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俞季樵没法冷静地等待支援,脚一踢,破门而入。
程焰机警地将魏蓝挡在面前,使劲地将魏蓝从地上拉起,点三八手枪不偏不倚地抵著魏蓝的太阳穴。
「没想到白马王子这么快就到了。」
「警方马上就到了,你逃不掉的,现在束手就擒你还有生还的机会。」
「哈哈哈!我是王者之尊,我不会死的。」
「连你自己的亲人都会出卖你,还自夸什么王者之尊,你只不过是活在自己幻想国度的可怜人而已。」
「你说什么?」程焰不可置信地咆哮。
「内奸的事正是你亲爱的哥哥程风告诉警方的,我当时只是随口编派一个谎言拖延时间,没想到一语成谶。」
「你是说你当时是骗我的喽!」
「怪只怪你不够冷静,犯了大忌。」
「你——」
「天要亡你,你躲也躲不掉。」
「哈哈哈,只有我亡天,天不可能亡我的。」
「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俞季樵密切注意著程焰抵著魏蓝的手枪,迅速移动的脚步随时闪躲程焰任何可能的偷袭,他没有任何武器,只好利用最原始的赤手空拳,与程焰一较高下。
「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一张王牌。」程焰将魏蓝向前挪,更完美地遮住他的要害。
「她只不过是个小记者,少她一个地球还是不停地转,你杀了她也未必逃得出这里。」俞季樵出此下策是希望扰乱程焰的判断,抢得一点点能救魏蓝的时机。
魏蓝一听到俞季樵竟然这么歹毒地说她,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起。
「你说什么?」魏蓝已忘记自己还被程焰死命地箝住,一个劲地往前冲想要打烂俞季樵那张狠毒的嘴。
程焰没料到魏蓝有此动作,手一松,当下,俞季樵即逮住这个机会,一个快脚将程焰手中的手枪踢掉,同时将魏蓝拉向自己紧紧拥住。
魏蓝来到「敌人」怀抱,当然是一阵拳打脚踢喽!只可惜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只能以肩膀扭动来达到泄恨的目的。「你说什么?你这个王八蛋。」
「别动啊!」俞季樵一面要注意程焰的攻击,一面还要拥住不安蠢动的娇躯,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脾气!
「你说清楚,说清楚,既然我死了一点也不可惜,那你干么来救我,吃饱没事啊!」魏蓝不甘心躲在敌人的怀抱,硬是想远离他。
「小姐,你可不可以安静点,我已经无……」话未完,程焰犀利的小刀划过俞季樵出手抵挡的手背,倏地,一道鲜红的血痕乍然涌现。
魏蓝轻呼一声,心疼地、无可奈何地看著鲜血汩汩流出,这一击让魏蓝住了嘴,现在可是情况紧急的时候,而她竟然还瞎搅和,害俞季樵一个不留神中了程焰的暗器。
像为俞季樵抱不平似的,魏蓝对发狂的程焰逸出不满之辞。「你小人、你卑鄙,竟然偷用暗器。」
「蓝蓝,你先站在这里,尽量靠近墙角。」俞季樵将魏蓝安置在比较安全的角落,随即又与程焰对峙。
魏蓝扭扭自己的手腕,但绳子实在绑得太紧了,根本不可能解开,突然,不远处正是俞季樵刚刚踢落的手枪,魏蓝趁两人激战、程焰无暇顾及时,弯腰将手枪捡起,虽然想丢给俞季樵,但手被反绑的她根本做不到,唯今之计就是好好守著这把手枪,千万别落到变态鬼的手上。
暂时把恩怨放一边,魏蓝现在一心所想的都是希望俞季樵能打赢这场阵仗,如果他能活著也就表示她才能活著,到那时再来报仇也不赚晚。
魏蓝目不转睛地盯著两人,当俞季樵一有危险的时候马上出声警告,虽然是出於一片好心,但反而让当事者频频分心。
一招招凌厉的攻势将俞季樵逼到角落,此时魏蓝又出声相助。「小心啊!你不是说你身手多了得,怎么一直屈於下风。」
「都是你啦!你安静点行不行。」俞季樵还要挪出空档要魏蓝闭嘴。
这一吼,魏蓝才知道原来是她害他分心的,便乖乖地不再说话。
一出出惊心动魄的拳脚戏码让魏蓝看得瞠目结舌,她想出声又怕让俞季樵分心著了程焰的道,一张嘴嗯嗯啊啊的。
果然,少了魏蓝的助阵,俞季樵的身手愈来愈俐落,渐渐地,程焰已露出疲态,身手已不如先前的犀利阴险。
魏蓝大概是太专心了,脚边的手枪已渐行渐远,魏蓝随著两人变换的身手也离开了原本安全的角落。
程焰一个翻转滚到手枪的位置,一把拾起朝俞季樵的心脏开了一枪。
俞季樵身子一倾躲过了直穿心脏的子弹,但肩头却被擦过。
这一枪让魏蓝惊骇地大哭出声,她以为俞季樵死定了,这把枪不是在她脚边的吗?怎么这会儿落到了变态鬼的手中。
俞季樵一个旋身来到魏蓝的身旁,强带著欢笑。「喂,我还没死呢!鬼叫鬼叫的。」
这句话让魏蓝破涕为笑,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一定会哭到死为止。
程焰将手枪指著打情骂俏的两人,不以为然地破口大骂:「好一对痴情鸳鸯,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俞季樵用身子护住魏蓝,眼一闭等待死神的判决,他没有尽到保护魏蓝的责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魏蓝泪眼婆娑,紧紧靠著俞季樵,没想到他们是这样在一起的。
正当程焰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屋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程焰小心翼翼地偎在窗边一探究竟,原来外面已部署了满满的警察。惊弓之鸟的他眼神飘忽不定,像是盘算逃脱的方法,但没有考虑周详的他竟然来到一个无处可逃的深山里,尤其是外面已有大批警力,他已有自觉这回是插翅也难飞了。
要死也要拖个人陪葬。
双眼布满血丝的他一把抓起俞季樵往门外走去,这是他垂死前的挣扎。俞季桓若看到弟弟在他手中,多少都会手下留情吧!
