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缓缓吹送,似乎是想助他一臂之力。于政翔得意的笑了,所有的事情皆在他的 掌握之中,就等他演出一场好戏。
***
“总经理,查到了,提供建材的厂商是飞翔的下游公司。”宋小蓝胆战心惊的报告调查的结果,她可以想像当甄平安得知结果时会发多大的脾气。
“如果我不下令调查,我们不就一辈子让飞翔吃得死死的?为何没事先查出对方的 底细?当初是谁决定与那家公司交易的?”平安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于政翔 计画了许久,让他们察觉不出他报复的举动,特别安排下游公司与甄氏接触,然後再出 奇不意地打击甄氏,这招果然高明。
“当初是财务经理王大仁拍胸脯保证对方没问题,所以我们才会和他们合作的。” 该死的王大仁自己坐牢就算了,还捅个大楼子让他们这摹倒楣鬼收拾!宋小蓝在心底咒骂着。
他们竟然连王大仁都收买了!平安恨恨地握紧手中的钢笔,“教工程部赶紧找别的 建材商,取消一切与翔瑞、飞翔有关的企业合作。”她必须让损失降到最低。
“是。”宋小蓝匆匆跑出去照办,她跑到门口时,门突然打开,让她吓了一跳。
“嗨!平安,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伍伯涵神情憔悴的走进来,不复往日的轻佻 ,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你怎麽了?好像打了败仗似的。”轻佻的伍伯涵引不起平安的注意,倒是他的憔 悴让平安开了眼界,她以为伍伯涵每天都是嘻嘻哈哈,一副天塌下来与我何干的样子呢 !
“唉!”伍伯涵长叹一口气,把身子抛进沙发中,“我家完蛋了。”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怎麽回事?该不会是你父母要你回家继承事业吧?”这是平安所能想到最糟糕的 事。伍伯涵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一生注定只能做个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 。
“不是。前阵子我老爹接了笔生意,不知为何,原先供应材料的厂商宁可付违约金 也不愿提供材料,让我们无法如期交货,现在订货的厂商要控告我们,我家这次是真的完蛋了。平安,你不用嫁给我了,我不能提供你良好的物质生活,往後你或许会看见我在路边当清洁工,你可以不用跟我打招呼,我不会怪你的。”伍伯涵想像着自己在寒风中清扫街道以换取微薄的薪水,唉!早知今日,当初他应该好好的花天酒地才是。
“别说傻话,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告诉我,跟你们订货的是哪一家公司? ”直觉告诉她,此举乃于政翔所为。
“听说叫飞翔。”伍伯涵扯扯身上的花衬衫,无力的说。别了!花衬衫。别了!义 大利皮鞋。别了!蒋中正。别了!亚曼尼┅┅
“该死!”她就知道!平安一怒重击办公桌,于政翔那小人究竟在想些什麽?若要报复,冲着她来就好,何必找上无辜的伍家。
“平安,我知道我该死,我也想趁有钱时尽量的花,谁知道已来不及。”伍伯涵误 以为平安在怒斥他有钱时不懂得该尽量享受,羞愧的向平安认错。
“我不是说你,有点志气好吗?目前你该做的是想办法挽救,而不是成天想着如何 花钱、上酒家!”她同情那个嫁给伍伯涵的女人,有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丈夫,实在很 悲惨。
“我不是故意软弱的,谁教你与快乐太强了,根本没有让我展现男子气慨的机会。 我常常在想,我妈咪替我挑错老婆了,她该挑个小女人给我,我会比较有自信。”伍伯涵抱怨着,他是很想表现出男子汉勇於担当的气魄,只是苦於没有表现的机会。
“算了!算了!”平安受不了的挥挥手,该趁此机会让伍伯涵吃点苦,否则他一辈 子都长不大。“自己回家去想办法,你不自己解决,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她本身的烦 恼已够多了,不想再操别的心,不过她会替伍伯涵讨回公道的,于政翔实在是太过分了 。
伍伯涵垂首抬起沉重的脚步离开,平安说得对,是他替父母分忧解劳的时候了,他 不能再不成熟的凡事依赖父母,他要重建伍氏,不再让人小觑。
第五章
飞翔的秘书眼见平安来势汹汹往总裁办公室冲,张开手臂拦住她,“小姐!请问你 是谁?”若让陌生人闯入总裁办公室,她会马上被炒鱿鱼的。
“甄平安。”平安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秘书身上,她再三思考,肯定于政翔是冲着 她来的,既然他不愿当面攻击她,那她就成全他,亲自上门让他教训。
“啊?真平安?!”什麽东西?错愕归错愕,秘书仍尽职的拦住她,“小姐!你不 能进总裁办公室。”
“为什麽?”平安扬起一道秀眉问。她已自动上门接受敌人的辱骂,稍有头脑的敌 人是不会拒绝的。
“你没有跟总裁预约,而且总裁目前不在公司,你不能进去。”秘书唯恐平安会在 见着总裁後行凶,她得防范未然,避免美女犯错。
“那就叫他回来!”平安以命令的话气说道。今天她是打定见于政翔的主意,没有 人能阻止她!她用力的推开挡路的秘书,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小姐!”秘书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从没见过如此霸道的女人,不让她进去,她 硬是要闯,希望总裁能明察秋毫,不炒她鱿鱼。
门一开,平安便见到背对着她的伟岸男子,无法克制的嘲讽道:“不是说不在吗? 难道我是见鬼了吗?”
