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辜琳灵痛苦的扭动身躯,秦观涛也不好受,可是他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孕妇不该做太激烈的运动。”他在她耳边低喃,然后有技巧地甩开死缠着他的辜琳灵,迳自回卧室猛冲冷水澡。
顿失温暖的辜琳灵蜷起身子企图抵挡内外交加的寒意,无助的泪水瞬间泛滥成灾。她茫然地看着手腕几乎看不见的烙印,忽然觉得好疲倦。
※ ※ ※
她不见了!
当秦观涛终于平复熊熊的欲火走出卧室时,发现辜琳灵已经不客厅了,他还以为她跟平常一样躲起来生闷气,对他做无言的抗议。
直到晚上七、八点,秦观涛担心耍性子的辜琳灵会饿坏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开始翻遍屋子想找出她,才惊觉她根本不在屋子里。
刚开始他还冷静的想到辜琳灵大概是去找她那几个朋友,所以一一的打电话去找人,最后,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慌乱的他开始漫无目的的日夜到处找人,结果找了三天仍没有她的踪影。
秦观涛后悔得恨不得揍死自己,后悔为什么要吓她,后悔为什么不满足她,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她不见了,可是所有的后悔都唤不回存心失踪的辜琳灵。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人,怕一惊动辜家二老,辜琳灵就不敢出现了。可是他仍在各大报每天刊登整版的寻人启事,也花大笔的金钱雇用私家侦探全力搜索她的行踪,半个月过去了,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一向无情的秦观涛再也无情不起来了,辜琳灵躺在血泊之中的惨白容颜日日夜夜浮现他的眼前,看着主卧室中巨幅的照片,他终于再也受不了的任泪水滑落。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辜琳灵又想不开了。
※ ※ ※
“霜妈妈,霜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呀?”辜琳灵帮着冷霜凝的母亲挑菜、捡菜。
原来当时不知所措的辜琳灵一心只想逃离秦观涛,可是所有她认识的人他几乎都知道,只有行踪飘忽不定的冷霜凝还没有跟他接触过,而且冷霜凝目前在国外,秦观涛必然不会联想到她,所以她选择逃到冷母这里。
她怕冷霜凝会因为担心她,不惜违约地丢下工作回来看她,所以她告诉冷母她想给冷霜凝一个惊喜,请冷母暂时别透露她的行踪。其实她更担心秦观涛会盯上柳湘缇和秦巧仙,要是冷霜凝将她的下落不小心让她们知道的话,连带的秦观涛也会找到她。
“就这两天吧!”冷母熟练的炒着菜。
“霜妈妈,其实霜已经赚很多钱了,一直想接你去享福,你怎么不去呢?”挑完菜,无所事事的辜琳灵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冷母神乎其技的厨艺。
“女儿长大总要嫁人,拖个老妈子会妨碍她的幸福,而且我劳碌惯了,静下来恐怕会生病哩!”冷母一心盼着冷霜凝有个好归宿。
“霜妈妈,如果霜喜欢上富家少爷,你反不反对呀?”
“只要对方是真心的,年轻人喜欢就好了,我当然不反对。”冷母其实满开明的,否则怎么会任由女儿走那种环境复杂的模特儿生涯。
“如果对方是你家少爷呢?”辜琳灵状似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冷母犹豫了一会儿,又左右张望一下,才开口说:“我当然不赞成。”
“霜妈妈,这又是为什么?”辜琳灵激动的问,“霜的条件那么好,难道还配不上他吗?”
“唉!少爷是独生子,而且还有很多女朋友,我......”冷母喜欢辜琳灵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个性,所以跟她说话自然也不拐弯抹角。
“原来你是替霜设想周到啊,她还以为你要她认清自己卑微的身分,害她一直很难过。”
“你不明白,你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喜欢这样贬低自己的女儿吗?我也不想看她难过,可是,这样对最好。”冷母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明白,可是我相信霜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
第十章
“妈,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叫我一下飞机就直奔这儿来报到?”风尘仆仆的冷霜凝累得连动都不想动的斜躺在沙发上。
谷家对她们母女的照顾极其周到,在主屋的后面另外建了一栋小屋让她们有私密的栖身之所,可是,她还是很排斥回来这个让她产生无助感的豪门大宅,每次非得冷母三催四请,直到不得不才回来一趟。她现在会出现在这儿当然也是因为冷母三申五令逼回来的,所以此刻的她是身心俱疲。
“坐没坐相,一点女孩样都没有!”冷母由屋外走进来,一看见冷霜凝的坐姿就很不赞同的薄斥着。“你有朋友来找你叙旧。”
“谁啊?”冷霜凝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她除了大学的三个死党之外,根本没有朋友,而她们都很清楚她对这儿有多排斥,所以不可能来这儿找她。
“是小灵,她好像有心事,你设法开导她。”冷母很担心,可是辜琳灵不主动提出来,她也不好过问,怕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小辜?”冷霜凝立刻由沙发上弹了起来,“她在哪儿?”看来事情一定很严重,否则小辜不会跑到这儿躲起来。
“可能在花园吧!她每天几乎都会在哪里发呆。”
“我去找她。”
“霜,你回来啦!”才刚要踏进屋里的辜琳灵跟冷霜凝撞个满怀。“你要去哪儿?”
