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位于庆亲王手边的一个花瓶突然碎掉了,整齐的落在茶几上头,“再说一次。”庆亲王半眯着眼阴狠道。
李银花见着花瓶的下场,吓得倒抽口气,奇怪!她说得那么小声,怎还会被听见?
虞将军也被庆亲王的怒火震慑住,作梦都没想到庆亲王的武功修为如此高强,他还道是庆亲王只于官场上有办法,原来是他错看了。
“我叫你再说一次,没听到吗?”万年寒冰无情的射出,冻僵了李银花,害她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都怪自己大嘴巴,什么不好说,偏偏扯上那个女人,此时李银花恨不得自掌嘴巴。
“说啊!”庆亲王拿起桌上的茶杯射向李银花。
“啊!”茶杯的去势极快,连虞将军都挡不住,便重重地摔在李银花的肩头,强大的撞击力使她受了内伤,嘴角淌着鲜血,痛叫一声。
“王爷!”虞将军怕得不敢怪罪于庆亲王。
“想知道二十年前赵府?何会被灭门吗?只因为一个女人长舌,说了不中听的话, 希望二十年后的将军府不会是另一个赵府。”是威胁是恐吓,为了房织雨,庆亲王双手染满鲜血,不在乎再多几百条人命。
虞将军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丝毫不怀疑庆亲王话中的可能性,二十年前的赵府一夜间全被杀光,没留下活口,其中赵老夫人死状奇惨,据说她的舌头被割下、双眼被挖出 ,泡在鱼缸中,世人皆知是谁下的毒手,但没人敢管,连官府都不管,倘若今日换成将 军府,虞将军相信仍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话,毕竟放眼天下,权势最大的人莫过于庆亲王 。
“交出你的兵权。”庆亲王冷冷扔下一句,适时拉回虞将军的回想。
“喳!奴……”虞将军赶快拿出兵权来,差点便脱口而出自称奴才,庆亲王的气势太惊人,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庆亲王脚边的一条狗。
庆亲王冲着虞将军邪笑,满意地看着搁在桌上的兵权,“还不滚?”语气狂妄得很 。
“喳!”虞将军向庆亲王行了个礼,扶着妻子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李银花经这一吓,三魂七魄全跑光了,提心吊胆地想方才她的话得罪了庆亲王,今晚她一闭上眼会不会杀手便蜂拥而至?不!她打了个寒颤,她不要像赵老夫人一样的下场,她不要!对!今晚她绝不睡,要睁大眼看清楚,张大耳听分明,若外头有何动静得 快逃命。
折腾了一夜,雪凝疲惫的倚在慕容尘怀中熟睡,相较于雪凝,慕容尘则是精 神饱满、神采奕奕,意兴豪迈地驾着马匹快奔,有时会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佳人。
昨夜精力旺盛的他把她给累惨了,瞧她漂亮的眼帘下还泛着黑圈,教他看了有说不出的心疼,但除了心疼外还带点自豪。
经过昨夜,雪凝真真正正地成了他慕容尘的妻子和女人,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没有人能横互在他们之间,虞人龙不行,庆亲王也不行。
抬头看了看天候,他们离开京城已一整天了,将军府的人再怎么不重视雪凝也该发她不见了,此刻想必是乱成一团,而庆亲王呢?他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庆亲王应当 在他带雪拟出城时就得知消息了,目前仍未见追兵追上来,庆亲王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 戏,暂且让他们逍遥几日,以便接下来几日能逗得尽兴吗?
看来这一战免不了,歉然地望着怀中的可人儿,当他与庆亲王正面冲突时,雪凝将如何自处?这一战势必会两败俱伤,孰胜孰败犹不知,庆亲王能布下天罗地网等着猎杀 他们,并不代表他会任人宰割,没事先安排好退路,只是一旦他不幸落败,雪凝会有何 下场?被迫出家?尼永伴青灯?抑或是惨遭刑求?她一身细皮嫩肉怎堪受得了各种极刑 ,他不以为庆亲王会顾念父女之情,为了雪凝,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不能输!他还想与 她携手共偕白首。
依偎在他怀中安睡的雪凝犹不知他的心思已百转千折,把慕容尘的怀抱误以为是红木床,翻了个身,顿时整个人往下滑,吓得慕容尘赶紧勒马停下奔驰,紧搂住她以免成 了马下亡魂,肇事者仍旧睡得极为安稳,殊不知她已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慕容尘见着她 这模样哭笑不得,这小女人差点吓跑他的三魂七魄,他是该打她一顿屁股呢,或是狠狠 地吻她?大脑尚未有结论,他的头已缓缓俯下,狠狠地吻着怀中的睡美人。
好热!嘴角怎会觉得麻痒?有东西在偷咬她的唇,耗子!雪凝想到可怕的耗子立即醒来,瞪大眼想放声大叫,在她朱唇大时,温热的舌头马上入侵,眨眨迷离的双眸,是尘不是可怕的耗子,她安心的笑了,浓情蜜意张开双臂拦住慕容尘的颈项在马背上热情拥吻,两人吻得天崩地裂, 颇有欲罢不能之势,直到彼此快不能呼吸,慕容尘才松开已被他吻肿的樱唇,松开后见着雪凝眼中的迷离,情不自禁又低下头亲吻了她好几下,这才舍得离开被他淩虐已久的樱唇。
雪凝气喘吁吁、双眼明亮直视着他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一吻太惊心动魄,害得她以为……“睡得好吗?阿弃小娘子。”出了城他又改装,成为平凡朴实的农夫,雪凝则没多大的改变,除了把露出的肌肤涂黑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让人看不出她的贵气来 。
“嗯!方才我作了个美梦。”待气息平稳,雪凝枕在他的胸膛上轻喃道,双手无聊的把玩着他的衣领。
“怎样的美梦?可否与我分享?”慕容尘放松心情任马儿漫步。
“我梦见咱们俩快乐的住在小木屋里头,屋外有一大片草地,上头百花齐放,孩子们快乐的赤足在草地上奔跑。”雪凝仔细地描绘梦中的情景。
慕容尘的脑海里立即勾勒出一幅共享天伦之乐的图来,耳际仿佛听见孩子们的嘻笑声,想到此,嘴角扬起不自觉的笑意。“的确是个美梦,对了!你可有看清咱们的孩子 是男是女?”
