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只要知道她没有危险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默默盯着病房一会儿,伏夜平静地转身离开。
「少爷……你确定吗?」他很担心。
「没关系的,她只是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伏夜淡淡地说道,径自朝大门口走去。
黑叔叹口气,不发一语忠心地跟着。这是阿夜少爷第一次下山,却怎么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景况。在他心中,这样的伤害对阿夜少爷太过直接与突然,不是身体的痛,而是心里的伤——
当年,老爷和夫人不被祝福的恋情,他是一路看下来的,老爷临终前将少爷托付给他的那一刻,他便誓言要终生守护少爷的幸福。
为了伏夜,他会做任何事!
才刚走出医院门口,一辆气派醒目的黑头轿车疾驶而来,停在医院入口处,车内下来一位美丽成熟的女子,她的身影吸引了黑叔的目光,让他不由得驻足回头。
是伏月弦。
FNN的总经理,同时也是「袭月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她的出现当然引起记者群更大的骚动与追逐。
踩着成熟自信的步伐,伏月弦沉着冷静地直接走往病房的方向。
远远地,黑叔注视一切,脸上隐隐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黑叔?」
伏夜察觉到黑叔的迟疑,也停下脚步。
「没事,走吧!」黑叔收回心绪,若无其事。
伏夜回头朝医院里的骚动又注目了一会儿,而后沉声道:「黑叔,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嗯?」
☆★☆
病房门紧阖着,隔离了门外的喧嚣吵杂,勉强保留一丝宁静给休养中的病患。
童晚直勾勾地盯着白色天花板,静静聆听病房外传来的一切声响,努力搜寻任何熟悉的说话声与脚步声。
她动弹不得,意识却很清醒
她应该是脱险了,那伏夜呢?他也没事了吗?为什么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人……
莫名的空寂感蓦然袭来,揪得她十分不安。
此时,病房门被推开,有人走进病房里。
童晚转头注视来人,原本渴望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醒了?」伏月弦微笑着走到病床边,伸手便覆上她的额头,细心地探了探她有否发烧的现象。
「总经理?」童晚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起身。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伏月弦微笑安抚着童晚,丝毫不见平日在公司内冷悍的形象,此时的伏月弦看起来宛如纯粹的长辈亲友,悉心关怀着她。
「这些日子妳……」
「我很好,谢谢总经理特地来看我。」
这是她第一次和伏月弦面对面交谈,以往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进出公司,丝毫没有说话的机会,没想到这次受伤,伏总经理会亲自来看她,这让她十分受宠若惊。
「大家都很担心妳,尤其是妳的好搭档,他可是用尽方法在找妳,甚至还来找我抗议呢。」伏月弦轻轻握住她的手!细细审视这位台内初出茅庐的女记者。若不是因为这次的失踪事件引出另一项令她惊愕的发展,她可能不会注意到台内有这么一位灵秀的女记者。「不过还是多亏了搜救队的人发现妳,救了妳一命,否则以妳这样严重的伤势,后果不堪设想。」
「搜救队?什么搜救队?」童晚茫然问道,不明白何以会出现搜救队。
「自从妳失踪之后,这些搜救队员一直在找妳。」
「失踪?我明明有托人连络……」童晚乍然停住,皱眉思索。
伏月弦抓住她一瞬间的犹豫,询问道:「这些日子,妳遇见过什么人吗?或者……和什么人相处过?」
童晚怔怔望着伏月弦忘情抓住自己的双手,困惑起来。
「有吗?」伏月弦」反平日的冷静自持,追问道。
她和什么人相处过……童晚思忖着,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在昏倒前所看到伏夜急切且带着浓浓悲伤的表情……
难过的情绪从心底蓦地升起,童晚眼眶湿热,不争气的泪水随即滑落。
「对不起……总经理……」她抽噎。
「没关系。」伏月弦拍拍童晚的手背,意识到自己急切的态度并不合宜,同时也察觉到童晚有话梗在心中无意向她透露。于是她笑了笑,体贴地说道:「别哭,一切都过去了,妳好好休养,不必担心工作,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岗位,嗯?」
「我知道,谢谢总经理。」
童晚淡淡响应,在伏月弦走出病房后,再禁不住失落的情绪,伤心地啜泣起来。
陌生的病房里,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陪伴,她第一次感觉到寂寞。
也许伏夜说得对,一直以来,她都是寂寞的,也渴望有人陪伴,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为什么伏夜没有来看她呢?
她记得他背着受伤的她在林间狂奔……然后呢?
难道他也伤得很重,所以不能来看她?
