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求……求求你……”她放弃尊严低声哀求,怯懦的泪珠在眼眶中打滚,她倔得不让它滚落。
凄楚的哀求失了往日的骄傲,两人交缠的身躯绷紧到极点,欲望的气息围绕在四周,段逸轩克制住下半身极须纾解的渴望,在她的颈际深深的烙下他的印记后,响应她的要求松开她。
甫获自由的袁红绡双手环胸,碍于木桶没大到足以让她躲开,唯有别过脸,咬牙忍下被段逸轩挑起的欲望,此刻她全身敏感至极,她怕再被段逸轩碰一下,自己即会忝不知耻地投怀送抱。
渐渐冰凉的水温为段逸轩火热的身躯降温,悸动的下半身慢慢恢复平静,他对白己的自制力向来引以为傲,从没人能让他丧失理智,他不会为袁红绡破例的。
“想要解药就自己过来取。”鲜红欲滴的红唇诱使他把绮锦膏含在口中,剩下的皆被他以内力毁去,要不要服下全由袁红绡做决定。
袁红绡失神的望着他唇齿问的绮锦膏,他的意思她十分明膫,要得到绮锦膏就要主动吻他索取,若不要,除非他肯放了她或她逃得了,否则她一生都得受困于醉熏香的毒性,她的内心历经天人交战,要与不要再度在她心中摆荡。有了绮锦膏后,她逃脱的机会加大,为了逃脱,她痛下决心倾身吻住段逸轩的唇。
两人间缠绵的吻并未因她食尽绮绵膏而宣告结束,在她抽身之前,段逸轩不顾她反对,大掌攫住她的头颅深深的吸吮,唇舌交相纠结、厮磨。
段逸轩痛恨自己竟是如此贪恋她的樱唇,他心思紊乱,原该理智、清明的脑子已被唇下芳香诱人的唇迷惑,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无声的问向涟漪四起,不再平静无波的心房。
服下绮锦膏后,袁红绡的精神与体力回复不少,内力慢慢在体内凝聚,约莫凝聚近二成的功力,再给她十来天的时间,功力即可如数恢复。
经过昨夜的失败后,袁红绡不再轻举妄动,小觑段逸轩的警觉性,她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所以她安分的随段逸轩回段家堡。
沿途她不动声色地暗自记下到段家堡的路线,以便将来逃跑时不会跑错路,所有可供躲藏的树木草丛她皆一一记下,甚至自行在脑海中推演逃跑时所曾遇到的情况,更或者会面临身无分文的窘境,届时该如何找粮食安然回袁刀门的法子她都想好了,现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晓得进入段家堡后,想离开更是不容易,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百密之中必有一疏,她会找出空隙来的。
“你的脑袋瓜子又在想些什么?该不会是想逃跑吧?”温热的气息吐在袁红绡耳畔,戏谑的笑声逸出。
“是又如何?”袁红绡挑嚣的扬高下巴,有了绮锦膏的助益,曾流逝的骄傲与自信又回到她身上。
“不如何,只是当我想到威名远扬的袁红绡居然得像个鼠辈般落荒而逃就想笑,请继续想,别在意我。”他闷声轻笑,每一声嘲笑皆刺痛袁红绡的自尊。
袁红绡双手握成拳,身子僵直,益发痛恨狂傲的段逸轩。如果她不曾遇见他,哪来今日沦为笼中乌的下场?!而毛登端之死,严格说来她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若不是毛登端撞见她与段逸轩拥吻,怎会口出恶言激怒段逸轩而死于非命?或许她是长相过人,可姣好的外貌并未替她带来美好的际遇,反而惹来不少庥烦,她宁可长相平凡无奇,也不愿成恶人觊觎的对象。
“尽管笑吧!待我离开你后,你可以笑得更大声。”袁红绡的语态平淡,没表露出她的气愤。
“我衷心期待那天的到来。”段逸轩嘴角仍是挂着佣懒的笑容,说他过于自满也好,狂妄也罢,他就是知道未经她的同意,袁红绡踏不出段家堡一步。
“它会快得让你措手不及。”她伸手拨开被热风吹到脸上的发丝道。她拨发的动作使得衣袖滑落,露出那只硬被套上的白玉环,不禁怔忡的愣了下。
“而它会让你永远无法忘怀我曾在你身上烙下的印记。”段逸轩指的是白玉环,那对白玉环系以万年寒玉制成,颇富灵性,只能套在它选中的对象手腕,一但套上后,便无法取下,它会尽全力保护主人,任凭刀剑砍削皆无法毁损白玉环。当初他会把白玉环套在她手上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他想看看白玉环是否真如外传的奇特,再则想看看当袁红绡发现时暴跳如雷的情景,可惜他只印证了第一个说法,至于袁红绡初见手腕上的白玉环有何表情就不得而知了,有点可惜。
