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小姐瞒着你固然有错,但她正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这么做,你不能因为这一点,或是因为她与金色帝国的关系就将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抹杀,那只会让你们彼此更痛苦而已。”
木楞的擎西居然也能洋洋洒洒地训他一顿?
“你知道什么?”上官皓又惊又怒。
“我知道你爱她!”
“闭嘴!”
“去救她吧!护印,去把融融小姐从你最不屑的招亲中救出来吧,除
了你,没有任何人能救她。”擎西第一次不理会化的命令。
“我叫你闭嘴!”他厉斥。
“让她去挑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当丈夫太可怜了。”擎西喜欢武融融,在他心目中,早已把她当自己人了。
上官皓心一紧,转身一拳砸向沙发,终于肯回头看清令自己痫苦的根源。
两天!才短短两天他就差点被思念淹溺!
他原以为可以志得了武融融,原以为那些与她相处的日子可以轻易丢弃,怎知她轻脆的笑声经常会在他耳中响起,她率真美丽的笑脸时时乘着夜色闯入他寂寞的心房,她就像爱神对他下的一道魔咒,解不开,化不掉,愈是想摆脱,就愈被禁锢……
他是怎么了?
两天来他不停地自问,从遇上她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已开始失常。
被她打扰用餐,不仅没有痛扁她,还帮她付帐;在她遇难时,他竟然出手相救,甚至还把失忆的她带回来……
如果这是一场老天对他的试炼,那么为何在她离去后一切仍未结束?
他向来自以为冷静无波的心,到现在还为她翻涌不歇,她的笑,她的喷,她的憨,她的泪占满了他所有的思潮,那个他扬言不在乎的女孩,已早一步控制他的所有知觉!
是爱吧!
这种种可笑又难以自拔的感觉,除了爱,没有其他字眼适合形容了。
“护印……”擎西从没看过他失神狂癫至此,但也只能优心已如焚地等着他自己醒悟他早就爱上武融融的事实。
楼外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的螺旋引擎声,上官皓眉头拧紧,在这让人烦乱的时候,又有谁来吵他了?
倪澈和擎北步下直升机,走进大厅,一看见他,倪撤就笑着说:“你跑到这里躲了两天,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你来干什么?”他现在最不想看的就是倪澈这张风凉脸。
“我来送包裹,并且提供你一个消息。”倪澈示意擎北把包裹递上去。
“这是什么?”上官皓懒得接,寒着脸问。
“旧金山寄来的,你自己看吧!”倪澈耸耸肩说。
上官皓内心一动,把纸盒拆开,看着里头亚曼尼的黑色体闲衫和二十元美金,还有那条代表他身分的白色护印令牌,脸色变得铁青。
武融融那个笨女人真的把这些还他,她以为这样就算了?
“昨天收到的,是融融寄的吧?想想,她是用什么心情寄这些东西呢?”倪澈盯着他的表情,故意喃喃自语。
“不关你的事。”他把东西往沙发一丢,双手叉腰,莫名地感到生气。
“也许她一回旧金山就认清事实,决定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才寄这些东西给你,要你也保重,别太想她…”倪澈随口乱掰。
“你给我往口!”上官皓森冷地吓阻他。
“我听说英国华侨大亨就派了两个儿子去参加这次的招亲,美东的
华商银行财团团员也都替儿子报了名,武融融要从这么多优秀的精英中选出丈夫,想必会非常为难吧?”倪澈可不怕他生气,照样嘀嘀咕咕。
“阿澈!”每听倪激多说一点,他的怒气就愈升高一节。
“像她那种娇美纯真又多金的丽质佳人,该是男人们争破头都想得到的吧?我真怕其中有些人会等不及,就先对她动手动脚……”
“不要再说了!”上官皓听不下去了,狂斥一声,拳头握得劈叭作响。
“怎么?你不高兴了吗?在这里蹲了两天,你肯承认武融融在你心中的分量了吗?”倪澈话锋一转,直接把话挑明。
上官皓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立在一旁。
“阿皓,如果你受不了武融融成为别人的妻子,就去争取她吧!向爱情称臣并不是件丢脸的事。”倪澈心平气和地劝说。
他纹风不动,依然不置一词。
“离招亲初选日还有三天,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的不担心她,那这件事就算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已经回家了,她的安全没有问题,不会再有人狙击她了。”他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冷峭。
“如果狙击的人就在金色帝国内呢?”倪澈深沉地说。
“什么?!”他抬起头,瞪大眼睛。
