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公事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厨房看看,没人!他又走到浴室瞧瞧,这一瞧让他不禁瞪大了眼,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竟然对着浴室地面的磁砖哈气,再用力的擦抹着。
他不禁要怀疑,她的脑袋还正常吗?
他只见过有人对着镜子玻璃哈气,可还没见过有人对着浴室的磁砖哈气!
“好了,我就不相信搞不定你。”裴采佟看着那块顽强的污渍终于被她洗去,笑容不自觉的爬上脸,一副战胜了的满足样。
高兴的拍拍手掌,她蹲跳起身。可因为太过于专心,被靠在浴室门上的高大身影吓了一大跳,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面的按摩浴缸倒了过去。
这一幕让应楚奥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捉弄裴招美时,她也是这样整个人往后一倒,后脑勺和地上打亲亲。
他快步冲过去,想在她跌进那缸子水前拉住她。心一急,双脚打滑,重力加速度使然,他笔直的朝着裴采佟直直的压了过去。
小小的浴缸里挤进了两个人,而那姿势颇像在做某种运动。
“你在做什么?”裴采佟傻傻的问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应楚奥,“想谋杀我吗?”她听过很多浴室分尸案的社会新闻,他该不会也是个……
“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压在她的身上,虽然是泡在冷水里,身体却因为那亲密的接触,产生一股被火狂烧的灼热。
再看看她身上湿透的白色衬衫,早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完全展现在他眼帘之下,让人想不喷鼻血都不行。
他快速的从她身上爬起来,站到浴缸外,将裴采佟花了两个多小时擦洗的地砖滴得湿答答。
裴采佟无法置信的瞪大眼,自己辛苦了两个多小时才有的成果,竟让他花不到三分钟就毁了。
‘她唰地站起来,大声的质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花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将浴室给弄干净!”
“一间找不到一点灰尘的浴室可以让你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打扫?”应楚奥深深觉得她是夸大其词。
“我不知道我当佣人,帮主人将浴室打扫得更干净有什么不对。” “那也不至于要你趴在地上对地砖哈气吧?”
“我告诉你,我不只对着地砖哈气擦拭,我还兼打蜡。”
“你替浴室的地砖打蜡?”她……难不成想谋财害命?
“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应楚奥真会被她气到吐血。“你不知道打过蜡的地砖碰到水会让人打滑吗?”
就是知道,才会这么做,要不你以为我真的是吃饱没事做。
裴采佟不禁在心里嘟嚷,但眼前还没整到他,自己就遭殃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没有一处干的衣服,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让她挖了个地洞钻下去。
她忘了自己今天穿了白色衬衫,为了工作方便,还穿了一件白色短裤!而白色只要一沾到水,马上见光死。
她她不就被看光光了!
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抓过浴室里惟一的大毛巾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该看的都已经看光了,你不觉得现在才遮有点太慢了!”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哼,这个仇她又记上了,一定要加倍的还你,你等着吧!
应楚奥先回房间去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再拿了一套自己的衬衫和牛仔短裤出来给她。“勉强穿一下吧,等一下把你的衣服洗一洗,再用烘衣机烘干,等你回去时应该就可以穿了。”
接过他丢过来的衣服,她连声谢谢都没说,直接将浴室的门当着他的面用力的甩上。
说到底,她会这般狼狈,全都拜他所赐!
应楚奥回到客厅,先将那吵死的人音乐给关掉,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她。裴采佟换下衣服后,将自己的衣服洗净、脱水后,再用烘衣机烘干。
回到客厅,她用兴师问罪的口吻问:“你回来为什么都没出声,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应楚奥很自然的接说。
裴采佟脸色一沉,仿佛自己的诡计被他识破,有些不自在。“我没做亏心事,当然不怕鬼啦,只是有些 A比鬼还恐怖。”他就比鬼还恐怖,在她心里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还有你如果是想试看看这一组百万音响的性能好不好,也不用将音量开到足以掀翻屋顶的地步。”
“我就是因为知道音响的性能好,才会开得这么大声,好证明另一件事。”
“什么事?”这他可好奇了。
“证明你这屋子的隔音设备好不好。”
“那请问你现在结论是什么?”他真会被她给打败。
“结论是这屋子的隔音设备比音响的性能还好。”
“这话又怎么说?”
“因为我每次都开这么大声,邻居却从来没来抗议过。”
“废话,这一层楼就这一间,谁来抗议呀!”
“那可不一定,像我家,楼上在做什么,楼下都会知道。”
“算了,”再跟她说再多,她都会有一套让他辩不过的歪理。“我妈一个月到底给你多少薪水?”
