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想我?那真是太奇怪了。”他冷着脸,双手插在深蓝色裤袋中,想看透她的居心。
“肯,我知道我错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伊莲娜娇媚地偎向他,满脸都是忏悔。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傻得相信你会真的爱上人。伊莲娜,你是一个只爱自己的人!”他冷笑,昂首走向他租来的车。
“肯,别这样,我那时太年轻,不懂事,现在我才知道失去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损失。”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即使在暮色中,姣好的容颜和身材依然引起过路行人的注目。
“是吗?我正好相反,离开你是我这一生最明智的抉择。”他勾起一抹讪笑,对自己三年前迷恋她的傻劲感到愚蠢。
“肯……”伊莲娜不相信他不再爱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顾形象地搂住他,凑上自己的红唇。
钟肯定定地任她吻着,只是全身没有温度,僵硬的唇既不回应她,也不回避。
伊莲娜吻了半晌,突然推开他,流着泪说:“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要不起,香水女神。”他森然地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滑进驾驶座。
“我不会放弃你的,肯,我会唤醒你对我的爱,我会的!”她扶在窗边叫着。
“快回法国去吧!这里不是你做戏的舞台。还有,省省你的泪水,台湾的雨已经够多了。”他嘲弄地说着,然后急踩油门,车子加入壅塞的车流中。
伊莲娜原本柔情痛哭的表情在瞬间消失,她抹去泪水,露出不悦的神色。
钟肯真的对她不再动心了吗?那她这次的任务不就要失败了?
不行!这次若不能把他带回法国,她“香水女神”的宝座就不保了,她不有让自己的事业有半点不顺,为了抓住捧她出头的幕后老板,她一定得想办法拿到她要的东西。
哼!钟肯,我会有办法对付你的。她扬起一朵冷笑。
钟肯因遇见伊莲娜而心情跌到谷底,回到家时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直觉这次的巧遇一定有问题,伊莲娜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正好符合他此刻的情绪,他拿出钥匙想开门,赫然发现门没锁,于是绕到车侧的车库,看见于慎言的小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那里,心想她回家了干嘛不开灯?
走进房里,屋内沉静得没有人气,他这才想起她说要和黄得亮一起到垦丁去玩的事,现在可能已经上路了吧!
唉!自从于慎言搬进来之后,他愈来愈习惯她的存在了,回家没看到她还挺无聊的。说来好笑,有时他甚至会有等她回来的期待,遇上她加班,寂寞的感觉就会悄然袭上心头,亏他还是要回来享受“冷清”的,现在可好,于慎言把他的生活秩序全搅乱了。
唉!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皱皱眉,他直接回自己房间整理思潮。
这次的假期显然完全脱离他的计划了。首先,临时冒出来的于慎言让他独处的构想幻灭;再者,伊莲娜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度假心情,两个女人前后趟进他的生活,要想清静也难了。
不过,比较起来,他倒宁愿和于慎言在一起,她的自在让人没有负担,表里如一的个性不会造成猜疑,和她相处能放松自己,不用担心被算计,伊莲娜不一样,她永远是个谜,面对她,他一直难以断定她是否真心,也无法区分她的喜怒哀乐,她从不将心情明示,像只躲在黑暗中的波斯猫,用她的眼睛窥视他人。
自从和伊莲娜在一起,她给他极大的压力,他后来才知道,她只和对她有利的人在一起,爱情对她而言是种利益游戏,谁给的好处多她就靠向谁,这是她的原则。
残酷的原则!他不屑地想。
冲过澡,他罩上线衫,一身舒爽地准备下楼弄点东西来吃,走到楼梯口,无意间瞄到于慎言的房门没关上,他叹了一口气,实在被她的粗枝大叶击败了。
真奇怪,像她这么粗心的人竟然能做平面设计这一行?