或者,他就这样丢下她」个人了……
思及此,童晚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地滑落。这种被拋下的感觉一让她的心恍若被掏空一般,就像记忆中,那年的夏天……
泪眼迷蒙中,童晚再度望向房门的方向。
她和伏夜的夏天呢?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
电视机里,正在播出夜火村搜救队成员受访的新闻画面,可电视机前,一片默然。
今晚的夜火材,气氛沉重。
一反往日看电视时的热中讨论,以及见到村人上镜头的喜悦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夜火村村民的感伤。
「搞成这样,现在该怎么办?」某位村人率先发出一声幽叹。
「是啊,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夜火村,我们出名了。」
「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怎么不是重点?我们不是﹃立志』要低调行事吗?」
「对不起……总经理……」她抽噎。
「没关系。」伏月弦拍拍童晚的手背,意识到自己急切的态度并不合宜,同时也察觉到童晚有话梗在心中无意向她透露。于是她笑了笑,体贴地说道:「别哭,一切都过去了,妳好好休养,不必担心工作,等伤好了再回来工作岗位,嗯?」
「我知道,谢谢总经理。」
童晚淡淡响应,在伏月弦走出病房后,再禁不住失落的情绪,伤心地啜泣起来。
陌生的病房里,没有半个熟悉的人陪伴,她第一次感觉到寂寞。
也许伏夜说得对,一直以来,她都是寂寞的,也渴望有人陪伴,只是她一直没有察觉罢了……
为什么伏夜没有来看她呢?
她记得他背着受伤的她在林间狂奔……然后呢?
难道他也伤得很重,所以不能来看她?
或者,他就这样丢下她」个人了……
思及此,童晚的泪水更是无法控制地滑落。这种被拋下的感觉一让她的心恍若被掏空一般,就像记忆中,那年的夏天……
泪眼迷蒙中,童晚再度望向房门的方向。
她和伏夜的夏天呢?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
电视机里,正在播出夜火村搜救队成员受访的新闻画面,可电视机前,一片默然。
今晚的夜火材,气氛沉重。
一反往日看电视时的热中讨论,以及见到村人上镜头的喜悦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夜火村村民的感伤。
「搞成这样,现在该怎么办?」某位村人率先发出一声幽叹。
「是啊,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我们夜火村,我们出名了。」
「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怎么不是重点?我们不是立志要低调行事吗?」尽职地传达老董事长的一父代。
伏月弦颔首,直接走向二楼父亲的房间,轻敲房门。
「进来。」
房里传来一句威沉的响应,伏月弦旋即推开房门走入。
「爸,您还没睡啊?」她走向床边,目光柔和地望向正躺在床上,已年过八十的白发老人。
「嗯,有些话想跟妳说。」
「这么晚了,可以明天再说啊……」她替父亲拉了拉被子。
「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伏月弦拉被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才扯起嘴角,道:「是有一些眉目了,不过现在还不太确定。」
「这样啊……」沉沉地叹了口气。
卧病多年,伏老先生早已不复见当年叱咤商场的意气风发,残存在人生最后阶段的,只剩下岁月的沧桑与一身病体。
望着由他一手培植接班的女儿,老先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愧疚与懊悔。
「我今天……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御石了。」
老先生的话如雷击般震得伏月弦脸色大变,惊愕至极。
「虽然二十多年没见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爸,您真的……确定是他?」她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御石从小就跟在妳大哥身边,我等于是看着他长大,绝不会错的。」老先生略微感伤地说道。
「您是在什么新闻上看到的?」
「就是今天公司记者被找到的那则新闻……」
听着,伏月弦激动地双手微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接通。
「喂,麻烦调出今天晚间新闻的侧录带,立刻送来我这里。」
收线,伏月弦一颗心是久违的激动。
「爸,谢谢你。」
老先生摇摇头,双眼湿润。「这是我欠你们的……」
半个小时后,新闻侧录带送至。
伏月弦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手按遥控器,迫切地一一过滤画面,快速找到了童晚的那则新闻。
接着,那抹二十多年未见的身影如愿出现在她眼前,尽管SNG联机的现场画面人多混乱,但因为他身材高大,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在人群里找到他。
伏月弦倒带定格,定定盯着画面角落,那个对其它人而言或许不具任何意义的路人——
黑御石,是从小跟在大哥身边一起长大的贴身随扈,也是当年跟随大哥离家后,便一起断了音讯的人。
直到前些日子,她意外收到一封没有发信地点的来信——
信中,署名黑御石的他除了告知她台内女记者童晚并没有失踪外,还要求她尽量将童晚的事化小,并承诺往后或许还会为了童晚的事再跟她有所连络。
当时,她曾对那封信的真实度半信半疑,但熟悉的字迹又让她不得不相信那确实是他本人所写。
手按遥控器,她再度反复观看录像带中黑御石正准备离开医院的画面,这才突然注意到在他身边的那位长发男子。
他——该是伏夜吧!
