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对我来说相当重要,只有你可以令我发笑。”
别再相信他的话了!在刁蝉心中,理智的一方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掉人他设好的柔情陷阱里。
吕熙平低柔魅惑的嗓音不断蛊惑着她,“你不希望在我心中你是最特别的吗?”
“我……当然希望。”刁蝉听到自己这么说。
他笑了,手心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颊面,“很好。还有什么疑问吗?”
刁蝉倏地红透了脸,仿佛中邪般的摇了摇头。
“很高兴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那么明天见了。”吕熙平将手重新放回裤袋中,潇洒的转头走开。
她触碰一下小脸,感到脸上的温度高得可以蒸蛋了,瞅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他曾伤害过她,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给哄得服服帖帖,不禁懊恼的想一头撞死算了,她真没用,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
可是,学长说她对他是特别的,她真的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第六章
“熙少爷,要开饭了,你要去哪里?”刘嫂问。
吕熙平已走到玄关,“我到便利商店买包烟,很快就回来。”
走出家门,两、三个住在附近的太太原本在外头窃窃私语,还比手画脚,见到他出门,马上心虚的一哄而散。
他冷漠的觑着那些三姑六婆,自从那天母亲差点引发火灾后,大家对他们母子就避如蛇蝎,活像他们身上有传染病源似的,所以,他大致猜想得出她们在讲什么,如今母亲被送到一家知名的精神疗养院医治,但愿真的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叮咚!
“欢迎光临。”店员职业性的打招呼。
买了一包七星,付完了帐,吕熙平站在路旁观望一下,便穿越马路到对面。
就在这当口,一辆铁灰色的不明轿车高速行驶的直冲而来……
吕熙平本能的屏住气息,还没来得及做出闪避的动作,一条闪电般的黑影便从斜右方疾掠向他,将他扑倒在地,也避开了极可能发生的不幸意外。
铁灰色的轿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然后以嚣张之姿扬长离去。
“熙少爷,你有没有受伤?”一张方正的男性脸孔由上俯视他。
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犀利的问:“你是谁?”
“属下叫白擎,是负责熙少爷安全的保镖。”男人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简单的介绍自己。
“保镖?”吕熙平的脑筋转得飞快。
白擎恭敬的站直身躯,“是。”
“‘他’派你来的?”除了那个人,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是。”
吕熙平拍去裤子上的灰尘,沉默不语的走到对街,白擎也保持缄默的跟在后头,暗中注意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晌,他泛出幽冷的笑意,“看来事情已经明朗化了。”王位争夺之战已经告一段落,真正的胜利者也浮出台面了。
“老爷子说最近熙少爷可能会受到一些打扰,要熙少爷多加留意。”
“刚刚那辆车有可能是谁派来的杀手?”东宫太子的势力被削弱了,会有很多人不甘心,所以可能人选不只一个。
白擎不敢断言,“属下会尽快确认。”
“我还以为会再过一阵子才公布,想必事情有了变化。”吕熙平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来到位在社区里的小公园内,这时没什么人,于是在秋千上坐下,熟稔的叼了根烟出来,白擎为他点上了火。
他言简意赅的说:“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太好。”
“原来如此。”所以他怕自己先躺下,而真正接班的人选还没出炉,到时会掀起一场兄弟阋墙的战争。“其他人的反应呢?”
“表面上是接受。”白擎恭敬的回答。
吕熙平露出大大的讽笑,“他们面对的是个独裁的暴君,有谁敢当他的面提出异议?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就认输了。”
“所以,老爷子希望熙少爷在近日内搬进主屋。”
他怔了一怔,“这倒新鲜了。”
白擎等着他的回答。“熙少爷?”
“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拒绝呢,”吕熙平闲散的姿态下有着慑人的寒意,尤其是那抹笑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给我十天的时间。”
“是。”他发觉自己不能小学觑这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老爷子挑上他成为七曜集团的继承人,究竟是养虎为患?抑或是……
★ ★ ★
“学妹,真巧,会在这里遇到你。”上官迅爬了下头发,顶着两粒黑眼圈冲着她直笑,“你要找老大是不是?”
刁蝉红着小脸摇头,“不是,我是来跟上官学长道谢,虽然我没能参加啦啦队比赛,可是那阵子你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亲手做了一些寿司请学长吃,谢谢学长。”
“真的吗?太好了!”他夸张的做出擦眼泪的动作,感激涕零的说:“我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到半点东西,肚子都快饿死了,还是学妹是最好了。”
她羞涩的笑了笑,“只要学长不嫌弃就好。”
上官迅马上塞了一个到嘴理,“有得吃就好,我这个人不挑食。”
“那我回教室去了。”
他忽然抓住她,笑得有些贼兮兮,“不如你跟我到学生会长室去,老大应该也在那儿,你不想见他吗?”