“去找你这个笨蛋呀!”冷霜凝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辜琳灵。
冷母悄悄的走出房子,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谈心。
“霜......我......”喜悦过后,辜琳灵眉目含愁,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冷霜凝直截了当的问。
辜琳灵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全告诉冷霜凝,包括她对秦观涛的依恋和恐惧,只保留了秦观涛在紧要关头丢下她的事。“其实对于他没有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自己决定婚宴的事,我早就释怀了,反正早晚都得面对。我很想回去,可是我克服不了心里对他的恐惧。直到现在我只要想起他的眼神,还会全身发冷。”她黯然的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冷霜凝看得出辜琳灵真的很想回去,可是也真的吓坏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暂时躲起来,或许时间可以冲淡我对他莫名的恐惧吧!”辜琳灵轻轻叹息。
“这里的确是个躲避的好地方,我猜连仙和湘都想不到。”
“答应我,暂时替我隐瞒,别让任何人知道!”辜琳灵拉住冷霜凝的手,祈求地看着她。
“好。”冷霜凝知道逼辜琳灵只会让事情更糟,至少现在还有她可以照顾辜琳灵。“可是,你该打个电话让仙和湘放心。”
“我知道......”
※ ※ ※
灵儿:
我不会再逼你了!
求你回来吧!
秦观涛
“他还真有钱有闲,每天刊登这么大篇幅的寻人启事,内容还从不重复,现在连求字都用上了,看来他挺有心的。”冷霜凝抽走辜琳灵拿在手上呆看的报纸。“还是不想回去吗?”
“我还是忘不了他冰冷无情的眼光。”辜琳灵抱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躯。
“吃早餐吧!饿坏肚子里的宝宝可就不好了。”冷霜凝转移话题。
“嗯。”
“快吃呀!别再发呆了,待会儿还要去产检。”
“医生说胎位有点不正,我好担心喔!”辜琳灵忧愁地看着已经隆起的小腹。
“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少杞人忧天了。”冷霜凝虽然也替辜琳灵担心,但是仍冷冷的说。
“你说孩子会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是医生,不过你今天可以顺便检查看看。”冷霜凝一副懒得理的酷模样,但是嘴角仍微微勾起。
“才不要咧。一检查就没有神秘感了,那日子就更无聊了。”辜琳灵轻抚着正孕育小生命的腹部,脸上尽是满足的傻笑。
※ ※ ※
“秦先生?”冷霜凝一看见秦观涛,果然见识到辜琳灵所形容的寒意,他那股冷凝的气势实在很骇人。
冷霜凝送辜琳灵去产检的医院后,跟她约好时间再来接她就先行离去,私下去和秦观涛碰面。因为辜琳灵检查完之后,还必须花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上胎位矫正课程。
“她在哪里?”秦观涛眯起眼盯着眼前有西方野性美的冷艳女子。
“一个隐密的地方。”冷霜凝镇定的在秦观涛对面坐了下来。
“我要见她。”
“可惜她并不想。”冷霜凝被秦观涛高高在上的态度惹火了,她恨极了被使唤的感觉。
“你约我出来不就是想和我谈条件吗?说吧!”
“若非为了小辜,我绝不会让自己来看你的脸色。”冷霜凝一眼就明白秦观涛把她当卖友求荣的女人。
“她怎么了?”秦观涛双眉微敛。
“她每天愁眉苦脸,严重的影响身心健康,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让她回来,我不会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一听见辜琳灵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秦观涛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现在怕的不是婚宴,而是你!她被你吓坏了,一想到你就抖个不停。”
“我?”她被他爱的惩罚吓傻了吗?
