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答應你,你別自作主張。」她板起臉,不打算讓他介入自己的生活。
「妳在家就表示你今天沒事,那不是正好和我一同出遊嗎?」他不以為意地遊說。
「我很忙,沒空陪你,再說憑你那副長相,想必很多人會很樂意陪你!」宋凡妮講到最後,口中不自覺有絲酸味,而詹士也聽出來了,心中卻樂得很。
「的確是有不少人很樂意陪我,但我只要妳。」這倒是實話,自從認識她之後,他的心幾乎都被她占滿了,別的女人從沒有駐進他的心。
宋凡妮搖搖頭,想把他的話忘懷,但卻作得不怎麼成功,心裏卻因為他肯定的聲音而有著快樂的小泡泡上升。「我們不再是以前的關係了,我……不能和你出去。」
「妳何時變得這麼拘泥形式了!更何況,我已經到了,妳總不好意思趕我走吧?」
「什麼!」宋凡妮立即看向門口,狐疑地打開門,張大嘴瞪著眼前的男子。「你……你怎麼會在這……」
詹士收起電話,似笑非笑地瞥著他「前任」的老婆,發現有趣的一點:他老婆現在只要見到他,便會被他嚇得像是見鬼似的表情,活像是他長相欠佳般,實在是太侮辱他這個美男子了。
「別你呀、我呀!嘴巴張那麼大,蟲兒不想飛進去都不行。」他動作利落地把呆住的她帶入房內,仿佛她的反應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宋凡妮看著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她家的沙發上,活像是這屋子的主人,她不禁氣呼呼地走過去,喝道:「兩年不見,你的禮貌到哪里去了?我有說你可以進門嗎?」
詹士眼中有著笑意地道:「可是妳……也沒有說不可以進來呀!」
「你!」她幾乎氣得講不出話了。以前在美國,他們都是用英文交談的,她從沒想到他的中文和英文一樣溜,氣得她這個道道地地的中國人,被他這個老外用中文堵得沒辦法反駁,心中更加不愉快。
「你會中文?我怎麼不知道。」她忍不住對他抱怨。
「妳沒問我呀。」詹士微笑地回答,事實上,她根本對他許多的私人事情都不曉得。她什麼都不清楚,卻甘願和他廝守,他此時也真佩服她當年有嫁給自己的勇氣。
宋凡妮發現自己再跟他講下去,先氣死的可能會是自己,抿著嘴不開口。
「隨便換個衣服吧!我們去陽明山賞花兼郊遊。」
「誰要和你去呀!」宋凡妮心中愈想愈嘔,不禁使小脾氣,嘟起嘴不依著他。
「自然是妳呀!」詹士伸手輕輕一扯,她便跌入他的懷抱之中,他帶笑地吻著她的臉頰道:「如果妳不想出門,我也很贊同,兩個人待在房間內也有很多事情可以打發時間呀,那我們就留在家裏好了,昨夜太晚了來不及參觀妳的房間,今日正好仔細的看……」
宋凡妮聽了簡直頭皮發麻,聽出他語氣之中夾含著暖昧的口吻,不用想她也知道他提議打發時間的事是指什麼,且他的吻已往下滑向她的領口,她紅著一張臉伸手阻止他。「不可以啦!詹士!你不可以--」
詹士輕佻地揚起眉,像是挑戰她的話,伸手硬要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她驚慌抓著領口叫著:「呀--好啦!我跟你出門啦!」
他像是有些可惜地看著她的領口,略帶孩子氣的擺擺手。「好吧!」
她立即跳開,逃到離他最遠的地方。「跟你出門可以,但你得發誓不可以再隨便……碰我。」她著實費了些工夫,才把「碰」這個字說出口。
詹士本想反駁她這個可笑的話,但想了一下,卻舉起手說:「好,我發『四』,這樣可以嗎?」
宋凡妮這下放心的去換衣服,殊不知道詹士臉上有著奸奸的得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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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開的花海之中,把陽明山的明媚風光襯托的美麗極了。
每年陽明山的花季,總會吸引著一大批的人潮,今日清風和麗,正是賞景的好日子。
所以當他們走到步道之上,仍是被一群一群的人潮和活潑好動的小朋友擠來擠去。
詹士二話不說、不理會她的抗議聲,硬是把她摟進懷中保護著。
不想和那麼多人擠在一起,詹士看到不遠處的樹後,有個隱蔽的空間,便急拉著凡妮往那兒走去。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宋凡妮看著綠草如茵的空地,不知道這裏有什麼「東西」可賞。
「休息。」詹士邊回答,邊由手上的袋子拿出毯子鋪在地上。