伏月弦整个人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紧盯着电视屏幕。
经过这么多年,她终于就要找到他们了……
第八章
台湾的夏天似乎结束得特别晚,已过十月天,仍然炎热。
童晚重回工作岗位时,受到新闻台内同仁的盛大欢迎,大伙儿笑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纷纷调侃她此目定有即将升官的机会。
面对熟悉的旧同事,童晚感觉亲切自在,但心里却无法真正快乐起来。
从她入院到出院,伏夜始终没有来看她……
她曾向医院打听过,却查不到任何伏夜住院疗伤的纪录,关于夜火村的一切人、事、物,就这么突然断了讯,和她再无瓜葛,彷佛夏夜中擦肩而过的萤火虫,炫丽得令人惊喜,但却十分短暂。
童晚当然知道自己住院期间所曾引起的骚动,也明白公司上下受她牵连甚钜,所以返回台北后,她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只是强迫自己重新投入新闻工作,做她应该做的事,同时也是她所喜爱的事。
她勤跑新闻,积极收集资料,同样是许哲嗣的好搭档,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许哲嗣暗中观察着童晚,发现她回来后变得少笑少言,只是埋头工作。
虽然她从以前就十分热爱新闻工作,但当时的她,有一股不顾一切的狂热冲劲,和现在的沉默认真有明显的差距。
她失踪的这段期间究竟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大伙儿都好奇,可却没有人能从她口中问出答案,她也从来不提。
见她不再活泼开朗,失落最大的莫过于林玉婉了!因为她彻底失去了一个可以互相调侃斗嘴的对象。
以往,只要她开口损人,必定会换来童晚强烈的一言语反击,每天她们两人不这么来来回回斗上个几回合练习一下舌头的灵敏度,报新闻时还真会有吃不完的镙丝呢!但现在,无论她放什么话,童晚都只是笑了笑,然后便埋首自己的工作,完全抬不起杠来。
真闷!
「喂,﹃铜碗』,妳要不要看一下之前关于妳的新闻带呀?我可是特地帮妳拷了一份,还是集锦精华哦!」林玉婉手拿新闻侧录带猛晃,想引起童晚的注意。
「哦,谢谢妳。」童晚客气地接过录像带放在一旁,紧接着又低头忙写新闻稿。
林玉婉儿童晚没有立刻要看的意思,遂又说道:「喂,妳知道吗?妳住院那天仕做SNG联机时,我还特地在主播台上和妳打招呼呢!」
「真的吗?那妳被罚了吗?」听起来像是主播不该犯的错。
「妳说呢?」林玉婉笑瞇瞇的。「我可是林玉婉呢!」
「小心﹃玉碗』一个不留神,也是会砸碎的。」
许哲嗣的声音插入。
「哼,也总比会生锈的﹃铜碗』好吧。」林玉婉两手交叉胸前,冷眼看着一副摆明出来捍卫童晚的许哲嗣。
「林玉婉,妳是吃饱太闲存心来找碴的吗?」许哲嗣一脸凶恶。
「抱歉了,本人还没吃饭。」
「那还不赶快去吃,杵在一这里等着人家喂妳吗?」他不客气地道。
童晚抬头看着许哲嗣,皱起眉头说道:「你为什么老是对玉婉这么凶呢?」
被突然指正,许哲嗣顿时怔住。
「我……有吗?」
「有,你就有。」林玉婉指控道。
「妳少啰唆!」许哲嗣大吼一声,引来其它人侧目。
童晚叹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拍拍他的肩。「你老是这样大嗓门是不行的,将来你老婆可能会重听,你要学习温柔一点、轻声细语一点,还有,对玉婉好一点。」
话才一说完,连林玉婉都愣住,而且脸红了。
「哼,谁要对她好啊!」许哲嗣嘴上咕哝着。
林玉婉拉不下脸,也冷哼。「他如果会对我好,我都可以中乐透头彩了。」
两人又杠上了!
「对不起,这篇专题报导我想赶在这两天完成,如果你们两位还有意见需要沟通,可以去楼下的咖啡厅慢慢聊,你们这样我会分心。」
童晚又坐下开始写稿,许哲嗣和林玉婉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好吧,不吵妳了。」林玉婉耸耸肩。「不过录像带记得要看哦,那天许哲嗣仕医院里也差点变成名人呢!」
「哼,我是不是名人关妳什么事啊?」又嘀咕一句。
「我看吃饱太闲想找碴的人是你吧!」林玉婉不甘示弱。
「抱歉,本人也还、没、吃、饭。」
「那很好,你们两个赶快结伴一起去吃,不要一直吵我了。」童晚再度开口。奇怪,她在忙,这两个人干么老爱选在她旁边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