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躺在地上兀自流泪的雪凝重回熟悉的怀抱时,吃惊地睁开眼,不敢相信他竟仍执意带她走,在气愤着他痴傻的同时,不可否认的由心底升起强烈的喜悦,她不知该开 口骂他抑或是狠狠地抱紧他,只是脸颊上再次出现的泪珠不是悲伤而是欢喜。
“放心,我们一定能平安逃出,等我为你疗好身上的伤,到时候看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说好吗?”慕容尘乐观的安慰着怀中的人儿,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守在客 栈外头的官兵见他冲出,立即刀光剑影的向前,抱着雪凝的确让他的动作迟缓,许多原 本可闪过的刀剑皆划在他身上,但他不出言喊苦,他说过,雪凝是他的妻,他不会为了 自身的安危而抛下妻子。
踢扫过挡在身侧的官兵,有人把剑指向他的背,他往上一跃,双腿夹住长剑,旋身一转让长剑射向偷袭他的人,偷袭他的小兵闪躲不及便死在剑下。靠着双腿,慕容尘袭倒许多人,在袭击的同时,他发现有个小漏洞,抱着雪凝踢翻 一两个官兵,飞身而去。
“别让叛贼逃了!快追!”不知是谁在嚷嚷着,其他人听令快速追去。
“传达本王的命令,派出弓箭手射杀他们,毋需顾忌格格。”负伤走出客栈的庆亲王脸上写着必杀,吩咐身边的赵勇。
“喳!”赵勇领命快速地调遣着弓箭手出发。
身上的伤并未替庆亲王带来多大的不便,他仍旧是威风凛凛,要人牵出他的宝马,跃上马背追去,他要亲眼看见他门死在他眼前,没有人能在背叛他之后,还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不例外。
后头的追兵愈来愈多,抱着雪凝延缓了慕容尘的脚步,箭如急雨射向他,饶是他的武功再高强也躲不过千万支箭,膝上与肩上各中一箭,他仍咬紧牙关,抱着雪凝往前奔 ,忽然怀中的雪凝哼了一声。
“怎么了?胸口很疼吗?”他关心的低头问。
雪凝缓缓的摇摇头笑了笑表示她没事,事实上她的小腿中箭了,为了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没道出,她心疼的看着慕容尘汗如雨下,瞧见他肩头上倒插着箭矢,再一次自责自己。
抱着雪凝逃离的慕容尘,没想到最终会跑向断崖,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是他们目前最佳的写照,慕容尘黯然一笑,停下脚步抱着雪凝站在崖边。
追逐而至的弓箭手见他无路可跑,站在离他们五十步远之地,架着弓箭朝向他,耐心地等候庆亲王发落。
骑着宝马而至的庆亲王满意地看着他们走投无路,把缰绳丢给一旁的小兵,跃下马背踱向慕容尘与雪凝。
“你挺行的嘛!竟能在我所布下的天罗地网逃到这儿,着实令本王感到佩服,你还有没有啥话想说?”就当他大发慈悲,让临死的人说说感想吧!
“不是你的,无论如何夺取都不会是你的。”慕容尘暗指庆亲王想夺取王位一事。
“哈!哈!哈!本王从不相信命运,只要是本王想要的,就算是强取照样会得到,在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王位,你懂吗?”庆亲王狂笑几声,天生喜好豪取强夺的性子显露无遗。
慕容尘不搭话,只是摇摇头,认为庆亲王已无药可救。
“好!废话已说完,受我一掌吧!”庆亲王突发其语,以十成的掌力攻向慕容尘,他料准抱着雪凝的慕容尘为了保护雪凝,将会无招架之力。
果真慕容尘在心系雪凝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庆亲王淩厉的掌力攻向自己。怀中鼓是虚软无力的雪凝,不知因何?生一股力气,支撑起身子面对父亲的掌力,为慕容尘挡下致命的一掌,此举令庆亲王与慕容尘瞪大眼无法反应,耳边便听见雪凝惨叫一声,慕容尘的双手抱不住她,使她整个身子腾空而飞,落足之地是万丈深渊,慕容尘摇摇头,看着雪凝的身子飞在半空中,就快掉进崖底,不!他要救雪凝。
“雪凝!”慕容尘大喊一声,往外一跃,于半空中搂住了不断往下坠的雪凝,由于空中没有树木或是土石供他立足,慕容尘连同雪凝双双笔直掉落万丈深渊。
庆亲王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幕,后头的官兵们也吃惊地张大嘴,没想到慕容尘为了雪凝格格自愿陪她葬身崖底,或许是因先前王爷曾道,就算他们死了,也不会把他们俩葬在一块儿,如今两人皆摔落崖底,再也没人能够分开他们,两人的骨骸将永生永世相伴 。
