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笑笑地应和。
“时间晚了,你早点去休息,明天还要去法院公证呢!”眼见时间不早,怕她明天会没精神,老人催促着。
“好的,爷爷,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确定祖父的棉被盖妥后,她乖乖地听从祖父的话,回房休息。
“嗯!”老人看着她离开后,脸上方浮现痛苦的神色,这身病痛他拖了好久,过了明天……过了明天以后,他就可以卸下这副臭皮囊了。
只是可怜了少瞳,他死去后,她定会万分伤心,对未来会更加不安,幸好有阎祯陪伴在她身边,她应该可以度过这段难捱的悲伤时期。***
一天即将结束,蔚少瞳才由喜悦的迷茫中清醒过来,其实,今天她并未真的和阎祯结婚,他们是订婚、阎妈妈说等他们毕业,祯服完兵役,他们就可以结婚了,但因为怕爷爷会担心,所以此事进行必须瞒着爷爷。
她对一切安排都没有意见,不过心底仍有小小的惆怅,可惜她没能马上嫁给他为妻,天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他的妻,和他永远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阎家的考量也没错,他们是太年轻了,尚无经济基础,结婚对他们而言,将是几年后的事了。
为了不使爷爷起疑,阎祯搬入她和爷爷的家,她望着阎祯将一件又一件的私人物品搬进客房内,心底俏悄颤动,他们……就要朝夕相处了,而她将会是最幸福的人儿。
“祯,我来帮你。”她快乐地帮他搬着书本,时间晚了,是爷爷的休息时间,是以她放小音量,不敢吵到睡梦中的爷爷。
“好的,那一箱书就麻烦你帮我排好。”阎祯处理着其他较重的物品。“没问题。”她愉快地为他整理书籍,喜悦到近乎迷乱的脑袋瓜不断回想着当他把订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的画面,好美!好棒!那画面虚幻到她几乎以为不是真实发生过。
她又想到,他们已成了未婚夫妻,那么今晚……祯和她……他们会……吗?哦!她好紧张,好怕自己的笨拙会搞砸一切,不过,祯一定不会生气的,他从不会对她生气的,他定会很温柔的对她。
光是想到火辣辣的场面,脸上的红云燃烧得更娇艳,也令她更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他,只放不时偷观着他,而她的眼瞳中自是写满浓浓的爱意。
呵!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他,真好!
没多久工夫,两人就将阎祯带来的私人物品整理好。“瞳,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他们是未婚夫妻嘛!他何必跟她说谢呢?但这些话她摆在心中,仍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今天忙了一天,你先去洗个澡好休息了”
阎祯没发现她的娇羞,像是对自己的妹妹般交代,“好!”她乖顺地点头,依照他的话去洗澡。
等她洗完后,她穿着保守的睡衣强忍住羞怯轻敲他的房门,等里头的人回应后,她才打开门来。
“怎么了?”阎祯轻问,不了解她出现的原因。
被他反问的蔚少瞳愣住了,今晚她不该出现?是她的出现过于浪荡吗?她该是乖乖缩回她房里?她不安地望着他,怕会在他眼中瞧见鄙视的光芒。
天!如果此刻地上有个地洞,她铁定马上躲进去,永远都不出来,她好丢脸!
阎祯猛然发现她会敲他房门的原因,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轻道:“瞳,我希望你能了解,即使我们已经订了婚,但我们的关系仍旧是不会有所改变,我会住在客房里,而你也会住在你现在的房里,你能明白吗?”
他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释,深怕会伤了她。她对他的爱恋,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对她的感情还是处于兄妹之情的阶段,这样的情感,要他怎么可能去碰她。
她哑然无言,愣愣地点头,然后带着空白的表情回房去,她浑浑噩噩地坐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所说的话。
他们的关系不变!他要住在客房里,而她也要住在自己现在的房里,他们不会同房,不会同床!他……也是永远都不会吻她的是吗?
呵!呵!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只会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已。
迷乱的脑袋慢慢开始发挥作用,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今天一整天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最高兴,其他人则没什么特别表情,是她被喜悦冲昏了头,才没能看清一切,难怪他会改结婚为订婚,因为他一直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啊!
他会与她订婚也是因为爷爷的要求不好拒绝,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亏得愚蠢的她编织出美好的未来,她和他还有爷爷三个人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会爱上她,不再让她的爱感到孤独。
可现实并非如此!他仍旧视她为邻家小妹妹啊!
她该怎么办?要放弃吗?
不!不!她爱他爱好久、好久了,她不要放弃!绝不!
她有信心、有毅力,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
是的!他会的!她会努力当好他的未婚妻,好让他爱上她的,绝对!
