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凡妮絕對和你有姻親的關係,不想我抓狂的話,就儘量和她跳舞吧!」詹士說完就關起門準備看傳真資料,好給狄克答覆,便沒空理會他。
蕭豫聽到「跳舞」兩字,就知道上回和宋凡妮在宴會上共舞時,詹士也在場。但前一句他有些不懂,他和宋凡妮有姻親關係他怎麼會全然不知呢?
過了兩秒鐘,聰明的蕭豫突然大叫:「老天!宋凡妮該不會就是詹士的前妻吧!」
……………………………………………
沒錯!宋凡妮的確是蒙特芮家的前任媳婦、詹士的前任妻子。
而此時她正躺在鵝黃色的床單上用力捶打著枕頭出氣。
「該死的詹士!可惡死了!」
怎麼辦?她好生氣,氣得巴不得此時他是眼前的枕頭,任由她捶打出氣一番。
今夜在得知詹士.帕特便是詹士.蒙特芮時,她幾乎發火地想甩他幾個巴掌,但礙於眾人眼前,她不能放肆地打人,害她只能回家氣得K枕頭。
但越想越氣,才會顧不得所有情況,兀自堅持走人。
唐平在一路上送她回家時並沒有多問她什麼,只是怪異地瞥著她,看來她掩飾的並不成功;而這個讓她情緒失控的頭號罪魁禍首便是詹士這個大渾球。
他真的是蒙特芮家族的人,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在自己的心中一直只是個平凡的男人,如今卻跟一個龐大勢力的家族劃上等號,她怎麼可能會接受呢?更何況他不曾提過有關任何蒙特芮家族的事情,是因為她這個平凡女子不配知道嗎?還是因為是她高攀了他,所以他絕口不提,怕她羞愧嗎?
她心中氣極了,也頓覺好委屈。
門鈴聲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特別刺耳,而宋凡妮氣怒的心情,讓她根本不想理會外頭的人。
管他是誰,她沒心情去見任何人,但門外的人卻不因此死心,更加用力地敲打她的鐵門,弄得她大皺起眉頭。
她火氣正巧沒地方發泄,偏偏又有一個不要命的人送上門,她冷哼一聲。「不管你是誰,此時找上門都算你倒楣。」
她沒好氣地拉開大門一吼:「你要死了!大半夜的敲什麼敲!趕投胎呀!」
詹士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她會怒不可當,所以態度自若,僅挑著眉睇著她。「幾年不見,妳的脾氣和修養變差了。」
宋凡妮瞇起眼,厲聲道:「我變得怎麼,幹你何事!我的家務事還不勞你這個外人干涉吧!再見!」
她一點都不想在此時此刻見到他,立即要甩上門,來個眼不見為淨。
詹士瞬間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進室內,還細心地將大門關上。他懂得家醜不得外揚的道理,不讓旁人看笑話。
「你憑什麼進我家的門!蒙特芮!」她伸出食指指著他的胸膛大吼。
「我的全名是詹士.帕特.蒙特芮,從沒人叫我蒙特芮的,最好別從妳開始。」
「我就是要叫,你又能拿我怎樣!」她偏偏要和他唱反調。
「妳別不可理喻了。我當年又不是故意隱瞞我的身世。」詹士好脾氣地解釋。
「哈,現在又成了我不可理喻,你當年娶我時怎麼沒有發現!而你不是故意隱瞞我?說個好理由讓我聽聽,或許久違兩年後的我,可以聽的進去。」她大剌剌地諷刺著。
他認命地開口:「妳認識我時,早知道我跟家裏鬧得不愉快,不是嗎?」
「那又怎樣?」她沒好氣地道。
「我說鬧得不愉快是說的好聽些,實際上我們是鬧到整個蒙特芮家族的人都跟我斷絕關係,包括被蒙特芮家族除名,而打從被除名後,我就不曾用過蒙特芮這個姓氏了。在外我一向都是用我的教名--帕特,所以我的全名是詹士.帕特.蒙特芮。」
聞言,宋凡妮狐疑地瞪著他。「你被除名……該不會是因為賽車的關係?」
他聳肩。「妳沒猜錯。」
「你因為賽車,放棄了血緣關係?」這個人……真是沒藥救了!
詹士搖搖頭。「不應該這麼說,是他們要主動放棄我的,實際上我並沒那個意思。」
宋凡妮兩年來心裏的激蕩與不平總算平衡了些,原來她不是唯一難過的人,跟蒙特芮整個家族比起來,她是小巫見大巫。而他們失敗的共同點都是輸給賽車,看來她的確沒啥好抱怨。
「那你怎麼現在又冠上蒙特芮姓氏?還入主公司?」這是她想不通的事。
「因為我在離開賽車界的那天,他們又接受了我,所以我才進入公司幫忙。」他深情款款地瞥著她,但伊人沒心思去發現。
她大眼圓睜,驚訝地問:「你……什麼時候離開賽車界?」
「唔……在一年半前……」他突然支支吾吾地開口。
當下,宋凡妮臉色慘慘地直瞪著前方,他竟然在和她離婚不到半年就離開賽車界,卻不願在她要求時離去;而且這兩年來,他竟連一通電話也不肯打給她……
他應該明白就算他們離婚之後她還是會不放心他呀!
