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半夜十二点多,劭漮因为时差的关系还睡不着,他走到房间外的阳台上,想抽个烟,吹吹风。一走到阳台,看见隔壁与他相邻的房间还有灯光,房里的人和他一样也还没睡。
他记得以前这个房间是若耘的房间,不知现在还是不是她的房间?
想起以前,若耘真像是个野男孩,两家虽是隔壁,中间却还是有一条小空隙,而她胆子大得竟然时时从她房间外的阳台,就这么跳过来,有一次还差点跌断双腿。
一别十二年,今天再见到她,外表上是变了不少,虽然今天她话不多,然而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个性倒是没变多少。
突然,心血来潮,劭漮学起她小时候,爬过栏杆,跃到隔壁阳台。
举起手,他轻轻敲着落地窗,等了一会,没有回应,他不放弃的再敲了一次,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
正在听音乐的黎若耘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不予理会的继续看着她从出租店租回来的一大堆漫画。
当敲玻璃的声音再度传出时,她转头一看才赫然发现窗外有影子!
“这么晚了,会是小偷吗?”黎若耘猜疑着,她拿起放在床边的球棒,蹑手蹑脚的走向阳台,慢慢拉开窗帘,准备阳台上的人若有个什么动静,就一棒将他打得掉下楼去。
从拉开的窗帘看出去,赫然发现站在阳台外的人,竟然是今天才回国的劭漮!
黎若耘将落地窗打开,看着穿着紧身T恤,将他结实的胸膛完美呈现出的劭漮,他身材比例和有着肌肉的体格,简直比印7里的皮尔斯布洛斯南还完美,让入看了会喷鼻血。
“你在做什么?”劭漮探头进去看一眼她的房间,地上丢了一堆漫画书。“在看漫画呀!”都大学毕业了,还喜欢看这些东西。
“睡不着。”黎若耘闪过他让人感到灼热的眼神,怎么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是这样,好像要将人给烧毁般,“你也睡不着呀!”
“嗯,时差还没调过来。”劭漮转身,手臂靠在栏杆上,掏出一根烟点上火,用力吸了几口。
黎若耘也走到阳台,与他并肩而立,今天天气还真是棒,夜晚徐徐微风,让人有渗人心睥的舒畅感。
“想不到你也会抽烟。”
“我也是个男人。”劭漮不是不明白她为何会感到惊讶。
从小,在父母眼中,他是个听话的小孩,在师长眼中,他是个品学兼优的模范生,在妹妹和同学眼中他是个值得学习的好榜样,在亲戚朋友眼中,他是个让父母感到骄傲的好儿子。
天知道,这些全都只是在别人眼中的假象,真正的他是个叛逆的孩子。国中时,曾经在校外和人打架,小时候他也曾多次捉弄若耘,只不过她一直都以为是小豆子、小土子那一群人的所作所为,才会三不五时就和他们打架。
他的个性其实是桀骛不驯、狂野不羁,不若别人眼中彬彬有礼、卓尔儒雅的男人。
但是这些假象当然还是得继续持续下去,但在若耘的面前,就不必了。
因为她是个比男孩子还男孩子的女孩子,在她面前,他就是他,最自然的他。如果他还装得像小时候一样胆小怯弱,说不定她还会像保护潍潍的方式来保护他。
那就真是可笑又滑稽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她的眼睛没脱窗,更没瞎,还会男女不分吗?“只是我没想到你和小时候变得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劭漮感到好奇的转过脸来看她。
“该怎么说呢?”黎若耘果真认真想着十二年前的他,和十二年后的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你以前比较胆小怕事又瘦小,只会窝在妈妈怀里当个听活的儿子。”她尽量想着比较不伤人的形容词。
“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不像个男孩子。”
“现在呢?”
“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是斯文谦恭,但多了一股男人气魄,至少以前的你不会做这种事,现在你会了。”黎若耘是指他爬栏杆的事。
劭漮狂妄的笑了,今夜满天星光灿烂,一轮明月高挂在繁星之中,显得月亮更柔美。
“你看见夜空中那一轮皎洁明月吧!”黎若耘举起手指着天上的毕弦月。“我呢,就像是热情开朗的太阳,而你就像月亮般阴柔。我爸妈常说要我多学学你和潍潍,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天呀!那不如杀了我算了。”
黎若耘仰着头看着夜空,和劭漮侃侃而谈,就像两人是相识了许久的朋友般,这期间似乎不曾有过分离。
劭漮被她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结吸引,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她拥有一双如黑夜星辰般的璀璨星眸,细如弯口月的眉形,高挺的鼻梁和不点而朱的双唇,细致粉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如雪凝白。她美得极为自然,美得晶莹剔透。
“啊!流星。”黎若耘忽然叫了出来,双眼紧闭、双掌合十,口中喃喃的念念有词。
“你许了什么愿?”