“两男一女,两个男孩年纪较大,女孩牙牙学语,可性子不怎么好,挺凶悍任性,长得像我,男孩就像你。”雪凝微蹙着眉想着梦中的小女儿,女孩儿家那样凶悍,将来 怎么嫁得出去?
“哈!哈!哈!太好了。”慕容尘笑得意兴豪迈。“我喜欢任性的女孩,将来咱们的小女儿出生后,我非得好好的宠她不可。”想到小女儿向他撒娇的情景,让他笑逐言开,许久不曾如此开怀了。
“不行!”反观雪凝,她沉了娇脸,不甚开心。“太宠女儿不好,你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将来有哪个男人制得了?”
“无法无天有啥不好?像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集所有的缺点于一身,但能掳获我的心,咱们的女儿不需男人来制她,她需要的是个爱她极深的男人,就像我爱你 一样。”他压根儿忘了从前的他最痛恨的便是无法无天、娇蛮任性的姑娘家,现在倒把对妻子的溺爱移转到那莫虚有的女儿上头。
“讨厌!谁信你?说不定你有了女儿便忘了妻子。”雪凝酸溜溜道,认定慕容尘是有女万事足,往后便不会把她放在心上,好!既然他那么爱女儿,她偏不生!就生两个 儿子来气他。
“吃醋了?”雪凝脸上的醋意让慕容尘强忍住阵阵涌上的笑意,雪凝太可爱了,竟会吃女儿的醋。
“对!”毫无隐瞒,她恶狠狠答道,顺便加送他一记白眼。
“告诉你,我只要生两个儿子,女儿我不生了,我会好好的疼两个宝贝儿子,你啊 !最好先准备一张大床,我们要三个人睡。”
“等等!你怎么可以跟儿子们睡?那我呢?”倏地,笑容消失,慕容尘火了,想到会有两个儿子来跟他争妻子的爱,可不可以不要有儿子,光有女儿就好?
“去睡猪圈吧!”雪凝一副你休想闯入我们三人世界的模样,教他看了牙痒痒的。
“不成!不许你生儿子,往后你只能生女儿。”他不容许儿子来瓜分妻子的爱。
“哼!谁理你。”雪凝故意很□NB68B□的睨了他一眼,似自言自语道:“听说孩子们有了母爱,可以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可要记得每天亲亲他们。”
“不准!我不准!你的唇只能亲我一人,不许有旁人与我分享,就算是我的儿子也不许。”他气得大吼,该死的!被醋淹没的感觉真不好受,勒紧?绳让马儿停下脚步, 双手紧抓着雪凝的肩膀与之面对面,一字一字清楚地传达给雪凝。
“你可以宠女儿,?何我不能宠儿子?”雪凝笑呵呵道,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底,啊!真舒服,总算有人也捧醋狂饮,她的心?此而舒坦多了。
这个小魔女!她是存心让他不好过,可恨的是,明知如此,他仍克制不了自己大喝干醋,他恼得直想开口咒?,咒谁?既不得咒她,只好咒自己了。
“呵!不高兴啊!没关系!我陪你一道不开心。”她会不开心才怪,得意非凡哪!
慕容尘瞪了她一眼,开不了口骂她,拉好?绳对着怀中的人儿道:“抓好!”便纵马狂奔。
躲在他怀中的雪凝忍不住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她的行为称得上恶劣,可是她并不觉得有啥不对,谁要他要先让她难过,独难过不如为难过,更何况他俩是夫妻,她更是不 能屏弃她最爱的相公,呵!呵!呵!
