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被吓坏的小娃娃,惊慌失措地抽回手儿,目光带着谴责意味地瞪向他,涨红了脸又羞又怒地低斥。
半搂半钳制着怀中的她,他霸气十足地排开人潮,强行带领她往外移动。
“放开……你想做什么?”望着他邪肆不正经的脸,心底猛地慌乱起来,卜通卜通地剧烈跳动。
那抹笑意,是他在床第之间偶尔兴起的表情呀……
除了私人的空间外,他从不曾如此不正经过。
“开车。”南宫环宇强行押着她进人一辆等候在外的轿车内,并向前座的司机发号施令。
“不!”霍巧怜惊喘着,清澄的眸中盈满惊悸与不安,不接受他的指令,动作飞快地欲开启另一扇车门逃逸,手才接触到门板──
“你逃得了吗?”身旁传来巨大的吼声,跟着一股强大的手劲倏地将她扯入怀中,两具身躯火热的交叠着,冷硬的线条稍稍为她而松开。
“不……你不可以这样……”霍巧怜惊叫连连,挣扎地抡起拳头,朝他胸膛猛力捶打。
直到她察觉到车子滑入车道内,窗外飞掠过的街景,慌乱沁入她的心窝。
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逼她双眸正视他,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怒意,目光冷厉地瞅着她。
“你……”这般冷凝的目光,跟在他身旁七年的霍巧怜时常见到,心却猛地往下沉,这是敌手彻底惹火他时,他运用计谋要扳回一城的表情。
不知怎地心狂乱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瞧她?她又没有惹恼他。
“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个权力?”低哑的语调中有股骇人的怒气,他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你在说些什么?”霍巧怜连忙瞥开眼,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眼,怕被他透视心底的秘密。
“装蒜?”南宫环宇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低哮着,“不敢看我,是心虚吗?怎么,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凭你我之间熟到──”
霍巧怜再次惊喘,无法置信才分别三年,向来冷漠冷清的他竟说出这般轻佻大胆的字眼。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低喘几声,不自在地推卸一切责任,惶惶然地想撤离他的身子,这样暧昧的距离……让她的心乱了。
“是吗?”蓦地松开对她肉体上的钳制,他大刺刺地坐在一方,目光如炬、心怀不轨。
一声清脆的打火声,燃起一簇澄色的火花,点燃香烟,白色的烟雾蓄意地吹向她。
霍巧怜收起乍见时的惊喜和慌乱,猛然抬起头来,迎上看似冷静却又疯狂的南宫环宇,心下又隐隐传来不安。
他……似乎变了许多……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你……找我有事吗?”她讷讷地启口,平淡疏远的语气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态度冷淡得很。
“有事吗?”他嗤之以鼻,深沉地重复她的话语,平添彼此间的窒息感。“瞧,咱们才多久没有见面,你连礼貌都忘得一干二净,往常还会恭恭敬敬地喊我声总裁,现在……哼!连声称谓都省却。你可真会忘本呀!霍特助!”他指控着她刻意装出的冷漠,心底怒意翻腾。
“我……总裁。”她的心登时漏跳了两拍,敛下眼,恭敬地唤着。
“总裁?”南宫环宇玩味地瞅着她垂下的眼,高做无情地继续攻击毫无反抗能力的她。“你还是我鸿天企业底下的员工吗?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总裁的存在吗?霍小姐,打从你不遵守咱们公司的规章,无故弃职,你眼中应该就没有公司的存在了吧?”
真正想问出口的是,她为何弃他而去?
“我……”霍巧怜又顿了顿,深呼吸后接着说:“我虽然没有依照公司的规章办理离职手续,但公事上我皆清楚地交接给底下的秘书,不应该会影响到公司的业务。”
“如此笃定吗?”他咬牙切齿地啐道。
死寂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为什么走?”他蓦地无头无脑丢下一个问句,他终究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她为何要走?