“总有一天我会取下它的。”她不会让自己身上永远带着囚犯专属的手铐。
“你太顽固了!”他笑着摇头,明知拿不下来,她偏远抱持倍心与毅力,她的个性真是倔强。
袁红绡闷声不吭,懒得与他抬杠。
一行人马穿越森林来到平原后,固若金汤的堡垒映人眼帘,站在高台的哨兵见是段
逸轩、傅雷钧与饶书安返回,号角响起,通知堡内的所有人,堡主平安归来,大伙出堡迎接。
响亮的号角声震慑住袁红绡的心,鲜有人能到段家堡一探虚实,所以关于段家堡的描述是少之有少,仅有的消息便是段家堡是段逸轩搭建起来的,易守难攻,连楼宇凡都不敢率性派人前来攻打。
段家堡的仆佣与属下听见号角声,连忙丢下手边的工作,出堡恭敬的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的归来。
家门在望,段逸轩、傅雷钧与饶书安明显的心情放松不少,嘴边乏起真心的微笑,喜悦的看着迎接他们的人翠。
袁红绡忐忑不安的看着黑鸦鸦的人群,纳闷段逸轩的人缘竟会好的让每个属下、仆佣热情的欢迎他们回家,她有些紧张,不知待会儿段逸轩要怎么向大家介绍她,也许他会要求众人把她当成客人看待吧!但她不以为众人会接受她的身分而喜欢她,毕竟她是与他们对立的名门正派。
三匹马扬蹄奔驰至大门前,在众人面前勒马停蹄,起先大伙是愉快的叫嚷着,段逸轩、傅雷钓与饶书安下了马,开心的和他们寒暄、互拍对方的肩膀,被忽略的袁红绡没期望段逸轩会记得她的存在,自个儿下马,沉静的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热闹非凡。突然有人注意到袁红绡的存在。热尔的气氛破坏殆尽,承人怀疑的打量着袁红销,猜测着她是谁?为何堡主会带她回来?她会不会对大家不利?一连串的疑问浮上心头,但没人问出口,因为他们晓得堡主会对他们做说明的。
“爹!”一名长相俊美,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由一名老妇牵出,稚气的嗓音愉快的高扬。
袁红绡杏眼圆睁,瞪着那个小男孩看,惊骇的看着段逸轩在听见小男孩的叫声时喜悦地回头,张开双臂任小男孩扑进他怀里撒娇,他是段逸轩的儿子!她有点不能承受的倒退数步,他有儿子了!他居然有个儿子,那不就表示他有妻子吗?既然他有妻有子,为何要带她回堡?难道他的妻子不会生气吗?
心底掀起狂澜,阵阵酸意涌上喉头,她是怎么了,为何全身感到不舒服?看着段逸轩双眸散发父爱宠着儿子,她感到一丝丝的妒意,妒意?!她竟然会嫉妒一个小男孩?
不!她是脑子变胡涂了,对段逸轩没感情的她怎会有妒意?她才不在乎段逸轩的柔情为谁展呢!袁红绡摆出冷漠的脸孔,泰然自若地接受众人审阅的目光。
带小男孩出堡的老妇目光如炬,上上下下毫不客气的以眼神挑剔过袁红绡一遭,莫测高深的眼眸教人肴不出她的观感如何。
“爹!她是谁?”享受够父亲的宠爱,段楚沛问出众人心中的疑虑,其狂傲的态度与他父亲如初一彻。
“她姓袁,爹带她到段家堡做客。”段逸轩简短的介绍她的姓氏,在她的身世与身分上并未着墨。
“姓袁?!”领人迎接的总管--李孟哲若有所思的注视袁红绡,精明的脑子已推断出她的身分。
其它对江湖事稍有涉猎的人亦知晓她是谁,碍于她是堡主带回的人,不好明日张胆,唯有私底下小心防范,以免着了她的道。
“喔!”段楚沛双眸充满敌意地瞪着袁红绡,幼小的心灵聪明知晓,她到段家堡绝非作客这么简单,他已把她当成头号敌人看待,既然她有胆进入段家堡,那他会让她悔不当初!锐利的眼眸充满算计,小小年纪的他严然已遗传到父亲所有的优缺点。
以袁红销的身分在段家堡不能与众人同席用膳,是由奴婢端膳食到客房让她享用,在她的感觉里,无所谓难堪与否,她本就不爱与不熟识的人共桌用膳。可以想见若她出现在餐桌上,会有多少人食不下咽,巴不得一脚把她踹离段家堡,所以段逸轩做对了一件事,把她撵至边疆地带,以免他的妻子见了会大吃飞醋,寻他晦气。
他的妻子不知是个怎样的女人?那女人并未在迎接的队伍襄,莫非是有人先得到她同行的情报,刻意让她与他的妻子避开冲突?
或许此刻段逸轩一家人正高高兴兴的吃着团圆饭呢!是否他待他的妻子也像待她一样无情?她轻声的问着自己。
当然不!她斥责自己,光看段逸轩疼爱儿子的那模样就可得知对于妻子,他定是同等疼爱,她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在路边抢回来的野女人,凭什么与他的妻子比较?
不自量力啊!
想到此,连桌上美味的佳肴都不能勾起她的食欲来,搁下手中的银箸,美眸怔忡的望着窗外的明月,何时她才能展翅高飞?
