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当年曳风楼被毁时,那小丫头就吃了它。”
“果真如此,那裴家小丫头不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珍奇药材了?”
“嗯。”端木尧想起冷月的绝色,心中又是一阵酥麻。“我要她!先将她抓来替我暖被安枕,等我玩乐之后,我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好好滋补一番。哈哈哈!”端木尧淫笑道。
“属下有个主意,庄主。我们手里有古乙残和无咎。无名三个筹码,那裴丫头与他们感情甚笃,若是她听见这三人在我们手里,绝对会自投罗网,前来救人。”张荫阴测测地笑着。
“好主意!独孤清绝一死,裴冷月一定会前来找我报仇,呵呵呵!那小女娃儿个性刚烈,很对我胃口。吩咐下去,放出风声说我下个月月初要在擎日别馆砍了古老头他们三个人的头祭我父亲,谅那裴丫头不会不来救人!”端木尧狂笑不止,已等不及要亲自尝尝裴冷月的味道了。
直到过了响午,独孤清绝才慢慢转醒,他一张开眼,进入眼帘之中的,就是身旁犹自沉睡的冷月。
“我竟然没死?”独孤清绝觉得不可思议,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衣衫零乱,只披着一件内衫,不由得一阵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仅觉得神清气爽,长久以来滞碍的血气畅行无阻,甚至内力更为增强,稍一运气,内力便循周身各大穴绕行,所有的余毒也不翼而飞。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正纳闷着,一手抚着额际,顿时发现长年来波纹满布的左脸颊竟变得光滑了,连左手上的皱纹也消失了,这是……
一个灵光乍闪,他立刻冲出山洞,飞奔到山涧旁,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惊愕地看见一张成熟俊磊的男性脸孔。
他的脸…恢复了?满头乌黑头发,左半边的老态全都消失了!
他不能置信地双手抚脸,心中狂喜不已,蓦地仰天清啸,高兴得无法自己。十年来第一次看见自己正常的脸,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雀跃兴奋?
他好了!“回阳神功”也更精进一层,他忍不住使起这天下第一神功的九九八十一变化式,招招虎虎生风,雷霆万钧。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才从颠狂的欣喜之中渐渐平息,紧接着他便想起,是谁助他恢复功力的?
是冷月吗?
一想到她,他急忙回到洞穴中。冷月依旧沉睡不醒,独孤清绝不禁一呆,伸手过去探她鼻息,还好正常无事。可是,为何她昏睡不醒呢?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狂乱中他只依稀记得如着火般的热,其他的再也想不起来。
他伤了她吗?他心中一阵纠结,深怕在无意识之下不小心打伤了她。
“冷月,冷月,你醒醒广他轻拍也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冷月的意识几乎是从遥无的地方被唤回来,疲倦地睁开眼睛,看见独孤清绝俊美的脸正精神奕奕地对着她微笑,以为是梦境,喃喃地道:“这梦好长啊?怎么一直醒不过来?”
“冷月,这不是梦!快醒来!”独孤清绝伸手要扶起她,才接触到她柔软的身子,心中又一动。昨夜……他似乎曾这么抱过她……
冷月被他揽进怀中,一阵熟悉的的温热传到身上,昨夜的激情再钻进脑中。她想起了自己和独孤清绝的肌肤之亲,不禁感到羞赧,粉颊微红,轻轻地推开他,“独孤叔叔,我以为是梦……”
“我也以为是梦!冷月,你瞧,我的脸好了。”独孤清绝声音激昂,双手握着她的肩,仍处在欢喜状态。
冷月顺势抬头,见他已祛半边的老态,显得焕然不凡,心中也替他高兴,欣喜道:“真的,你的脸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内功呢?身体状况呢?体内的毒呢?”她不知道他是否连身体内的滞气也痊愈了。
“都好了,不过内力多年未使,还需闭门练练,才能达到‘回阳神功’的最高层。”他笑了,十年来第一次展笑颜,肩眼的冷硬全因脸部绵条的扯动变得柔和。
冷月不禁痴了。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吗?一旦变回原貌,她竟有些不能适应他的改变。看惯了那张鬼脸,她早就不在乎他的外表。她知道.她爱上的是这个叫做独孤清绝的人,无关美丑。
独孤清绝见她神色痴迷,心中微震,脑中倏地涌现一幕她微笑抱住他的情景,惹得他惊疑不定,问道:“昨夜是你救我的?”
