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真和他去看电影?」他微眯起一双利眼,望着前方。
她点点头,笑说:「彼得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凡事都为我着想,如果嫁给他应该会很幸福。」
「够了!」他截住她满口甜蜜的话,「难道我对你就不够体贴?你就这么轻易的接受那个娘娘腔的男人?!」
「请不要随意批评别人,彼得是斯文,并不是娘娘腔。」她鼓着腮。
「斯文?!哈……」他笑得激狂。
希卉不能告诉他她接近彼得是有目的的,否则便会功亏一篑。
「原来你喜欢那种男人。」他吐了口气,回头望着她,「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吸吸鼻子。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去好好的喝一杯,或许醉了可以解决我们的疑惑。」陆沂勾唇一笑,开车载她来到一家饭店。
「你怎么又载我来饭店?」希卉皱起一对秀眉,「还是你跟女人吃饭非得选在这种地方不可?」
「我们可以在房间吃,彻底放松一下。放心,今天我绝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他停下车,绕到另一头为她打开车门。
「你真的没有心怀不轨?」她怀疑地步下车。
「若真是心怀不轨,你抗拒得了吗?」他绝魅一笑,将钥匙交给泊车小弟,与她一块儿步进饭店。
进入房里,陆沂叫了两份餐点,和几瓶红酒,又看向她那副不自在的神情,「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吧!」
他开了瓶盖,为她和自己倒满一杯。
陆沂高举酒杯和她干杯,忆起当年,「记得那年放暑假,我在学校成立一个乐团,想要找助理,于是到处张贴海报……」
「海报上写了,一旦乐团被西餐厅邀去演出,就会有酬劳,而我为了赚取学费就去报名助理。」希卉浅啜了口红酒。
他轻笑,想起当时的情景,「是啊!你突然闯进乐团,全身湿淋淋的,走路还一跛一跛的,而当时,乐团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那是因为我一下课就急着赶过去,却在半路上踢倒一个水桶,摔了一大跤。」希卉苦笑。
「看见你膝盖受伤流血,我就背着你去保健室。」他扬声—笑,喝完杯中酒。
「然后……你就天天来我班上,背我回家、背我上学,我明明可以走,你却死也不放我下来,硬要背着我走。」说到这里,她竟哭了。
「爱哭鬼。」陆沂睨着她。
「你管我!」她对他皱皱鼻子。
「我怎能不管呢?当初就是你的眼泪打动了我,让我每次看见你流泪就跟着心痛。」他很认真地说。
听他这么说,希卉忍不住红了眼眶,想到过去他曾说过的话——
别再让我看见你流泪了……那比让我流血还痛。
「哼!我现在才知道你那番感人肺腑的话不过是骗人的伎俩。」她别过脸,难过不已。
「骗?!」他无奈地爬爬头发,「好,我承认我骗过你,但我爱你的心未曾改变,我只是——」
「别说了,吃饭吧!光喝酒会伤胃的。」她堵住他那些会让她心酸的话。
「好,吃饭。」他拿起刀叉,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说笑。
突然,希卉问道:「你……恨我吗?」她指的是她父亲所做的错事。
「恨你?为什么要恨你?若真要我说,我只恨你为何要跟彼得交往。」他望着她,眼神突转犀利,「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又逃避了。
「你是真心喜欢他吗?那我呢?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能给我?」陆沂只要一提起彼得就激动起来。
「你不用解释了,那些已不重要。」她苦笑地举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见她不愿回答,陆沂也只好无奈举杯,而接下来除了不愉快的事之外,他们什么都谈,也因此两人都喝得茫茫然。
「不行了,我……我要睡了。」希卉头好晕,不停揉着太阳穴。
「那你先睡吧!我过会儿再睡。」
「你不能趁我昏迷不醒……」她虚弱的警告,而后踩着不稳的步伐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看着床上深爱的女人,陆沂苦闷地喝着闷酒,直到再也撑不住了,他才摇摇晃晃的走到床的另一头倒下,从她背后紧紧的抱住她。
「希卉……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他的下巴轻放在她肩上。
「当我知道我要对付的人是你父亲时,我真的很想放过他算了,但是……他已中毒太深,根本不知反省,我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受害吗?」他苦涩的嗓音又道。
「第一次……第一次你在我床上撞见的女人,其实是飞利的公关主任,我当初只是打算透过她让沈克祥注意到我……对不起,为了复仇,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他抚上她的小手,轻轻揉着。
「第二次和莎莉上床也是一样,我对她没有任何一丝爱意和欲望,我只要你一个人啊……但我好怕当你知道我要对付你父亲后会恨我……希卉,你说我该怎么做……」喃喃说完,他便不胜酒力的睡着了。
希卉这才张开眼,默默流着泪,其实她还没有睡着,却没想到会听见他的一番真心话。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陆沂因为她而受到这么大的痛苦和煎熬,而她完全不知道,反而处处与他计较、作对,她真是该死!
