪罢了。屋内除了一张看起来应该是张床的木板外,没有多余的器具,但有一张床已够了?停在床前,开了窗让流通的空气驱走沉封已久的霉味及沉闷,把他的披风铺在床上,再放下她。
他不顾礼仪的解开上官枫的衣衫,看到她胸前裹着一条白布,他没反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他把左边的衣服往外一翻,倏地脸纠成一团。
「不好!刀有毒!」他之前竟然忘了要先察看刀子是否有毒,太大意了!不过好在的是,他已先点了她的穴道。若早知他们下毒,一定不会饶过那些盗匪。
冲出去拿他在马腹间的袋子,离家在外的他一向会带些草药用品,现正好派上用场。顺手在溪边取了水又生了个火,他仔细地打量着她的伤口,不大但是深,拿起刀子在火上烤了烤:心忖:她昏迷了也好,否则他一定会狠不下心的,想着刀便向她发黑的伤口而去。
半晌,凌云二处理好上官枫肩上的伤口,大松一口气。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解毒粉——这是他认识的一个名医、也是他的好友赠予的,洒在她的肩上。走到溪边洗净了手,又回到屋内。见她仍是昏迷着,在火中又加了些木材,使屋内温度不至于太低;这时,他才想起来也许她醒后肚子会饿。若有其事地交代坐骑「追风」看好上官枫,才安心的去张罗晚餐。
「追风」不是一匹普通的马,是匹训练有素的千里马,相当有灵性,只要有陌生人近身,它还会发信号给他。凌云二抓了一些草药,也捉回几只野免,采些野莓和药草回来,喂「追风」吃饱后,让它在溪边喝水、休息。
进了屋,望着上官枫,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他把煮好的药放在一只碗中,端进屋内。
坐在床缘,他试着拍拍她的脸。「枫儿,起来了,吃药了……」用手试试她的额头,却发现是火烫的。该死!八成是太晚替她点穴才让毒液蔓延了出去,赶紧端了盆溪水,将手巾放人冷冽的水中一会儿,才把毛巾拧乾搁在她的额上。
几个小时后,上官枫仍在昏迷之中,也没有办法喝下药汁。最后,凌云二没辙的把药含在自己口中,低下头,朝上官枫的嘴喂去……
见到她喝下药,他比较放心,至少她会好的较快,尤其在她抵抗力最弱的时候。见火堆已变小,他又赶紧到外头捡了不少木头储放,再加了些许的木头让它能燃烧整夜。
一整个晚上,他反覆地把变成温热的毛巾更换。到了翌日清晨,她热烧还是不退,而且口中呓语不停。
但他只能无助地继续喂她喝药,不断地在身边细心地照顾她。
第四个晚上,明日,若是她再高烧不退,她的性命便岌岌可危,那他势必得带她回京里;但这儿离京城少说也要一天,快则也要半天,加上她又在昏迷当中,且还带伤,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了,也不敢赶太快。真是糟糕!偏偏她的身子又薄弱,不似男人的强壮,这场病可难挨了!情况相当不乐观!
凌云二望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心中好怜惜,他低下头把他的脸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道:「枫儿,赶快好起来,我不愿看着你受一丁点的伤,知道吗?我喜欢带着好奇、带着笑意的脸蛋。」
望着她,凌云二不得不对自己承认,虽然认识才半个月,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轻!以往也碰过不少女子,但从没有一个可以像上官枫让他又担心又想捧在手中呵护着,她的淘气、活泼、一颦一笑都深深牵引着他……
「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的!知道吗?枫儿……」
二更天时,凌云二坐在床缘打盹。他也累坏了,这些天他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不曾好好睡过觉。
「嗯……」
听到声响,凌云二猛然坐正,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耳边传来阵阵的雨滴声。之后,他才听到上官枫微细的声音,大脑才清晰了起来。
「怎么了?」他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不要!」上官枫甩掉他的手,正在作噩梦,还不时的呢喃。
凌云二赶紧抓住她的手。「别动,你的伤口才刚愈合!」她意识昏迷,只觉难受,忽冷忽热!
糟了!她的热度又高了!现在天气又更差,外头的雨从午后就一直没停过,使温度更低。
这种破屋就算他生了整天的火,仍可感到寒冷的气息。和她搏斗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静下来,但体温仍是高得吓人!再这样下去,就算救活她也会因高热过么而把头脑烧坏!
看着窗外倾泄而下的雨势,眉一皱,下定决心,他褪掉他的衣物走向床,也解开她的衣裳……小心的不碰到她的伤口处,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蛋。「枫儿,我不准你就这样不省人事!我不准!你听到了没……」
第五章
清晨时分,阳光闪入窗内,昨天的大雨此时已消逝的无踪无影。
一间破屋的床上,有着两条人影。快清晨时,上官枫呻吟了一声,她想伸手按住疼痛的头,但身体好累好冷,本能地往里面缩,又昏睡过去。
良久,她不知被什么声音吵醒,费力的睁开苦涩的双眼,头还是有点昏,但比之前好多了!集中注意力,她看到一个好陌生的东西——一个胸膛,还是光溜溜的,她不解。
抬起头,再把视线望向那人的脸,她知道他是谁了,是「林」云二嘛!
但……他为什么在她身边呢?而她又为何会在这里?还有,他竟然没有穿衣服 !真是个大色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没穿衣服!
再望向他的脸,觉得他似乎老了些……呃!也不是,只是邋遢了些。瞧!在他的下巴处都冒了些青髭,若是再长长了些,大概就是一副像未进化的大熊模样,有着一堆的络腮胡及胡须!头发像狗窝,是不怎么像她所认识的「林」云二,以前他都很体面的。
唔,他的睡容好可爱,头发若再长点就像个姑娘家。这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暗自偷笑。
几日下来因疲累而睡个半死的凌云二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给吓醒,迅速的睁眼一看,看到上官枫张大眼,嘴边不知在笑什么的脸庞,四天下来着急她病情的心,总算得以放松。「你可醒了,我差点以为你不会醒了!」
「咦?为什么?」她怎么了吗?