你都不记得了吗?每回他狂性大作之后,对那失了心性的片刻总是毫无印象,冷月早该知道的,只是他连昨夜的激情也忘得一千二净。她难免觉得空虚。
“嗯.....你用体内的夜龙珠救了我?”看见冷月露出怅然的笑容,他顿时觉得心疼,心中竟没来由地抽紧。
“是的。她淡淡地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干草灰。
“怎么救?”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冷月似乎有事瞒着他。
“和以前样则啊。”冷月不愿让他困扰,垂首避开他的眼神。她陡然转身,头竟有些晕眩,连忙伸手扶着土壁,纳闷着自己是怎么回事?是睡眠不足吗?不然今日怎么感到如此虚弱?
独抓清绝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皱眉苦思,想探出昨夜的究竟。无奈只有难以捉摸的片段困扰在心,于是脱口问道:“冷月,昨夜你有没有.....”
“什么?”冷月慢慢转过身,盯着他看。
他要如何启齿?问她有没有抱着他与她厮磨?这种话他怎么问得出口?
“没什么。”他双眉微敛,怔怔地瞧着她一会儿,才走出洞外。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才对。他惴惴地自我安慰。
没什么?如果他知道她用自己的童贞救了他。他会因感激而多爱她一点吗?冷月颓然地牵动嘴角,跟着步出洞穴,见他正仰望着玄影殿的方向,凝目不语,知道他想起趄了端木尧到他地盘上撒野的种种恶行,定是怒火暗烧。
“我们回玄影殿看看。”’他突然说。
“如果端木尧的部众还在哪?”她有些担心。
“那正好。让我好好地收拾他们。独孤清绝修长有力的身影展示了强烈的杀气。他隐居得太久了,我不犯人、但人却来犯我。这一次,他得和擎日山庄好好算个总帐了。
“可是你才刚复元”冷月还是害怕地掉入陷阱。
“放心,回去看看玄影殿被弄成如何而已,我不会现在动手的、再过十日,待我神功大成,我才会上擎日别馆去找端木尧。”他的声音平静得教人害怕。
冷月知道劝说无用,点点头,不再多言。
“走吧。”
两人从小山涧往上窜,抄着小路,没多久就上了涤剑阁的后山崖。只是当他们来到坝端,眼下玄影殿成了一堆断垣残壁,涤剑阁早已倾倒。依山而建的那栋黑桧殿堂,一夜间消失殆尽。
独孤清绝震惊地立在原地,眼见自己的住所被毁,所有的愤怒全都压在心底。为了一颗夜龙珠,端木尧双手沾的罪孽够多了!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他得替古乙残、无咎、无名,以及玄影骁骑出口气。
冷月也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了。有如往事重演,曳风楼残破的样子与立影殿重叠,她瞪着残木上未尽的烟尘,想起了爹娘惨死的一幕,呼吸倏他急促起来,体内的夜龙珠忽冷忽热,与以往的鼓动完全不同。她心中一惊,双手握着上臂,曲下身子打着冷颤。
独孤清绝回头发现她的神情不对,蹲下身挽起她,
“ 怎么了?”
“我....不知道...”冷月一直摩者双臂,不明白身子为何会如此反常,自从夜龙珠进入她的身体之后,九年来她鲜少生病,连隆冬之际也没打声喷嚏。但现在才入秋,她怎么就抵不住了?
独孤清绝觉得有异,拉起她的手想替她把脉切切病因,情急之下,手顺着她的手肘往上一扯、冷月的衣袖整个上移、露出青葱般的玉臂,他不由得定眼看去,手肘洁白如磁,但肘内侧上古乙残帮她点的守宫砂早已消失无综。
“冷月...”他僵住了!这比看见玄影段被毁还要让他心惊、守宫砂消失就表示非清白之身,难道冷月昨夜真的献上自己的身手来救他?
冷月忙抽问手。撇过头去。
冷月、你....你把我昨日的戏言当真了”他记得昨夜故意对冷月做的无礼要求,为了佟小小那守“阴阳交融”的鬼诗,他胡扯一番,只为逼冷月离厂。谁知...她真的当真了?
该死的!他居然在毫不知情之下要了她?天!独孤清绝真想痛揍自己一顿。
冷月眼尾瞄见他神情怔忡,心中一紧、凄然地笑着说:“你照顾了我九年,我理应如此相报的。”
“不!”他气愤地举手一抹额头。“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不该如此糟蹋你的,我....”他从没想过会用这种方式恢复面貌和功力,尤其还伤害了冷月!
“这不算什么。”她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
“不算什么?你....你竟用自己的清白来救我....”他一时狂乱不已、经过昨夜的事后,他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自己?
“我不介意!”冷月大喊。见他如此激动,她几乎要痛哭失声,心中的酸楚像涟漪般一波波向全身散开。
放开心胸接受她真有这么难吗?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你,就算要我死我都愿意、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接受我”她伤心地呐喊着。
独孤清绝回头看着她站在崖边,泪流满面,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晃,惊得他冲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怜惜地说:别哭。
冷月还是泪水盈眶,脸庞贴在他的胸口猛掉泪。她并不期盼他说什么感激的话,她只要他回应她一点点的爱就好,只要一点点....