刁蝉呐呐的说:“我、我去恐怕不太方便。”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不方便的?走吧,天塌下来也有我这高个子扛。”上官迅拉着她就走,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她得用小跑步的速度才能跟上他,心中有些忐忑,还有些雀跃。
当他们来到学生会长室门口,上官迅也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
“老大,看我带谁来了?”他邀功的大叫,让屋内两张相叠的脸孔倏地分开,一张是若无其事,脸不红气不喘,另一张是满面桃红,含羞带怯。
“你怎么不敲门?”伊雪柔轻嗔的问。
刁蝉虽然站在高大的上官迅背后,仍然瞥见了方才两人热吻的一幕,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呃……惨了!”上官迅脸皮抽搐了几下,为难的瞄了下身后的人,那张惊愕的小脸已经说明了一切。“学妹,你千万不要误会……
吕熙平刻意搂着伊雪柔,模样亲热得很,淡淡的斜睇一眼脸色苍白的刁蝉,“迅,这里可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来的地方;还不快把人带走。”
“老大……”
刁蝉唇瓣轻抖着,“我、我自己会、会走。”
为什么前一刻说她在他心目中是最特别的,下一秒却拥吻着另一个女孩子,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
伊雪柔挑衅的看着她,口中却温声软语的表达关切之意,“学妹,你的脸色好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我该回教室午休。”刁蝉费力的举起像铅般重的双脚,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上官迅不太放心的跟上去,“学妹,等等我。”
“熙,她好像受了不小的打击。”伊雪柔直视着他暗沉的眼瞳,想从其中看出端倪,“你不去安慰她吗?”
吕熙平谑笑,“你想试探什么?”
“难道她误会我们,你一点都不在意吗?”她问。
他的双眼在屋内浏览一遍,“在不在意都无所谓了,这两天我会向学校提出转学申请,近日内我要搬家。”
伊雪柔几乎跳了起来,“搬家?!”
“没错。”
她吃惊的提高音量,“为什么?”
“因为时候到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那你要搬到哪里去?”
吕熙平笑而不答。
“为什么不说?那刚才的吻又代表什么呢?”
他冷冽的笑睇她,“既然你想要,我就大方的成全你。”
伊雪柔一听,脸上血色尽失。“你的意思是那只是施舍?”
“随你怎么想。”吕熙平无视她泫然欲泣的神情,故作无奈的说。
她缩紧下颚,不让眼泪掉下来,“难怪唐杰警告我不要对你用情,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因为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
吕熙平不正经的邪笑,“你错了,我当然懂得什么叫‘做爱’,不信的话可以当场试试看。” “你……”伊雪柔扬起玉手,却在中途被拦了下来。 他冷睇着她,“我可从来没有要你爱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对,我真傻,为什么要喜欢你这种全身上下榨不出一点感情的魔鬼,听过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吗?我想你跟你爸爸一定非常像,只希望将来爱上你的女人不会落得和你妈一样的下场。”痛痛快快的骂了几句,伊雪柔低泣的跑了出去。
阴沉着一张俊脸,吕熙平本能的伸手拿烟,才发现一包烟又被他抽光了。
他绝不会像那个男人,纵使自己身上的血液有一半是遗传自他,那并不代表什么,他不会变成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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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蝉,我刚刚得到一件惊人的大消息,吕学长要转学了!”孟皖皖十万火急的奔回教室,大声宣告。
她话一说完,马上引起全班同学的惊诧和讶异的呼声。
刁蝉怔愕在座位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学长怎么会突然要转学?”
“不是还剩下半学期就毕业了,况且学长的功课又好,没道理突然不念了啊?”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
“我都还没跟学长说过话,托人转交的情书也没消息……”
“学长就要转学了,你该死心了。”
孟皖皖瞥了一眼刁蝉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推她一下,“小蝉,你还好吧?”
“呃,我、我很好。”刁蝉吃力的弯起红润的唇角,挤出一朵可怜兮兮的笑容,告诉自己不要在乎。
“看你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会好?”
刁蝉作势翻着英文字典,假装很用功的样子。“我真的很好,学长要不要转学都与我无关。”
“你们吹了吗?”