她猛地抬起头,没料到他会问及此事,心蓦地一沉。
“还没回答我!”他追问,语气充满了迫切,一丝狼狈闪过眸底,她却盯着窗外而错过。
“都事过三年了,往事……”她涩涩地启口,说了一半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异乡待了三年,曾想过各种再次相见的场景,却从不曾预料过他会追问当年的事。
心底早已认定他会有个美好的婚姻生活,对于她这个仅止于游戏的角色,早该淡忘至记忆的深处。
“不要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要的是理由,不是借口。”南宫环宇激动地怒喝道。
她倒抽口气,不解地凝望着他那张不善的脸庞,他向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私事,怎么会……
“说呀!”怒喝声再次扬起,夹带着浓浓的硝酸味儿。
她轻拧着眉宇,叹口气,讷讷地回答:“我以为我走,对我们三方面都好。”
“凭什么以为你会影响我?”他无情地批判。
冷酷的话语像剑般刺入她的心坎,从中刨出个大洞,鲜血直流……
窗外的景色一再地掠过。
心疼攫住她的心神……
第十章
南宫环宇再次强行扯着失神的霍巧怜下车,大手反制住她的双手,大刺刺地搂着她在熟悉的大楼疾进。霍巧伶愕然地发觉,他竟领着她抵达当年两人幽会的住所。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路段,心头慌乱如麻、心痛无比……不!她不能够再与他有任何的纠葛,她用力地想挣脱他钳制的手。
“放开我。”她轻声地低喝,语气中有丝狼狈。四下虽无人,但她着实不想引起注目。
他不容分说地搂着她疾进,直到按下电梯钮时才停下步子等候电梯来临,冷漠的目光瞅着不驯的她,暗示她放聪明点。
“我说,放开我,我不要到这里来。”挣不开他的钳制,霍巧怜身子更加用力地扭动着。
“你再吵、再闹,信不信我当场要了你?”可怕的字眼从他的口中吐出,将她的手反剪到身后,让她柔软的身子拱向他坚挺的身躯。
“你……”清眸中充斥着惊诧与不信,她频频摇头,羞红了脸,这般狂浪的话语不该出自于他的口中。
电梯抵达,她被押入,直到被推入那间套房时,失去的神志才回归本位,错愕地盯着室内的摆设。
一如三年前,仿佛她离去不过短短数日。
他竟保存这里,直到现在……
身后的关门声、一连串的设定声结束后,沉重的脚步声即来到她的身后,双臂环住她的纤腰,两具身躯紧紧地密合。
“为什么?”她哑着声问。
当年金屋藏娇所须的物品是她亲手购置、亲手摆设的,私心想要营造一个属于他与她的秘密空间。
“我高兴。”南宫环宇埋首在她柔细的发丝问,汲取她的馨香,温柔的嗓音里透出一丝的无赖。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旁,她正想出声责备他的不当言行时,他冷不防地吻上她……
一股热浪像电流般地击向她,猛地震住所有的知觉,娇躯微微一弓,红唇逸出沙哑的呻吟。熟悉的热流窜人她的四肢百骸,浑身顿时瘫软如泥,挂在他坚硬的身上。
大手摩挲、探索着她曼妙动人的曲线,点燃彼此间每一簇的火花,感官刺激着饥渴的身躯,双双倒入软床中……
“不……”女子突破重重的迷障,低吟而出。
猛地,不悦和阴霾闪在幽暗的黑瞳深处,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痕,阴狠得令人畏惧。
“不要,真的不要吗?”男性粗嘎的嗓音讥讽着。他手已经开始掠夺,三年的相思与痛苦,此刻要得到慰藉。
该死!她不是背叛他另嫁他人?不是背着他已经为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怎么还会如此?似乎久未云雨,就像当年他设下计谋骗取她的童贞一般,让他销魂忘我。
迷乱中的她无助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他的颈肩,紧紧的环着他。
久久未歇……
☆ ☆ ☆
南宫环宇瘫软在她布满香汗的娇躯上,赤裸的身躯与汗水交融,直到她的气息渐渐平复,小手轻轻地推着他的肩头。
“很重!”霍巧怜娇羞无力地埋怨。
她被他大一倍的重量压得有些呼吸困难,以往欢爱后他通常会翻离她的身躯,怎么……
“是吗?”他粗嘎地低问。
慵懒的语调中有彻底的满足感,却没有往常的体贴,利用他庞大的体重欺负她;牢牢困住她的身子,不容她退缩。
邪肆的目光瞅上她时,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让人当下警戒几分。
“你……”坏坏的笑让她乱了分寸,心底一慌,想板起脸孔却落人进退不得的窘况,她着实装不出严厉的神色。
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鼻间,手肘弓起撑起冷冽的脸庞,语气凝重地喝道:“瞧!咱们之间的账该如何算呢?”
食指指腹触感粗厚,轻柔似挑逗地描绘着她嫣红的唇。雪白的身躯微微一僵,美目不解地迎上他,讷讷地启口:“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账……要算?”
“没有吗?”他不屑地啐道。
幽深的黑瞳射出一抹狠绝无情的光芒,令她芳心一紧,怯怯地瞥开目光。发狠的大手强硬捏紧她的下颌,逼她迎上他的眼眸。
“为何离开?”语调粗嘎得似隐敛着漫天的怒意。
“我……”美目半垂,不敢直视他冷绝的目光,嗫嚅地说不出半句话,直至下巴传来紧拧的痛楚。
“说话!”
“事过境迁──”
“谁同你事过境迁?”怒吼声顿起,冷厉的眼直视着她,“回来后,查过你的银行户头了吗?”
“呃……”她不解的看着他。
“三年来,每个月我定期汇款人你的户头,当情妇的钱我一分都不曾欠过你,现在你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还我?”