心酸、苦澀的感觸頓時湧上心頭……這兩年根本是白白為他掛心!而他卻活得好不快活呀!重返蒙特芮家,入主企業體系,好不風光呀!她真是個傻子呀!還以為他之前的舉動是在乎她呀!
「凡妮?妳怎麼了?」她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你好殘忍,這兩年……為何不打一通電話給我,你明明知道我……一直擔心著……」她說不下去了,眼眶快速的泛紅,心像是被人撕裂一樣。
「我以為妳會從新聞媒體中得知的。」這是實話,只是當時他之所以沒有立刻飛奔到她身邊,全是因為他想做出一番成績之後,才來找她。
「你……我根本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他最在乎、最重視的果然還是他自己。
「對不起,我是該告訴妳的,對不起。」詹士心疼她的眼淚,惶急地直道歉著。
「別說了!是我沒資格要求你要告訴我一聲,可是我以為你至少會通知我……算了!我們早就毫無任何關係了,你不需要跟我報告,你……你走吧!」他們之間再也沒什麼好談了吧!一切早已成陌路。
「凡妮,我今天除了來解釋我的身世外,我還想告訴妳一件……我一直忘了告訴妳的一件事情。」詹士眼神中閃著怪異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凝睇著她。
「什麼事?」她心灰意冷地問,只想儘快打發他走。
他握著她的手,柔聲地開口:「凡妮,妳錯了!我們並不是毫無關係的人,因為我們還是夫妻。」
「咦!」宋凡妮眨眨美眸又甩著頭,想把她剛才聽到的話甩掉。「我有沒有聽錯?你是說我們還是夫妻嗎?」見到他認真地直視對她點下頭,她差點跳起來尖叫。「怎麼可能!我們明明一起去律師樓簽下離婚協議書,在場有好幾個律師做見證,我們怎麼可能還沒離婚?」
「我們確實去簽了離婚協議書,但我的律師並沒有幫我們辦理離婚,所以法律上我們一直是夫妻。」他嚴肅地望著她。
「喔!不可能!他怎麼會沒拿去辦呢!太誇張了!」宋凡妮不可思議地在客廳踱步。任誰得知自己明明是個離婚後的自由人,卻突然從前夫口中知道自己還是已婚身份時,不被嚇個半死才怪,這就像是一個正常人卻突然得知自己有癌症一樣可怕。
詹士有條理的解釋道:「我的律師也正巧是我的好朋友,是他擅作主張沒幫我們辦理離婚,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他憑什麼這麼做!該死!你又為什麼不先用電話告訴我一聲,起碼讓我有心理準備……知道我其實還有一個丈夫!」她的火氣不自覺得又上升了。詹士為何瞞著她?難道他覺得通不通知她一點都不重要!原來在他眼中,她就那麼不重要!該死!
「我代他跟妳道歉,可是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件事的,而後因為一直忙著公事……所以忘記先通知妳一聲……」他吶吶地接口,愈講愈心虛。
「你忙!忙到疏忽了這件事!這件事關係的不只是你,還有我耶!萬一……萬一我在這兩年中跟別的男人結婚了那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她突然感到疲累,原來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否則今日又怎麼會落入這樣的情景下?要不是情勢變得如此複雜,恐怕她真想狂笑個幾聲。
「我知道,我就是怕妳生氣,才想等我到臺灣了,再直接當面向妳解釋這件事情。」詹士真摯地看著她,並說出心中的話。
「你以為你親自解釋,我就不會生氣了嗎?到此時此刻才得知我還已婚,我只會更生氣而已!你一點都不重視我的感受!我是當事人,但我卻是最後一個得知這件事,你們的作法實在是太過份了!」
詹士把怒不可遏的她摟進懷中,任由她發泄的捶打。
「我並非不重視妳的想法。」就是因為太在乎,才不敢先在自己未達到一定成就前來找她呀。
「現在說這些,那有什麼用?」她簡直快歇斯底里了。
「凡妮,當年我們並不是因不相愛才分開,而我朋友那樣的作法,不正好解決當初離婚的虧憾嗎?我現在已離開了賽車界,從事的工作又不危險,我們從頭來過不好嗎?」
「闊別兩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我此時有工作、有朋友,不可能像當年那樣不顧一切跟著你到美國。」以前她是心甘情願的,但現在不了,他根本一點都不重視她的感受!她突然覺得自己昔日的愛付出得太快,顯得廉價不堪,令她心中苦澀萬分。
「我沒有要妳離開妳自己的國度,我已正式來臺灣工作了,就是打算能一直伴著妳。」他柔聲解釋。
「你要留在臺灣!那你就不顧美國的家人了!」她忍不住地大聲了起來。
「如果妳在這裏,我就會在這裏陪著妳。」詹士愛戀地望著她,但她沒立即回應他,只是拚命地拒絕他來平撫自己受創的心。
