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有一头及腰的黑发,整齐的扎在背后,而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我们中国人有句成语『倾国倾城』,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百分之百合适。」晴砚凭印象大略说了下他的样子,外貌是比女人还美没错,不过那个修养可就差劲到底!
威廉想了下,最后摇头,「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八成是新生。」
「哦。」晴砚不知怎么的,有点失望连威廉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身分。
「砚,你问他做什么?」雀儿有种不好的预感,「砚,我觉得那个人不好惹,搞不好是什么黑道人物,你可别为了报仇而惹祸上身。」
晴砚啼笑皆非的敲敲雀儿的脑袋,「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把他的报告弄成这样的是我,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雀儿是紧张我们摄影杜的首席摄影师要是有什么事,世上就损失了一名即将扬名天下的摄影师。」威廉搭住晴砚的肩,大剌剌的笑道。
「说到首席,该是社长大人您啊!」晴砚用手肘顶开威廉,揶揄道。
「我才比不上你呢!我很有自知之明。」威廉倒是大方承认自己的天分和集中方皆不及晴砚。
晴砚习惯性地皱下眉,她拉过雀儿隔开和威廉的距离,「我借走你的雀儿先走一步,Bye!」
威廉还来不及说什么,晴砚就拉着雀儿一溜烟的离开,他摇首笑笑,由她们去了。 「有什么事吗?」雀儿看出晴砚似乎有心事,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我要搬家了。」晴砚踢踢路上滚的小石子,双手插在裤袋裹头,仰望明媚的太阳。
「啊?!」雀儿讶异的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些天才看到的条子,屋子我已经去看过了。屋主说等前任房客搬走后,我就可以准备搬进去了。」
「住得好好的干什么搬呢?而且你和威廉住在同一幢公寓,彼此有照应不是很好吗?」雀儿不解的问。
「不好。」晴砚最近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连她住的房子都有种好像有双眼睛在背后看她的毛骨悚然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让她成天疑神疑鬼,总之,那房子她快住不下去了。
她甩甩头,忘掉这件烦人的事。「总之,我已经决定要搬了。」
「哦。」雀儿耸耸肩,既然已经成为事实,她多说无益。
「我先走了,别忘了我搬家那天要来帮我忙啊。」晴砚告诉雀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她和威廉当免费搬运工。
「知道了啦!」雀儿挥挥手,要她要走就快走,别在那儿罗哩罗唆的。
「一定要记得哦!」晴砚叮咛。
「晴砚.游!」雀儿不悦的双手扠腰,晴砚才扮了个鬼脸走开。
「你说什么?」晴砚对着电话大吼,「我订金都付给你了,你现在才说他不搬走,还要住上一阵子!什么意思,太过分了吧?」
「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我和这位房客的契约是他可以在尚未住满期限之内提出无限期的租约,本来他是打算这几天就搬走的,可是发生一件突发事件,致使他必须再待上三个月……」电话那端传来房东充满歉意的声音。
「我不管!」晴砚打断房东的话,她要是不搬走,她怕自己会先疯掉。「我要如期搬进去,你订金都收了,契约也跟我订了,不能毁约!」
「游小姐,你这样……实在是……」房东也不想这样啊!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可是偏偏就出了这样的纰漏,一切都该怪那个害得现任房客滞留的意外!「我也很为难啊。这位房客很好说话,要不是这次的突发事件,他是会如期归还房子的,可是……」
「你的意思是我不好说话罗?」晴砚火冒三丈的瞪大眼,在心里大骂那个妨碍她搬家的房客,和那个该死的意外事故。
「不是的……」房东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最后,他挫败的叹道:「这样吧!我给你他的电话,你和他谈一谈,沟通沟通,或许可以讨论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好!」晴砚爽快的应允,收线,然后再打电话到那个「前任」房客的家里去。
电话响了几声,有人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淡而低的男声:「喂。」
「请问力凯.风在吗?」晴砚还算残留点理智,明白在事态未清时不能随便就施行她的劝服行动,省得到时候弄错人不打紧,还浪费了她一堆口水外加好口才。
「说吧!」力凯轻扬眉,不识得这个陌生的女声是何人。
晴砚一听就是正主儿接的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开讲。「我是那个接续你的房客。听着,你真是个难缠的房客耶!明明租约到期就该自动搬出去,现在你搞这个飞机让我这个继任房客非但难以搬进去,连带的影响到我的生活计画,你真应该对我这个继任房客感到一丝歉疚。这样好了,为了表示你的歉疚,就将房子让给我吧!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给你一天时间搬家。」
她拉拉难杂的讲了一堆,可是电话那端沉寂良久,久到晴砚以为她在跟空气说话,是以,她试探的问道:「喂,你还在吧?」
力凯考虑良久才有良心的回道:「抱歉,我正要出门。」
「啊?!」晴砚反射性的叫一声,「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呀?」
「有事的话,我们另行约时间谈吧!」力凯皱下眉,觉得这种事不该会落到他头上,但是既然房东没办法搞定,他为保未来三个月的清静,只好亲自出马,因为从这个女的一开始就讲了那么一长串的话,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他便知道这个女的不是房东那个老好人可以应付的对手。
「就明天,怎么样?」晴砚没来由约讨厌起这个风力凯说话的口气,好像先前她说的那些话全是废话,没一字可以入耳的。
「明天中午十二点在风氏企业的员工餐厅见。」力凯说完就挂电话,挂掉才想起来他们都没见过彼此,怎么认呢?
