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心惊的发觉庆亲王眼中没有“感情”二字,飞身以长剑挡住庆亲王致命的一剑,及时救了雪凝。
就是现在!庆亲王笑得狡诈无比,在慕容尘以双剑抵挡他的剑势,他扬手重击了雪凝的胸口,雪凝被他的一掌击得飞出去,重重地撞上墙壁再直线落下,嘴角淌着鲜血, 像破碎的布偶倒在地上。
慕容尘一见根本忘了要防范阴险的敌人,情急之下大叫:“雪凝!”
庆亲王目光一闪,单手探入怀中取出短刀,猛地刺向慕容尘的胸口,鲜血立即喷泄而出,他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扔下手中的剑,单掌袭向庆亲王的胸口还以为色,但伤口使他的内力锐减,只把庆亲王打退十步之远,却无法重创庆亲王。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此刻他只在乎雪凝的伤势,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能承受得了强大的内力重创。
拔掉胸口上的短刀,止住周身大穴,奔向倒在地上的雪凝,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唤道 :“雪凝,雪凝,醒醒,睁开眼来,快啊!”眼见她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停地淌着鲜 血,慕容尘为她把脉,发觉伤势极重,比起三年前被雪山圣驼重创有过之而无不及,再不救她性命难保,顾不得此时正与庆亲王决斗,慕容尘马上盘腿,连起内力?雪凝疗伤 。
“哈!哈!哈!我说握有你的弱点,没骗你吧!今日你将因一个女人而下阴曹地府去。”庆亲王狂笑几声,受了伤的慕容尘根本取不了他的性命,方才那一掌不过使他短 暂的气血不顺,压根儿妨碍不了他的行动,脸上泛着浓浓的杀机,掌力虎虎生风的打向慕容尘的后背。
没有防备的慕容尘被打得五脏六腑顿时移了位,狂吐一口鲜血正好喷在雪凝的背上,与雪凝双双倒在地上。他错了!不该把庆亲王看成正人君子,早该猜到庆亲王会不顾江湖规矩行事背后偷袭,这下可好,因他一时的疏忽而救 不了雪凝,该死!
强忍着喉头中的温热微甜,把欲吐的鲜血强咽下,搂抱起躺在地上的雪凝,刚才庆亲王那一击不只伤了他,连带的也伤了雪凝,雪凝的气息益发微弱,他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轻拍着雪凝的面颊。“雪凝,雪凝,快睁开眼来,快点!”突地,温热微甜的热血急涌而上,让他来不及咽下,一滴滴的落在雪凝的脸上,他强忍着痛楚,颤抖地 拭去她脸上的血渍。
不知是他的情急或是鲜血的温热,总而言之唤醒了雪凝,她缓缓无力的睁开眼,便见慕容尘嘴角淌着鲜血,心疼地伸出小手为他拭去,胸口上的疼痛让她无法开口,她浑身无力,灵魂似要飞出躯壳般,飘飘荡荡无所依恃。
“感谢上天,你总算醒了。”慕容尘淌下温热的男儿泪,开心地亲吻着雪凝的额际 。
雪凝抖着唇露出凄楚的笑靥,她人被打成重伤,可是脑子没受伤,她知道慕容尘原可打败她阿玛的,全是她拖累了他!是她不好,他不该救她的,像她这种坏女人死了倒干净,何必救她呢?!雪凝哀伤的闭上眼,串串珍珠随之滚落。
“慕容尘,你对我的女儿挺情深意重的,为了救她甘愿冒着性命危险,实在是教人可敬可佩,但感动归感动,你的命我还是要。”庆亲王举着剑站在他们身旁,对于女儿的伤势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等你们死了后,本王当然不可能让你们死则同穴,雪凝的尸体本王会交还给将军府,让她生是虞家的人,死是虞家的鬼,你们就算是在九泉之 下,仍旧不能做对鬼夫妻。”他们的深情感动不了庆亲王的铁石心肠,他依然要拆散。
慕容尘凶狠的瞪着庆亲王,双手紧握着雪凝,不因庆亲王的话而低声下气恳求,雪凝则不然,轻轻的挣脱了慕容尘的钳制,爬到父亲面前,紧紧抱住父亲的腿,脸上淌满泪水,似在求饶。
“怎么?你后悔了?想要阿玛救你一命?”庆亲王睨了一眼趴在脚边的女儿。
雪凝悲凄地摇头,提起全身的力气,哑着声音道:“阿……玛……我求你……求你 念在……你我……父女一场……放走尘……不要伤他……不要……”她唯一想救的是爱人的性命,慕容尘伤得不重,不该与她一道死去。她没有关系的,就算死了,被将军府 的人埋葬,魂魄也会穿过重重阻碍去找慕容尘,安静的守候在他身边。
“雪凝!别求他。”慕容尘见状,连忙要把她拉回来,可惜他晚了一步,震怒的庆亲王一脚踢翻为他求情的雪凝。
“哼!死性不改!死到临头你还为他求情。”庆亲王气乎乎吼道,若雪凝是想?自己求情,他还会放她一马,没想到她是为情人求情,门都没有!