「不用了,我還是不能接受。我早說過我們已不是當年的我們了,我也不可能把這兩年的斷層逕自在腦海中削去,而若無其事地回到過去的時光;更何況我都另外有男朋友了!」
聞言,詹士妒忌的怒火毫不保留地表現在臉上,他緊抓住她,冷著聲道:「在我們未再正式簽下另一張離婚書前,妳都還是我的老婆,我不准妳再親密地摟著唐平。」
「那不是我的錯,更何況你沒有資格限定我的行為。」她推開他,瞇起眼,冷哼一聲。
「沒有嗎?」他的眸子更冷。
「我可以在臺灣控訴你的律師朋友罔顧職業道德,擅自壓下離婚協議書,並正式取消我們的婚姻關係。」她氣急地指控。
「妳倘若有辦法就去辦,否則我不可能再離一次婚,蒙特芮家族的人從不離婚的!」他也板起臉了。
「你們蒙特芮的人不離婚,但我並不屬於蒙特芮家的人,所以限制不了我!」她不再像草那般單純了,否則她早快樂的接受今日的他。
「妳……」
「咦,對了!提醒你一下,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再簽一張離婚協議書,你只要把當初我們簽的那張協議書給我,我自己去辦就可以了。」要不是她當年笨到把她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撕毀丟棄了,哪需要他的配合呢?不過他還應該要感謝她呢!當年她簽的條款可是拒絕拿半毛錢,否則他光是依美國法律付贍養費就夠他吃不消。
「妳想都別想!那張離婚協議書早就被我撕了。」她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和唐平雙宿雙飛嗎?一顆被妒火佔據的心顯得更加灼燙。
「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怎麼可以把它給撕了,你要賠我一張。」受傷的心不肯退讓,硬是故意和他唱反調,不肯妥協。
「宋凡妮妳搞不清楚狀況,我是絕對不可能再離婚的,因為這件事我被家族的人罵個半死,倘若今日我真的離了婚,我的耳朵鐵定會從今天開始就不得安寧。」
打從重回家中後,罵他罵最多的不是誰,就是他老媽蕭雪,直罵他是個白癡,竟笨的把老婆趕走。
「你被罵死幹我何事,當年是你自己允諾離婚的,這你可不能反悔!」她硬拗著他當年的誓言。
「我不行嗎?妳試試看,只要妳有本事讓我們的婚姻無效,我就答應離婚。」詹士對於她一直想離異感到不快,懊惱和怒火交替下使他的口氣強硬了些。
「好!」
「妳回答的未免太肯定了,我親愛的老婆,我還比較懷念妳以往的柔情似水,尤其是當初妳提出離婚時淌下的淚水,那肯定會使任何一個男人折服。」他知道她會生氣,但沒想到她會這麼憤怒,這事似乎都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早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沒必要搬出來談。」她僵直著身體。
「喔,是時間太遠了,那我們來談談上星期我吻妳時,妳熱情顫抖的身子好了。」他挑著眉,瞳中閃著暖昧的眼神。
「你下流、無恥!」她紅著俏臉,氣急敗壞地直跳腳。
「是嗎!妳敢說妳不喜歡我吻妳?」他故意逗她。
「我還沒控訴你對我輕薄,你還敢那樣說我!」他這個人真是不知羞,竟然敢說出那樣的話。
「宋凡妮,倘若幾個吻就是輕薄,那每對夫妻都不用生小孩,而人類也絕後了。」他從鼻中冷哼出聲,順道給她機會教育一下。
「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那時我根本不知道你還是我的丈夫呀!」她尖叫著。
「那現在知道了,也並不算逾矩。」他一副理所當然,在他眼中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對於他的親近哪有何過分之處?
她有些挫敗地呻吟著。「你--」但除了「你」字之外,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凡妮,我發現妳今晚的話太多了。」詹士明燦的綠眼中閃過一抹愛憐,傾身奪取她那嬌豔的粉嫩朱唇,一止他今夜看到她對唐平親密的舉止衍生的妒意。她今生注定是他的人呀!宋凡妮仍是他的妻子呀!
宋凡妮被他強健的手臂困住,逃不過他口舌的侵略,只能強迫自己僵著身軀任他豪奪。只要她一直沒有反應,他應該便會知難而退了。
詹士霎時發現懷中的人兒的反應,抬起眼,見到宋凡妮雙手握拳抵在他的胸膛上,瞳中有著一抹堅決不肯屈服的光芒,他邪氣地勾起嘴角。「凡妮,妳若是想和我對抗,還嫌太生嫩了,我太瞭解妳身體的任何一個訊息,妳或許可以裝作無動於衷,但絕不可能撐過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