反手握住他的,她难过地说:「放手去做吧!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吧!」
第十章
希卉和彼得陷入热恋,彼得已然为了希卉而神魂颠倒。
陆沂也因此无心工作,推掉了好几个通告。
于义光费尽唇舌的劝他,却只得到他的一句话——我不想干了!
「你不想干什么?」于义光被他没头没脑的话给吓住。
「我不当艺人了。」陆沂双手枕在脑后,眯起眸看着天花板。
「难道你就要这么放弃?这一切得来不易啊!」
「我累了,这几年我真的好累,现在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深吸了口气。
「我不准。」于义光立刻回绝。
「你不准我也要这么做。」陆沂愤而站起,穿上外套,拿起钥匙,准备出门去。
「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陆沂才将门打开,却见希卉垂着脑袋站在门外,「希卉!」
「我能进去吗?」她抬头问。
「当然可以。」陆沂让开身,让她进入后才关上门。
希卉意外地看见于义光也在,于是说:「于哥,你也在,嗯……能不能让我和陆沂单独聊聊?」
「呃……」于义光尴尬地站起,「好,你们聊,我先走了。」
眼看他走了之后,希卉又转身对陆沂笑了笑,「好久不见。」
「是呀!快一个月了吧?」他没好气地说:「你最近爱情得意,我以为你早忘了我。想喝什么?酒?咖啡?」
「咖啡。」她主动坐进沙发,看着他步进厨房,她的眸光变得蒙胧了。
陆沂泡好咖啡后,将它端了出来,而希卉却依然直直望着他,瞬也不瞬的……
「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他坐在她对面,摸摸自己的脸。
「我想问你一句话。」她扬首看向他。
「好,你问。」他两手握拳,抵着下巴,静静的等着。
「你……你还爱我吗?」她眼眶染泪,「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你还爱我吗?」
陆沂紧皱眉心,「你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爱你了。」
「那就好。」她拿起桌上的咖啡,紧张的喝了一口。
「小心烫!」陆沂赶紧提醒。
「唔……」她果然被烫着了。
「我看看。」陆沂紧张地问。
「别……好丢脸……」她掩着口,偷偷张着嘴呵去热气。
「傻瓜,给我看看!」陆沂拿掉她的手,跟着竟吻住她的嘴,用舌尖去安抚她烫伤的舌。
希卉定住身,感觉他的动作以及紧箝在她腰间的大手充满了无限温柔。
「我没事了。」她推开他,含蓄地又问:「你……你现在可有贴心的女友?」
「呵!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如果我真有女友,现在还会在你身边吗?」陆沂轻扯抹笑,迷人的模样让希卉看得不禁出神。
「为什么不去交一个呢?」她眼底泛出泪雾。
「你这是做什么?即便你现在和彼得交往,也没必要逼着我去接受其他女人吧!」他眯着眼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挂念着我。」希卉突然紧紧抱住他。
「你!」陆沂眉心一蹙,心口瞬疼,「你怎么了?」
「爱我,陆沂……再爱我一次。」她鼓起勇气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坐在他双腿上,狂野的吻住他的热唇。
陆沂被她的主动给震住,但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捧起她的脸问:「告诉我……怎么了?」
她摇摇头,含泪对他微笑,「别问……吻我。」
他眯起眸望着她好久,这才俯低身,吮住她的小嘴,两人从沙发上一直吻进房间。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抵着她的额,魅眼直视她,「你这么做不是别有企图吧……」
「我会有什么企图?」她苦涩笑问。
「谁知道。」眯起眸,他淡淡一笑,再次吻上她的小嘴、褪下彼此的衣衫,赤裸的身子紧紧相拥在一块儿。
「陆沂……」当他埋进她体内,她扬首看着他,「我告诉过你……我也好爱你吗?」
「你!你不是爱彼得?」他心口一紧。
「那已经不重要了,爱我……用力的爱我……」
将心酸藏在心底,希卉只想接受他全部的爱意,如果可以,她很想就这么与他纠缠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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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后,陆沂累得睡去,再度张开眼,却已不见希卉的身影。
他匆忙起身穿上衣裤,在屋里四处找寻仍然不见她的身影,她究竟跑哪去了?