“这就是我要提供给你的最新消息。据我所知,金色帝国内部似乎不太和谐,武立怀一病,觊觎金色帝国庞大基金的人都蠢蠢欲动,武立怀一死,武融融便是唯一的继承人,让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统治金色帝国,你认为能服众吗?有多少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她一并除去?或许你可以把武融融三番两次遭人狙杀和这件事联想在一起。”倪澈使出最后一道法宝。
上官皓震惊地杯在当场,如果杀手是金色帝国的人,那武融融这一回去不就……
“她这一回去等于自投罗网。”倪澈精明地看出他的想法,并替他说出结论。
“你怎能肯定一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上官皓又问。
“很简单,第一,武融融一离开月光湾不久就遭到攻击了,然后她遇到你,失去记忆,又在医院差点被杀。而根据我的了解,武立怀封锁了融融失踪的消息就是为了保护她,若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得知她只身在外,且认得她的身分?第二,你带融融回新加坡后一直平安无事,但当我通知武立怀融融在这里,马上就有人展开行动,而且还得知他会在富春酒楼出现……”倪澈解说到此故意停顿。
上官皓听到这里就已经明了情况的危险,能对武融融的行踪了如指掌,的确只有自己人做得到。
“你已经得知是什么人干的吗?”他看着优撤,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
“审过那位保全人员,结果他只是受雇的杀手,越洋接受委托,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那位狙击手呢?”他想起还有一条线索。
“被逃掉了。不过……”倪澈又故意吊人胃口。
“不过什么?”他急急追问。
“听说金色帝国内有两大厉害角色,一个是你见过的‘铁卫’李继勇;另一个则是‘军师’胡樵。武立怀倒下了,对拥有代理权的胡樵最有利;我认为李继勇也有问题,因为我刚才才得知,他也参加了帝国驸马的把亲了…”
“什么?”一阵不安倏地攫住上官皓的心,他没来由地想起李继勇对武融融的过度热切,那完全不像个护卫该有的表现。
“李继勇打着什么主意不难猜出。”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顿时又冒起火来,向前揪住倪澈的衣领。
事关融融的安危,倪澈竟然现在才提起。
早有防备的擎北在他手指微晃时就立刻护在倪澈面前,扣住他的手肘,而同一时间,擎西也迅速地勒住擎北的颈子。
霎时,四人全揪扯在一起。
“都放手吧!都是自己人,别闹僵了。阿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而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再提金色帝国的事吗?我是怕打扰了你!”倪澈拍拍学北,冲着上官皓皮皮一笑。
“你……”哦!他真想狠狠踹倪澈两下以消心头之恨。
“咦?你的眼神不对,想揍我得先问问我身边的擎北,擎西也不见得会帮你,你一比二,胜算不大哦,阿皓。”倪澈促狭地笑了笑。
把这种人当成朋友真是他妈的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上官皓瞪着他,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走向大门。
“喂,你去哪里?”倪澈唤住他。
“去旧金山。”他没有回头。
“这时候去只会让麻烦扩大,而且你也进不了月光湾的大门,我若是你,我会挑它自动开门迎接我的那天才去。”
“你是说……”
“招亲那天。”倪澈的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好笑。
上官皓倏地回过身,不是他多心,他突然发现,不管他愿不愿意,有些事一开始就一直照着倪澈的计划在走,而且结果可能也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像参加金色帝国招亲的事,绕了一大圈,他还不是得被赶鸭子上架?
可恶!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也许别去管融融的死活,他就能反将
倪澈一军,但他做得到吗?
不,他不能,一想到武融融周围的人随时会捅她一刀,他的心就拧成
一团,倪澈不就是笃定他对融融的感情才露出那种可恶的微笑?
为什么那天他不开口留下她?他深深地自责,真的因为对她没感觉了?如果对她没感觉,他那天就不会在她冲出大门时觉得心在瞬间塌陷,就不会把所有的愤怒迁移到倪澈头上,就不会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四十八个小时……
他不能放着她不管,事实再清楚不过,自从她在旧金山赖上他之后,她就已经是他的责任了!
一个麻烦又甜蜜的责任!
