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里整理衣物,再也不想在这个家多待一秒钟,更不愿再见轩辕海昕那张可恶的脸!
衣服随便一塞,她背起背包,瞥见地板上还残存的血渍,心头更加纷乱。
母亲已有了依靠,可是她呢?她能到哪里去?
呆立在床边,一想到轩辕海昕那些过分的话,一阵心酸与愤怒又涌上喉咙。
遇见轩辕海昕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误!看看她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好像成了爱情的玩偶,喜怒哀乐再也由不得自己,连要爱不爱也无法取舍了。
拭去颊上的眼泪,她将门打开,才刚跨出去,就看见轩辕海昕等在门外。
“你要去哪里?”他闷声问。
“如你所愿,消失掉!”她咬着下唇,转头朝向走廊,懒得再理他。
“除了在我身边,你哪里也不准去!”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往他的房里大步走去。
“放开我!你到底要我怎样?一下子要我走,一下子又不准我走,你以为我什么都得听你的吗?你这个独裁的混球!”她用力挣扎,然而还是被他拖进了他屋里。
他把门锁上,将她的背包丢在地上,尽量保持平稳面对她,“你尽量骂吧!可是休想我会放你走。”
她足足呆了好久才冷笑道:“你在留我?你不怕留下一个大麻烦?别忘了我是黑木家的人,是你仇人的女儿……”
“那已经不重要了。”
“但你刚才却嫌我留下来碍着你!”她大喊。
“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你的心一下子就倒向黑木深!”他也跟着怒道。
“我的心向着谁不是不关你的事了吗?你不是说你对我腻了……”说到这里,她又想哭了。他的那些话……好伤人……
“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那是因为……”他向前一步,想解释却说不出口。
太难看了,一个男人竟然这么会吃醋。
“因为什么?”她抬起脸瞪着他,两行泪顺着双颊滑落。
“因为我嫉妒,我嫉妒黑木深!”他别开目光,讪讪他说。
“你嫉妒他?……他是我父亲哪!”她错愕地张大了嘴,匪夷所思地吼道。
“是啊,他是你父亲,而且长得又高大体面又成熟稳重……”他皱眉咕哝,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向朝阳被他吃味的样子震得久久难以开口,从来都是霸道地主掌着一切,他几时也会有应付不来的挫折了?
让他变成这样的,是她吗?
心里的委屈与怒火一下子就消逸无踪,她几乎是以惊喜的心情靠近他,伸手捧住他俊秀的脸庞,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他说:“可是我的心早就被一个年轻、英竣阴险、强霸又爱发脾气的男生占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啊……”
轩辕海昕聆听着她的宣称,心头那抹直逼喉咙的酸气在瞬间化为清流,在他的胸口荡漾着。
他一把将她搂住,攫住她的唇,像是要把她揉入心扉般狂烈地吻着她。
她反手抱住他精瘦却结实的腰背,满足地闭起眼睛。
他们的关系平等了,她知道他终于重新以情人的眼光来看待她,他终于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开始,他们才算是真正的伙伴!
两颗心第一次如此相契,轩辕海昕此刻才明了真正去爱一个人的滋味竟是这么甜美,因对方的喜而喜,因对方的乐而乐,彼此的心跳互相牵动,互相影响。
久久,他们才从让人窒息的拥吻中活回来,他的前额抵着她的,气息粗喘而不稳。
“我在你心里是个阴险又爱发脾气的人?”他对她的形容词有意见。
“难道不是?从一开始见到我就没安过好心……”她破涕为笑。
“谁要你长得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他拧了拧她的鼻子。
“我有吗?”她抗议地打掉他的手。
“怎么没有?淋得一身落汤鸡,可怜兮兮的,偏偏有一双傲气凌人的眼瞳,让人看了忍不住想逗逗看。”
他忘不了初次见到她的那天,她就像雨神送来给他打发无聊的祭品,没想到,到后来,他这个魔王却被祭品给迷惑了。
“所以你就开始布局,把我整得凄凄惨惨?”她回想在学校的种种事端,就恨不得踹他几脚。
“那是你太好骗了,连我吃综合维他命你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我在吞药丸……”他呵呵地笑着。
“哼,早知道你心脏比谁都强,我就不用浪费我的同情心了。”她捶着他的胸口。
“这哪叫浪费?这表示你是个有良心和爱心的女孩。”他抓住她的手,不忘挪揄。
“是,像我这种有良心和爱心的女孩,配你这个大坏蛋太可惜了。”她凑近他向他做鬼脸。
“谁说的,全天下再也没有比我和你更相配的人了,我们是天生一对。”他勾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锁定在离他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他逐渐胀满的欲望与气息。
