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二姊——芯如 雪珍
从来没想过,写序是如此困难。
这几天对着空白的稿纸,心中一片茫然。一个年仅十七岁的黄毛丫头竟有幸能为芯如这个old女人写序,怎不教我既惊且喜?
然而,当我想到自己即将把思想化作文字,“赤裸裸”的呈现在每位读者面前时,我就开始吃不下也睡不着了。几天下来,我整个人瘦了一小圈不说,还天天挂着两圈“黑轮”出门吓人。看来,等芯如这本书出版了,我原来的“花容月貌”怕是已不复存在。唉!真没想到为了一篇序竟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老实说,《情深意更浓》这本书,我至今仍未看过。我那行事谨慎的二姊——芯如,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这个为她写序的人先睹为快,只是一句:“等书出版了,再让你好好地看个够。”就把我的“血盆大口”给堵住了。
我们几个姊妹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对她严加逼供,奈何天算终究不如芯如捏指一算,我们非但连个男女主角的名字都没捞到,还惨遭暗算——排队帮她写序。更让人惊讶的是,五个姊妹中,居然是由我这个么妹来打头阵,真是残害国家幼苗!
随着端午佳节的到来,芯如带着她那个鬼灵精的宝贝儿子——豪豪,一家三口携家带眷,浩浩荡荡的回来娘家。为了骗到一声“姨姨”,雪珍我可是煞费苦心,努力使出浑身解数,对他连拐带骗地,最后甚至使出撒手锏,搬出豪豪的最爱——“多多”。殊不知万灵丹也有失灵的时候,我不但连一声“姨姨”都没骗到,还平白损失了两瓶“多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不禁大叹——有其母必有其子,他那个妈就跟他一样难缠。
当我毫无灵感,无从下笔而苦苦哀求于她,希望她网开一面放我一马时,她竟狠心见死不救,还语带威胁的说:“用挤的也得给我挤出一篇序来,否则当心我剥了你一层皮……”吓得我赶紧揽镜自照,一想到我美丽的容颜可能因为剥了一层皮而消失殆尽,便直冒冷汗。
可怜的雪珍碍于芯如的淫威,只好硬着头皮下笔罗!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几天的绞尽脑汁、搜索枯肠,我终于“挤”出这篇呕心沥血的大作。交出这篇序之后,就没我的事情了。再来,雪珍将要开始一项神圣伟大的计画——开始致力于自己的大作。
希望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创作也能跃上文坛,到时候各位亲爱的读者们,可别忘了给可爱的雪珍最诚挚的支持与鼓励喔!
这篇序写下来,芯如似乎被我描写得十分狠毒,其实她是个十分温柔、心思细腻、感情丰富、想像力十足的old女人。在我的眼中,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每位作家都需要读者的支持与鼓励,芯如也不例外。虽然我尚未看过这本书,不知道它的内容是否吸引人,情郎是否动人,但是我知道,芯如是真的很用心写这本书。任何事物都难免有瑕疵,但我相信,一颗真心足以弥补瑕疵。
希望你们能和我一样的支持她!
梦想成真 宋芯如
那天,屋外下着倾盆大雨,突然接到出版社徐小姐来电通知,说我的稿件被录取了。我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用“欣喜若狂”四个字犹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写小说是我十七岁就开始编织的梦想。事隔多年,我终于完成了这个心愿。虽然其间曾经历过诸多困难和阻碍,我依然执着不悔。
创作这条路,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困难重重,而我还是走过来了。
随着这本处女作即将问市,我的心情也逐渐忐忑难安。不知道这本书是否能得到读者的喜爱与青睐?
为了这本书的书名,真是苦了出版社的徐小姐和几位劳苦的同仁。为什么?因为它原来的书名是《这一生我只牵你的手》,后来徐小姐说这个书名太长了,不利作业,希望将它改为《伴我情深》,最后又因与别本书名雷同再度改为《情深意更浓》,就这样一波三折地,终于定案了。在此想说声:“徐小姐、 ‘禾马’的各位同仁们,你们辛苦了!”
这本书得以顺利出版,除了感谢“禾马”的审稿小组和徐小姐的垂青之外,还有我小姑佑真的帮忙,谢谢你们!
亲爱的读者朋友,“宋芯如”对你们来说是个全新、陌生的名字,为了让你们能多了解我一些,我将在每本创作的序文里,邀请我的一干好姊妹们来谈谈她们眼中的我,希望你们会喜欢我这项安排。
对于这本书,有任何的意见,都欢迎你们来信告诉我,我非常愿意与爱书的你们做心灵上的沟通。
希望你们不吝给我批评指教。谢谢你们!