他瞄了她一眼后,眼睛直瞪她的脸,伸手探她额头。「嗯……太好了,你的烧退得差不多了。」
「烧退了?咦!我有发烧吗?」她伸手探着额头,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头有点昏。
「有!」凌云二起身,拾起一旁的衣衫一一着衣。
她看到他一丝不挂的背,才知道他不是半裸,而是全裸的耶!此时她应该尖叫,再不然羞死人的撇过脸才是,但她却只是羞得低下头!受了这么多年被逼着学的礼教,她终于有一点吸收进去了,还知道要低下头,但她的眼睛又忍不住地偷瞄他几眼,宽肩、裸背……
呀!没有了!因为他已套上衣杉了。哎呀!可惜!低下头来掩饰她刚才偷看他穿衣的举动,不经意的瞄到自己的身子,她大叫:「呀——」
凌云二马上转过身,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怎么了?」
「我……你……呃,我们……」她紧裹着毯子,他没穿衣服就算了!但怎么连她也没穿呢!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把腰带系好走到床缘询问。
她的脑袋这时才又想起她之前的「重大发现」,问:「你为什么趁我睡着时,偷脱我的衣服呢?」
她可发现了!害他之前眼睛都不敢「乱瞄」。「你发烧四晚迟迟不退,我怕你脑子烧坏才出此下策,试着帮你退烧。」
「是吗?」她尴尬地红透了双颊,不敢接触他的眼神,只因为她想到他碰过自己的身子了;其他的千金碰到这种状况,不知会有何反应呢?昏倒吗?可是她是从不会因惊吓而吓昏的耶!怎么办呢?
凌云二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口气不像是生气,但也不像是害羞。
上官枫又想:但有一点她感到不公平!他都看过她的身子,她却没瞧见他全身 !这……有些不公平,但若她现在叫他脱衣服给她瞧,会不会怪怪的?
他若是知道她是在「惋惜」这个的话,准会「吐血」!
在他打量她的同时,她的肚子没预警的咕噜咕噜了起来。
凌云二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睡了好多天,想必饿坏了!我去弄早膳给你吃。」
「嗯。」她点着头,羞涩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他们有了肌肤之亲,虽然他是为了救她,但他还是瞧过她的身子了。嗯,看来,他是非娶自己不可了。
嘻!嘻!太好了,管她未婚夫是何人,反正她就是不想嫁他,现在正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把自己赖给「林」云二,真是天助她也!
着了装,上官枫觉得身体没那么虚弱时,才走出木屋。只见他在外头生起火苗,又弄了些热汤。
「你怎么下床了?」他听见声音,不悦地走过去扶着她说。
「我烧退了,且照你的说法,我都躺那么多天了,我不想再躺在床上了。」上官枫喜欢靠在他身上的感觉,很温暖、很贴心,和她在昏迷中作噩梦时,不时有一双大手和声音安抚她的一样,令她感到安心。
「好吧!看你躺那么多天的分上,你就先坐着,我帮你去准备水,你待会儿可以稍微梳洗一下。」
「谢谢。」
之后,上官枫坐在大石头上问:「对了!这是哪儿呢?」
「我们还在林子里,不过偏西了点,因为你受了伤,所以我才找个地方安置你。」看到完好如初的她坐在自己面前,他眼中不禁露出温柔的一面。
上官枫眼睛迎向他的黑眸,不禁着迷了。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长得挺好看,如今她更是如此认为,而且他是如此温柔和迷人呀!一想到两人曾同眠共枕过,她不禁捂住自己的小脸,很少脸红的她,竟会为此而不自在,她赶紧甩掉那个羞人的念头,随便找个话题。「对了,后来那些土匪怎么了?」
「跑了。」凌云二一语带过,中间的过程没有必要告知她,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很平安,气色很好。
「喔!」上官枫纵然有很多话想问,但她又问不出来,总不能光明正大地问他在自己发烧时,有没有侵犯她吧!
问这种事她很难启齿的,更何况她不知道该下该问,两个人便默默地吃着饭。
但上官枫还是颇好奇一点:他这些日子总算知道她是黄花大闺女了吧!但为何他都没说什么呢?
凌云二吃完饭,自然也发现她不时瞟来的视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既然同……床过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姑娘家了吧!」
「嗯!」其实他「早」在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他什么话都没有了吗?她在期待什么呢?不过,其实她也不知他应该说些什么话才是,只是他至少要说几句话嘛!心中好似有些许失落感,这真是奇怪的心态。
在她发呆的过程中,凌云二已从袋中拿出药来,递给她。「你该换药了。」她撇开怅然的情绪,把手清洗好,拿着药走进屋内。
凌云二看着窗外半晌,迟迟没听到任何声音,于是便试探地问:「好了吗?」
「好难弄哟!」上官枫皱着一张小脸,这之前她花了不少时间绑上的,早知道还要脱,她就弄松点。再说,为不弄着伤口,只能用左手,当然不好解开,且一想到要在他面前解衣,她就不能自在。
「我帮你。」凌云二协助她换药,为避免尴尬,他只让她露出少许的肌肤好上药。
凌云二细心的替她上好药,一抬头正好迎向瞅着自己瞧的容颜,两人对看一会儿,凌云二瞥见她脸上淡淡的嫣颊,差点有些心不在焉,退离她一步之后,才记起他之前想说的话。「对了!你才刚醒,伤口又末愈,我想……我们过几天再启程回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