“世界和平呀!”
“世界和平!”瞧她念那么久,竟然只许个世界和平。
“对呀,去年美国九一一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中东又一直都处于随时开战的危机中,我希望世界和平,没有恐怖份子、没有战争,人人安居乐业,平凡过日子就好了。”
“这个愿望远比你许下要赚一亿还要困难。”
“啊!又有一颗。”黎若耘又再一次对着流星许下心愿。
劭漮看她这认真的模样,情不自禁的俯下头,轻轻吻上她的红唇,虽然只是四片唇贴在一起,却已令黎若耘心跳加速。
她瞪大眼睛,不敢乱动,憋气看着脸贴在她眼前的部样,她发现他不只长得帅,皮肤也很好!
“这是你第一次接吻吗?”劭漮离开她唇上后,戏护的说着,掩饰他因这吻也心跳狂乱。
他不得不承认她红艳的唇柔软得像棉花糖,让人一沾上,就不想放开。
“谁……谁说!”黎若耘急着否认,她都大学毕业了,还没接过吻,这说出去多丢脸呀!“是你突然吻我,我只是被吓到。”她的确是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
“第一次接吻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不用感到丢脸。”都大学毕业了,还没与男人接过吻,那表示她非常洁身自爱。
很好!
劭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有包装的小盒子,递给她。“这是送你的毕业礼物。”
“这是什么东西?”
“回房间再看。”劭漮丢下这句话后,一跃而起,轻易的跳回自己房间外的阳台。“别再看漫画,早点睡,别以为还年轻就可以任意糟蹋自己的皮肤。”他拉开落地窗准备进房。
“你等一下,”黎若耘在他进房之前叫住他,“你——刚刚为什么吻我?”如果不问清楚,她今天一定会睡不着。
“这只是晚安吻,没什么特别意义,你别想太多。”劭漮丢下这话后就回到自己房间。
“什么跟什么嘛?以为这里是美国呀,吻也能随便吗?”
黎若耘用手指摸过被他吻过的唇,她的心到现在还坪枰跳,他竟然说只是个晚安吻,没什么意义!.
哼!看来他变的不只是外表,就连性格只怕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过黎若耘等不及回房间就将他送她的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顽皮豹钥匙圈。
什么嘛!她又不是小孩子,竟然送她顽皮豹,真不够诚意。
还是说……
他意喻着她的个性是比顽皮豹还要顽皮!
可恶的劭漮,和以前一样的可恶!
第二章
“阿漮,你回来也一个星期了,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跟我到公司上班?”仲翔企业在劭仲凯这几年奋斗打拼的努力经营下,已经茁壮成拥有数万员工的大企业。
“爸,其实我不太想到公司上班!”
“你不想到公司上班,你想做什么?”
“事实上我和几个朋友正在筹划共组网路公司,我想自己创业。”劭漮趁这个机会和父亲谈他未来计划。
“年轻人想自己创业是很好,我也不反对,只不过……”
“爸,把您的想法说出来。”
“只不过爸已经老了,公司以后还是要交给你,虽然创业难,但是守成更难。现在潍潍已经决定要进公司帮爸爸了,你总没有理由不到公司上班。”劭仲凯微微沉默了一下,“不过如果我就此扼杀你想闯事业的志向,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所以,我想了想决定给你五年时间,让你尽量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五年之后不管你的网路公司经营得怎么样,爸爸还是要将公司交给你。”
“好,爸,谢谢您愿意给我五年时间。”这和他原先的想法不谋而合。
“看来我们已经得到共识。”劭仲凯很高兴自己和儿子一直都有着一定程度的默契。
“我要谢谢您的开明。”劭漮一直对自己有个通情达理的父母感到幸运,他们给予小孩很大的自我发展空伺,从不强烈规定小孩一定要随着父母安排去做。
就像他国中毕业那年,决定到美国念书,完全都是由他自己作最后决定,他们只是支持他的决定。
“你和潍潍一直都是乖孩子,才能让我无后顾之忧的打拼事业,爸爸一直都很感谢你和潍潍。”
“爸,您和妈为了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该说感谢的是我和潍潍。如果没有您为这个家努力、辛苦,我们又怎么会有这么安逸富裕的生活。”
“我们父子俩也别在这里褒来褒去了,哪天我们一起去钓鱼怎么样?”
“钓鱼?”小时候他很喜欢跟着爸爸去钓鱼,去了美国之后,已经忘了钓鱼的感觉了。“嗯,好,我们一起去钓鱼。”
“女儿虽然贴心,不过还是儿子会陪着老子做很多事。”
“潍潍会对您撒娇,这可是我做不到的事喔!”
“所以我有你们两个,是老天送给爸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您这句话要是让妈听到,妈可是会很伤心喔!”
