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他们都解决了他们的晚餐,侍者收走了餐盘,
送来开好的香槟为他们斟酒。
“这是庆祝我们六周年的酒。”
她微微一楞,六年?竟然已经过了她六年的青春岁月了吗?
林哲夫看着她微笑。“虽然我等于是看着你长大的,但是真正生活在一起也只有六年,这六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她的面前。“这是送给你的。”
冷银嫣看着那豪华的绒布盒。“你已经给我很多首饰了,何必再花这个钱?”
“我喜欢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淡淡地笑。“而且我所能给你的,也就是这些而已。”
她想将盒子推回去,告诉他那并不能买回她六年的青春岁月,但她投有,相反的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条价值不菲的锁石项链。
灯光下钻石的光泽令人目眩,这六年来她就是淹没在这样的光泽之中,连人影都显得黯然无光。
杜小天曾锐过,有钱人总是花钱买良心,或许这对林哲夫来说是合适的,他不就一直如此在做着吗?
“喜欢吗?”
“很喜欢。”她笑得淡淡,看不出有太多的兴奋,这是他喜欢的,他喜欢他的女人永远平静含蓄,以至于他的原配现在终日坐在太师椅上,几年来像个木乃伊一般。
长久下去,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个可怜的女人一样,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也弄不清楚。
像林哲夫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放弃他的控制欲,而他永远会用文明有修养的外表来掩饰他的欲望,然后不择手段去达成它。
“对了,你朋友开的那家钢琴酒吧生意还好吗?”
她心头暗震,立即敛起心神。“还不错,我很少去,不过常听他说起。”
林哲夫挑了挑眉毛。“哦?我听说里最近并不是很平静。”
“是吗?”银嫣也淡淡地挑了挑眉。“我倒不知道有这回事,你是听谁说的?”
他盯着她,眼神高深莫测,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她长大了,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对着他撒谎,再也不惧怕他那种难解的眼神。
一对男女走到他们的身边。“林先生!这么巧?”
她抬起头,难掩满脸的惊愕之色!
杜小天竟挽着殷素素!
“你好,殷小姐。”林哲夫精明的眼神扫过他们,四个人之间的情势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冷小姐。”殷素素笑着向她招呼那表情充满了挑战。
“好久没看见你了。”
“是吗?听说你画廊的生意不错,恭喜你。”
杜小天一楞,冷银嫣的口吻很平常,但他了解她,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讯息是他永远不会误解的!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么好的情调,出来喝香槟,想必是在庆祝什么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殷素素仍平静自若地应对,点个头打算离开。
“你还没为我们介绍你的男伴呢!”林哲夫盯着杜小天,俐落地打量着年轻壮硕的男人。
殷素素笑了笑。“她姓杜,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他们的视线,根本没让小天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冷银嫣的视线很快回到他们的餐桌上,淡淡地开口:“殷小姐很能干,生意做得很好。”
“你希望像她那样吗?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替你开一间画廊。”
她看了他一眼,讽刺地想着,反正他的确是有足够的钱让他所有的女人都开画廊的!
“像殷素素那样的女人是静不下来的,总是想到外面的世界和男人争长短,会吃亏的!”他说着,啜了口酒。“没有男人在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是吗?我听说她现在的男人对她不错。”
林哲夫很快看她一眼,暗蹙起眉头。“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说话?”
她看着他,叹了口气。“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吗?”
他注视着她,不再多说什么,招来侍者买单之后才又平淡地开口:“累了就不要再玩了,那很不好。”
她什么也没回答——根本懒得回答——
***************
“他终于舍得放弃那份工作了,恭喜你!”小季衷心地祝福她,和她走在阳光之下。
碧雪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些羞涩地。“我也不知道道他为什么就突然决定了,可是我真的很开心!”
小季看着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意,不由得自觉黯然的叹了口气。“看你这么幸福真好!也该是时候了!”
碧雪笑着,在美丽的橱窗之前驻足,微微蹙起眉看着自己的倒影。“可是我现在这么丑……”
“呆子,穿上新娘礼服谁看得出来哪!更何况肚子还这么小,不会有问题的!来吧,我们进去!”小季拉着她进门,里面的小姐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上来。
婚纱摄影礼服里全是美丽动人的结婚礼服,那令人目不遐给的美丽白纱几乎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小季坐在一旁,看着碧雪和门市小姐热烈地讨论着,心情出奇的低落。
怎么别人似乎总是比她幸福呢?这么多年的独立生
活,她真的也已经好累好累,为什么总是找不到可以令她幸福的另一半?