“你所散发出来的寒意足以冻伤任何人。”冷霜凝不得不承认秦观涛的冷比她可怕千倍。她是冷漠,而他却是冷酷。也真难为辜琳灵忍受到现在才发作。
“她除外。”她是他见过最没神经、最不怕死,当然也是最没脑子的女人,完全不懂得看人脸色。
“她也是人。”看着秦观涛敛得更紧的眉峰,冷霜凝又补充了一句,“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她欣赏秦观涛无言的内心挣扎,看来他真的很关心小辜。
“我要见她。”秦观涛没有办法接受辜琳灵怕他的事实,可是看着冷霜凝认真的眼,他不得不信。
“这是医院的地址。”冷霜凝知道她可以安心把辜琳灵交给秦观涛了。
※ ※ ※
“医生怎么说?”
当秦观涛到达医院时,辜琳灵早已经等在门口了。陷入沉思中的她完全没有留意到秦观涛出现在她身旁,直到他特殊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骇然惊觉。
看着眼前的丈夫,辜琳灵不由自主的颤抖。“没......没......没......说......什......什......么......”她垂下脸,完全不敢看他。
秦观涛这才证实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妻子真的被他吓坏了,急急的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她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为什么忽然这么怕我?”秦观涛更加用力搂紧怀里颤抖不停的娇躯。
“没......没.....没......有......有......啊......”抖个不停的辜琳灵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身体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不敢看我?”秦观涛抬起辜琳灵的下巴,她却侧过脸,双眼看着自己的衣襟,不敢正视他。“你到底怎么了?”秦观涛痛苦的弯下身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他一点都不喜欢辜琳灵怕他的样子。
“好......冷......”辜琳灵轻轻的低喃。
“我们回去吧。”秦观涛叹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并拦腰将她抱起走向停在一旁的车子。
“我......我......我......在......等.......人......”辜琳灵鼓起勇气地说。
“她不会来了。”他将她塞入车中。
“会......”冷霜凝不可能扔下她不管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儿?”他发动车子。
“她......她......不......会......出......卖......我......的......”辜琳灵终于鼓起一丝勇气驳斥秦观涛,还嘟着嘴偷偷瞪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你。”秦观涛也火了,这个白痴女人对他的信任度居然如此薄弱,宁可选择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他!
“你......你......好......凶......喔!”辜琳灵觉得委屈极了。
“以前无论我发多大的脾气,你都视若无睹,为什么这次却吓坏了?”秦观涛无奈的柔声说道,宛如在自言自语一般。
“那天你......你.......好......可怕......喔!”辜琳灵渐渐习惯他的存在,所以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不再抖个不停。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吓成这样,最后她得到一个结论,一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才会让她多愁善感、神经兮兮。
“我不喜欢看见你怕我的模样。”
辜琳灵眨眨明媚的双眼,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疼的发现他瘦了,也憔悴了。
“对不起。”她情不自禁的贴近他,并伸手抚上他疲累的脸庞。
“我在开车。”秦观涛对于辜琳灵不再怕他感到很高兴,可是她的举动惹得他心猿意马,直想吞了她。
“我知道啊。”她更紧密的贴在他身上,借以汲取他所提供的温暖。
“你希望我直接在车上要了你吗?”辜琳灵少根神经的个性再次出现,惹得秦观涛差点对她大吼。
“可以吗?”他在开车耶!能做那档事吗?辜琳灵好奇极了,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看向他那儿。虽然她很害羞,可是如果可以,那好像满刺激的喔!
“你这个笨蛋女人在做什么呀!”秦观涛沙哑的嘶吼,并空出一只手捉住她调皮的手。
原来辜琳灵不自觉的将手探向他那儿了。
“我看它很想投奔自由,却被你残忍的禁锢着,所以才想让它松口气嘛!”辜琳灵一脸无辜、理直气壮的说着,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他那儿。
“闭嘴。”秦观涛又想将手置于她纤弱的脖子上,掐死她。
“我可不可以坐到你身上呀?”辜琳灵好想试试看这种情形到底行不行。
“安分点,别忘了你是个孕妇。”秦观涛努力深呼吸,强力压抑体内的骚动。
“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难怪那天你......你那样对我。”为达目的,辜琳灵决定不择手段。
她一脸的委屈,并想着她逃离家那天的情景,不由得放声大哭。
她就不信他这个铁汉不会变为绕指柔。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秦观涛无奈极了。精明如他怎可能看不出她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仍被她成串的泪珠揪疼了心。他这一生注定栽在她的手里了。
“我要你补偿我。”辜琳灵张着迷朦的眼,抽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