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俞?
「你不是说他是日本来的吗?」日本有这个姓吗?
「是日本来的,但不是日本人,他们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到日本打拚,认识了妻子,於是他决定在日本定居,一住就是四十年。」
「可是他——我是说那个哥哥,他的国语标准极了!」还依稀记得他正统的北京腔。
「我也很讶异,听说是请专人教授的,大概是希望孩子不要忘记母语吧!毕竟他们是中国人。」
「原来如此。」
「那弟弟也是警察喽!」
「错!听说他放弃警察的工作,至於日前在做些什么,大概是『英英美代子』吧!」
「终於有一个是阿雰姊不知道的了。」魏蓝故意吐她的槽。
「我好心还被雷劈。」
「好啦!别生气,阿雰姊是最最最厉害的情报员了。」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问一个问题——」
「What?」
「他来做什么?」总不会找他哥喝下午茶吧!
「他说他是来找他哥喝下午茶的,我请他在办公室里等。」
耶!还真的猜中,好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样,哥哥这么忙,弟弟却闲情逸致地度过下午茶时间,亏他这么厚脸皮!只是他为什么会和哥哥一同在台湾出现呢?他不是应该正日本吗?
魏蓝反而对他起了极大的兴趣。
「阿雰姊——」魏蓝还想继续追问下去。
「No、No、No,我已经回答你最後一个问题了,而且——」余雰比了比桌上一叠比她还高的资料卷宗。
好吧!今天已经颇有斩获,赏一个响亮的「啵」在余雰丰腴圆润的脸颊上。「阿雰姊,谢谢你,下回我一定带一杯七百西西的珍珠奶茶答谢你。」
「你欠我的珍珠奶茶已经多到我可以开店啦!」
「我下次一定记得嘛!」
魏蓝拿起行囊满意地踱出分局,如果甄艳知道她今天的收获,肯定会吐血而亡吧!魏蓝已可想像她槌胸顿足的模样。
今天真是太愉快喽!
用这愉快的心情乘胜追击,她决定再去一趟案发现场,正好甄艳不在身边,她行动可自由些,况且警方已搜查过应该不会被「抓包」。
魏蓝跨上小绵羊,出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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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蓝在距离案发现场一百公尺外停了下来,将小绵羊停好,魏蓝亦步亦趋地往案发现场去,接近时魏蓝选了一棵树蔽身,先观察四周的环境再行动。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四周已被警方拉上黄色警戒线,正要前进时忽然听到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魏蓝机警地低下头去,委身在树後一探究竟。
是组长和俞季桓!
原来他们是要来这里!
嘻!真是狗屎运——
可是警方不是已经详细地搜查过了吗?而且已经案发三天了,莫非他们还有些物证没有齐全?
突然,魏蓝全身颤抖起来,仿佛後面一道寒气逼近。
魏蓝怯怯地往後瞧——
咦?什么都没有,只有草丛被风吹得飒飒的声音。
也许是风吧!
魏蓝又往前瞧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可是距离太远了,这时摸到她胸前挂著的傻瓜相机,正好可以当望远镜。
魏蓝调整焦距,眨眨眼湿润角膜,透过相机,视野果然清晰多了。
组长和俞季桓正低头在草丛中寻找著某物,背山的这一面没有阳光照射,比平地的温度更低,但两人此时却汗流浃背。
应是找了好一段时间了吧!
俞季桓感觉到远方似乎有人正在监视,停下手边动作,抬起头如猛兽般巡视四周。
魏蓝当然瞧见,又迅速地掩身,今天真是太剠激了,如果舒云知道今天她有这等境遇一定会巴著她要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述。
只是前提是她必须好好地回去,而不是在监牢里,如果被俞季桓发现就惨了。
一想到这儿,魏蓝就更加地小心。
俞季桓没看到什么风吹草动,又低下头去继续寻找。
魏蓝吁了一口气,好险!
此时,俞季桓像发现什么似的,迅速地拨开等身高的草丛,然後拾起它放进透明塑胶袋里。
这样看一看又不能留下证据,更何况她的报导也需要照片来佐证,拍几张好了,免得主编又削她办事不力。
喀嚓!喀嚓!