她真的很希望孟皖皖不要再问了。“我已经说过好几次和学长没什么,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
“唉!学长决定的这么突然,听说连学校也留不住他,看来他是走定了,以后想见到他就难了……”孟皖皖惋惜的叹道。
不要动摇!刁蝉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上过两次当,已经不想再被愚弄了。
上课钟声响了,英文老师走进教室,她心不在焉的跟着起立、敬礼,脑子里却空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节课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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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当她看到大大的红纸上写着“售”字贴在吕家大门上,一颗心不自觉的往下沉。学长不只转学,连房子也卖了,那表示他已经搬走了。
刁蝉瞪着那张红纸看了至少有五分钟之人,才吸收了这突如其来的讯息。
他真的搬走了?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听不到任何声响,难怪这两天都没见到那辆宾士轿车前来接送,原来学长全家已经搬离这个社区了。
“小蝉,你回来就上楼去,站在这里干什么?”刁太太到附近杂货店买了酱油回来,正好见到女儿在发呆。
“妈,他们……什么时候搬走的?”
刁太太朝眼前这座透天厝指指点点,眼神轻蔑的说:“谁晓得?他们这家人连搬个家都偷偷摸摸的,听说连里头的冷气、家具都不要,我们也是下午才看见这张红纸。其实他们搬走也好,省得大家老是担心那个吕太太哪天回来,又发神经的放火烧房子,大家不就都有危险了。”
她该早点鼓起勇气去见学长,或许以后他们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小蝉,还愣在那里干嘛?你爸今天不用加班,快上来帮妈。”
刁蝉心中苦苦涩涩的,只是低垂着螓首,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眼眶中的泪光,跟着母亲上楼。
如果你变成了大美女,我就让你当我的女朋友。
那我们打勾勾,说谎的是小狗……
就这么结束了吗?她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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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公司的人正将一箱箱的纸箱抬进屋内,这八年来,隔壁已经换过好几个屋主,可是都住没多久,就又决定卖房子,听母亲在电话里聊起,这次是对刚结婚的年轻夫妻。
如今房子的外观和八年前有着很大的改变,就像过去的时光,怎么也唤不回来,该忘的就该忘掉了。
刁蝉硬生生的将眼光移开,提起装有简单衣物的旅行袋,开了铁门上楼去。
“妈,我回来了。”自从出社会后,她便坚持住在外头,室友是大学的学姐,房租和水电费由两人平均负担,离公司也比较近,省去来回通车之苦,加上日商公司的薪水、福利还算不错,只要是周休二日她必定回家,日子过得循规蹈矩,也让父母再没有理由反对。
刁太太刚好午睡醒来,“不是说中午就会到吗?害妈一早就起来煮了好几样你爱吃的,都没人吃。”
“爸也不在家吗?”
刁太太将菜拿进厨房里重新热过,“他陪客户去打高尔夫球了。”
“妈,不用弄了,我早上陪学姐去挂急诊,她有点发烧,打完点滴才回去,所以就在外头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现在还不饿。”
“你们住在外面,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要是感冒了就别硬撑,还有路边摊的东西也不要乱吃,还是自己煮比较卫生。”
刁蝉但笑不语,径自将旅行袋放回房间。
“小蝉,你有没有在听妈说话?”刁太太不满的问。
“有,我都听见了。”口气有些无奈。
听女儿这么说,她话锋陡地一转,“小蝉,明天星期天你应该没事吧?”
心中的警铃倏地奏起十面埋伏。
”妈,你该不会又要我去相亲吧?”刁蝉惊恐的问。
刁太太兴奋的手舞足蹈,“还不是对面的王妈妈,她有个亲戚的儿子明年就三十了,急着要结婚,又不想娶外籍新娘,怕跟父母的语言不通,所以要她帮忙介绍,人家可是个硕土,很孝顺,又是在公家机关上班,不怕失业……”
“妈,我才二十四岁,不想这么早结婚。”类似这种争辩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让她疲于应付。
刁太太横她一眼,“就先见个面,交交朋友又不会怎么样,如果觉得对方条件好,就要把握住机会,不要被别人抢走了,你不知道住在街尾那个赵太太,她的女儿才二十岁,就嫁给南部的田侨仔,人家有田地、有房子,真是有够好命。”
“妈——”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说也奇怪,人家楼下陈太太的女儿念大学都有很多男同学追到家里来,不是每天打电话,就是写情书,你怎么一个也没有?”刁太太嘴里咕哝着,“我生的女儿长得又不比人家差,怎么会差这么多?”
刁蝉倒了杯水喝,遇到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要开口。
“我问你,真的没有人追你吗?连你们公司的同事也没有?”刁太太就是不信邪。
“应该没有,我没注意。”她不在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