以手背拭去不知何时淌下的泪水,她对自己说,她会努力让自己在他面前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事事以他为重,绝不会让他后悔,她会让他改变主意,在服完兵役后娶她的。
毕竟……毕竟她是如此深爱着他,爱他爱到心都拧了。
第二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一个服完兵役变成社会新鲜人,另一个则成为家庭主妇。
蔚少瞳清秀年轻的小脸蛋由最初的喜悦到现在写满阴郁,晕黄的灯光拉长孤寂的身影,漫漫长夜,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等待的人却尚未归来。
时间拉得愈晚,她愈是焦躁不安,死白毫无血色的小手成拳紧紧握住,连长尖的指甲陷入嫩肉中产生疼痛都毫无所觉。
她只知道他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要来得晚,只知道他俩的话题愈来愈少,少到就算他没工作时,两人也只能两两相望、寻不到半点共通的话题,她拼命地在他面前挤出笑颜来,满足于整日望着他不说一句话,但他呢?
他是否已开始觉得她很无趣?很愚笨?很平凡?
外头多得是比她美丽、大方、健谈的女人,而他正身处于花花世界,每日和美女相处,难保他不会深受其中之一所吸引。
她愈想是愈心惊,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而他还没回家。
他对她感到厌倦了吗?
苍白的小手颤抖地抚上苍白的脸颊,如果她可以再漂亮一点、聪明一点、健谈一点,或许就可以留住他的人,得到他的心。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试着让自己开朗,试着打开话题与他谈天,可往往达不到她所想要的效果,不是他工作太累无法和她谈天,就是她说错话,弄错资讯,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她不想的!不想让自己显现出无知的模样,所以她已学会将话吞入腹中,她软弱地选择当个无声贤慧的好未婚妻。她每天很努力地看着食谱做菜等他回来吃,可他一曰日的晚归,使她信心大失,连带的也失去食欲。更可悲的是,自己做的菜连自己看了都觉得烦,觉得难吃,这样不完美的她,要如何讨他欢心?
她渐感焦躁、自卑,整个人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终于听闻到外头传来摩托车停下的声响。
他回来了!
黯淡的小脸为之一亮,心喜地以手指拨顺头发,再整理一下微绉的衣衫,最后,她以双手轻轻拍打着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些,不愿让他发现她的憔悴。
阎祯以钥匙轻声地打开大门,不意外的看见小未婚妻满脸笑容地在客厅里等待他归来。
他偷了空看了下腕上的表,已经四点半了,她大概又等了他一夜。
“怎么不回房去睡?”他皱了皱眉,拍了一夜的照片,他也累了。
“我最近失眠,所以……”她为守在客厅一事作解释,不想他因她等门一事感到丝毫歉疚。
“嗯。”阎祯知道她说谎,却也没说穿,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到厨房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大口饮尽。
“要我替你放些热水吗?”她尽职地扮演着贤慧的未婚妻角色。
“不了,我累了,想先去睡。”他摇摇头,没再多的精力去洗澡,等他睡醒了再洗吧。
“好的。”扬起略微僵硬的笑容,她目送他回房。
“对了,瞳,最近我都会很忙,恐怕不能早些回家。”在开启房门前,他突然想到并提起。意在要她别再等门,不然等到天大白也有可能会等不到人。
“我知道了,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她的心因他的话像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可她没表现出来,依然是笑笑地顺着他。
没有发飙,没有不满,没有抱怨。这就是她——蔚少瞳,她晓得为了养她,他不得不努力工作,好换取她的温饱,他已经够辛苦了,她不该使他再为小事操烦。她可以忍受的,在他不在家时,她会努力把家里打扫干净,冰箱中随时准备好蔬菜水果等他回来。
“嗯。对了,我好久没拿生活费给你了。”本要进房去,却又想到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拿钱给她了,以她的个性是不会主动提起的,他就怕家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早已用尽。
为自己的粗心低咒了声,他掏出皮夹,取出里头的千元大钞,全部交给她。
“祯,家里的开销还足够,你留点在身上用吧!”他老是把大钞交给她,皮夫里都没剩多少钱,这样他在外头肯定是过得十分拮据,她拒绝地要把钱塞回他的皮夹中。
“你就收着,钱终会有花完的时候不是吗?收着你到时就可以用了。”阎祯没收回的意思。
“如果家里没钱了,我会跟你提的。”
“是吗?”他摇头笑了,拍拍她的头,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将她当成邻家小妹的习惯。
失望之情悄然而生,可她没敢表现出来,面对他依旧是笑盈盈的,熟知他的脾气,也就不再坚持地把钱收好。
“你也去睡吧!天就要亮了。”再拍拍她的脸颊,发现到她的脸色似乎愈来愈不好,是长期等门的关系吗?