“别哭了,冷月.....”独孤清绝分不清心中那撞击的疼通为何而来,二十八年来,他从没有过这种揉碎心肠的感受,但冷月的泪水却轻易攫住了他的五脏六腑,把他的心都哭乱了。
他低头瞧着她泫然的脸,冲动地攫住她的樱唇,那柔软的触感唤醒昨夜与她缠绵的片段,他低哼一声,深深吻住她的哭垃,安抚着她的伤心,也平复自己的自责。
“独孤....”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嘴里。
独孤清绝探出舌尖更深入她的口中,轻舔着她嘴里如蜜的芳香,双手将她扰问自己,紧紧将她抱住。
也许这是老天的意思,他终于有藉口将她留在身边,终于可以允许自己撤离枷锁,放情地去爱她了。
冷月细声嘤咛,又是惊奇又是羞怯,全身在他的狂吻下化成棉絮,温柔地挂在他的身上,不住娇端。
一记长吻之后。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冷月倾心的信赖,心中一动,又在她的额际烙下无数的吻,边喃喃地道:“我没想过我会在这种情形下爱你.....”
“是吗?”他也爱她吗?冷月高兴得又想哭了。
“还记得八岁时你在我怀里时的感觉,你只是个孩子,我实在不能想像我们之间会有这种转变。看你一天天长大,天知道我要用多人的克制力才能阻止自己被你吸引”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旁轻喃。
但我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贴在他心口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冷月长久以来悬着的心找到了港湾停靠。
“冷月”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地低下头,再度吻住她的唇瓣。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事再能干扰他们的爱恋,在玄影殿的废墟上,两颗早已互属的心再无任何阻隔,终于相击在一起了。
前有山林荆棘,后有大批追兵,冷月提着一口气,紧紧扶着独孤清绝往山涧躲去,不敢稍停。
抬头一看,满天红光,冷月知道玄影殿山毁了,古爷爷和无咎、无名很可能都遭到端木尧的毒手,恐怕这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强忍着肝肠寸断的痛苦,不愿再让独孤清绝分心去为玄影殿伤神,硬是将眼泪流进心中,带着独孤清绝躲进山涧旁的一个天然洞穴。
“冷月……”独孤清绝突然开口唤她。
“独孤叔叔,怎么样?你还撑得住吗?”她让他斜靠在壁上,担心地低头看着他。
“好还好。”他喘了一大口气才回答。这身子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先休息一下,我来帮你运气疗伤。”冷月替他把脉,气息粗喘,他的状况非常危急。
“冷月......又要月初了吗?独孤清绝自觉情形不太对劲。体内的乱流经连日来的使力,已有开始反窜的趋势。
冷月心里一惊,仔细盘算起来,离他发作的时间应该还有段日子。
“还没。怎么了?”她脸上微微变色。
“我受了端木尧的鼓烫,气血受了刺激,恐怕要提前发病了。”他感到体内不寻常的变化了。
冷月睁大了眼,手心发汗,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就糟了。他身上有毒血,若气血攻心,那么……
“冷月,如果.......”我挨不过这一次气血逆流,你要答应我,千万别再接近端木尧,你不是他的对手,找个地方安顿自己……”他像在交代遗言。此生真有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冷月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冷月握紧他的手,焦虑地安抚他。
“我自己知道,那毒已渗入心脉,通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宣布自己已离死亡不远。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冷月忘情地将他的头拥进自己的胸口,呜咽地摇头。
“冷月……”独孤清绝动容地唤着,为什么偏偏在太迟的时候他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悸动?唉!
“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冷月哀痛至极,脱口说出内心的话。
“别说傻话!如果……我等一下狂性大发想攻击你,记住,一刀把我杀了,然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泰山。”他反手握住她微颤的手,声音坚决。
“不!”她用力摇头大喊。
“冷月!”
“我不要!”这算什么?要她亲手杀了他,比自杀还要困难。
“听话。”他声音转柔,一种前所未有的柔情充斥在心胸。
冷月泪眼婆娑,对着他道:“今生今世我都要跟着你,不管天涯海角,上苍碧落下黄泉,没有人能阻止我这个决心。
独孤清绝再也忍不住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颗心被她震撼得不能自己。可以吗?他可以爱她吗?在他心中,她的身量早已超过夜龙珠,超过任何人,甚至他自己的生命。
但他蓦然想起自己的容颜,想起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一岁,想起他可能挨不过今晚……所有温柔又倏地化为乌有。此时此刻,他如果表现出爱意,岂不是要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