程焰紧揪著俞季樵的发,手枪抵住腰际,边往外走边咆哮著:「俞季桓,有本事你开枪呀!我一命抵一命,看你敢不敢?」
俞季桓一部署好即命令手下等待指示,没想到正要进屋前程焰反而自己走出来,看弟弟身上有几处伤痕,知道先前一定有一场激战。
「季樵——」俞季桓心疼地看著胞弟。如果料到程焰会带枪,他刚刚就应该将自己的配枪交给他。
「哥,你还犹豫什么?」俞季樵示意哥哥,程焰自己送上门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俞季桓和弟弟交换默契的一眼,掏出枪指著前方两人。
程焰对俞季桓的举动十分讶异。「你……你竟然会牺牲你唯一的弟弟。」
「他不会白白牺牲的。」俞季桓刻意转移程焰的注意力。
当程焰正分神之际,俞季樵手肘用力往後一顶,正中他的腹部,程焰疼得弯腰,俞季桓把握这个时机扳机一扣。
咻!
子弹无情地穿过程焰的肩头,手枪也应声落地。
俞季桓并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只希望他能接受法律的制裁,让他的同袍早日安息,也让他的家属安心。
其余一旁的警员纷纷上前压制,为程焰戴上手铐。
当程焰离去时,竟然看见父亲及哥哥就站在不远处,眼中泛著泪光,他们是在为他难过吗?
程焰甩甩头不发一语,就被簇拥著上了警车。
震天价响的警笛声如同程焰心中狂暴的嘶吼,声声凄厉。
第十章
魏蓝站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候,俞季樵在打斗过程中失血过多,送来医院时已呈休克状态。
魏蓝噙著泪珠,心中默默祈祷著。
「俞季樵,你可别死呀!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清楚,你不可以死。」
此时,几位护士匆匆忙忙地从急诊室跑出,魏蓝不明所以,但内心却扬起一种恐惧感,随手拦了其中一位问道:「护士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季樵他—一」
「小姐,情况危急,请不要干扰我们。」护士随即仓促离去。
「情况危急?」魏蓝咬著指关节,满脸已是泪痕。
裴星、水莲、姗姗、舒云、齐舞皆闻风赶至,魏蓝在电话中说得不清不楚,她们只好先到医院再说。
齐舞一看到魏蓝即向前拥抱。「蓝蓝,你没事吧!」
魏蓝一看到好友出现在眼前,哭红的双眼顿时又泛滥成灾。
「怎么了?怎么了吗?」一干好友围在身边,担心地频频询问。
「俞季樵快死了啦!」说完,魏蓝又哭倒在水莲的肩上。
「谁?」水莲扳起魏蓝的肩头,再一次问道。
「俞季樵啦!」魏蓝凄厉地大喊。
「怎么会?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水莲心疼地拍著魏蓝的背,像哄三岁孩子般轻轻呵护。
「我们……」魏蓝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
「先冷静一下,慢慢说。」裴星支起魏蓝,双手有力地护著她。
待魏蓝平息一点後,才悠悠道:「俞季樵为了救我,手被杀了一刀,肩膀也中了一枪。」
「这么戏剧性。」齐舞想要打破这悲伤的气氛,制造一点娱乐效果。
魏蓝白了齐舞一眼,但心中的恐惧与害怕已稍稍降温,好友的支持果然是最好的特效药。
「别这么担心,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么就表示他没有这个福气可以拥有你,假使他真的爱你,他会勇敢活下去的。」姗姗试著从另一种角度让魏蓝释怀。
「真的?」魏蓝仰起小脸,期待姗姗的一席话能够实现。
魏蓝靠在急诊室外的玻璃窗上,虽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口中念念有辞,将姗姗的话覆述一次希望俞季樵能听得见。
此时,俞季桓从走廊的另一头出现。
「魏小姐——」俞季桓一路跑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咦?」魏蓝张著大眼,眼中还泛满了泪光。
「季樵已经转送到普通病房了。」
「咦?」又是一个特大的问号。
「你不知道吗?」
魏蓝摇摇头。「那刚刚情况危急——」
「那是程焰。」
「喔——」魏蓝突然觉得自己糗大了,转头回一朵尴尬的苦笑,大家一定觉得地是超级大白痴。
不过俞季樵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你赶快进去看看他吧!他一醒来就直嚷嚷著要找你。」俞季桓是十分看好这小俩口的,如果能因此促成,爸妈也会相当高兴的。
魏蓝点点头,转身欲向病房跑去。
但一转头,魏蓝却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蓝蓝——」裴星见状马上奔至魏蓝身旁,颤抖的双手不停摇晃魏蓝一动也不动的身躯,姗姗则冲去柜台急忙找来医生护士帮忙。