魏蓝迅速地按下快门,然後又迅速地蹲下身去,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回去把照片洗出来就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了。
待组长和俞季桓离去後,魏蓝才从树後起身,天啊!她的脚又麻了。
魏蓝的双脚很不实在地立在地上,久久才恢复知觉。
正当魏蓝还在忍受阵阵酥麻,飒飒的风声从草丛中呼啸而过,像玩骨牌游戏一样,草丛一波一波往左倾斜,魏蓝的鸡皮疙瘩瞬地弹起,不假思索地拔腿就跑。
小时候听鬼故事才有的毛骨悚然之感,现在亲身体验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还是拿到了宝贵资料,魏蓝赶紧奔「回家」,她要向众家姊妹,不,应该说是姊姊们分享她的喜悦,还有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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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们,我回来喽!」魏蓝版的特大声招呼常震得她们耳中嗡嗡响。
「注意注意,大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才刚装好,它可是我从义大利带回来的唷!」姗姗慵懒地指指天花板。
「姊姊,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中两百万啦!」
「没这么好啦!」
「该不会你这白痴脑袋抢到一个独家吧!」
「不要拿我跟齐舞比,虽然没有你聪明,但比她——好多了。」魏蓝不甘示弱。
「喂!我听到了喔!想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齐舞拿起一水蓝色瓷盘,作势要丢过去。
「好嘛好嘛!」魏蓝粉拳交握,可怜兮兮地抿嘴求饶。
姗姗看著白痴二人组上演白痴戏码,懒得插上一脚。
倒是齐舞好奇地反问:「你到底有什么好消息?」
一打断差点就忘记了,魏蓝又露出掩不住的笑意。「我今天拍到了重要证据唷!」
拍?
「那照片呢?」
「刚拿去快速冲洗,四十分钟後答案就揭晓了。」
「你耍我!」齐舞不客气地在魏蓝脑袋上猛敲一记。
咚!
「我哪有?等一下就可以知道了嘛!」为什么姊姊们一个比一个猴急哩!
被骗的齐舞又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不理睬魏蓝。
四十分钟後,魏蓝拿著刚出炉热腾腾的照片,示意众姊姊们快快帮她解出照片之谜。
「裴裴,你的视力最好,帮人家看一下,有点远,看不太清楚。」
裴星接过照片,照片中的两人正低头找寻,再往下翻,找到一张俞季桓正在装某物的照片。
「是什么?」魏蓝小脸凑近。
「你挡住光了啦!」裴星将照片更接近光源,好看得清楚。
「是什么?」姗姗也十分好奇。
「应该是类似球状的东西,圆圆的。」
「球?!」魏蓝抢过照片,想要看清楚这看似圆形的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找球呢?而且你们看,在照片左上方有一团黑影耶!好像灵异照片喔!」齐舞也欺近著瞧。
「我看——」大夥儿都凑了过来。
「大概是路人之类,恰巧经过吧!那不重要,现在要研究出俞季桓手上拿的是什么。」魏蓝还是把焦点集中在透明塑胶袋上。
「我想应该不是球。」裴星倚著额,她也不太确定,只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球。
研究了好几个小时,大夥儿的眼都快变成斗鸡眼了,再不休息眼珠就快掉下来了。
水莲贴心地端出红枣莲子汤,过些日子就要开幕了,大家不仅要忙自己的工作,下班後还要往店里跑做开幕前的准备,看黑眼圈一个个增大,水莲也只有炖锅汤让大家暖暖身子,蓄蓄体力。
「先休息一下,小心伤了眼。」水莲柔柔道。
「好吧!别再看了,再看眼珠子就快掉下来了。」齐舞端起—豌红枣莲子汤兀自享受著。
「眼珠?!」裴星、姗姗几乎同时喊出。
两人再把照片仔细端详,的确愈看愈像。
魏蓝接过照片,难道他们找得这么辛苦的是——眼珠?!
对了!魏蓝回想起那椿残忍的分尸案,凶手残忍的手法……对的,他们找的一定就是眼珠没错了。
「可是只有一个。」姗姗淡淡道。
那意思是说,另一个他们没找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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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後,魏蓝已来到北投山区的命案现场,虽然才十点钟,繁华的夜生活才正要开始,但远离市区的这里却鲜有人迹。
不知是不是心埋作祟,魏蓝觉得今夜特别寒冷。
「小蓝姊,你想我们找得到吗?」从睡梦中被叫醒的阿标,拢了拢衣领,一手抓住领口防风透进,一手则在口袋里摸索手电筒。
「试试看喽!」如果能找到另一颗眼珠就可以以此威胁,看他们是不是还不理不睬!
「可是他们为什么找到一颗後就不找了呢?」一个人不是有两颗眼珠吗?
「笨!就是他们找不到我们才有机会呀!」
「哦!」阿标小心翼翼地越过黄线,他可不想在黄线上留下自己清楚的足迹。
「另一颗正等待我去发现呢!」魏蓝一手持手电筒,一手则拨开杂乱又高的草丛,寻找的同时还要打草惊蛇,以免惨遭蛇吻!
「可是——你不怕吗?」阿标打了一个冷颤,戒慎恐惧地环顾黑漆漆的四周。
「你是不是男人?!」魏蓝吆喝著,虽然她也很怕,但为了名誉,她豁出去了,而且至少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在,但这男人似乎不怎么受用。
阿标哭丧著脸。「我是呀!可是我还是很怕。」
「好啦!你去把风,下次交女朋友的时候,别想我会帮你出什么主意。」
「小蓝姊——」
「别叫了,快去。」
阿标如释重负地退出黄线之外,摇头晃脑地注意四周。
不—会儿,魏蓝喜孜孜地拿著一包东西走过来。
阿标终於放下紧绷的双肩,看来是找到了,可是——
「小蓝姊,我们这样算不算犯法?」阿标怯怯地问道。
「算。」魏蓝倒是答得理直气壮,反正她现在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管它那么多!