她被他坚定的语气震得屏气凝神,脸颊悄然地绯红。
这人哪,狂妄的口气是永远改不了了。
“为什么没附和?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他把搁在她腰上的手收拢,让两人贴得更近。
“我还没认定你呢!别太早下断言……”好不容易能占上风,她故意卖弄高姿态。
“是吗?那我就让你早点确定。”他一用力,把她拉进他的怀中,以狂野的吻击溃她的小小骄傲。
她觉得世界的空气都被抽光了,在他勾魂摄魄的唇中,她几乎要瘫软成一摊春水……像是要惩罚她的挑战,他边吻着她边抚摸着她的背脊,然后,在她无力抗拒时,手乘机滑进她的上衣内,沿着她略显单薄的曲线,从胸前的小巧双峰到平滑的腹肌,再直探她双腿间的神秘泉源……“海昕!”她瑟缩了一下,在他口中的惊呼听来就像嘤咛。
他毫不费力地横抱起浑身无力的她,移师到床垫上,迅速地解开她的衣物,姣美的胴体在半敞的内衣间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他像在雕塑艺术品般地抚遍她的全身,胸腔的血液已膨胀沸腾。
“把你变成我的,黑木深就再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了。”他沙哑他说着,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裤,将脸埋进她纤细白皙的娇躯中。
向朝阳在一波波的刺激中找寻出口,她从未体验过肌肤之亲,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被他带动着,在他的索求下付出自己的青春,毫无保留。
她感觉得出他小心翼翼地在爱着她,每一个抚触,每一个细吻,都为了让她享受爱情的极致,可是到了最后,他的野性仍然显现,就在她被他撩拨得全身火热骚动时,他突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线,全面将她占领……
痉挛的痛楚让她缩得像只虾米,第一次的经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可是,她好爱他怀里的那股温暖与安全感,仿佛天塌了也不用担心,她只需依偎在他身边,他就会帮她挡住狂风暴雨……多么奇怪啊,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曾经是她生命中的暴风眼,此刻竟然成为她心灵的堡垒,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样的两极化,是她心境的改变,还是爱情的力量?
温存了一会儿,她慵懒的正要睡去,谁知他的手又摸了过来,然后,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下,以她完全难以想象的煽情方式挑逗着她、爱抚着她,直到她与他一起在战栗的快感中彻底解放!
他们在高潮中呼喊着彼此的名字,两颗年轻奔放的心交融成一体,一起携手奔向真爱的国度……
第九章
“你说玲子和朝阳不和我回去是什么意思?”黑木深瞪着眼前把向鸿玲和向朝阳围在身后的轩辕家四兄弟,刚猛的脸上扬着诧异的怒焰。
经过几天来的讨论,他好不容易劝得向鸿玲带着朝阳和他回日本一趟,孰料今晚他正高高兴兴地要来接自己的妻女,却被阻挡下来……
“向姨和我们的合约还没结束,我们怎能放人?”轩辕天旭纯粹是为了为难黑木深。
“就是啊,你想强行带走我们的管家,这种作法有点过分。”若非碍于向家母女,轩辕地旸早就想和黑木深对决了。
“向姨走了,我的胃会受不了。”轩辕人曜简扼他说明留下向鸿玲的理由。
“你们……”黑木深气得差点失控,然而他很快地压抑怒火,又道:“玲子只需请假一星期,我是要带她回日本去补办婚礼,至于朝阳,我希望她能跟我回日本去念书……”
“朝阳已经是我的人了,她不会和你走的。”轩辕海昕高抬着下巴,当着众人的面把一切都说开。
“什么叫做‘她是你的人’?她是我女儿,理所当然和我一起回日本去!”黑木深再也忍不住愤怒了。
“你有向姨陪你就够了,朝阳我要定了。”轩辕海昕坚定得不容置疑的表情把大家给震住了。
“朝阳,你真的……”向鸿玲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虽说多少有点感觉,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感情的进展这么快速。
向朝阳有点尴尬地点点头,算是对母亲的答复。
黑木深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头差点气爆,他霍地站起,厉声道:“朝阳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答应把她交给你这混小子!”
“你凭什么干涉她?她都还没认了你这个父亲。”轩辕海昕冷哼。
“她认不认都改变不了她身上流着我血脉的事实!”