慕容尘心疼的扶起倒在地上的雪凝道:“你简直不是人!竟然如此对待亲生女儿,不知当王妃知道这情形时会有何感受。”
“怎么?想拿她来让我放过你们?”庆亲王为他的天真失笑,“不可能的,她不会知道,本王不妨告诉你我的计划,等本王杀了你们之后,回京将对外宣称是你欺骗了雪凝的感情,于私奔途中便杀了她,经随后追到的我知晓,为了替爱女报仇,我也亲手杀了你,多完美的计划,没人会怀疑,而死后的你将成为小民口中杀人无数的大魔头。” 待他们一死,所有的阻碍将消失,也是他正式登上王位的那一天。
“你疯了!”慕容尘摇摇头,眼前所见的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是一个被野心冲昏头的男人,权力、名利已腐坏了庆亲王的脑子,当今天下除了王妃外,他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但王妃深居简出,有谁能制止得了他的野心?唉!在他们死后,还会有一场无可避免的腥风血雨
第十章
与芷蕾、辜抚臣往关外走的巧巧,一路上不见格格追上,一颗心跟着起伏不定,生怕会出了啥意外,在未到关外的路途上,却又听闻谈论著格格与人私奔的消息,当 然皆是负面的评论,无一不唾?格格,害得巧巧气得想翻桌揍人好?格格申冤。
一路听闻了许多谣言,害得芷蕾与巧巧无心出关,两人甚至赖在客栈不肯走,美其名是累瘫了,实际上是想等慕容尘与雪凝追上。
各种传言让巧巧与芷蕾的心情荡到了谷底,两人常为雪凝与慕容尘谁是受害者而吵翻天,差点没大打出手,皆靠辜抚臣居中调解才化解一场场纷争,可是这样并不代表她们看对方顺眼,见着了面,总会别过头去佯装没看见。
“唉!那两人怎么会那么吵?成天吵吵闹闹,到底还要不要出关?”辜抚臣在客栈外头逛,忍不住发牢骚,傻子才会进去与芷蕾、巧巧大眼瞪小眼,还是在外头安静些。
“抚臣,你怎么会在这儿?”由关外匆匆入关的金锦绣乍见辜抚臣惊喜嚷道,与沈孟一路行来听过不少流言,就不知是真是假,正好遇上辜抚臣可求证。
“金大姊、沈大哥,你们怎么都来了?”辜抚臣见着他们吃惊道。
“是啊!我们是……待会儿再说吧。”金锦绣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他们要谈的事不能摊在太阳底下讲,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意会过来。
“哦!我在里头订有厢房,不妨进门谈。”辜抚臣马上领着他们到他所订的厢房去,顺道找芷蕾与巧巧过来。
芷蕾与巧巧一进门见着对方,马上都别过脸去,甚至冷哼一声以表示她们的不屑。
金锦绣与沈孟发觉了她们的异样,好奇的打量着两位小姑娘,可怜的辜抚臣只好站出来打圆场,笑道:“金姊姊、沈大哥,这位便是方才我对你们提及的巧巧姑娘,巧巧 ,他们是金姊姊与沈大哥。”
“巧巧见过金姑娘与沈公子。”巧巧向他们行了个礼,这两人她曾听格格提及过,印象挺深刻的,尤其是对金锦绣,“金姑娘,我家主子常念着你呢!她常对我说你待她极好。”
“哦!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因巧巧的一番话,使得金锦绣对她的印象不恶。
“怎会不好?她骗取慕容大哥的心,闹得举世皆知,人家甚至派大军想把他们给抓回来,那个女人哪会不好过?”芷蕾讽刺道,她肯定慕容大哥在途中被那恶格格缠得无 法赶路,才会这么久都没赶上。
“胡说八道,三年前我家格格明明过得好好的,若不是慕容大侠掳走她,顺道偷了她的心,哪会有今日的局面?真要论是非对错,该是慕容公子的错,我家格格没错。” 巧巧义正严辞的为主子伸冤。
“你说谁胡说八道来着?看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芷蕾听了暴跳如雷,冲过去准备好好教训巧巧。
辜抚臣及时拦腰抱住她,这戏码一天不知上演几回,他都快被逼疯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感情的事不能说谁对谁错。”金锦绣发出正义之声,终于了解为何见到辜抚臣时,他会垮着一张脸。
“谁爱跟她吵。”巧巧与芷蕾异口同声道,睨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不看对方讨人厌的嘴脸。
“抚臣,你说当初剑侠是与你们相约在哪儿会合?”金锦绣头痛地长叹口气,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有,他指明要到关外的牧场会合,虽我们早他几日离京,可是我们特意放慢了脚步,甚至在这出关必行的路上等候,却久候不至,不晓得是啥事绊着他了,或是他们的行踪已被人发现。”辜抚臣苦恼道,等了那么多天,他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否则怎会 不见慕容尘的人影,遇上金锦绣与沈孟才推翻自己的看法。
“是啊!依剑侠的脚程早该到了,怎会迟迟不至?”金锦绣跟着纳闷的想。
“想也知道,是那个女人延迟了慕容大哥的脚步。”原本兀自生闷气的芷蕾,找到了适当的机会马上插话,说完后,得意的朝巧巧挤眉弄眼好不得意。
“你!”巧巧气得双拳紧握。
“小姑娘,别你啊我的,我倒认为芷蕾说得没错,凡是啥好事扯上那女人准成了坏事。”这可也让沈孟逮着机会,对芷蕾的说法他是举双手赞同。
“你们太过分了。”巧巧气红了眼,原以为只有夏芷蕾是坏人,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简直是欺负她人孤势单嘛!