「不太好吧!」她本能覺得不怎麼妥當,因為這裏算是滿安靜的地方,而他們又是獨處在這裏,對於詹士的舉止她可沒半點把握。
「怎麼?是怕和我單獨相處嗎?」詹士拉下她一同坐著,帶笑地挑釁。
「誰怕你來著!」宋凡妮嘴硬地道,但心裏可實在是怕死了。他已和以往的他不同,她再也不能清楚的猜出他的思緒了。
「餓了嗎?我有準備午餐。」他擺出許多看起來非常可口的三明治和冷飲遞到她面前道。
宋凡妮看著眼前的食物,不自覺得撫著微餓的肚子,早上沒吃什麼東西,就被詹士拉出門,縱然此時她不怎麼想吃他的東西,卻也不得不為了果腹而低頭,只好訕訕然地接過三明治。「謝謝。」
詹士看到宋凡妮邊吃著三明治邊看著風景,但視線卻不敢落在他身上,令他不禁覺得有絲好笑。不過,也因為如此,使他可以百無禁忌地看著她柔致的臉龐。
事隔兩年,此刻他才真實的發現自己的愚蠢,當年怎麼會舍她而選擇繼續賽車,否則現在早有一個小娃兒了呢!不過,往事早已不能追回,而他們也都還年輕,若想要有幾個孩子,倒也不算晚。
才隔一天沒見到她,他的目光就似乎離不開她身上,看來還是儘早讓她住進他家才好,否則恐怕他連辦公都力不從心。剛到臺灣,他這個新官上任的總經理,自然是忙碌不堪,原本他是想等一個星期後,公事都上軌道後再去找她,沒想到兩人卻提早見了面。
那天正要離開宴會時,卻沒想到會看到她,且她還是和蕭豫共舞。原本他差點氣得沖下樓把他們拉開,但他忍住了,猶豫著要不要和她碰面時,她卻上樓了。
倘若不是偶然的巧遇,他肯定會等到一切事情都上軌道才去找她,但在他瞥見一張思念已久的面孔,他當然是忍受不住地想好好的摟著她,感受一切的真實性,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地把她拉到書房裏熱吻一番,慰藉他兩年來的渴望。若不是知道地方不合適,否則他恐怕真的會在那裏就要了她!
送她回家的路途中,她疲累的睡去,不禁令他又好笑又好氣。無奈地抱她回房,卻不見她清醒的樣子,也只好悻悻然的回去。若不是公事太多,他昨天早去她家拐人出來遊玩。她的出現,讓他原來的計劃全打亂了,不過他倒不太介意,因為他是渴望她的。
只不過,想贏得美人心這事,恐怕不會太過簡單,因為她現在見到他如見鬼神避而遠之。不過沒關係,反正他手中還有王牌,倒也不怕佳人不乖乖就範。
宋凡妮背上的每根寒毛都警覺地告訴自己詹士那放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放,害得她雖吃著東西卻食不知味。
好奇怪,他幹麼一直盯著自己瞧呢!
「你耍詐!」她大眼圓瞪。
「那妳就罰我吻你好了!」詹士勾起邪魅的笑意,眼睛直落在她紅豔的唇上。
「別鬧我了,我要起來。」
「若我說不呢!」他清澈的綠眸已轉成墨綠色,手輕柔地撥開她剛被吹起的發絲。
「你……」她左右為難地瞪著他,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眼光一轉,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後,拉她一起坐在毯子上。「好吧!這次放過妳。」他不想先把她嚇跑,更何況他還有話想問她呢。
宋凡妮仍是不放心,挑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坐著。
她看著他,心中有好多話想問他,見他似乎在等自己先開口,她遲疑了一下才問:「你怎麼會來臺灣?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嗎?」她尚不知他已離開賽車界一事。
「嗯。」詹士輕聳個肩,算是回答。
「喔!」果然!若不是如此,他怎麼可能會特地從美國來此一趟呢!「打算停留多久?」
「會待上好一陣子吧!」
「那你怎麼去練車呢?」他這麼熱中賽車,就算是度假也是需要練習吧!她知道詹士在不參加賽車比賽時,大多時間都是耗在練車場。
「臺灣有地方可練。」詹士若有所思地道,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但他卻不打算糾正她。
「是嗎?我……並不知道!」當年若不是因為詹士,她根本沒碰觸過賽車,而離婚後,她更是逃避去接觸有關於賽車的事,只是不願再為他心煩。
詹士啜了一口飲料,才道:「妳知道嗎?不久之前,我在賽車界曾創下世界性的紀錄,至今無人突破。」
「是嗎?那……我似乎應該跟你說一聲恭喜。」他仍還未放棄,乍聽於此,她的心裏不知道是多麼的苦澀,對他來說,賽車永遠比她或者他的生命都更為重要!