庆亲王精神有点恍惚地走到崖边,双眼注视着崖底,没忽略每一棵高突的树木,他不希望后来才发现他们挂在树梢上,根本没摔死,注视良久,终于肯定不会有“奇迹” ,庆亲王满意地点点头道:“收队,今日一事,我想你们都清楚该怎么说,最后别让我听到不同的想法。”冷冷地下达命令,脸上没半点哀伤,女儿的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尽管是亲手杀了女儿,他仍旧不觉得悲伤。
“喳!”官兵们异口同声回答,有些人不能苟同王爷的作法,脸上有着忿忿难平之色,但仍极力隐瞒他们的想法,有的人甚至?慕容尘与雪凝格格之死暗暗淌下泪来,好一对可怜的有情人,希望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安安稳稳地守在一块儿,别再有人去拆散他们。
金锦绣一行人在客栈苦候近半个月,仍等不到慕容尘与雪凝格格的消息,嘴巴虽然不说,但已开始猜测他们是否遭遇不测,否则怎会没半点消息。
今日一大清早,五人状似无聊的在大厅中用餐,看看是否能打探到一丁点消息。
“大消息!大消息!”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冲入客栈大声嚷嚷着,客栈里头的人马上把注意力移转至他身上,看他要说啥大消息,尤以金锦绣一伙人?最,他们甚至 有预感来人要谈的正是他们极力想知道的事。
“陈老板,到底是啥事?瞧你紧张的。”掌柜的摇摇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像是小孩子大声嚷嚷,不知长进。
“天大的事啊!你们还记不记得与人私奔的雪凝格格?”
见众人点点头,陈老板喘口气再道:“我的表妹前些日子刚从京城到这儿来投靠, 她告诉我,带雪凝格格离开的人正是三年前掳走她的慕容尘,那慕容尘可恶得紧,三年后又来欺骗雪凝格格。”
“胡说八道!”芷蕾闻言,气得用力拍了下桌子怒?。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姑娘若是不信,可上京去问一问。”陈老板无辜的看了看眼前的母老虎。
“是啊!姑娘若不想听就别听,咱们还想听,陈老板,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其他客人嚷嚷着要听。
“芷蕾。”金锦绣朝芷蕾摇摇头,示意她别冲动行事,他们可是来打探消息,而不是找人吵架的。芷蕾不悦地撇撇嘴,不悦地坐下。
“听人说啊!那慕容尘骗走格格后,非但没善待她,最后还一刀杀了她,可怜啊! 格格所遇非人,碰上狼心狗肺的家伙,亏她还痴心以待。”陈老板适时的掉下一滴泪以 表同情。
巧巧听闻格格身亡,身子晃了一下,怎么可能?格格怎么会死?
芷蕾气得又想拍桌骂人,是金锦绣及时拉住她,向她摇头,芷蕾气得双手环胸,什么慕容大哥杀了恶格格?简直是胡说八道,慕容大哥惯于用剑,真要杀人也会拿剑,哪会拿把破刀。
“唉!尾随而至的庆亲王得知爱女死于恶徒刀下,气愤难平,便杀了恶徒,以慰女儿在天之灵,那慕容尘真的很可恶,据说他在逃亡时,投宿在一间南方的客栈里,不小心让人发觉他正是官爷极欲找寻的恶人就杀人灭口,整间客栈没留下一个活口,好恶毒的人。”陈老板叹了口长气。
“可恶!那人死得好!”有人愤慨难平嚷道。
“是啊!以前众人还视他?大英雄,没想到他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所幸庆亲王为民除害。”另一人附和道。
顷刻之间,整个客栈闹烘烘的,每人皆义愤填膺,有人甚至嚷着要小二哥送酒,他们要庆祝恶人死亡。金锦绣一伙人如坠入冰窖般寒冷,没想到他们苦候多时的消息竟是慕容尘与雪凝格格已死亡,怎会这样呢?他们确信慕容尘绝不可能狠下心来杀害雪凝格格,这件事的可信度极低,或许是庆亲王一手捏造出来的也说不定,至于死亡的消息恐怕就是真的了,他们是白等了,慕容尘不可能带着雪凝格格出现了。
五人神色不定地静坐着,突然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久候主子不至的巧巧,想到格格不知死在何处,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她那苦命的格格啊!
“别哭了!我们还是会照着剑侠先前的交代,把你带到关外好生照应。”金锦绣拍拍巧巧的手背安慰道。
芷蕾瞧巧巧哭了出来,再也止不住泪水,“哇”的一声跟着哭出来,呜……她们好可怜哦!想等的人已死亡,哭着哭着,与巧巧四目相视,最后抱在一块儿痛哭。
金绵绣眼见着她们的悲伤,跟着掉下泪来,这样的结果不是众人所乐见。
而辜抚臣与沈孟则是神色黯淡,他们太天真了,一直抱持乐观的态度,以为慕容尘能带着心爱的女人脱困,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的哭声引来众人的注意,奇怪!恶徒死去,她们应该开心才是,怎会哭得呼天抢地?莫非她们是喜极而泣?