楔子
一九四○年·九月
大陆杭州西湖畔
初秋的向晚,彩霞满天,夕阳余晖将整个西湖染成一片醉人的美色。
李逸尘与夏心莲肩并肩,携手漫步于西湖畔。
“心莲,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李逸尘紧紧握着她温热的手。
“逸尘,如果可以,我会毫不迟疑的答应你,一辈子追随着你,可是——你知道,我放不下生我、疼我十八年的双亲,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她的语气充满不舍与无奈。
“难道你真的要听他们的话,嫁给韩瑞祥,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他无法相信,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会轻易的结束。
“逸尘,忘了我吧。就当是你我有缘无分,你还年轻,往后你会再遇到比我更好、更值得你爱的女孩……”
“不要!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谁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他激动的侧过身,抓紧她纤弱的肩。
“逸尘,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又何尝愿意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但我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
“心莲,你听我说,目前的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信心,将来我会出人头地,我一定会给你过好日子的,请你相信我。”他眼神充满诚挚真切之情。
“逸尘,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的家境,只是我的父母始终不肯答应我们的事,我真的很无奈呀!”
夏心莲是杭州名人夏杰的掌上明珠,她父母亲在地方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夏家在杭州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李逸尘出身寒门,自幼就在夏家打零工,从小跟夏心莲一起长大,两人曾经许下海誓山盟,誓言相守一生。
奈何天不从人愿,两人的恋情曝光之后,引起夏家二老极力的反对。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
为了阻止两人的恋情继续发展下去,夏家二老找来媒人天婶,以最快的速度将女儿许配给杭州城另一位大地主——韩振华——的长子,韩瑞祥。
婚礼就在明天。
“心莲,你不能嫁给韩瑞祥,你忘了我们曾经许诺过,今生今世都要相守在一起,永不分离的誓言了吗?”他激动的红着眼眶。
“我没忘,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从不曾忘记,只是我们根本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无论我们多么相爱,分离却已经是必然了……”她的泪顺着脸庞悄悄滑落。
“心莲,我是多么爱你,你知道吗?没有你,我该如何生存下去,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他神情沮丧,几乎万念俱灰。
“逸尘……我对不起你,为了不违背我父母的意思,我只有辜负你这份深情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最爱的人,无论我嫁给了谁,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真的……”她泪如雨下的扑进他怀里。
“噢,天哪!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我们相识、相恋,却不让我们相守?为什么你一定要拆散我们?为什么……”李逸尘将夏心莲紧紧拥在怀襄,情绪激动的仰天呐喊着。
多年来累积的感情早已刻骨铭心,难以割舍,老天爷却硬要拆散这一对相爱至深的有情人,将这份深情至爱在此刻画上休止符,两人的心碎程度绝非三言两语所能形容的。
如果可能,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驻,地球别再转动,让他们就这样彼此紧紧拥抱着,直到、永远……
然而,时间仍然继续在走,地球依旧不停的转动。直到远处的夕阳无声无息的落到湖面上,他们才万般不舍的放开彼此。
“逸尘,我欠你的情,只有来生再偿还了……”她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俊美却哀伤的脸。
“来生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希望今生就能拥有你,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呀!”他深情的眼眸里闪着点点泪光,看得夏心莲心碎不已。
“逸尘,我们今生已经注定无缘,不能长相厮守,不如让我们将彼此那份深情延续到你我的下一代身上,让我们各自的孩子为我们完成共结良缘的心愿,好不好?”她突发奇想的说着。
“不可能的!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也绝不碰别的女人。失去你,我宁愿终身不娶,孤独一生,我根本不会有孩子的。”他一脸的哀戚,语气甚是坚决。
“不……逸尘,你是李家唯一的独生子,你们李家就靠你传宗接代,你不能因为我而断了李家一脉单传的香火,绝对不能!答应我……”她含泪劝着他。