脑海里又浮起杜小天那颗属于别人的石头,如果他并不是个舞男,他们不是在那样的场合及情况下相遇,一切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她自镜子里看看自己,一头杂乱的头发,瘦得不见肉的体态和永远役睡饱似的脸色,再想想冷银嫣那雍容华贵的模样,不要说是个舞男,那是每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做的选择。她叹口气,苦笑一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和生病一样。大概是真的到了更年期了,她再不收剑自己,她就真的等着变成花痴吧!
“小季!你看这套好不好?”碧雪兴匆匆地挑了件礼服在身上比着。“好看吗?”
她敛起心神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好看是好看,不过你不觉得好像太保守了点吗?”
碧雪左看右看。“好吧!那我再看看其他的好了。”
“我来帮你挑。”小季上前一起和她挑着,弄了大半天总算选到一套三个人都满意的。“就这件吧!你先试穿看看,衣服光看是不准的。”
“这好吗?”碧雪犹豫地看着礼服后面的一大片空白。“好像太暴露了!”
“不会啦!你还要戴头纱啊!盖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门小姐劝慰着。“试穿室在那边,先试穿看看再说吧!”
“快去啊!”
犹豫了半晌,她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走进试穿室里。
小季摆摆头,她真是保守得可以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碧雪才遮遮掩掩地走出门。“好看吗?”
“很好看啊!”小季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走到大镜子之前。“你自己看看,很合适你,阿南一定会喜欢的!”
她怯生生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上婚纱之后的她的确十分美丽,她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
“手臂这个地方好像太松了,要改一改。”小季专家似地严格审视着,突然皱起眉头,伸手摸着她的后背。“你这里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碧雪不明就里地回头看。“我看不到啊!”
“红红的一块,过敏啊?”
她转身背对着镜子再回头看,背上果然有一块腰子型的红块。“不知道,大概真的是过敏吧?”
“会不会痒?”
“不会。”
小季不明白地仔细打量着。“其他的地方也有,不过这个地方最明显,怎么会这样?”
碧雪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有时候对海鲜会过
敏,而且现在有小宝宝啊!我刚怀孕的时候,医生就说过我的体质会不适应的,大概是这样吧!”
“哦!”小季耸耸肩。“还是小心点好。
“放心吧!没事的!”碧雪已完全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来帮我选头纱吧!我发觉你比我还有眼光呢!”
“好啊!”
她们继续兴高采烈地挑选结婚用品,而浑然不觉危险的种子其实早已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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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天了,他没有打电话进来,也没有半丝的讯息。她每天回家头一件事总是察看电话录音机,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他的声音。
她知道她很没出息,可是她不得不但心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住在哪里?有没有人照顾他?
小路其实是个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他心血来潮的时候可以连续几个通宵不唾躲起来玩,连饭也不吃,等到累得受不了了,才倒头就睡,一样不肯吃饭。
当他和她住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她不把水送到他的唇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喝水。
可是想起这些,她只会心疼,只会更加想念他,担心他过得不好,即使她心里明白,小路最爱的其实是他自己,没有她照顾他,他一样能活得生龙活虎的。
最终憔悴的仍是她!
当她走出酒廊的大门,身边的男人细心地替她披上衣服,接过她手上的手提袋说:“我去开车,你等我一下。”
妮妮站在门口,笑了笑算是答应,望着男人有些单薄的身影,心里找不到半丝感情。
她知道他对她好。
他知道她欠酒廊的钱,很诚心的要替她还,早要她肯和他在一起,他不计较她的出身。
妮妮没有答应,对这样老实的人,她不忍心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小路在一起之后,她的心变得柔软了,以前她大概会很高兴有这样呆的男人肯当凯子吧!现在都不一样了!
她不答应,他就天天到店里坐,天天点她的台,她知道其实他不是什么大老板,自己开了家小小的工厂,有点钱,但不是大钱,是血汗钱。
他对她很好,她心情差的时候一言不发地陪她喝酒。她不让他上,他也从未生过她的气。
阿红姊说这样的老实人简直快绝种了,来了这久,对其他的小姐看也不看一眼,单单落着在她的手里,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她妮妮大概是上辈子欠小路太多了吧!
正等着,行动电话便响了起来,她接通时对方便一句
话也不说。“喂?喂?讲啊?”