「蓝蓝——」舒云在一旁也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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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蓝静静地躺在白色房间的病床上,小脸已由苍白逐渐恢复红润。
俞季樵肩膀覆著吊带,另一手倚著头靠在病床边的桌上小憩一会儿。
魏蓝睁开蒙胧的双眼,从窗外透进来的暖阳细细碎碎地洒在俞季樵阳刚俊逸的睑庞,而阳光的催促让俞季樵的眼不情愿地也慢慢苏醒过来。
俞季樵一醒来马上探视魏蓝的情形,而此时这位令他担心不已的可人儿却睁著大眼,像观察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直瞅著他看,脸上还扬起幸福的笑意,弯成一道美丽的弧形。
「你已经醒啦!」俞季樵轻声细语地问道,生怕一个重音会将魏蓝吓得沉沉睡去。
「嗯!」魏蓝小声回应,但腰际的酥麻感随之侵来,睑上不由得出现痛苦的表情。
这一幕又吓坏了俞季樵。「怎么啦?伤口痛是不是?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俞季樵不顾自己的手伤,一路慌张跌跌撞撞地直奔柜台。
经过医生仔细地检查,魏蓝只是手术後遗症,过些日子疼痛就会消失,医生交代几句後离开病房。
魏蓝饶有兴味地一直看著俞季樵,难掩喜悦地悄悄问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俞季樵点点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让我好担心。」
「我的姊姊们呢?」魏蓝勉强转动脖子,单人病房内只有她和俞季樵,难道姊姊们都不担心她吗?
「我让她们回去休息了,她们白天有自己的工作,晚上还要照顾你们合开的咖啡屋,一个个累得人仰马翻,我的伤势已稳定多了,所以自告奋勇来照顾你,让她们好好休息。不过,她们还是会每天来探望你一下,只是你都没醒来。现在你总算清醒了,看样子那些毒素已经排出来了。」
「毒素?」
「是程焰使的卑鄙手段,要不是当时他身上带著这毒药,医生也束手无策,他们根本无从查起,不过现在一切雨过天晴了。」
听到俞季樵提起程焰,魏蓝这才想起之前她和俞季樵一起经历了生死关头,忧目惊心的场面还让她心有余悸。
「那程焰呢?」那变态鬼不知死了没?
「因为内出血及枪伤双重伤害一度还陷入危急,不过还好医生抢救得宜,他还是活了下来,他的案子马上就要审判了,因为牵涉到跨国刑案,他恐怕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反正他罪有应得。」魏蓝对他说的那一席恶心的话还记忆犹存,真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这中间还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
「什么?什么?」
躺了三天三夜想必错过了许多精彩镜头吧!镜头?喔对了,该不会在她昏迷的期间,甄艳已经先她一步抢到独家了吧!太呕太呕了。「我的独家——」魏蓝双手捣住脸真想一头撞死,为什么到头来又是白忙一场哩!亏她还是其中的主角呢!
「放心,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主编已经先为你打了广告,在报导上已说明等你出院以後一定会有更详尽、更精彩可期的报导。」
「真的?」没想到主编也会有可爱可敬的一面。「那甄艳——」她可不相信这诡计多端又巴结谄媚的女人,会平白失去出锋头的大好机会。
「她呀!情况可就糟透了。」
「怎么说?」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你之前就去找过程焰了。」
「她怎么知道——」
「根据她的供词是说,她偷看你的电脑,你离开电脑时没有跳离主画面,所以她一上网就看到你所搜集的资料,也因此她才会找上程焰,看看能不能挖到空前绝後的独家消息。」
「结果呢?」
「程焰看到笨女人自投罗网,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床笫枕边之际他就轻而易举地收买了甄艳的心,把甄艳哄得一愣一愣的,他抓走你的那一天甄艳也有去找他,只是当时甄艳不知道隔著玻璃的密室里就关著你,还火辣辣地上演脸红心跳的床戏。」
「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我是亲眼看到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