“好了!好了!沈孟不知想想你多大年纪了,还跟两个小姑娘瞎起哄。”金锦绣蹙着眉发出正义之声,这沈孟明明出发前交代他别再视雪凝格格?眼中钉,结果他把她的 话当成了耳边风,仍一意孤行,简直是气死人,他们嫌麻烦还不够多吗?
经金锦绣一吼,起争执的三人马上安静下来,不过脸色不怎么好就是了。
“我想咱们在此再等几天,看是否有新消息传来。”如今外头的官兵查得紧,他们这群人算是相关人物,若再往京城的方向去探听消息,恐怕会被逮个正着,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乖乖地等候吧!
“赞成。”巧巧与芷蕾虽个性不合,可是在说话上头满有默契的,常说出一样的话来,两人意识到讲出同样的话,恶狠狠地互相斜睨一下再别过脸去。
“嗯!”为了平安带回芷蕾,辜抚臣不得不同意留下。
“没意见。”沈孟耸耸肩,多待些时日也好,可以欣赏关内的美人,待出关后,可没那么多美人可欣赏。
“既然大伙儿已达成共识,那我们就留在此地。”金锦绣做出结论,慕容尘没出现让她纳闷不已,照理说,慕容尘为了安全,应当会加快脚步带雪凝格格离开,怎可能延 迟至今尚未有消息,会不会被抓到了?不!不可能,以慕容尘的身手,很难有人能抓到 他,排除被抓的可能性,那会不会是慕容尘本就没打算出关?他带着雪凝格格往另一方 向走?现在想的都得不到答案,唯有找出慕容尘才行,她该提起精神耐心的等候慕容尘 与雪凝格格平安出现。
慕容尘的评语并未使庆亲王勃然大怒,相反的,他不以为杵的朗声大笑,“如果咒?我能让你死得舒服点,那你就骂吧!”他难得大方体谅道。
“……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依偎在慕容尘怀中的雪凝吃力的挤出这句话来,是她拖累了慕容尘,若没有她,他早平安的逃离这场混乱, 她伤心的想,受到重创的胸口又传来阵阵巨痛,疼得她无意识的轻颤了一下,嘴角再度 流出汨汨的鲜血来。
“夫妻之间何需说抱歉?”他热泪盈眶的拭去雪凝嘴角的鲜血,雪凝只剩下一口气撑着,何时会撑不下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目前只想好好的拥住她,让她的魂魄舍 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不要……管我……了……快走……”雪凝无声的以唇形要慕容尘离开,她自知是活不下去了,没道理要慕容尘陪葬,不是吗?
清楚看着她的唇形,慕容尘默默读出她未说出的话,浑身一震,温热的泪珠不小心滴在雪凝的颊上,使得原本闭目养神的雪凝猛的睁开眼,神情凄然的看着他,随后强打 起精神,朝他绽放出美丽的娇靥,此生足矣,她还有何不满?轻轻的把自己推离慕容尘 的怀抱,身子笔直的落在地面上,她并不觉得痛,因为心痛远比身子痛上好几千万倍, 她清楚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千万不可再掉泪,否则尘会走不开的。她脸上始终保持着笑靥,盈盈大眼有着释然与浓浓的爱恋。
慕容尘愕然地看着雪凝脱离了他的怀抱,愣愣地看着犹成搂抱状的双手,错愕的目光迎上浓浓的爱恋,由雪凝的眼中解读出她要他走的讯息,了然的点头,没有迟疑的由地上抄起一截断裂的椅脚射向庆亲王。
对于取他们的性命,庆亲王自信满满,没想到慕容尘会反扑,因无防备,右肩便硬生生地插着断椅角,眉头纠结,退了好几步,强忍着气拔出椅脚。慕容尘没给他反击的机会,淩厉的剑飞刺而来,庆亲王心一惊,来不及反击,唯有不断地闪躲,好不狼狈。
倒在地上的雪凝见慕容尘反击,心想他真的了解了她的意思,这样她就能放心了,安心的闭上眼,嘴角虽淌着鲜血,但仍带着美丽的微笑,可是不舍的泪珠却不听话的滴落,沾湿了芙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