第八章
月光湾位于旧金山西侧的一个小突起地,紧临着旧金山湾,因形状像轮上弦月,而被当年购得此地的武家前人命名为“月光湾”。
武家人在月光湾盖了一栋坚固的欧式城堡,建材完全以坚硬的石材为主,搭配着满园的绿地与玫块花圃,严然有股中古世纪的庄严之美。
城堡外围有高约三层楼的厚墙将城堡团团围住,只有一道大门能进出此地,门口设有掌纹电子仪器通行辨识器,帝国内的人要进出况且不易,逞论是外人。
不过,今天那道高大的门槛不再紧闭,它正大大地敞开,迎接着上百位来参加驸马招亲的人选。
为了让比赛顺利进行,在寄发给各位参加者的识别卡上都注明了入场时间只有早上九点到十点,没有赶在这一个小时内入场者即告弃权。
因此,九点一到,就已有不少人涌入,到了九点三十分,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已到达,陆续进入大殿就座。
武融融一早就被打扮得光鲜亮丽,一袭合身的白底粉红绣荷及踝长旗袍,把她婉约迷人的绝伦容貌衬得更加令人目弦神驰。
她被带到城堡大殿堂后方的休息室,透过阴阳玻璃看着这么一大群为她而来的男人们,心中不仅没有骄傲与兴奋,反而觉得痛苦与耻辱。
这些人和她一样,都只是李继勇的玩偶!
李继勇方才护送她过来时,就在她耳边得意地低笑:“试题是你父亲出的,所有内容胡樵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初选只用一题就要淘汰掉九十多个人,而决选则文武兼具,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你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安心地等着当我的女人吧!”
她气得往他脸上掴了一掌,低斥:“别靠近我!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女人,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李继勇骤怒地捏住她的下巴,恶狠地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早就给那个纵横帮的家伙了,说不定,你这身体也早已不干净……”他说着将她搂进怀中,上下搓揉着她的腰臀。
“放手!”她心地尖叫,用力挣扎。
“没关系,只要得到你的人对我来说就够了,等我拥有了金色帝国,成了你的丈夫,就能每晚抱着你入睡,到时我会夜夜折磨你,直到你完全向我屈服为止。”他说完强吻了她的唇后才狂笑地放开她。
武融融惊怒地猛擦着嘴,全身气得发抖。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恨恨地瞪着他,原本天真的心才不过几天就已被人性的丑恶蒙上灰尘。此时如果手里有枪,她一定会杀了他!
“你最好乖乖的,替你父亲想想吧!”李继勇不怕她胡来,因为他手中有武立怀这张王牌。
一想到父亲,她就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猎犬们守在父亲房外,这两天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她的害怕与恐惧无处倾吐,只能将所有泪水往肚里吞。
“去坐好,好好欣赏那群傻瓜玩游戏吧!”李继勇冷笑地走开,准备进人会场。
十点就要到了,胡樵在大殿主持着大局,上百个男人都是一副要参加某种盛会的打扮,个个西装革履,整齐焕然,仿佛连外表也成为竞争的项目。
武溶融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明知道上官皓不可能会来,她还是忍不住想从这群人中看到他的身影。
如果他知道她被监控住,即将嫁给一个忘恩负义的禽兽,他会不会来救她?
不,他不会来的,没有爱情当动力,谁会跑来这里进一场险恶的混乱之中?他一点都不爱她啊……
她掩面咏泣,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九点五十九分,当月光湾的大门正准备关上,一辆黑亮的跑车突然加速冲进门内,行经门口时,一张识别卡从车内射出,准确地交到警卫的手上,然后一阵风似地沿着大道直接驶到大殿门外。
场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都探头张望,想看看这位以这么嚣张方式进场的人到底是谁。
武融融从十指中慢慢抬头,玻璃外,那辆急煞在殿外的黑色跑车正门着夺人的光芒,车门缓缓推开,一个黑衣男人从容地下了车,大步走进大殿。
武融融张大了眼,有几秒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那轮廓、那身影都是那么的熟悉,一样是一身毫不妥协的黑,一样是这般昂首阔步的出场方式,黑发下的五官冷做俊秀,及膝的黑色风衣随风摆动时有如他的羽翼,那条暗藏软剑的特殊宽皮带依然紧紧地留住他结实的腰干,气势威凛得恰似天神降临……
上官皓!
是……是阿皓!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刚绝望得希望就这么死去,此刻她就陷入几近疯狂的喜悦巅峰。
他来了?他不是不在乎她,对她没感觉吗?不是对这场招亲不屑又鄙夷吗?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初衷,前来参加?
是为了交差,还是他对她……
她的心怦然擂动,揣测着驱使他来到这里的动机,不过,不管是交差还是其他原因,能再看到他,她已经够满足了。
大殿上,一改原有的低声窃语,气氛突然变得沉静诡异,上官皓的出现让空气在瞬间凝固,好像他才是主宰场面的人,连每个人的心跳也都在他掌握之中。
“纵横海运的上官皓先生,来宾的车不能开进城门……”胡樵不悦地瞪着引起骚动的主角,从警卫传送来的识别卡影像中他已得知这个没着正式服装,却比任何人都要出色的男人正是纵横帮的护印上官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