陆沂颓丧地回到房间,正打算打电话给她,不意发现桌上有片光碟,下方还压着一张纸。
他拿起一看——
陆沂:
我走了,当我发现我爸爸对你们陆家所做的一切,实在没脸再见你。
他是我父亲,我不知道该不该举发他,然而心中百般纠结了好几天,我决定这么做,因为我不希望爸爸再犯错下去。
这张光碟里有着所有的证据,是我向彼得骗来的,但我求你尽可能放过我爸,如果他知错能改,就原谅他,我实在……实在不愿意做个不孝的女儿。
如今我背叛了唯一的亲人,实在没有脸再继续待下,只能选择离开,求你不要找我,把我忘了,去接受其他的好女孩。
愈写心愈痛,泪也愈多,就到此为止。
谢谢你带给我美好的一晚。
希卉
「该死!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看着手里的光碟,他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和彼得走得这么近!
「你不该走,该走的人不是你。」陆沂紧紧抓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她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随即便冲了出去。
然而,当他驱车前往她位于新竹的老家,养育希卉长大的李伯伯却没见她回来,这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对了,大伟,或许她在大伟那里。」
他赶紧打了手机给大伟。
「现在我哪有机会跟她见面,我连去找她都不敢,你到底又对她做了什么事?」大伟质问。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去找你?」
「她到底怎么了?你不要直问我,你说呀!」大伟也心急道。
「她离开了,你认为她会去哪儿?」陆沂深吐了口气,用力爬了下头发。
「她不是在家吗?」大伟也着急了,拿着手机来回踱步想了想,「在她那个久别重逢的有钱老爸那里吗?」
「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算了,我自己去找。」陆沂再次发动车子,直奔回台北。
路上,他打了电话给于义光,「舅舅,你到我住的地方去,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于义光问。
「你来了就知道,一个小时后见。」由于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路上没有塞车,陆沂不一会儿就回到家,而于义光也早已在他住处外等着他了。
一进屋里,陆沂便走到房间将那块光碟拿出来交给他,「这是希卉给我的,关于沈克祥的所有犯罪证据。」
「什么?」他一愣。
「她因为不想让她爸愈陷愈深,所以忍痛这么做,但她心里很难过,一方面觉得对不起父亲,另方面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她走了。」他仰首一叹,「老天,她既没回老家,也没去投靠大伟,她到底去哪儿了?」
「别急,找人得慢慢来。那我这就先把这个带走了。」于义光倒是兴奋不已。
「舅舅,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陆沂喊住他。
「什么事?」
「看在希卉的面子上,给沈克祥一个警告就好,要他收手,如果他不听的话再寻求法律途径……」陆沂沉着张脸,很认真的对他说。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于义光便走了出去。
就在陆沂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希卉,他立即接听,「希卉,你在哪儿?」
「我不是希卉,我是她的好朋友刘凯今,希卉今天跑来找我,约我出去喝酒,她现在喝得烂醉如泥……」她叹了口气,「我是用她的手机打给你的,你要不要来接她呀?」
「当然好,她在哪儿?」
「在清风啤酒屋,我在这里等你,不过……你可别跟她说是我通风报信的喔!她不准我说,我真怕挨骂哩!」
「放心,我不会说的,我马上到。」说完,陆沂又飞奔出去,开着车直奔啤酒屋。
凯今站在啤酒屋门外直望着,她认识陆沂,可陆沂并不认识她。
没多久,她看见陆沂将车停下直奔而来,立即向他招手道:「陆沂,我是刘凯今……哇!你比萤幕上还帅耶!」
瞧她一脸仰慕,陆沂撇嘴一笑,「谢谢,希卉呢?」
「她在里面。」凯今这才想起,赶紧带着他走进店里,指着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的人。
「没想到她连喝啤酒都可以醉成这样。」陆沂苦笑地将她抱起来,「我先送她回去,真的谢谢你了。」
「你快把她带回去吧!」凯今跟着他离开了啤酒屋。
回到家中,陆沂将希卉轻放在床上,照顾了她好久,直到半夜,她终于清醒过来!
才张开眼,她就惊得从床上坐起来,「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醉了。」他握住她的手,「为什么把东西留下就离开?」
「我没……没脸见你。」她拉高被子遮住脸,偷偷流泪,「我好难过,真的……真的没脸见你。」
「你胡说什么?你又没对不起我。」他用力拉下被子。
「我爸爸他——」
「事情都过去了,我的目的就只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既然你给我的资料足够遏阻他继续做坏事,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