算了!反正到时候再说。力凯穿上外套就出门,没有让自己的心思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晴砚打从力凯挂电话就一直盯着手上已经挂断的话筒发愣,这个人怎么那么跩啊!房东竟然还说这人很好讲话!算了,不管怎么样,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事物阻碍她搬家以求清静的愿望。
门铃声突然响起,她搁下话筒前去开门,是一名做邮差打扮的人。
「晴砚.游小姐?」
「请你签收这两封信。」邮差将手中的信件让晴砚签收后礼貌的用手抬抬帽沿便离去。
晴砚看了看手中的信件,其中一封是通知她明天到风氏企业面试的通知单,「风氏企业?」
她皱下眉,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啊!这间公司不就是那个死赖着不走的前任房客跟她相约的地点吗?太好了!
晴砚飞扬的心因下一封信而沉重无比,信里头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雀儿抱着那一堆广告布条走在路上的照片,另一张是她在公寓中的照片,使用的是长距离镜头,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不至于连自己也认不出来。
她心一凉,将门窗关紧锁上,整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
这代表着她已经被那两个凶手找到了吗?最近就是他们在跟踪她?他们想给她下马威,告诉她下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事吗?
晴砚露出个扭曲变形的笑容,可笑意并未到达她早被恐惧占满的眼里。她心中有个念头愈来愈强烈——她一定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搬家!
「哇!」晴砚略带机美的望着这幢二十层的办公大楼,跟旁边其他大楼比,它是不高,却隐约透着一股吸引力,或许是因前面有一块占地不小的绿地公园,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她看到好几个人在上头野餐、休憩。晴砚耸耸肩,朝她的目标——风氏企业澳洲分公司前进。
一走进那希腊神殿似的大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白色大厅,左右各有两根雕得精美的大柱子,看起来很像是大理石雕,再来就是正对着大门的柜台,里头有两名身着浅蓝色制服的接待小姐,其中一名见着晴砚,也许是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遂来到晴砚面前,有礼的微笑道:「请跟我来。」
「啊?」晴砚有点搞不清状况。
「小姐,请到这里来。」那名接待小姐笑道:「您是来参加面试的吧?」
「嗯,是啊。」晴砚这才乖乖的跟着她来到一处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地方,裹头已经有几个人。
「小姐,请你填一下这份资料。」那位小姐递上一份表格。
「这是做什么的?」她不是来面试的吗?怎么还要填资料呢?
「哦,这只是要存档用的,等你填完,会有一个主管进行面试。」那个小姐始终保持着笑容,让晴砚没来由的觉得亲切。
「哦。」她尴尬的笑了下,她真是井底之蛙。
于是,她安心的坐下来填资料。
晴砚好不容易填完这份前面都很正常的表格,但最后一项却让她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什么嘛!竟然问她能不能刻苦耐劳,天天忍受跟个冷漠寡言兼要求异于常人的上司相处?天啊!笑死地了!这是什么问题?不过来应征就要顺着上头的意思,写就写罗!