他正想替她关上门,忽然看见里头床上似乎有人,不禁吃惊地推开门,顺手打开电灯,原本该出发往垦丁度假的于慎言正蜷曲着身子躲在棉被里睡觉。
“于慎言!你怎么会在家?你不是要去度假吗?”他呆愕地走到床边,一把拉开被子。
蓦地,他被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和通红的脸颊吓住了。
“你怎么了?”他低呼一声,伸手摸着她的额头,高热的体温随着手掌传过来。“老天!你在发高烧!”他霍地站起来,冲向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帮她擦拭脸庞和颈项。
于慎言呼吸急促地翻了个身,意识模糊地张开眼又闭上。
“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他焦灼地低斥着,解开她的衣襟,用冰凉的毛巾替她降温。
“好……冷……”她牙齿打颤,全身蜷缩得像虾米一样。
“你吃药了吗?”他用棉被将她裹住,轻晃着她问道。
她没有回答,觉得身体里头结冰,可是身体却好烫。
钟肯转头看见床头上放着一盒成药,不禁有气。这女人罹患这么严重的感冒竟然随便吃个药就算了,真是个蠢蛋。
“你得去给医生看看,现烧下去,你会愈来愈笨。”他咕哝着,拿起她的大衣帮她穿上,然后一把抱起她冲下楼。
于慎言冷得紧紧依在他怀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嘴里一直念着弟弟们的名字。
忙了一个晚上,钟肯在医院里陪她打完点滴才载她回家,医生嘱咐要有人照顾她,按时叫醒她吃药,随时保持她身体的干爽,才不会转成肺炎。
他抱她上床时她已经睡得很沉了,一张脸退烧后反而苍白得吓人,但她温馨安详的睡容却不经意触动了他内心的一根弦。
此刻的她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不是二十八岁的女人。
他打开她的衣柜,找出一件长上衣,再帮她脱去被汗沾湿的睡衣,但他流利的动作在解开她上衣所有扣子之后,忽然顿住了。
这样好吗?他自问着。虽然于慎言以大姊的姿态对他,可是就算是钟欣也没有在他面前裸露过身体,现在于慎言神智不清,他脱光她的衣服算不算非礼?
迟疑了几秒,他立刻挥去自己的顾忌,她现在是病人,他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帮她换衣服,又不是存心不良。
这么一想,心境就光明正大多了,他迅速地脱去她的衣服,原以为自己清心无欲,可是一看见她细致丰腴的娇躯,他的血液却在瞬间奔腾起来。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如此自我解释。
于慎言的个子中等,身材微瘦,可是该凹该凸的地方全都不含糊,他很难想像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线条的她竟也窈窕美好、纤柔合度。
原本想很君子地闭起眼睛脱掉她的胸罩,但他的眼皮一点也不听使唤直睁着瞳眸看着她雪白的双峰展现。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心跳的节拍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心脏要跳快跳慢决定权不在我。他再一次自我解释。
他盯着她发了好半晌的呆才回神,深深吸一口气,才用最快的速度帮她套上干爽的上衣。
好像打了一场心战一样,他累得瘫在床边,对自己的反应也颇为讶异。按理说,他已看过伊莲娜傲人的身材,像于慎言这样的中等躯体应该不能轻易干扰他才对,可是事情正好相反,他和伊莲娜在一起时从没有像刚才那样欲火焚身,但光看于慎言的裸体却差点烧掉他的理智……
这见鬼的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搔搔后脑,找不出答案。
于慎言动了一下,喃喃地喊出钟肯的名字,把他吓得立即坐起,趴在她身边观察。
她似乎作着梦,喊完又沉沉入睡了。
钟肯不敢大意,把自己的被子搬到她的房间里,决定照顾她到天亮。
等你醒来,看你怎么谢我。他抿抿嘴,想像亲眼她明天若知道一切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用猜,她一定会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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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怎么回事?”于慎言尖叫着从床上坐起,瞠着惊骇的眼睛瞪着睡在她床边地毯上的钟肯,脑子一片空白。
钟肯被她拔尖的呐喊声从睡梦中惊醒,也是紧张地一骨碌坐起,惺松地看着腕上的手表,突然大喝一声:“超过时间了!”
他爬起来,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边打呵欠边倒了一杯水,再拿出一包药,走到杵在床上的于慎言面前,说道:“来,吃药了。”
“你……”于慎言稍稍回过神,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又往后倒去。
钟肯一惊,来不及放好茶杯,顺手就要扶她,结果一整杯水全都倒在她身上,惹得两人叫声连连。
“哎呀!你怎么……把水倒在我身上?”起床时那声尖喊把力气用光了,她有气无力地斥责他。
“糟!快起来换衣服,不能再关凉了!”他急忙地说,压根儿没听见她的抱怨。
“我……头好昏……”她轻蹙眉心,真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
“你生病了,快起来换衣服。”他一把扶起她,被这场混乱吓得清醒了。
“生病?”她的思绪无法集中,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从她的衣柜中拿出一件衣服,走到她面前,然后替她解开扣子。
当他温热的大手摸向她的胸口时,也才抓紧领口,恍然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帮你换掉湿衣服。”他回答得很顺。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她强撑起身体,忍着晕眩,吃力地想完成平常轻易就能解决的小事,可是一来手脚无力,二来看见他盯着自己,又羞又急地嚷道:“你……你先出去。”
“我昨天就帮你换一次了,小姐,这时候才害羞未免太迟了。”他搓着一头凌乱的黑发,好笑地说。
“你帮我……换过了?”她倏地又张大了眼。衣服里空空如也,胸罩早已被脱掉了……胸罩?老天哪!她当下吞了一口口水压惊。
“你昨天晚上发高烧,我带你上医院,回来退烧后衣服全湿,我谨遵医生的吩咐帮你换上干净衣服,免得你病情加重。”他简单扼要地说着。
她无言地瞪着他,人家好心地照顾她,她又怎能苛责他,可是……从没有男人看过自己的身体,一想到此,她的脸就更红了。
“我帮你换吧!你现在一定全身无力,别跟我客气。”他说着就坐到床沿,朝她伸出手。
“不……不用麻烦了,我这样就好了。”她尴尬地挪了下身体。
“你的身材很棒,没有必要害羞。”他强忍住笑意,还有心情揶揄她。
“你……”哦!地洞在哪里?她不钻不行了。
“别生气,我没有对你怎么样,真的,我发誓。”他举起右手,脸色一正。
“那你昨天睡这里是……在照顾我?”