终曲
五年后除掉所有的阻碍后,庆亲王的野心真的达成了吗?
当然不!五年前当庆亲王挟带大批军火回京后,皇上不知从何处得知庆亲王有异心 ,火速地收回将军府的兵权,连带的收回庆亲王的,着实令庆亲王措手不及,无从应变 ,而原先同庆亲王有异心的将领官员,无论职位大小一同被降职,而在金钱上给予庆 亲王支助的富商们,则被随意安了个罪名,家产一律充公。一连串的变数,使得庆亲王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纵使他有着天大的本领与高强的武艺,也无法凭着一己之力坐上龙椅,万不得已,只好打退堂鼓。
曾经他对皇上的知情百思不解。皇上怎会知道?究竟是谁去告密的?难道是慕容尘?不!不可能,慕容尘早与雪凝死在断崖下。会不会是慕容尘在离开前已安排好这一切 ?直到现在,庆亲王仍找不出答案来,而他的君王之梦已醒,他的野心使他失去了独生女与女婿,所幸他的爱妻仍留在原处等他,若失去了爱妻,真不知下半辈子该如何度过 。他对女儿与女婿则有说不出的歉意,但他的自尊不容许他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 以他没对外澄清有关女儿与女婿之间的事,在世人心中,慕容尘依旧是叛贼、杀害格格的凶手,连与他亲近的王妃都不知事情本末,不说是因为不忍心看见爱妻失望的眼神, 于是他选择了隐瞒,就让事实随风而逝吧!
远近驰名的献瑞客栈永远是高朋满座,这日一大清早的,小二哥勤快的提着 茶壶?客人们倒茶,不晓得怎么一回事,眼睛飘到墙上去,忽地大叫一声,手上的茶壶登时打翻,吓得其他客人跳了起来,回头看究竟发生了哈事,值得他如此惊讶。
“小狗子,你是怎么回事?没事在那边穷嚷嚷。”掌柜的不悦的大声斥责着小二哥 。
“掌……掌柜的……你看……”小狗子的手颤抖着指向墙上。顺着他的手,大伙儿把目光锁在墙上,这一看非同小可,所有人均倒抽口气。
“鞭子呢?是谁把鞭子取走了?”掌柜的道出众人的疑问,那鞭子乃雪凝格格所有 之物,她曾说过要亲自来取回,每人皆知缘由,却也不敢取下,这皮鞭一挂便钉了八年 ,昨儿个他明明还瞧见皮鞭好端端地钉在墙上,怎么今儿个一大早便不见踪影?雪凝格 格已死了五年,那到底是谁来取走的?
众人顿觉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冷颤,该不会是那格格死不瞑目,对皮鞭念念不忘 ,自个儿回客栈取走吧?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的,没人敢说出心中的疑问。
“啊!我临时想起我还有事,先告辞。”有人摸摸鼻子,先发难道。
其他人闻言各自找了个借口,掏出怀中的银子搁在桌上,一哄而散。整间客栈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就只剩掌柜的与小二哥,时至冬天,一道冷风吹来, 掌柜的与小二哥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觉得客栈变得阴森森的?
“掌柜的,我许久不曾回乡探望我娘,想请两个月的假。”小二哥喃喃自语似地说给自己听。
“也好!我也许久不曾休假,咱们客栈就关起两个月吧!”
掌柜的附和道,两人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囊,离开这间“可能”闹鬼的客栈 。
城门外,有对状似亲密的夫妻手牵着手徒步走着,妻的皮肤胜雪,唇红齿白,有双水汪汪的大眼,浑身散发着贵气,最奇特的是他们既不骑马,为何妻子手中会拿根皮鞭?
丈夫一脸宠溺地呵护娇妻,他有双美丽异常的双眼,凡是见过他双眸的人大概都无法忘怀,而他的肩上栖息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鹰,顺着风势,隐约可以听闻到丈夫唤美丽的妻子?
“阿弃”?!
多么俗气的名季,竟配在那样有气质的美人儿上,简直是暴殄天物,那美少妇不时发出银铃似的笑声,撒娇地腻在丈夫怀中,不时地拉着丈夫的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头, 丈夫的大掌在轻触到妻子的小腹上时,眼中泛着溺死人的爱意与满足,思及他们爱的结晶在妻子腹中安然成长,满足的捧着妻子的头浓烈、亲密地印下结实的一吻,妻子笑呵 呵地停下脚步接受丈夫的浓情蜜意,此时白鹰跟着发出满足的啼叫声,两人一鹰形成一 幅美丽的画面。
过不了多久,京城便开始流传着一则美丽浪漫的爱情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任性但美丽非凡的格格,爱上了英俊且具正义感的侠士,从此展开了一段不被人所认同 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