“十七年来你又尽到多少父亲的责任了?少用一点点血缘当藉口就要她听命于你。”轩辕地旸加入战局。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四兄弟在打什么主意,你们故意使计迷惑朝阳,困住玲子,就是为了对付我,是吧?”黑木深指着他们,阴森地道。
“如果是,你又能怎么样?”轩辕天旭狡猾地笑了。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把她们交出来!”黑木深不再和他们周旋了,他打算来硬的。
“别把事情弄僵,阿深,我并不急着去日本,而朝阳……你让她自己决定她的未来吧!”向鸿玲急着安抚他。
“你别以为事情那么单纯,玲子,他们是故意刁难我的。”黑木深认清一件事,要带走向鸿玲母女,得先打倒眼前这四魔王。
“海昕,你让我妈跟他去吧,至于我,我不会走的。”
向朝阳也不愿见他们双方闹僵,连忙提出折衷的办法。
“不行!朝阳,你也得跟我回去!”黑木深绝不妥协。
“你并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妈,而我需要海昕,我不想离开他……”她看着太过年轻的父亲,认真他说。
“你别被他骗了!那小魔王只是在利用你对付我而已,我调查过,他虽小小年纪,但玩过的女人有一大堆,你们学校的许艾文就是他的女友,像这样一个浪荡成性的男生,会对你认真吗?”黑木深压根不相信轩辕海昕。
向朝阳心一紧,转头看着轩辕海昕,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的确不是个正正经经的男孩,她相信他的风流韵事不少,也许除了许艾文之外还有一堆迷恋他的女孩,但是……但是她就是爱他啊!
轩辕海昕专注地回望着她,并且握紧她的手。
“别挑拨我和朝阳的感情,我是荒唐过,但谁说这样就没有认真去爱的权利?我爱朝阳,我对她的感情绝不亚于你对向姨的专一。”他振振有辞地反驳黑木深的指控。
“你……”黑木深更生气了,这小子竟搬出他与玲子之间的感情当挡箭牌,可恶!
“我对玲子的感情岂是你们这群小毛头之间随便玩玩所能比的,你别想用这招留下朝阳!”
“说得这么义正辞严,你当年不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毛头?”轩辕天旭冷不防放出冷箭,一语中的。
黑木深顿时无言以对,十六岁那年对爱的初识,到现在仍然是他永恒的挚爱,未曾变质,那么,他又能责难什么呢?
“别生气了,阿深,等两年期满,我会去日本找你的,你先一个人回去吧!”向鸿玲一来舍不下这三餐与生活都乱七八糟的四兄弟,二来又不愿勉强朝阳,她觉得以两年的期限来缓冲或者是个不错的建议。
“不!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我不能再忍受一个人活着的痛苦,说什么我都要带你们走!”黑木深失去冷静,他转头朝大门外候着的几名手下狂喝:“健司,把弟兄们全叫来,我就不信我抢不走我要的人!”
不到几分钟,大门外的黑木帮个个抄起家伙准备应战,而主屋外的成田健司则领着六、七个人冲进来,将这间宽敞的洋厅挤得水泄不通。
事情的变化让向朝阳吓了一大跳,不过是个小小的家庭纠纷,居然会演变成黑道的火并?
轩辕天旭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场剑拔弩张的场面,他拥着向鸿玲走向前,点燃一根烟,笑嘻嘻地道:“你不怕伤了她们母女吗?黑木深。”
黑木深为之气结,轩辕天旭的表情摆明了就是要拿他最爱的妻女威胁他!
“阿深,别把事情闹大,你要是伤了任何人,我会恨你一辈子!”向鸿玲着急地喝斥。
“我也不想闹事,只要他们放了你和朝阳,我不会动谁一根寒毛。”
“是我自己不对,我不该在合约未完前答应要陪你回日本,你就别再逼大家了。”
向鸿玲自责地跺了跺脚。
“我逼谁了?是他们逼我!你以为他们真的离不开你?他们是要报仇!要替当年被杀的父母找我报仇!”黑木深忿忿地道。
“你……你杀了他们的父母?”向鸿玲惊骇不已,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向朝阳则在之前就得知这段往事,但那时她心疼轩辕家四兄弟的遭遇,这时却又替自己的父亲忧心。
“不是我杀的,是我义父派人暗杀的……可是这是重日组的内乱,是他们组织里的叛徒提供我们消息,才让义父得逞……”一提到往事,轩辕四兄弟的脸色都变得深沉,轩辕地旸的眼中更是冒着熊熊烈火,他抽出一把枪,直指着黑木深,面如冰石。
“没错,那位叛徒在当天就被我们给收拾掉了,但你们黑木帮杀了我重日组无数人,这笔帐原本不该算到你头上,只是黑木老头快挂了,你也继承了头目的位置,你就该承担整个事件的后果!”
黑木深身后的成田健司及五个手下也同时拔枪对峙,随时等着他下令。
“别忘了,我义父的双腿正是被你们给毁了的,真要算账根本算不完。”黑木深无惧地盯着他。
向朝阳惊愕地站到他们之间,失声道:“别……别这样……都把枪放下……”
“朝阳,你过来,这是我们两帮之间的纷争,你别管!”轩辕海昕见她杵在枪阵的靶心,紧张地将她拉回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