虽不舍于她的苍白瘦弱,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必须努力工作,倘若失去了这份工作,恐怕他们的生活就会马上面临困境,而他不是会回头向父母开口的人,所以得要非常努力才行。
他相信,这段艰困的时期很快就会过去,到时他们的生活就会比较富裕,不用再东省西省,他也会有比较多的时间来陪伴她。
“好的。”凡是阎祯说的话,她一向毫无异议,照单全收。乖乖地听了他的话,举步走回她的房间。
见她乖乖听话,阎祯懒散地拿着皮夹回房,因为皮夹没收好,里头便落下一张小纸条,疲惫的他没发现,却让蔚少瞳眼尖的看见了。
“祯,你的东西掉了。”怕是要紧的东西,她连忙代他拾起,就在拾起纸条的那一刹那,她清楚地看见上头的文字。
是个女人的名字,还有她的电话。那女人是谁?和祯很熟吗?不然怎会留下电话?
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她仍旧没敢问出口,只是愣楞地抓紧字条,凭着上头的字迹想像着那女人的模样,她——肯定很美!
“哦?谢谢你帮我捡起来。”阎祯由她僵直的手中接回字条,皱着眉看了下上头的名字与电话后,便当着她的面,将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中。
“别担心,我和她没有什么。”知道她会不安,他轻轻地解释了。那女人是缠他缠得紧,可他没将对方当一回事,皮夹中会留有对方的名字与电话字条约莫是她趁他不注意时偷放进去的,下回他会记得仔细点,不再让人有机会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塞进他的皮夹内。
“我相信你。”她笑着道,脸是在笑,但心可不!不安在心间慢慢扩大再扩大。她怕!非常的怕会失去他!
哦!不!她不能失去他!毕竟她是那样爱他、爱他,在这世间,除了已经去世的爷爷外,他是她最爱的人了,她不能没有他,真的不能!如果有一天她真失去了他,她想,她会死掉!绝对会死!
阎祯扬起一记笑容,没花时间去窥探她的内心,便回房去睡他的觉。他真的是累惨了,人一回到房里,连衣服也没换下,就笔直地投入弹簧床的怀抱,沉入梦乡。
蔚少瞳的视线随着他关上房门,然后移向垃圾捅,想着里头的纸条,再把视线移向另一头的卧房。
她知道以他的外貌在外头肯定很受女人欢迎,尤其是现在的女人特别喜欢他这种酷酷不爱说话的死硬派男人,这一定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示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该怎么办?能要求他别和那些女人接近吗?
当然不!为了她,他的牺牲够大也够多了,他的笑容跟着减少,全都是她,她怎能再无理地要求他放弃这份为女人拍慑写真的工作呢!他努力工作全是为了养活无用的她啊!
她能怎么做?她唯一能做的还是带着笑容每天、每天等著他回家罢了,然后小小冀求,终有一天,他会将目光真真切切地放在她身上。
蔚少瞳在心底呐喊,不满仍是深藏在心间,没说出口。
复杂的眼神最后又是落在垃圾桶内,久久无法移开。
***
她快崩溃了!她一直有这预感。
还能撑多久维持头脑清醒的模样?她不知道。
憔悴的脸加上凌乱的头发、干裂的唇瓣,蔚少瞳躁动不安地瞪着镜中人,完全认不出来镜中的人是谁?看在她眼底竟是陌生得可怕。
那人会是她?竟然是她?!
不像啊!一点都不像她,她知道她不是这样的,尽管不是大美人,可也不像个疯婆子啊!。
为何她会变成这样?为何?
明明才二十多岁,该是花样年华的年纪,该是尽情去挥洒青春的年纪,但她没有,她像是老了几十岁般瞬间枯萎。
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她恍惚地搜寻记忆,是了!她想起来了,在他们订婚没几天,爷爷去世后,她便一直感到很不安,不管阎祯怎么安抚她,给予她安全感,她的一颗心仍觉惶惶不安。
先是在幼年失去了父母,跟着在少女时期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接下来她还有什么能失去?会失去的?
答案很明显,就是阎祯。
他之于她究竟是抱持着怎样的感情?她觉得好孤单、好无助,尤其是外头有那么多女人垂涎着他。
是的!好多、好多的女人,常常在她一人独留在家时,就会接到一些女人打来找祯的电话,她们甚至不避讳她的存在,直接留下姓名及联络电话,通常她仅能机械式的记下对方资料,然后木然地交给阎祯。阎祯都是怎么处理的?扔掉?连看都没看?还是默默记下对方的名字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