「雖然晚了些,不過我仍然接受。」他微笑著,更是肯定她對於他退出賽車界一事,是完全不知情。
看著他眼中閃著自負的光芒時,她真的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輸給了一個用一堆零件和線路所組合出的賽車。她吁了口氣,論吹氐溃骸鸽m然我不想說這句話,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希望今後你會擁有更多的邭狻!�
「的確,今後我的確需要更多的幸摺!共贿^不是對於賽車,而是針對她。
宋凡妮突然沒有任何興致留在此地了,她站起來收拾東西,悶悶地說:「天氣好像變涼了,我也想先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班。」
「我送妳一程。」
宋凡妮草率地點頭。
車子內,兩人各自沈湎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開口,氣氛顯得有些生硬。
車子停在宋凡妮的公寓前,她瞥了他一眼,道了謝就要走了。
詹士瞬間握住她的手,她微驚的回過頭。「凡妮,如果……如果我們可以重來一次,你會和我一起生活嗎?」
宋凡妮面色一沈,想到不久前的對話,遂搖頭說:「不可能。」
「只因為我熱愛賽車嗎?」
宋凡妮輕咬著唇,掃過他深沈灼熱的眼神,輕道:「一部分吧!再說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我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也不再是當年的我們,你我都改變了,若是想重來,恐怕是不可能了。」
若想重來一遍,真的是不可能嗎?
詹士眼神深不可測,不再開口,任由她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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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下來,宋凡妮煩躁的心情影響了她上班的工作效率。
辦公室每個人也都察覺她的不對勁,因為她不再是笑臉迎人,且錯誤百出。
她承認她近來的情緒相當不穩,而這一切全肇因於--詹士。
她回家思索一夜,想著他到底來找她有什麼涵義,而結論都只有一個:他想挽回他們的婚姻。
只是她想不透,如果他要挽回為何這麼晚才來找她呢?還是他認為經過兩年的時間,她反而會再認同他去玩命?
那天她仔細地想過,倘若他真放棄了賽車,她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內心的矛盾讓她困擾了好久,如果事情發生在離婚後沒多久,她應該會感動的接受;但事情已隔了兩年,她怎麼可能立即接受他呢?他們的婚姻就好比是一面鏡子,破碎了,還有辦法再還原嗎?
「凡妮!妳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唐平看著宋凡妮拿著叉子,卻不曾動過面前的食物,不禁出聲詢問。
她愣了一下,看向前方一張溫和卻不失關心的臉孔,知道是自己分神了,趕緊搖著頭否認道:「抱歉,我沒事的,只是……突然想到一些煩躁的公事,才分心了,對不起。」
「喔,是這樣呀,我還以為妳是不喜歡吃法國菜又不好意思說,才直瞪著菜呢。」
「沒有那回事。」宋凡妮立即吃了一口,微笑地道:「嗯,口感很好。」
唐平手中搖著酒杯,好奇地看著她。「公事上還是那麼忙嗎?是不是上次聽妳在電話中提起有關於私人專訪的事情呢?」
她胡亂地點個頭,順口道:「嗯……因為對方財大氣粗,恐怕看不起我們這個小小的雜誌社,看來這事可能是沒希望了。」
「我一直忘了問妳,你們要採訪的人到底是誰,讓人覺得很神秘似的。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也說不定。」唐平莫名其妙地對此人好奇了起來。
「對喲!你是名律師,在商界人面也比較廣,或許你們事務所和他們公司有接觸呢!」宋凡妮現在才想到或許唐平會認識那個叫蒙特芮的傢夥,畢竟唐平現在任職的法律事務所是臺灣數一數二的知名公司。
「說不定喔!如果我不認識,或許我同事或朋友有人認識也說不定。」
「我被我們總編授命要去採訪龍揚大樓的蒙特芮企業的總經理,你可認識他?」
「你們想採訪的人是詹士.蒙特芮?」他立即揚眉開口道。
「你知道他!」宋凡妮掩不住的驚訝,沒想到他真的認識。
「好巧,我們公司一直擔任他們的法律顧問。」唐平見到她明眸一閃,伸手要她先別高興。「你別太興奮了,雖然我們有合作的關係,但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他們連蒙特芮的臉都沒見過。」因為如此,他才知道蒙特芮現任的主事者是誰。
「為什麼?」
「因為他們的新任總經理是剛從美國派駐來臺灣的,而且他一直很忙碌;再說我們和他們公司早就有合作的關係,很多事並不需要直接和他洽談,見不到他也算是正常的。」唐平理所當然地開口。
「是這樣呀!那如果我想見他一面……很困難嗎?」她試探地問他。
「就我所知,商界的人也幾乎不認識他。況且他本身也不急切的想認識外界的人士,這倒是標準的蒙特芮家族的作風。」唐平竭盡所能地逡巡著他的記憶庫道。
「這怎麼說呢?」好古怪的事。
「我在美國求學畢業後,曾在當地的法律事務所待過幾年。當時我們公司也是蒙特芮企業的合作夥伴,多少聽過一些有關於他們家族的事情。他們家族是極重視隱私的,也極端保護他們家族的人,所以很少有人會聽到有關於他們家族的緋聞。」
「好奇怪的家族,一般人不都是想沾些關係嗎?怎麼他們反倒是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