政翔缓缓的转身,皮笑肉不笑的揪着她。
“你会希望自己是见到鬼。”早在她冲入飞翔时他就知道了,她的个性一点也没变 ,仍旧是冲动行事,没人能阻止她。
“是吗?”平安用力的甩上门,挡住秘书好奇的眼光。
“请坐。请问甄小姐拨冗前来有何贵干?”语气中不带一丝火药味,“要喝茶或是 咖啡?”
“白开水,谢谢。”平安笑容可掬,没有方才的霸气,他们之间的气氛甚至可说是 文明的。
“甄小姐,你还没说来这儿的目的。”政翔提醒她。
“能有什麽目的?不过是上回在乐乐的婚礼上见到你,忽然想起咱们好久不见,你 好不容易回国来,基於我们以往的交情,我不来拜访你似乎说不过去。”既然政翔打定 主意以文明的方式进行谈话,她也不反对。
政翔递了杯开水给她,自己则轻啜一口黑咖啡,“甄小姐直是太多礼了,理当是我 上门拜访才对。”苦涩的咖啡让他头脑保持清醒。
“你不是已拜访过了吗?”平安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哦?什麽时候?我怎麽不记得了?”他装傻。
平安一手指着他的办公室,“据我所知,飞翔是你所创,飞翔的一切行为皆经过你 的授权,我以为飞翔冲着甄氏来是你拜访的一贯举动,还是我资质驽钝弄错了?”
“没有错,喜欢我送的礼物吗?”他再啜饮一口黑咖啡。
“你的礼物不怎麽讨喜,给你个建议,下次别送同样的礼物给朋友,否则你们的感 情会因此而决裂。”有谁会喜欢别人的礼物是搞垮自己公司的计画?
“不用为我担心,这项礼物只有你有资格接受,别人是无福消受。”政翔淡淡一笑 。
“于先生未免太看重我了。”平安仰头喝一大口开水。
“应该的,以我们的交情,我给你任何『礼物』都是值得的,相信我。”他右手抚 着下巴,口气平常得很,彷佛正与她谈论天气。
“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为何找上伍伯涵?他跟你无冤无仇,不是吗?”平安无法 再保持冷静,她痛恨他的文明,明明内心恨她恨得要死,却又伪装自已的情绪,真是虚 伪。
“谁?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姓伍的傻子。我是跟他无兔无仇啊,你怎会以 为我要找他报仇?我是想既然他是你的亲密男友,我总不能只送礼给你,他理当也该得 到一份的。”他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情绪,反倒是平安先沉不住气,发起火来。
“只因他跟我扯上关系,你就要毁了他家的事业,未免太狠了吧?”她真想把玻璃 杯砸在他的脑袋瓜上,但她自诩是有教养的女子,不会与小人一般见识。
“没错!对於你,我不会存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之心,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我要你 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政期的眼眸迸射出寒光,准确无误的射入平安的心房。
她的心不由得揪痛一下。
“于政翔,你别太过分,伍伯涵是无辜的,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虽说伍伯 涵败光家产是迟早的事,但她不想伍家因她而提早没落。
“有没有关系不需你说明,我有眼睛、有大脑,自会评断。”哼!丙真是贱女人, 马上包庇妍头!他半垂着眼脸,不让她瞧见眼中的鄙视。
“你自会评断?!”平安冷笑出声,他要真会评断就不会造成两人劳燕分飞,他也 不会活在仇恨当中。
“是啊!你最有大脑眼睛,可以脚踏两条船,同时应付末婚夫与情人,没人比得上 你的本事。对了,你的情人呢?我记得他叫江毅森是吧?怎麽不见他人影?哦,我忘了 ,他向来是躲在暗处,好让你能欺骗别人。”江毅森这个让他诅咒了七年的名字,再次 由他口中吐出这三个字,仍是令他作呕。
平安嘴一抿,用力地把仍有开水的杯子扔向他。
“你搞什麽?”政翔跳起来怒吼,拍掉身上的水,桌上的资料全湿透了。
很好!他生气了,平安满意的点头,“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不关你的事,想报复 冲着我来就好,别牵扯上旁人。”倘若她喝的是咖啡,肯定会更精采,今天算是便宜了 他。
“的确!像你这种贱女人是不会有道德观的,我同情将来娶你的那个男人,他等於 女娶了个潘金莲。”他痛恨她的不知羞耻。
“那你真该庆幸,因为七年前你差点当上武大郎。”她故意提高音量以达到激怒他 的目的。