李逸尘看了她好半晌,才缓缓的点点头。
远处的落日在他们最后一次的拥抱中,悄悄西沉。这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跟着落幕
第一章
一九九○年·九月
台北凯悦饭店宴客厅,人口处上方墙壁贴着“李韩两府联姻”几个斗大的字。
新郎李怀远笑容可掬的周旋于众宾客间来回敬酒,新娘子韩思尘坐在更衣室里休息。
“小尘,你真是个最美的新娘子!”夏心莲一边帮韩思尘换掉头上的白纱,一边赞不绝口的夸着她。
“奶奶,你别再夸我了,我脸红得像苹果似的,待会儿可以不必补腮红了。”韩思尘一脸娇羞的轻声抗议着。
夏心莲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你唷,就是这么容易脸红。”
今天的婚礼,最高兴的人还不是新郎与新娘,而是新郎的父亲李逸尘与新娘的奶奶夏心莲。对他们来说,五十年前西湖畔的约定,终于在五十年后的今天得以实现,难怪他们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小尘,奶奶盼了几十年的心愿,终于在今天由你来完成它,奶奶真是开心极了。”夏心莲帮她插好晚礼服的头花配饰之后,伸手抹去眼角欣慰的泪水。
“奶奶,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的心愿当然是由我来替你完成了。再说,怀远对我很好、很体贴,能够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呀。”她笑笑说。
其实,她并不爱李怀远,她之所以会嫁给他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想为奶奶完成多年来的心愿;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怀远对她百般呵护,殷勤体贴,在追求她的过程里,对地好得没话说。就因为这两个原因,她点头嫁给了他。
当年夏心莲嫁给韩瑞祥之后,仅仅产下一子,取名为韩克维,就是韩思尘的父亲。
李逸尘在夏心莲嫁人韩家之后,延宕多年,一直迟迟不娶,在大陆沦陷之际,他带着唯一的老母逃至香港定居。直到四十岁那年,在他母亲临终前答应娶邻居郑叔的女儿郑雅惠为妻。
“小尘,从今以后,你就是李家的人了,希望你能扮好媳妇与妻子的角色,并为李家多添些人丁。”夏心莲帮韩思尘拉上晚礼服的拉链。
“奶奶,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教诲,做好我该做的事。”韩思尘转过身,笑着对她说。
看着唯一的孙女就要离开自己身边,走进另一个家庭裹,夏心莲突然好不舍得,泪意涌上眼眶。“小尘,其实奶奶也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只是你早晚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而怀远对你又那么好,奶奶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才会这么早答应把你嫁给他……”
“奶奶,你别难过,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韩思尘伸手拭去奶奶睑上的泪水,强忍着内心的不舍之情,极力安慰着她。
当年大陆山河变色之际,夏心莲的丈夫韩瑞祥被徽召入伍从军,不久便战死沙场。夏心莲带着唯一的幼子韩克维辗转来到台湾定居。
不料,世事多变,她唯—的独子韩克维长大成人,娶了妻子,生下韩思尘一个女儿之后,夫妇俩在二度蜜月时,飞机失事,双双意外丧生。当时,韩思尘年仅三岁。
自此之后,韩思尘便靠她一手拉拔长大,祖孙俩十七年来相依为命,如今两人即将分开各自生活,彼此心中那份难舍之情自不在话下。
就在祖孙俩泪眼相对,依依难舍的凝视着彼此时,新郎李怀远等不及的敲门催促道:
“小尘,你礼服换好了没,要送客了。”
“好了!我马上来。”韩思尘赶紧拭大眼眶里的泪水,也为奶奶夏心莲抹去脸上的泪痕。
* * *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之后,整个喜宴会场只剩下李怀远和他的孪生弟弟李秋远,还有他们的父亲李逸尘,及夏心莲、韩思尘祖孙俩。
“怀远,从现在开始,我把我的宝贝孙女托付给你,你要好好的待她,珍惜她,知道吗?”夏心莲执起韩思尘细致的手,交到李怀远的手里。
“我会的,奶奶,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疼惜她、照顾她的。”李怀远紧握着韩思尘的手,向夏心莲保证。
李逸尘亦跟着开口:“心莲,你别担心,怀远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娶到小尘,他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你放心好了。”
“小尘,从今天起你就是李家的媳妇,怀远的妻子,一切都要以丈夫家庭为重,知道吗?”夏心莲转而叮咛孙女韩思尘。
“我会的,奶奶。”韩思尘柔顺的点点头。
“大哥、大嫂,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浴爱河。”李秋远笑容可掬的向他们夫妻俩道贺。
“谢谢你!”李怀远含笑道谢,韩思尘亦跟着微笑点头。
婚宴结束之后,夏心莲连夜搭车回台中的“清心斋”,那是她和韩思尘祖孙俩朝夕相依、晨昏共处十几年。而李逸尘则住在举行婚宴的那家饭店,准备第二天搭机返回香港。
李怀远偕同新婚妻子与弟弟秋远一同驱车回家。他们兄弟俩租住在同一幢公寓七楼对门而居。
回到李怀远租赁的公寓里,看着陌生的环境,韩思尘有些忐忑不安。“怀远,我去帮你放洗澡水。”她急急的走向那扇贴有耀眼红色馆字的门。那间应该就是她和他的新房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