“钱我可以还给你……”霍巧怜酸楚地低喃着。
她不解他已经结婚了,她也已经远走他乡,他为何还要如期付上那笔钱?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是那种爱慕虚荣、视钱如命的女子?心像被刺入数刀般,疼痛入骨。
“钱……你认为我南宫环宇会欠钱花吗?我要的是权利,你足足欠了我三年,这笔账你要如何还我?”他冷哼着。 “什么意思?”睁大眼,心被紧紧地扯痛。
“当年我们之间从没有谈及分手的事,你凭什么做主?凭什么以为单方面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他冷残无情地抛下话。
“我……我以为这样的结果,对彼此都好……”被他逼到无路可退,她垂下眼,虚弱地应话。
“好!”他嗤之以鼻,“欠我三年,你得还我三年。”
“呃……”她微张嘴,震惊不已地瞪着他,不解他的用意为何?
难道他的意思是,她还得继续当他的地下夫人吗?不!她拼命地摇头,用力挣扎着,再也不接受这样屈辱的对待。
将她挥动的双手定在她的头顶上,神色冷酷地迸出话来,“不赞成吗?”
“我……我不可能再当你的情妇。”她目光如炬、口气坚决。
“是吗?”他冷笑两声,低俯着身子如同戏耍猫儿般地笑道:“那倒也是,毕竟咱们分离三年的岁月……”又冷笑两声,让她寒意顿起,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况且你嫁了人,又生了孩子。”从他口中迸出的话语冷得让人脚底发寒。
“你……知道了……”娇躯猛然一震,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他根本无法从中得知她已……
南宫家人更不可能向他道出她的现况,莫非……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与卓文昌的晶华之约,顿时明白他何以得知她的下落。
目光变得十分严厉无情,脸庞的线条紧绷着,他似阎王般地下令道:“立刻给我办离婚手续,孩子给那个男人,懂吗?”
“离婚?”她怔忡了一下,随即认真地回道:“不!既然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就不该再来与我纠缠不清。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他嗤笑着,“我们刚刚的火热缠绵算什么?招待我这个久未见面的情夫吗?占据你体内的又是什么?”
“这……”她惊喘。
“这是结束吗?这算结束吗?”他邪佞地讥讽道。
“这是不对的,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结束过,从来没有!”他失控的怒吼着,发疯似的将她卷入狂野的热情中……
良久后,他穿戴好衣服,站立在床前睥睨着蜷缩在一角的霍巧怜。
“有本事你就逃一辈子,让我找不到。如今既然回来,你想你还跑得掉吗?聪明的就照我的话做,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抛下几句狠绝的话语,踩着愤怒的脚步离去,重重的关门声落下后,她双眸无助地闭上……
☆ ☆ ☆
事到如今,惟一能走的路还是逃!
机位有限,无法提前离境。怀着战战兢兢的心绪,草木皆兵地过了两夜,脆弱的神经几近绷到顶点,两天后携同一双儿女奔向机场。站在CHECKIN的柜台,所有的证件和机票欲递给柜台小姐时,突然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拦截住她手心的所有东西。
霍巧怜脸色苍白地瞪着平空出现的南宫环宇,震惊得连连后退。
“妈咪。”霍政杰拍拍失神的妈妈,紧张地唤着。
童稚的呼唤声让霍巧怜和南宫环宇的目光往下移到小男孩的脸上。
霍巧怜猛地将一双儿女纳入怀中,缓缓地往后移动。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冷冷的话语从紧抿的唇畔中进出,目光像冰雪般冻人。
身子像是撞到人墙,霍巧怜吃惊地往后看,竟见十多个男子虎视眈眈地围剿她的后路。
南宫环宇像只危险十足的野兽缓缓地靠近。前有追兵后无退路,霍巧怜将自己的宝贝儿女紧紧捉到身侧,慌乱地迎向他。
南宫环宇将手中的证件和资料扔给附近惟一的女性,她是霍巧怜离开后经过无数次的人事调动,升格上任的徐特助。徐特助对于霍特助仍有些许印象,她目光狐疑地瞥向怒发冲冠的总裁,不解总裁何以中止重要的会议,直奔机场。
“把孩子给我扔上飞机。”南宫环宇冷冽地下达命令。
徐特助领命接过资料,前往柜台办理手续,纵使心存疑虑,但仍聪明地不加过问。
霍巧怜将宝贝儿女紧紧地抱住,无法接受孩子即将被迫离开她的身边,她无助地喊着:“不!你不可以这样……”
“这是你逼我的!”南宫环宇无情地回道,目光不屑地瞥向那对小孩童。这是她同别的男人所生育的孩子,如铁一般地证明她的背叛,狂肆的怒意令他抡起拳头。
“不!”霍巧怜想求助机场内的其他人。
可是南宫环宇的人马将她团团围住,还将她退至无人的角落。她踉跄地跌了一下,肩膀被身后的陌生人按住,好心地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