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香思双眸不敢置信地睁大,他吻她?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香思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唇上那被烫着的感受。荆无痕确确实实堵住了她的唇,加上颈部那扼住她的大手,她浑身一颤,彻底地被抽光了空气,她胸腔一紧,以为就要昏厥过去,那颈上的手却忽而松开--
「呵……」香思猛地用力吸气,同时那吻却探索得更深,这次她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墙上。
不敢想象冷漠的他,正在凶猛地啃噬地柔软的唇办,香思没有闭上眼睛,只是茫然而震惊地睁大着眼眸,悸动地感受着他的需索和侵入,他霸气而悍然的汲取她舌内暖意……
终于,他离开她的唇,香思恍惚地瞪着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只是茫然而怔怔地问他:「你做什么?」她瘫在墙前,膝盖发软,红唇微张,红润的唇办因为生平第一次被吻而颤抖。
也许震惊的不只香思一人,荆无痕眼里涌现苦恼之色,矛盾的望住眼前的香思,他拾手,指尖轻轻触上那片湿润红瓣,他几乎以为那片芳唇要开出花来当他指尖碰上她,香思眼睛闪烁,心不知怎地陡熬下落。她莫名地舔舔唇似乎有着什么在她体内窜烧?那和令她痛苦的毒火不同,那是另一种火焰,那火焰令她暂时忘却了焚身的痛,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荆无痕抚摸她美丽泛着蜜泽的唇辨,那么柔软,那么芳香,那么诱人……
香思颤抖且无肋地再问了句:「你……你做什么?」
荆无痕眼神一黯,抓住她双腕高举将之定在她顶上墙前,他俯下脸,银发顺势落到她颊畔,落至她紊乱的黑发上。
「你……」仿佛意识到什么,她为着即将发生的什么而战僳起来,辨不清是高兴或是害怕,她恍惚了。
「荆无痕……」她虚弱地喊他--是请求或是阻低喃,呼出的暖意渗进她耳内。
「我来……熄灭妳体内的火……」
同时大掌伸进香思襟内,太过亲昵地覆住地温暖如玉的胸脯。
他没有熄灭她的心火,这一剎那,是他陪她坠进火里。
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吞没了他们,以一种悍然而不容拒绝之要生的两个人卷进火堆里,烧出共同的命运……
这是不可抗拒的命运!
在抱住蔚香思柔似水甜似蜜的躯体时,荆无痕忽然有了这样深刻的体认。
荆无痕挑指熄灭案上风灯,但是他心上的火却方开始凶猛的燃烧。
他特地抱至床上,解开她的素袍?即使他心底为着这么亲密的相触而涌起巨大的不安、然而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沈陷在她美丽的胴体上。
香思抱住他雄性的身体,像是将灭顶的人拉着伴一同毁灭。
她如一张网,茫然而直觉地缚住他。
荆无痕缓慢地爱抚她着火的身体,他开始觉得理智在崩溃,他想--他要救她,仅此而已,但是……,她热情的回应,将他毫不犹豫地拉近那一片火海。
她要吞没他了--荆无痕想。
他悍然且亲密面缓慢地填满她的柔软,如果她存心要烧他,他也只有陪葬……
香思毫不犹豫紧紧地密密地接纳他,那甜蜜又痛楚,凶猛的愍望将她推进无底漂渊。
这个男人……他的汗濡湿了她,她紧闭双眸,激动的喘息,任他充实她每一寸柔软,然后她用她天生的温暖柔软韧地裹住他冰刀一般的刚强。
啊……这个男人……她颤抖地抱拥池,是的,她找的是他……
游遍奇山异景,赏遍奇花异卉,原来……她找的是他!
千里迢迢,银河暗渡,红色的姻缘线啊……注定是他来揉碎她心底暗处的空虚和期盼……是他……香思被彻底地盈满,完整的充实。
她心底激动的吶喊--是他,她找的就是他,荆无痕!