“喂!我有话跟你誽。”稚气的声音带着霸气朝她嚷嚷。
袁红绡缓绫转头,不意外看见段楚沛双手扠腰地站在她房门口,这个小男孩对她的敌意,早在初见面时便清楚的表达出来,她还想着这小子何时会代他娘亲出征,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沉不住气,当夜上门讨伐狐狸精。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段楚沛见她不吭声,扬声间,跨大步走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他正同她说话。
袁红绡无趣的瞥他一眼,见到他与他爹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孔,便让人没有好心情。
“看你长得丑不啦叽,简百比母猪还要丑,又一身大红衣,跟猴子屁股没两样,真不知我爹是有上你哪一点。”段楚沛竭尽所能批评她的容貌与衣着,存心要激怒她,让她失去自制,大吼大叫。
“去问他啊!问我做什么。”袁红绡并未顺段楚沛的心意暴跳如雷,她压根不把他的恶意批评搁在心上。
“你这个丑八怪!丑死了!看了就讨厌,你怎不快滚?”段楚沛没达成目的,失去了练就多年的气度,指着袁红绡的鼻子叫骂,他讨厌她!最讨厌她了!
“是你爹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带我来的,不然你以为我爱待在这儿吗?”就算这儿有金山银矿任她挖,请她来她都不愿意~“你说谎!我爹才没有!你休想用谎话来欺骗我,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娘。”说穿了段楚沛最怕的是袁红绡出现后会跟他抢夺父亲,他怕父亲有了娘子便忘了儿子,不再爱他、疼他。
“你没资格让我撒谎,况且我也没求你喜欢我,尽量讨厌我无所谓,还有我不以为我会想要你这样的儿子。”他以为他很棒吗?每个女人都抢着要当他的娘。
等等!你休想让我叫你一声娘……难道说小男孩没有娘?可能吗?
“看什么看?!你反悔了对不对?你跟所有女人一样口是心非。”他就是没娘的孩子,怎样?他叛逆的瞪着袁红绡,可怜兮兮的鼻子红通通,硬是忍着要滚下的泪珠,恨恨的抿着唇。爹说过,他是男孩子,不能哭!
“随你怎么想,我自个儿心知肚明,我是走不了而不是不肯走。”见段楚沛一脸受委屈的模样,让她的心不禁软化下来,语气不再冷硬。
“为什么走不了?”段楚沛是个有疑问必追问到底以求得答案的小孩,用力吸吸鼻子,他吞回委屈与泪水。
“要出去谈何容易?那群守卫戒备严密,我看连苍蝇想飞出去都难!”她何尝不渴望自由。
“如果有人可以带你出去,你真的会离开吗?”段楚沛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渴望,却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他需要保证。
“我会,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此生我不再踏入段家堡半步。”与段楚沛四目相望,袁红绡清楚地让段楚沛由她眼中瞧出她所言不假。
段楚沛被她的认真吓了一跳,就他所知,每个女人都巴不得黏在他爹身上,哪怕他爹看也不看一眼,亦是心甘情愿,怎么她跟别人不同?他开始怀疑,她说的全是真的吗?她真的是被爹强抢回来的吗?想破了头,愈怕发现事实。啊!不管了,既然她愿意离开,那他便不必伤脑筋,省事多了。
“跟我来。”下定决心后,段楚沛领着袁红绡小心翼翼离开西翼客房。
袁红绡跟在段楚沛身后,发现这小子不简单,小小年纪便有厚实的功夫底子,光瞧他的步伐即知他下过不少苦功,将来长大后的成就会更加惊人,她几乎可想见他睥睨天下的模样。
段楚沛带着她越过重重楼阁,穿过小桥流水、百花绽放的庭院,一路上不曾撞见其他人,可知段楚沛对这儿之熟,连何时有人经过都算得准准的。很快的,段楚沛带她来到一片辽阔的草地。
月照大地,更显出小草的翠绿,清风拂过,鼻间依稀可闻到泥土的芳香。
“通过那片树林后,便可到达外面了。”段楚沛遥揩幽暗略带阴森的树林。
夜里走在黑漆漆的树林固然可怕,但不走她的一生会葬送于此,虽然那片看似平静的树林可能暗藏危机,但不试试看,怎知结果如何?袁红绡放了胆,不愿让到手的机会因她一时的怯懦而消逝。
“谢谢你。”她知恩图报的向段楚沛道了声谢。
“你叫什么名字?”段楚沛仰头间,他要记下唯一不受他爹吸引而离开的女人的名字。
“袁红绡。”
“袁红萧?不!是绡,红色的生丝。”段楚沛想锗她的名字,见她一身红衫,立即意会改过。
“你很聪明。”袁红绡朝他点点头,迈步走向未知的险境。
称赞的话听多了,段楚沛已有些庥木,可是当袁红绡出口称赞他时,他的心却是雀跃且自喜,好象得到她的赞赏是多了不得的事,仔细想想,她并不如想象中的讨人厌,最重要的是他成功赶走她了,再也没人能跟他抢夺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