第八章
不消一日,整个京城传遍雪凝格格与人私奔的消息,大小客栈、街头巷尾,每个 人见面的第一件事便是讨论这事儿,他们不晓得传闻中男主角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格 格受不了愚笨的丈夫便与下人私奔。
他们认为私奔的两人是向天借胆,也不想一想格格出身于庆亲王府,又嫁入将军府 ,光这两大家族随便一跺脚便足以让天下大乱,两人迟早会被抓回来,他们兴奋地等着 看那对狗男女的嘴脸。
尽管外头流言满天飞,可是在庆亲王府依然与往常一样,没有半点流言传出,仆佣们闭紧了口,不敢泄漏半点风声给王妃知晓,如果被王爷逮着是谁多事,可是会小命不保,极可能会被连诛九族,为了生家性命安全着想,每个人皆像蚌壳似的,也不与其他 人讨论这档子事。
此时王爷与王妃同在花园里赏花,清风徐徐吹来,王妃昏昏欲睡,螓首枕在王爷的 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王爷聊着天。
“织雨,回房休息好吗?”察觉爱妃睡意渐浓,王爷低喃问道。
“不要,待在这儿好舒服,我想待着。”房织雨不依地咕哝着,双眼紧闭。
“你会着凉的。”虽说此刻是夏季,但清风徐徐吹拂,织雨的身子不甚强健,他还是担心她会受寒。
“不会的。”她呢喃道,细而几不可闻的声量显示她已快进入熟睡状态。
庆亲王见劝服不了爱妻回房,宠溺的摇摇头,脱下外衣,轻轻覆在织雨身上,避免她着凉,成亲二十年,她仍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总要他在背后为她打点一切,可是他爱她依赖的感觉,由此他可确定在织雨心中,他是无人可取代的。
轻浅的呼吸告知庆亲王爱妻已睡熟,使庆亲王跟着闭目养神,雪凝的出走,他可又有一阵子好忙了。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庆亲王机警地张开眼,看着他派出的探子跪在地上,再一次确定爱妻已熟睡到听不见他们的谈话,这才示意探子回报。
“禀王爷,据属下在往关外的各个路途搜寻,全然没有格格与慕容尘的下落,属下该死!请王爷定夺。”探子拿捏着适当的音量禀告,生怕会不小心吵醒王妃,脑袋跟着搬家。
“没有?”庆亲王浓眉一蹙,他早已在往关外的路途上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慕容尘上?,慕容尘怎会没到关外?难道他不想出关?可能吗?慕容尘的一干好友皆定居于关外,没道理慕容尘不去,等等!会不会慕容尘得知他会追至关外,所以偏偏不往关外行,而选择他方,有可能,且他记得雪凝与慕容尘的好友们处不来,换作他是慕容尘也不会选择关外,是他失算了!
“放弃搜寻往关外的路,改往南北方各个路线。”他压低音量,怕吵醒爱妻。
“喳!”探子领命后,赶紧离开。
庆亲王双手环胸,他低估了慕容尘,那小子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他等着他们正式交手的那一天到来,可惜那小子不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否则会是个好军师,到时候要夺取天下,简直是反掌折枝之事。
于庆亲王府吃了闷亏有气不得发的李银花,回到将军府度过一个胆战心惊的无眠夜后,隔没几日开始拿府中的下人开刀,凡碍着她眼的人皆严惩,府中近一半的下人被她惩罚过后,着实让她内心舒坦不少。
想到她的宝贝儿子,让她不禁连叹三声,妻子偷汉子跟人跑了,阿龙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每日照常斗蟋蟀玩纸鸢,教她这个做娘的看了,不得不埋怨天老爷的不公平, 想她李银花生平不曾做亏心事,对待下人称得上厚道,天老爷怎能让她生下痴傻的儿子来?若上天注定虞家该有个痴傻的子孙,至少也该让他们多子多孙,而不是一脉单传,造孽哦!
“娘,您瞧我有城里柳师傅做出最新的纸鸢。”阿龙冲进李银花的房里,大声嚷嚷 ,炫耀的扬着手中漂亮的纸鸢给母亲看,城内所有的纸鸢师父就属柳师傅手艺最精细、 牢靠,所以价钱也不便宜,但那点小钱对将军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阿龙的纸鸢全出自于柳师傅之手。
“阿龙,现在不是玩纸鸢的时候,你该想想如何找回你的媳妇啊!”李银花懒得看宝贝儿子手上的纸鸢,媳妇跟府中下人私奔之事传遍京城,害得她不敢踏出将军府一步 ,平时跟其他官夫人的聚会也不参加,用脚底板想也知道,官夫人如今最热门的话题在他们身上,她何必再去教人看笑话自取其辱。
“不用找了,雪凝想走就让她走嘛!”阿龙不觉得雪凝的出走对他有多大的影响, 他照样过日子,只是近来每个人见到他都以同情的眼光望着他,奇怪!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啊!相反的,他过得很快乐,爹娘为了找雪凝而没能管他,使他可以从早玩到晚, 甚至整夜都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