香思在他身下颤抖……我不怕……她剧烈地喘息……我不害怕……
欲望狂风暴雨地席卷她时,她想--她爱他。
三更天?远处鸟声断续。
荆无痕背靠枕,坐卧床上。身上披着一袭白净罩衫,敞开的襟口裸露出结实平滑的胸瞠。顺着那片胸膛而下,腰际,是香思披敖的长发……香思俯在他身上,脸躺着他腿,双手占有地搁在他腰的两侧,她的背脊光滑细腻如瓷玉,原本蔓延的紫色花纹已经褪去,只留下浅浅的粉红纹路。
她贴着他结实的身子,睡得相当沈,气息均匀微弱……
荆无痕默默俯视身上的美丽女人,他伸手探上她额际,嗯……他垂下眼睛,那热度已经缓了。
蔚香思已无生命危险。
一室平静,浓香渐散,死亡的威胁解除,回复了宁静。
然而藏在荆无疽冶然的面目下,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一向平静的心海却是波涛汹涌。激情的火焰燃尽了,还给他的却已不再是完整、冷静的心扉。
「嗯……」香思微微蠕动,偎进他胸怀里。
她是那样轻、那样柔弱,仿佛非常的需要保护。荆无痕静静俯视着她,大掌覆上她头顶,触摸到那丝缎般柔软的发丝。他看着自己陷入那鸟丝内的手,小心地抚过她完美的头形。
她舒服的轻叹,于是他的心热了。俯在他身上的,是怎样美丽媚人的小东西,荆无痕迷惘了……
第四章
天方亮,曙光初透。
千里之外,龙虎门一声怒咆划破寂静,霎时灯火通明,
牙儿恐惺地躲在香思房门旁,和众师兄弟们惊骇地见樊烈狂暴的砸毁房内物品,香思的桌子被踢飞出去,椅子抛出窗,床套被褥全被扔下床。
「香思、香思!」樊烈疯狂的将一屋子柜子推倒毁坏,将柜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扔到地上。「妳很聪明,妳聪明,让牙儿迷昏我,妳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我吗?!我樊烈就这么让妳讨厌吗?!」
见大师兄疯狂的行径,房外众人皆噤若寒蝉。
樊烈把所有的物品摔坏砸毁之后,那冲天的怒焰未熄,反而烧得更加旺盛。他睁着因愤怒血红的眸子,粗犷庞大的身形颤抖着。
「牙儿,告诉我,她究竟去哪?!」他从齿缝中进出僵硬的命令。
在他身后的牙儿被他严厉的声音吓得扶住门沿。
「大师兄……你息怒,我……我真的不知道……」
「牙儿!」他咆哮,蓦然转过身,直直走向牙儿陡然出手揪起她衣襟爆的黑眸凶猛地瞪住她惊惶的脸。
「信不信我一掌劈了妳?」
牙儿眼一睁,吓得腿软,师兄疯了?「大……大师兄……」牙儿淌下泪来。
揪住她衣襟的手蛮横一提。「快说!」
一旁师兄弟吓得齐齐跪下,企图帮小师妹解围。
「师兄冷静啊!」
「万万不可伤牙儿……大师兄?」
樊烈已经失去耐性,香思把琴带走,她去哪?她还会回来吗?失去香思的恐惧碾碎他的理智,樊烈朝牙儿怒咆:「她去哪?说!妳说!」
牙儿惊惧地望着大师兄疯狂的怒颜,浑身颤抖得有如风中落叶。香思的话清晰如昨--不论我有没有命回来,妳都不准说出我的去向,更不可将嵩山之事吐露,咱们情如姊妹,妳答应师姊。
「……我……我不知道……呀--」见师兄怒掌劈来,牙儿尖叫惊恐地闭上眼睛。
数日后--
荆掠暗哑的嗓音,回荡屋内。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细长的眸子注视床?上的可人儿。「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儿子救了妳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当然是福。」床上的人儿嫣然笑了,清脆的嗓音饱含柔意。香思坐在床上,气色红润,嫣颊明媚,她毫不犹豫地答道。
右手握着笔,她凝眸专注地帮左手上掐着的圆形石子漆上颜色,恁是专注的模样。
「喔?」斜斜靠着桌子坐的荆掠望着蔚香思专注的表情。
香思偏过脸来,忽然将搁在被上的盘子移至身旁,她放下笔,将那漆白了的石子和其它一堆漆好的放在一起,然后凝眸向荆掠绽出一朵笑。「老前辈,救了我,真是您大大的福气。」
「是么?」荆掠眼里漾出笑意,他不甚相信地望着香思聪慧的脸。
「当然,因为啊……」香思端起盘子,眨眨漆黑的眼睛笑得好灿燸。「因为我做了这个给您玩哪!」
「那……那是什么?」荆掠好奇地引颈张望。
「你老对着那冷冰冰的儿子很闷吧?」香思笑瞇瞇地。「这可是很迷人的玩意儿。」她抓起一旁描奸的盘子。「喏--这是棋盘子--」她又指指床畔散落的石子。「这是白子,那是黑子,我们两个病人可以下棋啦!」
「棋?」
「是啊!」香思兴冲冲道。「我不能下床,你无法远行,但是有了这一盘棋子,你和我就可以狠狠厮杀,过瘾极了。」
荆掠眼色一黯,有此尴尬地道:「原来那就是棋子啊……」想他们三大恶人浪迹江湖,仇敌无数,自幼就鲜少与人接触,哪懂得这种玩意。「老夫……老夫我……」他根本不懂得弈棋,他只懂得杀人,只懂得使刀。
「嗳--」香思兀自接话。「你不会是吧?」她无视他的尴尬,一语道破,「这很简单,我教你啊,你坐过来这儿,包你一个时辰就学得通透。」
荆掠心上一喜,按住桌面就要起身。