“三万五。”
“才三万五就值得你这么卖力吗?”她也未免太勤劳了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随便做做?那你早说嘛,我也不用每天累得半死。”她一个月领三万五,还中午过后才来,八点就走,真有点心虚了。
没想到他还嫌她打扫得太干净,做得太认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像浴室那种地方,用不着打蜡,也用不着趴在地上擦。”
“你还真以为我吃饱没事呀!”裴采佟送了他一记白眼。“我是看那浴室的地砖上有一小块发黄的污渍,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
“算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餐?”中午没吃,他现在肚子是饿到大肠告小肠、前胸贴后背。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是辣的。”应楚奥拿起被他丢在沙发上的公事包,今天为了提早回家,还有一些工作还没做完,利用吃晚餐前的时间应该可以看完。
辣算什么,我还想喂你吃砒霜、吃毒药!裴采佟瞪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嘀咕着。
“对了,那只小狗后来怎么样了?”他一直都想问,只是一忙起来又给忘了。
“托你的福,它福大命大。”
“这样就好。”
凤凰花开,骊歌轻唱,许多学校从六月初就举行了毕业典礼。
裴采佟身穿学土服,头戴方帽,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嘿,对于你能顺利毕业,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程汎汎忍不住消遣她。
裴采佟扬扬手中的毕业证书,外加一张成绩优异的奖状。“这张毕业证书我可是全凭实力得来的,有这张奖状为证。”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念书的,平常忙着抢钱,功课竟然还能维持得这么好!”于媚萱也不得不佩服起她的能耐。
“要不然你们以为教授们真的那么好,对我三不五时的跷课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她为了可以顺利跷课,付出的心血和代价可是不少呀!
“我看是三不五时没跷课吧!”
“没那么糟糕吧,我的出席率还有八成。”
“这八成里至少有四成是我和媚萱帮你出席的。”程汎汎又吐她槽。
裴采佟厚着脸皮说:“所谓大恩不言谢。”
“去你的。”
“对了,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有没有事?”于媚萱突然问。
”你有什么好节目吗?”
“我表姐工作的酒吧今天晚上有个相亲派对,需要人去帮忙,你们想不想去赚点外快,顺便玩玩。”
“派对?”程汎汎对赚钱的兴趣较不大,她比较好奇什么是相亲派对。
“听说是一个名公子哥儿所举办的集体相亲派对。”
“这又是什么东西?”
“不知,去看了就知道。”于媚萱耸耸肩。
“好耶,应该很有趣!”程汎汎对一些新奇的事最有兴趣。
“采佟,你呢?
“媚萱,你和她同学四年,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个性吗?只要有钱,就算要她去扒粪,她也不会嫌臭。”程汎汎笑着调侃好友。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汎汎也!”
“等哪一天你被钱给淹死,可别叫我们去救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钱海中淹死,做鬼也偷笑。”
“你真是个钱鬼!”真的是败给她了,这辈子从没看过这么爱钱的女人!
第四章
她们三人一到WOOD酒吧外,于媚萱先打了个电话,让表姐出来带她们进去。
WOOD酒吧位于天母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道里,虽然这里是一个可以让人夜夜笙歌、饮酒作乐的地方,却不是任何人想进去都可以进去。
柏司翼,WOOD酒吧的老板,他开这间酒吧最主要的用意,是想让好友在闲暇时能有个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
起初这里并非是会员制,但自从有一次,发生几名客人喝酒闹事的事件,为了安全,他才决定改采会员制。
想成为WOOD酒吧的会员,就全凭柏司翼个人的观感,只要他看得顺眼、可结成朋友,便能成为WOOD酒吧的会员。
因此会员人数目前并不多,但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像今天晚上这种特殊的派对,即是不定期举办的。
“媚萱。”从旁边一条只有防火巷大的小巷子走出一个女人叫道。
“表姐。”于媚萱朝着表姐跑过去。
裴采佟和程矾巩跟着过去。
“表姐,她们是我同学,裴采佟、程汎汎。”于媚萱向表姐介绍。
“表姐,你好。”她们俩跟着于媚萱唤。
“你们都跟我来吧!”于媚萱的表姐带着她们从后面进去,然后告诉她们工作的内容,之后又去忙自己的工作。
程汎汎一进到里面,睁大双眼,开始认真的搜寻着好玩又有趣的东西。
“这里就是传闻中的书WooD酒吧呀!’’