“你妈妈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可不是礼物。”劭仲凯事业做得这么成功,除了努力之外,当然他辩才无碍的口才也是成功的因素之一。
“爸,您是用这招甜言蜜语将妈吃得死死的,让她无怨无悔的为您付出一辈子,是吧?”
“以后等你交女朋友时,爸爸再免费传授你几招。”
“谢了,你这些都已经是过时的招术,我还是靠我自己。”劭漮笑着拒绝父亲的好意。
“你在美国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您儿子长得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没有交女朋友。”爸问这句活,简直是污辱他的魅力与“能力”。
“的确有我年轻时的风貌。”劭仲凯赞许的点点头。“你回台湾,你美国的女朋友怎么办?”
那群女朋友只不过是玩玩、打发无聊时间的调剂品,这么说虽然有些过分,却是事实。
美国是个性开放的国家,男女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爱,大家你情我愿,根本不会有任何负担与压力。
然而这样的想法还是不可以说出来,不管父亲再怎么开明,还是无法接受年轻人这性爱游戏的观念。
“爸,您总不会同意我娶一个金发蓝眼珠的外国妞吧!”
“你放心,我和你妈都不是老古板,况且爱情无国界,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算了,我还是喜欢黑头发、黑眼睛的台湾女孩,况且我在回台湾之前,就已经和那些女孩分手了。”
“那些!”这是个复数用词,表示他的女朋友不止一个的意思。
“爸,像我这么出色的男人,会有很多人倒追是很正常的,您别一副诧异的表情好不好?”劭漮惊觉自己说溜了嘴,赶快解释着。
“男人别太花心,否则会有苦头吃。”劭仲凯不免警告着儿子,虽然他相信儿子不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型的男人。
“您还不相信您自己的儿子吗?”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相信。”劭漮从小到大,从不曾让他操心过。“时间不早了,上去睡觉吧!”
“嗯,爸晚安。”
∞ ∞ ∞
黎若耘和劭潍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看着毕业典礼那天黎若耕替他们拍的照片,一张一张仔细慢慢瞧着,边看还边笑。
“若耘,你说我哥哥是不是比汤姆克鲁斯还帅?”劭潍拿着自己和劭濂合照的相片,边看边称赞。
“潍潍,你是不是有恋兄情结呀,一整个晚上就听你在那里说劭漮有多帅又有多帅!”黎若耘从她手里抢过相片,劭漮的确是真的很帅!
“怎么样?”劭潍靠近她身边,把手放在她心口处,在她耳边小声说:“看到我哥哥,这里会不会怦怦跳?”
“不会跳就糟了!”黎若耘将她的手甩开。
“我说的是像小鹿乱撞,可不是一般心跳。”
“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呀!”黎若耘虽然是这么笑着她,但她发现自己仿佛真的像她所说的那般,也病了!“如果你以后找对象拿你哥哥当标准,我看你这辈子就不要嫁人了。”
“听你这么说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哥哥是最最最出色的男人!”劭潍一连用了三个最字,强调劭漮出类拔萃的卓越。
劭潍从相片里找出惟一张劭漮和黎若耘合照的相片,再将她床头柜上相框里摆着她们两人的相片给抽出来,将那张相片放进去,然后放回柜子上。
“潍潍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懂吗?帮你换照片。”
“我当然知道你在换照片,只是你换照片要做什么?”
“哪有女孩子一直在自己床头柜上摆着和女生的合照,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同性恋。”
“同性恋也没什么不好,那也是一种爱情呀!”黎若耘不置可否的说着。
“我也没说同性恋不好呀,只是我们两个不是,如果真的被误认,没有男孩子来追求我们,那怎么办?”
黎若耘心理想着,除了你有事没事会不请自来我的闺房,不会有人再闯入,还怕被人发现吗?
找借口也麻烦找好一点的,竟找了个这么烂的理由!
“我看发春的人是你吧!”
“至少我还算是正常,哪像你连个男朋友都不想交。”
“你自己就交了吗?”劭潍就只会五十步笑百步。
“我是因为缘份还没到,不表示我不交男朋友。”她替自己找借口。
“是呀、是呀,话都是你在说。”黎若耘笑话着她。
“若耘说真的,我爸妈都很疼你,你也别舍近求远了,干脆叫我哥哥委屈一点,娶你算了!”
“你说这什么话,劭漮娶我是委屈他,就算他想,我还不愿意咧!”
就算他是美国柏克莱的电脑博士又怎么样?就算他长得比汤姆克鲁斯还帅又怎么样?就算他是仲翔企业的惟一继承人又怎么样?就算他的身高超过一百八又怎么样?就算她刚好觉得他的确有点吸引她,不,不是一点,是很多很多点吸引她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