忽然-条人影闪进来--
「吃药。」荆无痕打断他们谈话,兀自端着药汤步向香思。他停在床沿双眸冶冷地俯视她美丽的脸。
香思明澄的眼眸闪烁,仰望他冶俊的面容,他的话总是那么少,而那一夜他却是那样激情--思及那夜,她低下脸,香腮一红。
荆无痕微微俯身,一只手横过她削瘦的肩膀环住她仍虚弱的身体,另一只手将药汤递至她唇畔。
香思凑上唇,静静地让他喂进苦涩的药水。
荆掠有趣地望着无痕的动作,眼庭有了笑意。没想到他儿子挺会照顾病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缓慢、那么小心翼翼?他突然冒出一句:「唉呀!这样喝多慢,你干脆用嘴巴喂她嘛!」
香思一怔呛住了,猛咳起来,脸颊一阵燥热。
荆无痕移开碗,转过脸冷冷瞟了义父一眼。
一见到儿子责备的眼神,荆掠耸耸肩,无奈地道:「我这儿子就是没情趣恁地严肃,啧啧……怪不得香思姑娘要可怜我,制个棋盘给我解闷。」
无痕看了看香思制作的棋子,视线落到她脸上,声音冷冰冰的。「浪费时间,」他有些恼,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该花这种精神。
香思眨眨眼,对他冷冰冰的态度挺习惯的。「你放心,我已经好多了,啊--你?!」忽然他猛地将她从床上抱起,香思吓了一跳,直觉地揪住他衣衫。
「你干么?」
荆无痕不语,抱着她直直走出屋外,香思眼前一红,下意识地合眼,听见顶上他冷冷的嗓音。
「花开了。」
睁开眼睛,他们已在贝多子树下身上,红艳的花办随风飘散,似雨般落到他们身上,香思捻起他肩侧一抹红瓣。
「贝多子花?」丝绒般的办儿,鼻间浓烈的香。香思瞭了,怔怔地仰望他,仰望他坚毅的下巴,仰望他那张冷俊好看的脸,还有银白的发。
他是特意抱她出来看这开了花的贝多子树,上回她错过了,这回,他让她清清楚楚看见了。
香思扬起唇角,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冷漠的荆无痕,此刻却令她心屝涌上一阵暖意,她安分地任他强势地抱着,她伸手好玩地挑起一缙银白的发丝,眼睛微微瞇了。
「谢谢,我……看见了。」看见他冷冰冰的外表下藏着的火花,她忽然亲昵地主动偎进他的胸膛。
无痕怔愕,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她柔软的身躯。
她将脸埋进他心窝。「我还听见……你的心跳。」她顽皮地数起他心跳的节奏。「怦、怦、怦怦……咦,怎么越跳越快了?」她抬起脸来,一脸无辜地间他:「怎么,抱着我令你紧张么?」她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笑意。
荆无痕俯视她,深深注视她那双慧黠的眼。「妳……再几天痊愈就可以离开。」
他赶她走?香思好笑地重新将脸贴上他胸膛。「你再说一次,我听听看,听听看这是不是你的真心话。」他真想要她走?
无痕还是冷淡地道:「这地方不适合妳住。」
「你心跳得更快了。」
「妳不可以留下。」
「现下,它跳得更急了……」香思打个呵欠倒进他怀中。「呵……你撒谎。」
荆无痕胸腔-紧,皱起眉头。
「我要留下!」香思合上眼睛。「我喜欢这里,我要住下来。」她任性地宣告。
「不行。」他厉声制止。
「行。」香思无惧于他声音里的冶漠。「嵩山不是你的,你不让我住,我就在你屋旁盖一间更大的屋子,我会,我一定会。」
荆无痕有些不敢置信,他蹬住她,她亦固执地迎视他。他黑眸变得黝黑深邃,荆无痕发现他错了,他以为蔚香思正如她的外表那般纤细柔弱,然而这刻俯视她固执的眼眸,方发现藏在那副柔软躯底下的,是比石还坚硬的心肠。
秋意渐深,天气转凉了。龙虎门,因为大师姊蔚香思的失踪,大师兄动员武林各大友帮搜寻香思下落,少了蔚香思的琴音,龙虎门显得冷冷清清的。
门主萧凡从苍鹰派作客回来,便听闻了这惊天动地的滑息,更领教了樊烈种种疯狂的行径,现下的樊烈成日早出晚归就为了寻得香思下落。他接近歇斯底里的行径,以及因失去香思而阴晴不定的脾气,令得龙虎门乌烟瘴气。
趁着樊烈远行未归,萧凡招牙儿密谈。
「师父。大师兄这回真的太过分了。」牙儿没忘记她差点就被大师兄失手击毙,虽然樊烈及时牧掌,却也已经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厥。「难怪师姊要选得远远地,我要是师姊也不敢回来了。」
萧凡面露疲态。「牙儿,樊烈的事师父都晓得了。」他摸摸苍白的胡子,苦恼地问:「牙儿,师父问妳,书房那本琴谱呢?」
「师姊带走了。」
萧凡眉头蹙得更深了,脸色非常难看。
从没见师父会有这样苦恼的表情,牙儿担心地问:「师父……你脸色好差,担心师姊吗?」
「牙儿--」萧凡非常严肃地望住她。「师父从来不干涉妳和香思出游的事,也不认真制止妳师姊的行为,但这次不同--」他异常严厉地询问。「牙儿,妳师姊究竟上哪去了?」
「嗄?」牙儿没料到向来保持沉默的师父竟会追间起来,她有些慌了,她答应师姊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