“对!所以你该给我这个倒楣的男人一点奖赏。”他怒火中烧的走向平安,左手搂 住她的纤腰,右手用力地握住她的下巴,不容反抗的物上她的红唇。从她一进门,他就 想这麽做了,无奈找不到好理由,这下他终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一亲芳泽。
平安抗拒的用力推着他壮硕的身子,可惜她的力气不够大推不动他,只好头部左右 摆动,以躲避他的亲吻。
她的躲避更激起了政翔想征服她的欲望,他冷笑一声,右手改揪住她的头发,迫使 她张嘴接受他的侵入与交缠。
平安痛得眼泪快夺眶而出,但她硬是忍下。她恨他以亲吻作为惩罚,既然他打定主 意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会让他如意的!她心一横,用力咬破他的舌头。
“噢!”刺痛使他放开了怀中的佳人,获得自由的平安得意的看着政翔。
她的得意在政翔眼中成了耀武扬威,他举起右手,用力的打了平安一巴掌。平安被 他的蛮力打倒在地上,双眼茫然,只觉左脸颊一片刺痛。
政翔整整衣裘,不屑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儿,抹去嘴角的血迹,“若你以为我会善 待你就错了。你实在不该咬我,否则不会有此遭遇。”他不会怜惜她的,因为她不值得 。
平安愣愣的坐在地上,久久无法言语。
政翔看了眼手表,他该去开会了。他冷酷的走过她身边,离开办公室。
平安完全说不出话来,笑不出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知道从此以後,情况只会 愈来愈糟,他是卯上甄氏了!
***
王沐恩不断在政翔面前扮鬼脸,政翔太无视他的存在了,打从进门到现在已有 两个小时,其间他说了许多话,相信政翔一句也没听进去。
“做什麽?”政翔没好气地推开面前的大脸。
“我还想问你在做什麽!”王沐恩拍拍引以为傲的俊容,生怕经政翔魔掌一碰後会 有毁容之处。
“你没看到吗?”不就是喝茶嘛,王沐恩的理解力未免太低了。
“我就是看不懂才虚心求教啊。老实说,你已发呆整整两个小时,到底在想些什麽 ?透露点如何?”说发呆是给政翔面于,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失魂落魄。
政翔一怔,是吗?他真的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冥思上吗?他以为前後不过是 五分钟。
“嘿!别说,让我猜猜看。在你进入会议室後,心就飘向远方,且此等情形持续一 天之久,我敢说你的心已跟美丽的末婚妻飞走了,对吧?”王沐恩贼笑地瞅着政翔,他 早听说一早有个女人上门找政翔的事,不用问也可猜出来者何人。
“你的话太多了。还有,记住一点,她是我的前任未婚妻,别再搞错。”心思被猜 中,政翔不悦的轻拧眉头,该死的女人!害他在好友面前丢脸。
要不是她前後转变过大,他不会费心去猜测她的行为。看来这七年甄正发把女儿调 教得很好,她已不是当年的小书呆,在她身上已找不到娇柔、依赖的阖质。现在的她浑 身上下充满了自信,最该死的是更加动人,男人见到她,很难不受她的自信与魅力所吸 引。
美丽不该与贱女人为伍的,她只配与卑鄙、粗俗共处,任何不入流的名词、东西加 诸在她身上是再适合不过的。
对!他千万不能忘记,她是世上最令人鄙夷的女人,他不会同情她的,怜惜二字在 她身上不需发挥作用。他宁愿宠爱一只癞痢狈,也不会宠爱她的,同样的错误他绝不再 犯。
看着政翔阴晴不定的表情,王沐恩料定政翔又想起了“前任”未婚妻。他实在是搞 不懂,既然恨她入骨,就一举歼灭所有跟她扯上关系的事物,何必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说是折磨对方不如说是折磨双方。王沐恩脑中灵光乍现,难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政翔,不敢向他求证答案是否属实。
满腔无法平复的怒火需要找个人发泄一下,政翔起身拨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电 话铃声响了三声後被人接起。
“是我,十分钟後我去接你。”不让对方有反对的时间,他立刻挂上电话,拿了车 钥匙往外走。
“政翔,这麽晚了你上哪去?”王沐恩瞥了眼墙上的老钟,已经午夜时分,政翔不 好好休息,还出门去,该不会是想召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