「那…i…」阿标又露出了他一贯紧张的动作,不停地绞弄手指头,愈来愈纠结。
「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警局。」魏蓝在暗夜中确定方向後疾驶而去。
「去自首?!」阿标吓得脸色苍白。
「白痴,是去报案,说我们捡到疑似证物的东西。」
「捡到?!在命案现场?!而且是在黄线内找到的,这是擅闯,是犯法的。」阿标看著得意洋洋的魏蓝企图提醒地这个事实。
「傻瓜!你不会说我们是在黄线以外的地方发现的。记住,别露出马脚,不然我就说是你闯进去的。」其实魏蓝也只是吓吓他而已。
「啊!我……知……知道了。」阿标应诺後只见他低头口中念念有词,大既是怕自己说溜嘴,正努力地背台词吧!
真是傻得可以的阿标!
魏蓝带著邪邪笑意往目的地驶去。
第三章
魏蓝找到的东西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组长李怀仁桌上,而坐在一旁的俞季桓则是越过这证物,眼光落在李怀仁的睑上。
李怀仁知道他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台湾的记者都是这样的吗?」他一定这么想。
如果这时候再不数落魏蓝几句,不仅是新闻界,就连警界的声誉也会沾上污点,丢脸丢到国外去!
咳!咳!李怀仁清清喉咙。「蓝蓝……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年过半百的他把魏蓝当女儿一样,训诫的声音仿佛魏蓝是三岁孩子。
俞季桓早看穿他的包庇行为,可是他知道若不让她放手,势必会沾惹上麻烦,对方可是狠角色!
他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俞季桓打破沉默,起身将两手插在裤袋里,慢条斯理地说:「『蓝』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吃得开,但犯法终究是犯法的,加上这么做会让你发生危险的。」
他的声音真好听!
魏蓝只顾著欣赏他的好嗓音,至於他开开合合在说些什么,她完全置若罔闻。
「『蓝』小姐……」俞季桓见魏蓝精神恍惚,再次叫唤她:
「啊——我又没有犯法,我是在黄线以外的地方找到的,阿标你说是不是?」
「啊?对……对啊!」阿标唯唯诺诺。
「如果那样也犯法,那我站在这里……」魏蓝顺势将桌上的笔弹落地面,并弯腰捡起它。「这样也犯法喽!」魏蓝将自己的行为解释成再自然不过的事。
「而且——我不姓蓝,我姓魏,蓝蓝只是大家习惯称呼的小名。」
「魏蓝小姐,很抱歉叫错你的姓,也很感谢你把这么重要的证物交到警局。」俞季桓态度稍缓。
「就这样?」难道不给她一点消息当做报酬吗?
「十分感谢。」俞季桓几乎九十度鞠躬,这时的他才有一点点日本人的气质。
「别人提供什么线索起码也有个奖金什么的,我呢——随便一点好了,只要一点消息就可以打发我走了。」
她已经让到最底限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比较好。」
「好不好我自己会判断,而且我就靠这几条小新闻糊口,你只要说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我就可以交差了。」
「恕难奉告。」这个人怎么讲不听!
「你当真不给?」
「……」
「那还我,那是我找到的。」
「它已经送往监识中心了。」
魏蓝探头往桌上瞧,真的耶,什么时候送走的?
「已经很晚了,我派车送你们回去好了。」
魏蓝气得鼓起腮帮子,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打死不走的笃定模样。
但看见阿标紧张得都快胃抽筋了,又十分不忍心。
「阿标,我们走吧!」
终於解除紧张情势,阿标笑逐颜开。
「嗯!」终於可以回家了。
「我们自己有车,不用麻烦你们用警车接送,而且这样也挺怪的。」
魏蓝感到十分挫败,原本以为她可以就此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享受一下抢到独家的喜悦,但她却赔了夫人又折兵,辛苦了一晚上,啥也没得到!
唉!
今晚又是漫长的自省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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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栅的家中,魏蓝哀怨地直接坐进电脑桌前,想上网宣泄一下空虚苦恼的心情!
不知道会不会再遇见「好运旺旺来」?魏蓝现在竟有些想念他!大概是这位仁兄有话直说的性格让她在这频频被拒绝的时刻备感欣赏吧!
魏蓝轻巧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今天的化名——「悲情向日葵」,嗯!今天够悲情的,被强迫跟甄艳一起合作,还要忍受她的冷嘲热讽,跟踪的时候又被发现,想要从余雰那儿套出个蛛丝马迹,竟然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是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