她提笔在答案栏中写字——人与人之间,谈不上忍不忍受。基本上,能与之相处就相处,不能与之相处就散了。忍受只是徒增彼此的因扰,至于相处的底限,端看个人的心志,若没有一颗想相处的心,一秒钟都是多余的。
写完后,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开了。
第四章
出乎晴砚意料的是,来面试的人竟然只看了她一眼就录取了她,职位是副总裁秘书。
她让这些人搞得一头雾水,「斗胆」问他,他只是亲切的说她的能力佳和表格填得好。虽然不知道她的表格到底加了什么她不自知而且让人激赏的东西,没有多问习惯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他来到副总裁办公室。
「副总裁,我带您的新秘书来了。」他领着晴砚进办公室,对着坐在办公桌后,埋首于文件中,身着灰色西装的长发男子道。
「嗯。」力凯淡应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在见着他身旁的晴砚时,眸子明显危险的眯了下,随即恢复淡漠。
相较于力凯的冷静,晴砚就激动多了,她指着力凯大叫:「是你!」
力凯冷冷的望着晴砚,一语不发。
「你怎么会在这儿?」晴砚旧恨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抬。
「我是这间公司的副总裁,这儿是副总裁办公室,我不在这儿,该在哪儿?」力凯轻道,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静如一池水,可黑黝的眸子里燃的,是前些日子才熄灭的怒火。
「哼!」晴砚按按手指,一副想冲上前去揍人的凶样,「原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害我要报仇找不到人报,今天见到你,就把我们的帐算一算好了!」
她不屑至极的模样令力凯皱眉,她也不想想是谁害他的计画全盘皆得延缓的?!要不是她,他现在已经坐在回美国的飞机上,而不是坐在这儿被这堆文件淹没!
「John,你先出去吧!我跟我的新秘书有话要单独谈谈。」力凯先支开人事部经理John。
John对鲜少有表情的上司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感到讶异,但他听从的先行离开。游晴砚表格中的那一席话和她的学识能力是他们录取她的主要因素,但他不过才领她来见副总裁就冒出这种火爆场面,他想他们再次甄选秘书的日子不远了,谁教副总裁秘书这个位置没有一个人能坐得人,所以累坏了他们人事部!
「我推你入池塘只不这是小小的平息了我的怒气而已,现在你自动送上门,我也不介意你向我忏悔。」力凯在John离开后将背靠进椅子中,漂亮的唇线上扬,露出一抹压抑怒气但看似嘲弄的笑容。
「喂!做贼的喊捉贼,你别太过分哦!分明是你没风度兼没礼貌的把我推进池塘,在我要找你算帐时又胆小的跑走,现在你要我向你忏悔?你跟我忏悔还差不多!」晴砚恨不得扯掉力凯那抹玩弄似的笑意。
「是吗?」力凯的脸色暗了下,阴冷的让晴砚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当然……我生眼睛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晴砚尽量理直气壮的叫。
力凯不语,迳自望着晴砚,觉得她这理充辞沛的模样好像小妹清逸,霎时眼神柔化,唇角的笑意也变得温柔,唉!她现在不知跟着皓轩到哪个国家办案去了。
晴砚看呆了,他……这人也会有这种表情?
二哥和二姊这对牙尖嘴利的兄妹会相处得很愉快;大姊怀孕快五个月了吧?姊夫一定成天跟前跟后;而大哥一定仍扮演着好好先生的角色。
一年没见,本来今天就可以回去的,结果……力凯叹了口轻得不能再轻的气,重整精神面对晴砚,又是那副阴沉的表情。
「看来,我不说说你的罪恶何在,你一定会继续以为自己无罪下去。」
「什么意思?」晴砚想起了那天她捡的那堆纸,知道那是报告,但是……
「你那一撞,把我的论文弄飞了,害我博士面谈泡汤,还得等上三个月才可以拿到博士学位。本来我今天就可以回到我家,因为你,我得浪费三个月的时间在等待博士面谈上,你认为我推你下池塘以兹报复是不是太轻了一点?」力凯生平头一次这么浪费口舌的解释一件事。
愧色浮上晴砚的脸,她不知道她那一撞可以衍生出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她迎上力凯那双平静的眸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一时疏忽竟造成你那么大的损失,但是当时你可以说啊!我有错会道歉,没有必要把我推进池塘那么过分吧!」
说来说去,晴砚仍是介意着那日被力凯推进池塘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因此而生病……」
「那是你咎由自取。」力凯打断晴砚的话,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没追加报复就不错了,她还在那儿介意什么?
「你……」晴砚被力凯冷淡的口气激得说不出话来。
力凯冷削般的眸光凝视着她,晴砚不用他说一句话便可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冷血动物!」晴砚不甘示弱的骂,她才不会让冰块冻伤呢。
力凯冷哼一声,突然兴起逗弄这个容易生气记仇的女孩的念头,一抹冷笑浮现,「多谢夸奖。」
晴砚握紧拳,遏止自己上前撕烂他那抹冷笑的冲动,想起了刚才那个人好像叫他副总裁……等等,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