“是啊!夜里得叫你起来吃药。”
“噢……谢谢你。我……我想洗个澡,顺便换掉衣服……”她小声地道。钟肯费神照顾她,再计较脱不脱衣服就太小家子气了。
“现在你有体力洗吗?”他怕她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洗完或许会舒服点。”
“也好。”他扶她下床,走到浴室,让她坐在浴缸边,说:“撑得住吗?用擦的就好了,干净的衣服我放在这里,很不舒服就叫我,我在外面等你。”她点点头,气虚地靠在洗脸台上,喊住他:“你……今天不是要去……台中吗?”
“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走得开?别担心,我有得是时间。”他粲然一笑,帮她把门关上。
钟肯就是这么体贴!她淡淡一笑。在这时候有人陪在一旁的确安心不少。
镜子中反映出她憔悴的脸,她无力地打开水龙头,脱去衣服,想尽快洗个澡好躺回床上,可是好不容易抹好香皂后,脚下一个不稳,手滑没抓到扶持点,整个人摔向马桶,“砰”的一声,她的头撞到浴缸边,痛得她低喊:“啊!”
在门外的钟肯听见浴室内的撞击声,反射地打开门,一看见她倒在浴室里,焦虑地冲进来叫道:“怎么了?有没有撞伤?”
她欲哭无泪地摇摇头,没想到生场病连力气也使不出来,不禁又烦又气,闷不吭声。
钟肯以为她受了伤,蹲下身将她扳过来,但当他的手握住她湿滑的肩膀时,他才醒悟她此刻身上不着寸缕,雪白的身形像团奶油,伴随着香皂的香味挑战他的定力。
于慎言见他缩手,也急忙地找寻遮掩物,惊羞交迸地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画面用“春光乍泄”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你的额头撞伤了。”他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地拉过一条大浴巾将她包住。
“滑……滑了一跤,没事。”她不敢看他,气急败坏地说。
“你澡还没洗完,再这样下去病情又要加重了,我帮你冲水吧!”他打开莲蓬头。
“不必了……”她转过身体,惶惶地说。
“我会闭起眼睛,快点洗。”他命令道。不装得冷硬一些,他怕会泄漏自己偾张的血脉。
她悄悄转过头,发现他真的很君子地闭起眼睛,才慢慢将浴巾拿开,移到水柱下搓洗。
冲洗干净,她正想低头拿起浴巾怎知眼前突然一黑,一阵恶心袭来,她再也撑不住,又要倒下。
钟肯听见窸窣的声音,张开眼就看见她往下溜,二话不说地将她湿热的身体抱住,急道:“喂!别晕倒啊!”
于慎言觉得好难受,干呕几声,靠在他的肩上喘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眉心一拢,索性将她抱出浴室,一手抄过浴巾,让她站在床边靠着他,帮她擦干身体。
“等一下擦干身体后,吃包药再睡。”他边搂住四肢无力的她边道。
她乖顺地点点头,没力气再做些遮遮掩掩的动作。
他手持浴巾从头往下擦,不该有反应的心旌又受到严格的考验。她的身体微热、温软,浑身散发着女性的幽香,巾近他的曲线圆润饱满,即使隔着他身上的衣服也能撩到他的心神。
他倏地紧张得像支拉满的弓,生怕一松懈就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钟肯……”她想谢谢他,可是说出来的声音活像在做无言的邀请。
钟肯手里的浴巾不知何时掉下去了,他不自觉以双手代替浴巾,轻抚着她无瑕洁白的背脊。
她微微一惊,迷蒙中抬起头看着他,正好撞见他低头凝望的眼神。
喉结的滑动表现出他的理智逐渐崩溃,他的手慢慢捧住她的脸,仿若被蛊惑了似的,再也抗拒不了她的美丽,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