还是没声音,她心里已明白了是谁,直接地开口:“找我什么事?”
他还是不说话,她不由得开始想像他现在的表情,想得心痛如绞,猛然切掉电话!
“上车吧!”他已将车子开过来,替她打开车门。
妮妮深呼吸一口气,坐上车子,瞪着行动电话的电源,挣扎了许久——
“怎么了?”
“没什么。”她终于关掉电源,耸了耸肩。“我突然不想回家了,我们去唱歌好不好?”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三点多了,他明天仍得上班。
妮妮看着他,有些不悦地。“那我自己去!”
他连忙笑着摇摇头。“我陪你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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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改邪归正!改什么邪?归什么正?神经病!”阿常忿怒地诅咒着。
“这下可好,小路走了,阿南也走了,小天又爱来不来的留下的全是一群废物!我还做什么生意?收掉算了!”
阿宝怯生生地坐在他的对面,半句话也不敢哼。
近来生意的确清淡很多,难怪阿常一直怪叫。
“你啊你啊!”阿常迁怒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你是废物还真是废物!来了这么久了,连一个客人也拉不住,我到底花钱请你来干什么?你今天又穿这是什么衣服?恐怖份子啊?”
“吸血鬼。”阿宝小声地回答。
“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有病!”他恼怒地怪叫。“小天呢?又死到哪里去了?他到底还做不做?三天两头看不到人影,存心气死我是不是!”
阿宝闷着头不敢回答,阿常的情绪真的和女人很像,时好时坏的,发起脾气可以吓死人;他习惯了之后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回答,反正说什么都不是,当然不说也不是
“你哑巴啊?”
“你到底想我怎样嘛!”阿宝委屈地咕哝着。
“你——”
这时钢门打开了,从外面涌进一群女人,喳喳呼呼地进来。
阿常的脸色立刻变了,换上妩媚的笑容迎了上去。“欢迎光临!”
女人们看起来都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肆无忌惮地。“小天呢?小路?他们在不在?找他们来坐台!”
他笑吟吟地。“他们现在都有事,你们先坐下,我去替你们找几个更好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其中一个女人摇摇头叫了起来。“我早告诉过你们,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啦!偏不信!”她说完人已往外走去——
“没有的事!”小常连忙拉住她们。“小路是走了,可是小天还在啊!他没走,我保证!你们先坐下嘛!”
女人们互看一眼,无可无不可地坐了下来,正好和阿宝面对面。
“哟!好可爱!”女人放浪地笑了起来。“张开你的嘴让我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獠牙?”
阿常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阿宝立刻乖乖张开嘴,里面是有两颗吸血鬼的獠牙。
她们笑得震天响,仿佛是件多么好笑的事似的,其中一个女人将身体往阿宝的身上贴去。“乖孩子,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啊!叫什么名字?”
“阿——阿宝。”他慌恐而慌张地结巴起来,手局促不安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他羞涩的样子反而引起女人们的兴趣,她们嘻笑着七嘴八舌地作弄他。
“你会什么?”
“会不会喊拳?”
“喊拳有什么好玩的?不好不好,跳舞啊!你会不会跳舞?”
他在众多女人当中狂乱地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才好,而女人们却已经大笑着起哄了。“跳舞好啊!跳脱衣舞啊!像小天一样啊!跳!跳!”
阿宝连忙拉住自己的衣服。“不会!我不会跳那种舞!”
这时阿常端着酒,身边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过来。“酒来了!”
“喂!你们的少爷很没诚意!叫他跳个舞都不肯!”女人嚣张地叫着。“那还玩什么?喝个屁酒!不喝了!走走走———”
“不要这样嘛!”阿常笑了起来,将身边的两个男人推到她们身边。“跳舞有什么难的!叫他们陪你们跳,爱怎么跳就怎么跳!”
“我们就要他跳!”女人气焰高涨地斜睨着在一旁委委屈屈的阿宝。“他不跳我们就走!”
阿常陪着笑脸点头,转身面对阿宝脸色又沉下来。“跳啊!”
“我不会跳那种舞……”阿宝猛摇头,衣服仍拉得死紧。
“不跳?不跳我们就走了!*女人们呼啸一声全都站了起来。
阿常气得脸色发青!低喝一声:“阿宝!”
阿宝咬着牙站了起来。“好!我跳!”
女人们欢呼地大笑起来。“音乐!音乐!来点热情一点的!跳得好就有钱喔!”