里头的装潢和一般的酒吧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正中间有个圆形的吧台,四周摆满大小不一的桌子,只不过所有的东西皆以原木作为主要材料,找不出一点金属的东西。
“听说这里的会员全都是台北目前最有前途的黄金单身汉。”于媚萱将从表姐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她们。
“真的吗?”程汎汎睁大眼睛兴奋的想,她们都只是平常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所谓上流社会的精英份子。今晚她一定要好好地瞧瞧,看那些人到底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黄金!老奶奶那里一堆,想看我改天带你们去看个够。”裴采佟对她们俩所谈论的事兴趣缺缺。
“你说什么老奶奶那里一堆?”她们听不懂她没头没尾的话。
“黄金不就是狗屎!”她们俩是笨蛋喔,还要她解释。
“怪怪,你不是最爱钱吗!如果能有机会钓个金龟婿,你也不用抢钱抢得这么辛苦了。”
“抢钱是一种快乐,唉,说再多你们也不能体会。”
“我们也不想体会。”
这时陆陆续续有客人来到,而且每个都是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尤其这些女人的穿着打扮,看得出来是特地精心打扮过。
不过也对,都已经是相亲派对了,为了能找个好对象,又怎能不好好的打扮打扮。
没多久,酒吧里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张的桌子已坐满八成。
“喂,别发呆,赶快去工作。”于媚萱的表姐不知何时来到她们的身边,催促着她们。
“是!”三人齐口喊道。
她们三个在大学时代都曾经到餐厅打过工,因此酒吧的工作对她们来说还不至于太难。
忙了一阵之后,才稍稍有喘息的机会。
她们三个和于媚萱的表姐站在吧台旁,开始对酒吧里所谓的社会精英品头论足。
“表姐,这些人全都是上流社交圈的人物吗?”于媚萱好奇的问,这些天她看来看去,真没有认识半个。
“嗯,左边穿灰色西装的是百士建设的二少,隔桌理着平头的是洋洋百货公司的总裁……”她一个个详细的介绍给她们听。“那个穿着粉红色香奈儿套装的是精密电子企业总裁的独生女,与她同桌的是瑞煜电子董事长的二女儿。”
于媚萱和程巩巩愈听眼睛睁得愈大,原来这些就是他们常在报章杂志上所看到的名人之于,企业家的第二代!
“其实他们这些企业家的第二代也挺可怜的。”她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刚开始也曾幻想能有机会钓个金龟婿,久了之后,才了解一入豪门深似海,想当个豪门媳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会有什么可怜的?”裴采佟完全无法体会。
“他们这些人为了更加巩固家族事业,扩大事业版图,婚姻大事惟一考量的就是政策联姻。你们想想,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选择,又何尝不是最可悲又可怜的事。”
“听你这么说,的确是很可怜。”于媚萱在她们三人里是最悲天悯人的,只要一点小事就很容易深受感动。
“等一下用完餐之后,差不多就会开始换位子,去和自己看上或欣赏的人更进一步的交谈、认识。”
“就好像是非常男女的节目一样。”
“差不多是这样。”
“然后呢?”程汎汎问。
“要是喜欢就可以直接带出场,更直接点就上饭店。”裴采佟替于媚萱的表姐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这未免太过直接了吧!
“原来上流社会的人都是这么淫乱。”
于媚萱的表姐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时酒吧的门又被推开来,一名身材火辣,一袭红色低胸霹背晚礼服盛装打扮的女人,踩着曼妙步伐走进来,从她微仰的下巴可以看得出她的高傲。
“表姐,这又是谁?”程汎汎挑高眉问,这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想揍她。
“一个疯婆子。”裴采佟这一回答,六双眼睛齐射向她。
“采佟,你认识她吗?”于媚萱很少听到她骂人。
“我才没那么倒霉,认识这种疯女人。”
“那你——”怎么一副她抢了你男朋友,恨不得将她到挫骨扬灰的表情?
于媚萱的表姐亦面露不屑的介绍,“她叫顾岑,是圣安医院院长的独生女,平常就是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在上流社会里更是有名的万人骑。”
“你的意思是说她很淫荡?”
她没回答,直接吩咐表妹,“媚萱,你去帮她服务。”
“是。”于媚萱拿着Menu正要朝顾岑走过去时,手上的Menu却被裴采佟抢了过去。
“我去。”她挺起胸,朝着顾岑走过去。
裴采佟用力的将Menu丢在桌上,恶声恶气的问:“你要点什么?”
“你——”顾岑一见到她,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要顾虑着形象,不可以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